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笠翁品三国》孤峰冷月

2、曹操的自我修养

　　在疆域辽阔的中国，有一个神奇的区域：沛县的西南约两百公里处是谯县，谯县的东南约两百公里处是凤阳县，凤阳县的北边约两百公里处是沛县。这个区域诞生了三位开国之君，一个是沛县的刘邦，一个是凤阳县的朱元璋，一个是谯县的曹操。
　　公元155年，曹操在谯县出生，他小时候喜欢看兵法方面的书，尤其喜欢看《孙子兵法》；他对书法也颇感兴趣，抄录了很多兵书。很多男孩子喜欢舞枪弄棒，曹操也不例外，他对武术很感兴趣，平时喜欢练剑。
　　曹操的父亲曹嵩在京城为官，曹操是个官二代，家境优渥。曹操在儿时结交了很多官员子弟，袁绍就是其中之一。曹操和袁绍小时候都很调皮，喜欢搞恶作剧，坏孩子们干的坏事他们一样不落：和别的小朋友一言不合就干仗、偷别人家菜园的菜、欺负漂亮的女孩子、在别人家大门上涂鸦、砍别人家的树……曹操和袁绍家经常有人上门告状。这两个洛阳阔少被街坊邻居们送了一个“雅号”——洛阳鸡飞狗跳二人组。
　　袁绍和曹操这两个阔少喜欢搞恶作剧，有时候胆子大起来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有一天，两人在城里玩腻了，去乡村游玩。看到一户人家闹新房，他俩也跟着凑热闹，众人散去后，他俩趁人不注意，躲在新郎家的菜园子里。
　　到了半夜，两人大喊：“有小偷啊！有小偷啊！”新郎跑出来四处查看，两人趁机闯入洞房，袁绍拿着个棍子，威胁新娘不要出声，新娘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俩挟持新娘从后门溜了。
　　两人带着新娘一路小跑，人生地不熟，在漆黑的夜里，袁绍和曹操迷了路，袁绍在前方探路，一不小心跌入一个的深坑里，坑里荆棘丛生，袁绍的腿被巨刺扎伤了，痛的嗷嗷叫，他爬了好几次都没爬出坑，双手被刺刺破了，鲜血直流，袁绍精疲力尽，放弃了挣扎，待在坑里一动不动。
　　曹操在坑边听到袁绍叫的那么凄惨，爱莫能助，见袁绍在坑里没动静了，以为袁绍出什么事了，着急的对坑里喊道：“本初兄，今天这事我们是不是闹的有点过分了？你先忍忍吧，我去叫人来救你吧。”
　　深坑中传来了袁绍的呻吟：“哎哟……好痛啊……痛死我了……真倒霉，你快去快回呀！”
　　曹操安慰袁绍：“我马上去叫人来救你，很快就回来。”
　　曹操央求新娘放过他和袁绍，让新娘到时候跟新郎说“小偷”劫走了她，他和袁绍救了她，袁绍被“小偷”推到坑里了。新娘见曹操没有害她之意，点头答应了。
　　曹操把新娘送回去了，急的团团转的新郎见新娘回来了，喜出望外。新娘按照曹操的意思跟新郎解释了事情的原委，新郎听后，拿出银子酬谢曹操，新娘在一旁重重的咳了一声，狠狠的瞪了曹操一眼。曹操笑嘻嘻的对新郎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银子我不要，有劳你跟我去把我大哥救出来吧。”新娘强忍着没笑出声，让新郎赶紧去救人，新郎拿起一把锄头跟着曹操去救袁绍去了。
　　由于经常和袁绍“不务正业”，曹操的叔父经常向曹嵩打小报告，曹操很烦他，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叔父以后再也不打他的小报告了。一天，曹操在叔父回家的路上等着，见到叔父快要过来了，曹操躺在地上，白眼直翻、嘴巴歪斜、口水直流。叔父见状，问他怎么了，曹操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话也说的不利索，很费劲的跟叔父说：“中……风……了。”
　　曹操的叔父吓的赶紧跑回去叫曹嵩，叔父一走，曹操不装了，高高兴兴的往家走。一会儿，曹操的叔父带着曹嵩急匆匆的赶来。
　　曹嵩见曹操活蹦乱跳的，便问曹操：“你叔父说你中风了，现在好了？”
　　曹操说：“我没有中风啊，是叔父不喜欢我，才跟你说这种无中生有的事吧。”
　　曹操的叔父见曹操安然无恙，还被曹操反咬一口，知道自己被这个小滑头捉弄了，想去跟曹嵩解释，可是，事实摆在面前，百口莫辩，气的一甩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见识了曹操的“厉害”，从此，再也不在曹嵩面前打曹操的小报告了。
　　曹操的父亲曹嵩八面玲珑，处世得体。曹嵩在官场多年，深知大树底下好乘凉，他费尽心机，终于攀上了一棵“大树”：宦官曹腾。
　　曹腾是曹嵩的老乡，经人介绍，曹嵩认识了曹腾。一天，他带着厚礼去拜见曹腾，曹嵩见小老乡曹嵩来访，非常高兴，盛情款待曹嵩。两人吃完饭后聊了一会儿，曹嵩发现曹腾很喜欢他，说想认他做义父，曹腾没有子嗣，见曹嵩愿意做他的义子，当场就答应了。
　　曹腾得宠于顺帝，历事四帝，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正式授予正统皇帝称号的宦官。曹腾为人厚道，一些贤能之士中伤他，他不仅不计前嫌，还在皇上面前说他们的好话。名臣种暠曾弹劾过曹腾，曹腾知道他是个好官，经常在皇上面前夸他。种暠晚年升为司徒，他在宴请宾客时说：“曹季兴位高权重时，我曾弹劾过他，他不仅没有报复我，还在皇上面前推荐我任地方大员，我今天能成为三公，都是他的恩德啊！”
　　曹操进入官场当的第一个官是洛阳北部尉，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宦官蹇硕的叔父违禁夜行，曹操毫不留情，将蹇硕的叔父用五色棒杖毙。曹操认为这事自己做的很对，他在晚年还跟曹植提起了这事，他对曹植说：“我到现在还记得在洛阳北都尉任上杖毙蹇硕叔父这事，你今年二十三岁了，要努力去做正确的事，只要是正确的事，就大胆去做。”
　　曹操晚年出征襄阳时，把作战指挥部设在洛阳，有空就到洛阳北都尉办公室溜达一圈，找寻一下“旧日的足迹”，怀念一下刚进入官场时的那段“光辉的岁月”。洛阳北都尉这个芝麻官是曹操仕途的起点，他打击目无法纪的宦官亲属，是因为他作为宦官家属，太清楚宦官们干的那些龌龊事了：结党营私、买官卖官、祸乱朝政。
　　曹操因为杖毙蹇硕叔父这个事得罪了蹇硕，但是，曹操是依法办事，他难以中伤曹操，只好将曹操明升暗降，外调为顿丘县令。后来，有人被宦官冤杀，曹操作为宦官家属，受到了牵连，被免去了官职，曹操回到了乡下，四处游玩，沉醉于山水之间。
　　曹嵩四处打点，很快又给曹操找了个议郎的差事。不久，曹操又惹事了：窦武因谋划诛杀宦官，事情败露后被宦官陷害，曹操上书替窦武鸣冤，说他为官正直反遭陷害，致使奸邪之徒满朝，忠良之人得不到重用，言辞激烈。
　　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黏上□□窦武谁就会被株连，别人躲都来不及，曹操却替他鸣冤。曹嵩气坏了，曹操的作死行为让他有些怀疑人生：这龟儿子到底是不是他亲儿子？怎么没有一点政治觉悟？
　　曹操上书那天刚到家，曹嵩就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子花了一大笔银子让你做了议郎，你一上任就给老子惹事，你是要把老子给气死是吧？你替窦武鸣冤不是在作死吗？你不知道有前车之鉴吗？曹鸾上书替人鸣冤被杖毙了，你不知道吗？”
　　在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的官场，初入官场的曹操不知官场水有多深，不知道他的鲁莽之举有多危险，要不是他爹四处打点，要不是他爷爷在宦官中人缘极好，曹操早就成了历史的天空里的一颗一闪而过的流星了。
　　曹操是幸运的，他做的这些事，如果换成了别人，早就去见阎王了。曹操甚至还因祸得“赏”：因给窦武鸣不平，曹操受到士族大佬们的高度赞赏，他们对曹操刮目相看：这小子虽是宦官子弟，身上却有一股正气，敢向宦官叫板，勇气可嘉，不错不错，以后要对他多加关注。
　　182年，灵帝下诏，命令司空张济根据流传的民谣，检举为害百姓的刺史和郡守。司空张济投靠有权势的宦官，那些担任刺史、郡守的宦官子弟或宾客，尽管他们贪赃枉法、声名狼藉，张济不敢过问。
　　那些名单上的被百姓举报的人，都争相向张济行贿。张济受贿后，把这些行贿的人，从名单上划掉，那些属于宦官势力的人，张济更不敢去动，只能把他们的名字偷偷划掉。
　　划着划着，张济发现，百姓举报的名单上没剩下什么人了。没人，意味着没办法向皇上交差。怎么办？这难不倒张济，他派人抓了二十六个偏远地区的清正廉洁的官员。
　　张济是非不分，滥抓无辜官员，激起了民愤，这些官员的部属及治下的百姓，到洛阳皇宫门前为他们申诉。
　　曹操奋笔上书，痛斥张济办案不力，善恶不明，纵容宦官一党，滥抓廉洁官员，倒行逆施，天理难容。曹操在上书中说：“张济的检举，大都包庇各自的私党，忠奸不分，就像放走鸱枭那样的恶鸟，而将凤凰囚禁起来。”
　　汉灵帝责备张济，将那些被冤枉的官员全部官升一级。此后，朝廷日益腐败，
　　曹操上书了几次也无法匡正，便不再进言。
　　却虚报纠举二十六个处于边远小郡清廉惠政的人。。”其言忠切，汉灵帝因此责备许戫和张济，并将因谣言而被问罪的官员全部拜为议郎。
　　黄巾起义爆发后，政治嗅觉敏锐的曹嵩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改变曹操命运的机会，花重金把曹操弄进了部队，嘱咐曹操在部队里好好干，早日立功。
　　曹嵩这次银子没有白花，曹操在部队里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天赋。他白天带兵勤苦操练，晚上刻苦钻研兵法。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
　　一天，曹操接到命令，朝廷派他与左中郎将皇甫嵩等人合军进攻颍川的黄巾军。右中郎将朱儁先到与黄巾军波才部作战，朱儁战败，皇甫嵩退守长葛县东北处。面对黄巾军的围困，皇甫嵩趁夜纵火出击，偷袭黄巾军大营，黄巾军惊乱后撤。此时，曹操率军赶来，联合皇甫嵩、朱儁大破黄巾军，斩首数万级。
　　不久，曹操调任济南国，任济南国国相。在济南相任内，曹操澄清吏治。济南境内有十余个县，各县长吏仗着上面有人，贪赃枉法，无所顾忌。曹操之前的历任国相，有的和那些长吏沆瀣一气、有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曹操到职后，大力整饬，奏免了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从此，济南国内，政教大行，政治清平。
　　曹操在任济南相期间，除了严惩腐败官员，还千方百计减轻老百姓的负担。一次，他在募兵时，百姓跟他抱怨说一些官员经常组织祭祀活动，搜刮民脂民膏。曹操听说后，回去组织人员详细调查。
　　经过调查，曹操得知：济南境内有很多刘章的祠堂，一些官员打着官方旗号举行祭祀活动敛财，在济南，对刘章的祭祀已经到了“祭祀活动频繁、百姓不堪重负”的地步。
　　刘章是谁？济南百姓为什么要修建那么多祠堂来纪念刘章？原来，刘章是刘邦和外妇曹氏生的儿子刘肥的次子。刘邦夺了天下后，为了弥补对曹氏的歉疚，封刘肥为齐王。刘肥的长子叫刘襄，次子就是刘章。刘邦死后，吕后独揽朝政，吕后很喜欢刘章。汉惠帝早逝后，吕后把孙子辈的刘章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还把吕禄之女许配给了刘章。
　　诸吕最怕的人就是刘章：吕后对刘章很宠溺，有一次，刘章杀了一个吕氏族人，吕后都没有惩罚他。那天，吕后宴请吕氏族人，她让刘章监酒，刘章请求吕后让他按军法监酒，吕后答应了。众人喝得正欢时，刘章对吕后说：“我最近作了一首种田歌，请准许我唱给大家听一下，助助兴吧。”吕后说：“你父亲种过庄稼，你一生下来就是王子，从没种过庄稼，没想到你还会作种田的歌，你唱来听听吧。”刘章高声唱道：“深耕之后，接着播种，苗要疏朗，不是同类，坚决铲除……”
　　一些吕氏族人听后，认为刘章的这个种田歌另有所指，满脸的不高兴。吕后没想那么多，她觉得刘章唱的挺好听的，任由刘章唱下去。有个吕氏族人实在听不下去了，愤然离席。刘章唱完歌后，把那个离席的人给杀了，回来跟吕后说：“刚才有人逃离酒席，我执行军法把他杀了。”吕后认为刘章做的没错，没有惩罚他。
　　吕后死后，诸吕害怕刘氏宗室铲除他们，决定谋反。一天，诸吕在上将军吕禄家密谋造反，吕禄的女儿把诸吕密谋造反的事告诉了丈夫刘章。刘章得知，便与周勃、陈平等老臣们商量如何应对，周勃和陈平为了让刘章冲在最前面，给他画了个大饼，许诺他要是能联合他哥哥——齐王刘襄把诸吕铲除了，便封他为赵王。《汉书.高五王传》记载：诛诸吕时，朱虚侯章功尤大，大臣们许以赵地王章。
　　刘章听后，立马派人通知哥哥刘襄，叫他带兵入关，齐王刘襄接到弟弟的通知后，亲率大军向长安进发。相国吕产见齐王刘襄亲率大军前来讨伐，知道事已败露，率军杀向未央宫。刘章得知吕产造反，率兵救驾，将诸吕和叛乱分子全部诛杀。
　　诸吕被铲除后，刘章提议立哥哥刘襄为帝，周勃、陈平等老臣们对此颇有顾虑，他们认为：如果拥立刘襄为帝，刘襄的舅舅驷钧势力很大，外戚又会干政；刘邦的第四个儿子刘恒的母亲薄姬的娘家没什么势力，他们扶持刘恒登基后，刘恒肯定会重用他们。最后，周勃、陈平等老臣们一致决定立刘恒为帝。
　　史书记载：诸大臣相谋，有言今已灭诸吕，所立即长，不如视诸王最贤者立之；或言立齐王刘襄，高帝长孙，可立也，周勃曰不可，吕氏以外家恶，几危宗庙，今齐王舅驷钧，虎而冠，若立齐王，复为吕氏之祸矣；陈平曰代王方今高帝见子最长，仁孝宽厚，其母薄氏谨良，且立长固顺，况以仁孝闻天下乎，乃相与使人召代王。
　　陈平、周勃等老臣们决定立刘恒为帝后，他们发现还有个麻烦：刘恒的正室代王后是吕氏族人，吕后在世时，刘恒正是因为娶了代王后，才没被吕后清算，安稳的当了十几年的代王；刘恒如果当了皇帝，代王后会成为皇后，她会不会给吕氏一族报仇？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吕后”？
　　其实，诸吕倒台后，代王后的命运就已注定。在刘恒登基前，代王后和她的四个儿子莫名其妙的死了。代王后和她的四个儿子怎么死的？史官们不敢写，后人只知道：代王后和她的四个儿子的非正常死亡和刘恒即将登上皇位有着莫大的关系，代王后和她的四个儿子死后，吕氏一族被彻底斩草除根了。代王后为了成全刘恒自杀？还是被迫害的？她的四个儿子是她亲手弄死的？还是被迫害的？真相无人知晓。
　　齐王刘襄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叔叔刘恒登基了，他的皇帝梦破灭了，郁郁寡欢的刘襄在刘恒登基后的次年病逝；铲除诸吕最积极的刘章更郁闷，刘恒登基后，陈平和周勃等老臣们对当初许诺封他为赵王一事只字不提，还倒打一耙，跟刘恒说刘章在诛灭诸吕后想立他的哥哥刘襄为帝，刘恒听后不悦，没有对刘章进行封赏。史书记载：及文帝立，闻朱虚侯东牟之初欲立齐王，故黜其功。
　　刘恒后来觉得刘章在平叛诸吕时立了大功，决定给予刘章封赏，但是，他的封赏让刘襄和刘章兄弟俩感到很恶心：刘恒从齐王刘襄的地盘上割了一块地，赏给了刘章，封他为城阳王，也就是说，刘恒从刘襄的碗里拿了一块肉给刘章吃，既封赏了刘章，又削弱了刘襄的实力，一箭双雕，不知道是谁给刘恒出了这么个存心恶心刘襄、刘章兄弟俩的注意。刘章在被封为城阳王的次年病逝。
　　刘襄和刘章都英年早逝，史书上说他俩是病死的，史官只能这样写，难不成写刘襄是郁闷死的，刘章是恶心死的？这样写，史官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刘襄和刘章在铲除诸吕时，喊的最凶、冲的最猛、立下大功；刘恒远在山西平遥，在铲除诸吕过程中，他什么都没做，反而当了皇帝。刘章和刘襄忙活了大半天，最后为他做了嫁衣，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刘襄和刘章太嫩了，刘章政治斗争经验不足，太容易相信那帮老臣了，把争夺皇位这事想的过于简单了，被周勃、陈平这帮熟悉“权力的游戏”的老狐狸给忽悠了；刘襄不够狠辣，心慈手软，不想让百姓遭战乱之苦，尽管手里握有重兵，也不愿意和叔叔刘恒刀兵相向。
　　不擅长权谋的刘章爱民如子，他小时候经常听父亲讲寻常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平民百姓的悲欢离合和酸甜苦辣，尤其爱听父亲讲他在种田时发生的趣事，在父亲这些故事的熏陶下，刘章深知百姓疾苦、民生多艰，他在当城阳王时，免除了百姓很多赋税，深受百姓爱戴。刘章去世后，齐国百姓建了很多祠堂来纪念他。
　　曹操任济南相时，济南境内有五百多座纪念刘章的祠堂。曹操重拳出击，狠刹祭祀之风，他下令禁止地方政府组织任何祭祀刘章的活动、禁止地方政府横征暴敛，打着官方旗号向百姓吃拿卡要。
　　黄巾起义时，济南是造反重灾区，这和当地政府极其腐败有着莫大的关系：贪腐成风，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政府压榨百姓，百姓一贫如洗，实在没法活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起义。起义，给统治者敲响了警钟，或许还有改变命运的希望；战死，比窝囊的被压迫而死要有意义的多，鲜血也不会白流，至少会引发当权者的反思，反思施政过失，反思为何失去了民心。
　　曹操大力反腐，断了很多官场大佬的财路，他们处处排挤曹操，想方设法把曹操弄走，不久，他们终于如愿了，朝廷任命曹操位东郡太守，拜位议郎。
　　当时，宦官弄权，外戚干政，官场极度黑暗，曹操不肯迎合权贵，托病辞官，回到乡下，春夏读书，秋冬弋猎，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生活。
　　官场黑暗，如果迎合他人，就会违背初心，偏离理想的道路，走的绝对不是自己想走的那条路，沿途的风景也绝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风景。
　　在经过黑暗的官场洗礼后，曹操看清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别，他的家族背景给了他一些珍贵的人生经历，给了他一些试错的机会。吃一堑，长一智，政治觉悟不断提高的曹操学会了隐忍，能屈能伸，进退自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曹操决定远离暂时官场，静观其变。
　　曹操不得不暂时向现实低头，他明白有些现状是他目前无力改变的，他之前活的太认真了。宦官集团结党营私、胡作非为；外戚势力干预朝政、一手遮天、随意破坏规则，权贵勾结、权贵子弟横行无忌、欺压良善、百姓遭遇不公正对待伸冤无门、腐败渗透到各个领域……
　　曹操对上述乱象深恶痛绝，他一次次的上书抨击，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游戏规则是那些一手遮天的人制定的，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们希望把这个游戏一直玩下去，玩到死为止。
　　在这些一手遮天的人眼里，曹操只不过是一个身穿“曹腾软猬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卒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
　　曹操在谯县隐居的时候，天下纷乱，发生了冀州刺史王芬联合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地方豪强，谋划废黜汉灵帝立合肥侯的事件。王芬等人希望曹操加入他们，拉曹操入伙，被曹操拒绝了。
　　曹操在推辞的理由中说：“废立当朝皇帝是天下最危险的事。以前是有人成功了，但是，他们是在衡量轻重、各方面条件都很成熟之后才去做的，伊尹、霍光两人就是这么做的，所以他们成功了。他们怀着至忠的诚心，以宰相的地位，凭借执政大权，加上同众人的愿望一致，才能实现计划，成就大事。如今，各位只看到他们轻而易举就获得了成功，而没有看到你们现在面临的困难。你们现在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用这种非常的手段，想达到目的，你们不觉得危险吗？这个时候举事很危险，我不去参与这个事。”
　　后来，果然不出曹操所料，王芬、许攸等人还没举事就被人举报了，事情败露，王芬自杀。
　　王芬图谋造反、举事失败后不久，西北有人造反了，185年三月，西北凉州金城郡边章和韩遂反叛朝廷，杀死凉州刺史和金城郡太守，率领十多万骑兵入侵关中，天下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