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秦摩

7、第七章 蓝蝶起舞，许你欢颜

　　桃林间桃枝错杂，并不能飞奔，再说是寻物，就更慢了，络央干脆下马，牵住缰绳步行于马侧，“公主，你怎么能让秦摩和蓝蝶一阵，你看刚刚琴音的问题秦摩回答得跟没有回答一样，如果他们找到了古卷会给我们？”

　　“络央，不见得是你说的那样。”桃影侧过脸问琴音“琴音，你呢，对刚才秦摩的一番话有何感想？”

　　琴音眼闪流光，开口道，“他的一番回答，也让我感觉有些不着边际，但是从他的言行里并没有看出有欺骗之意。若是他们找到了，我想他们会归还给公主的！”

　　“不错，我想也是这样！”桃影接上。

　　桃林之间阡陌很多，也有不少杂草奇花，小小木简若是隐匿于此，想找到简直难于登天！

　　蓝蝶骑在马背上，秦摩拉住缰绳的双手将她圈在怀里。她耳根处，有他均匀的呼吸。她玉背贴着他的胸膛，春日里雪白罗裙本就不厚，他能真实的感觉到她后背传来的温暖。春风吹起，除了满园的桃花花香扑鼻，还有前面蓝蝶身上那股淡淡幽香，沁人心脾，他甚至沉迷在她的女儿香里。

　　“秦公子，你说“桃花殇”会不会在这园内，还有它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匪夷所思的力量。”蓝蝶问他。

　　“管它在与不在，若在找到给她便是，春光大好，何必去思考那些世俗繁琐之事！”

　　“恩，要是一直可以这样就好了！”蓝蝶娇赧的说到。

　　秦摩抽出一只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她向后依去，与他帖的更紧，画面旖旎。

　　一马一双人，一花一国度。只是她不知道他究竟何许人，而她虽是肉身凡体，却能千年不腐，容颜常驻。他呢？会如桃花凋谢一般的老去吗？如果没有了他的作陪，世间万丈红尘她还有眷恋吗？她想要一直能像现在这般留在他身边，她喜欢这种感觉。这就是她苦求上苍化为人形来世间，想要找寻的东西，她相信她找到了。

　　“秦摩、秦摩，快看，那里有好多蝴蝶。”她玉手遥指远方一棵开得灿烂的桃树。

　　在桃树前面，秦摩勒住缰绳，跳下马来，向马背上的蓝蝶伸出手，她一手轻提罗裙，一手搭在他的掌心，软若无骨，这才下了马来。那双牵着的手却不曾放开。

　　玉树琼枝，桃花烂熳，蝴蝶自在飞舞，蓝蝶从他掌心脱出手，双眸含秋水的看着他，“让我为你跳支舞吧！”

　　说罢，只见她杨柳腰肢轻摆，素衣如雪，少了浮翠流丹。精妙无双的舞姿，翩若轻云出岫，看似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满树蝴蝶翩跹而来，将蓝蝶环绕其中，秦摩看傻了看呆了，小蝶不是桃仙，小蝶当是蝶仙。

　　那舞姿那画面，一世见过，九世不忘。

　　小蝶舞完，百色蝴蝶久久不愿离去，她伸出手，一只蓝色蝴蝶，停在了她指尖，羽翅轻颤，似见到亲人一般。小蝶动情的看着它似有千言万语，无限温柔。

　　“小蝶，你是碟仙？”秦摩禁不住问到。

　　小蝶被他的话语惊醒，“小蝶先前就说过，我只不过是世间一俗人罢了。不过小蝶倒是想知道，我若是蝶仙，秦公子你当如何对我？”

　　“你若当真是蝶仙，我当敬之。”他话语诚恳。

　　小蝶失望的看着他，“若不是呢？”

　　“若不是，我初见小蝶之时便心生爱慕，但愿小蝶能为我停留，若能许我一世欢颜，我定不会辜负于你！”秦摩昂首挺胸，眼神急切，言语执着而深情，很少见到他如此认真。

　　蓝蝶被他的话所打动，想起那时她身为蝴蝶，他为才子，两世相隔。它在桃园间轻歌曼舞，曾见他风度翩翩捻桃枝，眉宇含情，才华横溢的诵到：
　　时光不解年年好，花落春收早。
　　可怜蝴蝶易分飞，
　　只有桃园双燕、每来归。

　　也只有他懂得蝴蝶也有分飞之苦，别离之意。如此男子，她早已心生眷恋。今日的他带着那份情思就站在了她眼前，触手可及，夙愿将要实现之际，她却变得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是真实还是梦境？她右手起，掐在了左手背上，红了，痛了，原来不是梦境。她□□起伏，神情荡漾，“不留下，我能去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孤女一个，难不成你要将我这小女子丢在这荒郊野外吗？”

　　秦摩大喜，抱起她，一阵旋舞，裙裾下摆随风而起，远远看去犹如两只嬉戏的蝴蝶，眩晕里她笑靥如花。

　　桃树下，秦摩依树而坐，她则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轻轻拨弄她的青丝，她双瞳剪水，享受这梦境一般的一世情怀。只是内心深处她恐惧，若是哪天他知道她只是一只蓝色蝴蝶，得桃仙恩赐才得以成女儿之形，他还会兑现诺言吗？

　　“秦摩，秦摩，这棵桃树好生奇怪！”她侧过身子抬头看着他背后的桃树。

　　秦摩也回过头看着那桃树，发现竟然是棵连理枝，很有兴致的向小蝶介绍，“这叫连理枝，可能是栽种的时候误将两棵桃树栽入了一个坑里，你看这本是两棵桃树，只是时间久了相互缠绕在一起了，骨血相连变成了一棵。”

　　蓝蝶笑他，“什么骨血相连嘛，树哪来的骨哪来血？”

　　“怎么没有，你看那傲挺的枝干便是它的骨气，那白色的浆汁便是它的精血。我觉得这世间万物皆有灵性，都是活生生的生命。”秦摩说的十分认真。

　　这一句她却没有取笑与反驳于他，而是入迷的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她爱的也就是他的这一点。

　　他问到，“小蝶，你知道这连理枝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吗？”

　　她摇头，“小蝶不曾听过。”

　　他手中还在玩弄着她如墨的发丝，不急不缓的说到，“连理枝又名相思树。关于它的来历还有个美丽的传说。”

　　她晃着他的手臂，“秦摩，秦摩，你快快跟我讲讲吧。”

　　秦摩微微调整坐姿，双手搭在蓝蝶双臂上，如经风霜的老者般悠悠道出那个流传千载的故事，“混沌之初，玉帝的小女儿流落人间，因其父为玉皇，人们称其女为玉女。这玉女长得国色天香，美轮美奂。她不仅天姿聪慧，而且心地善良，慈爱无比。只是自古红颜薄命。玉女在混沌之中与父母走失，流落人间，降生在无为湖畔处的一户农家。已成农家女的玉女，与邻居的田姓小伙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成人。玉女的美魏，远近闻名，也传到了这一带的悍匪耳里。悍匪带着下手前来观望，仙女容貌使头人顿生歹意——强行抓去玉女。村里的田姓小伙子得知，邀约同伴，一村一村，聚集众多，前往悍匪山寨，将山寨围住，要求交出玉女！悍匪反击，小伙子与同伴围攻，闹得天翻地覆。人间争斗，玉帝得知，派人查访，得知是为争玉女。于是，玉帝派出天兵天将，要人间交出玉女。混战之中，田姓小伙与玉女相见，奔出大寨而逃！在无为湖畔搭棚而栖，天地为媒，结为夫妻。俩口儿的日子本也甜甜美美。谁知，玉帝派的天兵天将攻破悍匪大寨没有见到玉女，便四处查访，后来得知其下落，令玉女返回天庭。玉女与丈夫死活不愿分开。玉帝大怒，降水三月，无为湖水暴涨，淹死了生灵无数，也淹死了玉女与田姓小伙子。传说洪水退去后，湖畔长出了两棵树，这两棵树却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当各自的树干长到两人高左右时，横空的树干长了出来，把两棵树干连在了一起，各自的树干有多粗，横空连在一起的树干也有多粗。这横空树干把两棵树相连后，各自的树干又长出树梢，向天伸展。这就是相思树——连理枝的传说。”

　　蓝蝶听他一气呵成的说完，却沉浸在了故事里走不出来，她斥责着玉帝的无情，悲伤着玉女的结局。那倾盆大雨，那滔天湖水，那呼喊无助，那一切的一切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

　　秦摩补充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千古名句背后原本是一段悲情。若是有了这样一世情缘，死也当无所惜了。”

　　蓝蝶听着他无关痛痒的话语，明白他是在安慰她，他说的不假，谁若有了这样一世情缘，死又有什么可惜的。

　　秦摩双手环住她的柳腰，下颚搭在她肩头，均匀而有力的呼吸拍打在她耳际，她从悲哀里抽离出来，玉面羞红，心似小鹿乱撞，胸前起伏不定，贝齿咬住红唇，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秦摩看她这副模样笑出声来，“小蝶，你这是干什么呀？”

　　蓝蝶睁开眼，他的下颚早已离开她的肩头，她脸更红，不由好气的打了他一拳，心中又羞又愤“你欺负人……！”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本来没有想欺负你，现在倒是很想欺负一下。”

　　蓝蝶杏眼圆瞪，他的唇却已压在了她的朱唇之上。

　　飞花入梦，白驹低鸣，连理枝前，那一世那一双人，留在古迹画卷中。欢颜为你许下，誓言刻在了桃木上。

　　第一世妖颜：蓝蝶舞，芳心顾；连理枝，欢颜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