《梧桐树》风音客

9、第 9 章

　　晚自习下课，南楼女生寝室。

　　宋小小洗完澡回来就看见趴在桌子上做题的苏柠，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擦头，和她闲聊着，“小柠，你怎么对李子文一点都不生气啊？”

　　苏柠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回她:“为什么要生气啊，李子文又没有做错什么。他除了嘴上有点毒，人有点讨人烦，其它什么都好。”
　　宋小小笑了:“小柠，你都把他身上的缺点说完了，李子文身上还有优点吗？”

　　“怎么没有啊。”苏柠说，“嘴硬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而且李子文就是要强，他的性格就是那种很要强的那种，不愿承认自己的缺点。”

　　宋小小问:“那你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谁性格比较好点？”

　　苏柠放下笔，思考了一下，说:“要说性格好那一定是赵晨，赵晨的性格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那是，赵晨的温柔是从小公认的。”宋小小傲娇一笑，又问，“那许言希和李子文呢？”

　　苏柠笑了一下，说道:“李子文就像长不大的孩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许言希嘛，嗯~怎么说呢，我有点看不透他，他的性格看着挺多变的，可又很单一。冰冷的气质里又带着一丝让人陶醉的深情和温柔，但又那么高贵的让人不敢靠近。”

　　宋小小这次没有笑，其实他们四个人里，许言希的性格是最让人琢摸不透的。因为许言希的脾气不轻易表现在外表，都是藏在内心的。好像在宋小小的记忆里，许言希除了有一丝高冷范，其他都挺和善的，也没见他向谁发过一次脾气。

　　“好了小小，时间不早了，睡觉吧。”苏柠合上练习册，催促宋小小上床。
　　宋小小将毛巾挂好，关了灯趁着苏柠打的灯光上了床。

　　深夜，寝室里大家都在熟睡，只有苏柠平躺在床没有睡意。

　　今天宋小小问她许言希三人的性格，其实她对许言希这个人的性格很难琢磨。这些天和许言希相处下来，苏柠总感觉许言希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和解不开的心结。许言希总是在不经间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一面，可又很快速的用冷漠来掩盖住那份真实。

　　许言希——
　　你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

　　夜逐渐暗下，月亮高高挂起。
　　小姑娘的心意渐渐显露出来，带着兴许懵懂和冲动。

　　—

　　体育课上。

　　体育老师吹了哨子让大家自由活动，“解散吧，大家自由活动。”
　　同学们回了一句“好”便三两聚在一起玩去了。

　　苏柠看着走远的许言希一行人，正出神时，宋小小拿来羽毛球拍笑着和她说，“小柠，我们去那边打羽毛球吧？”说完就拉着她往空地方向走。

　　玩了一会儿，听到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高声呐喊的声音，苏柠刚要转头看向那边，就被宋小小夺走手里的球拍往那边走，“小柠我们去看看，好像是赵晨他们在打篮球。”

　　“好。”苏柠回了一声。

　　几分钟后，苏柠和宋小小站在人群外围努力踮脚去看里面的战况，“这么多人，什么都看不见。”宋小小出声抱怨着，尽管她努力踮起脚还是看不见里面的战况。

　　苏柠看着极力踮脚的宋小小，拉着她找了一个缝隙挤了进去，“好了，这里可以看见了。”苏柠松开抓着宋小小的手，对她一笑。

　　赛场上，少年尽情挥散汗水，每一步都是青春的象征。

　　苏柠的目光一直追逐着不断躲闪对方拦截的身影上，赛场上打篮球的许言希是她第一次见，少年运球一路灵活地躲闪对手的阻拦，在接近球篮时来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哇！”许言希球进的那一刻，场外的同学举手纷纷高呼，“不愧是球神，完美的三分球只有他许言希才能做到。”

　　“许神威武！”
　　“许神！太帅了！”
　　“帅翻天了！许神我们爱你！”

　　大家高呼许言希的名字，就在苏柠抬眸看向许言希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更加响彻的声音，只听那人抬手高喊，“球神！太棒了！”

　　在苏柠还没有反应过那人喊的“球神”是对谁喊的时，身边就传来更多尖叫“球神”的声音，随后一声比一声高。

　　现在整个篮球场上都回荡着“球神”的尖叫声，悦耳又响彻。

　　“小小，大家喊的球神是谁啊？”苏柠疑惑地去问旁边看球的宋小小。
　　宋小小回她:“哦，喊许言希呢。”

　　“许言希？”苏柠目光疑惑地看向球场上奔跑的人，在少年跳起扣篮时，周围再次响起尖叫声，苏柠目光好奇地低语，“为什么大家会给许言希起‘球神’这个称号呢？”

　　宋小小听到后，和她解释说:“许言希的篮球打的都快是国家级的标准了，而且他们三个从初一起就在校队里参加训练，也赢过许多比赛。三人里，许言希是打的最好的，所以大家就给他起了‘球神’这个称号。”

　　苏柠点头:“明白了，不愧是许言希，身上的称号还真不少。”

　　“诶苏柠，我记得高一那次四校联赛是在五中办的，而且当时的赛事可是轰动很久的，你不知道吧？”宋小小突然想起许言希他们高一那时参加校级比赛的事。

　　苏柠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太关心这些事。”
　　宋小小摸摸下巴说:“那就可惜了，那次比赛许言希可谓是轰动全市，球神这个称号也是那时取下的。我记得当时许言希是赢了你们学校篮球队打的最好的学长，好像是叫周家俊。”

　　苏柠微微一怔。
　　周家俊。
　　原来当年打败学长的是许言希啊！

　　“是挺可惜的。”苏柠的目光追逐着赛场上少年的身影，随着少年的身影嘴角不断上扬。原来那年流传在五中的传奇人物就是许言希啊，当年五中的学生都在传三中一位高一新生打败了高三学长周家俊。

　　两年过去了，当年她并未放在心上的事，居然在今天遇到了主人公。
　　真神奇啊！
　　居然就这么无意间碰到了。

　　在苏柠目光紧锁在许言希身上时，身后突然有一声很好听的声音响起，“同学你好，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苏柠回头去看，对方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孩子，面容很姣好，声音也很好听，出神时那人又说了一声，“同学，你怎么了？”

　　“啊？”苏柠回神看向她，恢复正常问她，“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叫夏舒雅，你身上有纸巾吗？可以借给我几张吗？”夏舒雅问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才跑到人多的地方来询问。
　　“有啊。”苏柠笑着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随后将一包纸巾都给了她，“给你，这些够不够？”

　　夏舒雅摇摇手:“用不了这么多，两张就够了。”
　　苏柠将整包都给她，笑着说:“万一不够呢，都拿着吧。”

　　“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

　　夏舒雅对她笑笑便转身离开了，苏柠目视着她走远的身影，感叹说:“长得不仅漂亮，性格也好，声音很好听，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

　　宋小小顺着苏柠的目光看向那边，和她说:“夏舒雅嘛，校花当然漂亮了。”
　　苏柠看向她问:“她是校花？”
　　宋小小点头:“对呀，不只是校花，还是文科年级第一，和许言希并称为金童玉女呢。”

　　“金童玉女。”苏柠低声说，“这么优秀啊！”

　　宋小小叹气:“是挺优秀的，夏舒雅可是全校男生心里的白月光，只要她一笑，三中的男生就要为之一震。”

　　“但是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啊！”

　　宋小小又笑了一下:“她可是校广播站的，声音当然好听了。”
　　苏柠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感叹夏舒雅简直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小孩的典范，还是最优秀的那种。

　　离下课还有5分钟，体委朝大家招手示意集合了。

　　全班集合完毕，体育老师背手面对全班而站，对大家说，“鉴于大家是高三的学生，所以学校校领导为了大家能有更多时间的学习，今后每周两节的体育课更改为每周一节。”

　　消息一出，大家纷纷低头哀叹。
　　“为什么啊？”
　　“体育课又不和高考冲突，再说了，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是啊，每天都坐在教室里学习，早晚要疯。”
　　“别说了，我已经疯了。”
　　“啊啊啊……”

　　体育老师看着一个个哀叫的学生，表示他也无法帮忙，“都别唉声叹气了，校领导这样安排是对你们有益的。再说了，这不还给你留一节体育课嘛，还不算最可悲的，都往好处想想。”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感谢领导对我们的大恩大德，谢谢他们还给我们留一节。”

　　体育老师看向李子文，笑他，“李子文，你要是想感谢就去找胡主任，是胡主任提的建议.”
　　“杨老师，你是不是想听我周一升旗时的检讨了？”在大家的笑声中，李子文哀声看向他。

　　“你啊你，就该放在胡主任的班级里好好治治你的痞气。”体育老师收起笑容，转而严肃说，“好了，为了抚慰大家受伤的心灵，我们提前一分钟下课，大家现在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好呀—”
　　“杨老师威武！”

　　话音落下，大家纷纷朝食堂跑去。
　　—

　　“你们是先回寝室，还是先去吃饭？”宋小小看向赵晨他们。
　　赵晨接道:“我们先回寝室，打球打的都出汗了，回去换身衣服。”

　　宋小小点头:“好吧，那我和小柠先去食堂打菜，你们也快点。”
　　“好。”三人回。

　　苏柠站在原地看着许言希左手腕上搭着校服外套，步伐大步地往前走，就在转弯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刚才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生，她找许言希干嘛？”苏柠低声疑惑。

　　“小柠，我们去食堂吧。”宋小小拉着发呆中的苏柠朝食堂走。
　　苏柠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许言希和夏舒雅笑着聊天，除了听到一些声音比较大的招呼声，其他的苏柠都没有听到。

　　这边，许言希和夏舒雅笑着聊天。

　　夏舒雅娇羞地不敢看许言希的目光，低着头声音很小地说:“原来许同学还记得我呀！”
　　许言希说:“当然记得了，我又没有失忆症。再说了，每次大型典礼和颁奖典礼上我们都站在一起，而且夏同学的声音很好听，这点很有辨识度。”

　　“是吗？许同学也很优秀。”

　　李子文走到许言希身边，推推他打趣道:“言哥，你俩搁这叙家常呢。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的，小暧昧整的不错啊—”

　　许言希:“李子文！”

　　李子文立马举手投降，“言哥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说着慢慢往后撤，“你们聊，你们聊……”

　　赵晨打了他一下:“让你皮。”
　　李子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晨哥，你打我。”

　　赵晨给了他一个白眼，便不再理他。

　　夏舒雅收起害羞，对许言希微微点头，“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去吃饭了，先走了。”

　　“好，我们有缘再见。”许言希对她笑笑。

　　夏舒雅也冲他微笑，抬手对他挥挥，“有缘再见。”说完就离开了。

　　许言希看了一眼，正要抬步离开就被李子文拦住，便看着他疑惑问:“李子文，你拦着路干嘛？”
　　“言哥，你不觉得校花给你有意思吗？”李子文目光好奇地看着他。

　　许言希无语了，一把推开他，“李子文，你要是闲的慌，我可以给你找个事干干。”
　　李子文拒绝道:“不用了，我一点都不闲。”

　　“不闲就好，回寝室了。”

　　李子文和赵晨对视一眼，赵晨对他无奈摇了摇头，觉得他没事往许言希身上找乐趣干嘛？
　　真是玩不过，又爱玩。

　　晚自习上，苏柠一直在注意许言希，这家伙不好好穿衣服，现在都打喷嚏了也没有要穿外套的打算。

　　阿嚏—
　　许言希又打了一声。

　　“许言希，你还是把外套穿上吧。”苏柠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现在是夏末，夜里温差较大，而且你刚出完汗，毛孔现在都是松弛的，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许言希看着苏柠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才慢悠悠地穿上外套，“好吧，既然同桌都这样关心我了，我就好好享受一下来自同桌的关怀。”

　　苏柠:“？”

　　许言希没事吧？
　　自己只是提醒他一句，怎么到他那里就成了关心和关怀了。

　　许言希突然问她:“同桌，你眼睛没事吧？”

　　苏柠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做题，“没事，就是不小心眯了一下。”
　　“今天刮风了，可能是从窗外刮进的尘土，同桌还是把眼睛睁小点。”许言希一本正经的话，听的苏柠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这正经的话从许言希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怪怪的——

　　教室外，月亮高悬在空中。
　　教室内，灯火通明。

　　窗外是虫鸣声，窗内是沙沙的写字声。
　　安静中带着一丝虫鸣声，紧张的日子里，即将高考的同学在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