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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水火麒麟,逆天问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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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双马,一前一后轻蹄阔步的沿着溪流离开了桃花潭,一路走回,天光散尽,渐入黄昏,少了流云浮翠,多了幽冥之色,路两侧各色草虫夜鸣声连成一片。回到草庐之时,已经月出东山,桃林之间,雾气弥漫,百步之外景色皆不能识。
漫漫长夜,大家睡的并不算早,草庐内灯明如昼。琴音贵为一代琴师能到访草庐,秦摩哪里肯错过机会,拿出一本琴谱,与她把盏问琴,蓝蝶跟在他们之后,自是觉得长了不少学问。桃影则是闲来无事,推开画轴,在案桌上挥毫泼墨,勾勒细描,添红加绿,极为讲究,洛央则立于案桌旁为她细细研墨。此次桃园之行,桃影一改往日作风,这成品的画卷之中,竟然有了山水人物,要知道她可是从来除桃之外不画他物的,而且向来爱桃的她这两日竟然屡屡说出厌桃言语,洛央也是十分迷惑,思索不得究竟是何原因使她有了这些改变。
夜深沉,月不归。琴音与秦摩都感到有些困倦,放下手中琴谱,收起古琴。桃影却画意更浓,手上画笔不停,成画竟有三幅,算上正在画的那副可就有四幅了,三幅画里面一为巍巍天坤山,一为幽静桃花潭,另一副则为草庐前五人初见情景,所经之处场景她竟然能一一画出,让人叫绝!秦摩本想叫她早些休息,但是看她作画竟忘了那念头。只见她右手手腕高悬,左手牵起右手袖口,下笔轻重分明,画的是一棵桃,秦摩也会画桃,只是比起她来,有些囊中羞涩。她画的桃早就盛名在外,秦摩与蓝蝶也是第一见到桃影画桃树,画笔之下,兀干瘦枝,红蕊绿叶,虽画法简单,但是宣纸之上桃花似有灵性一般,那桃花似在风中招展,她点蘸了蓝色颜料,寥寥几笔两只蓝色蝴蝶就出现在了画卷之上。蓝蝶看得入了神,仿佛窥见自己前身一般。接着,她换了狼毫写下“蓝蝶恋红蕊”五个字,又让洛央拿来两枚印章,一为白色象牙章,一为乌黑犀角章。白章为常用章上刻彼彦桃影四个篆体字,黑章则为闲章上刻古朴图案。两章盖好,这副“蓝蝶恋红蕊”图算是大功告成,看她作画是一种享受。
秦摩问道:“世人盛传公主善画桃,今日得以见你作画,让我大开眼界了。”
“秦公子过奖了,在你这桃园今日已是第三日了,多有打扰,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回去,承蒙你热情款待,无以回报,借了你画笔颜料,作了此画赠予你。”听到说要回去,琴音与洛央明显的感到有些吃惊,昨天今天都一直在叫嚷着一定要找到古卷的桃影怎么这说走就真要走了。
秦摩却大喜,“哦,公主此画是赠予我么?谢过公主了!”
“来你桃园,能与相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何必言谢。只是那其他三幅山水人物,我想带走。可否?”她指着墨迹刚干的三幅画说。
“公主哪里话,本是你之物,何来问我。只是公主怎么不多住几日,还有那桃花殇不找了嘛?”他问她。
她好似放弃找寻一般,“那桃花殇古卷本就是传说中仙家之物,若是有缘自是能找到,也许现在还没有到它再次现世的时候吧!”
“公主说的有理!秦摩若是有幸在这桃园看到古卷,定亲手送与公主!”
桃影双眸含情,满是不舍之意说道,“先谢过秦公子了!”
说是要走,小蝶也上来与桃影客气了几句,这两个容颜倾绝且相似的女子,虽然彼此都不敢多看几眼,但是心底都一直有些莫名的情愫连接着,她的要离去让她很释怀觉得轻松,却又不知为何生出一些不舍的情绪来。
彼彦城,坐北朝南的宫殿在湛蓝的天空下霸气十足,远远望见高高在上的便是主殿苍乾,彼彦国有云:山中天坤,殿中苍乾,可见这苍乾殿非同一般。蓝色的琉璃明净而耀眼,飞檐之上两端各雕一条金龙,扎牙舞爪欲要腾云直上一般。立柱皆为万年乘它千万,楠木,顶起了这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立柱朱漆开始剥落。大殿门窗横梁皆为千年沉香古木,散发沁人心脾的古香。
大殿门口左右各立一只大理石神兽,左为火麒麟,泛红色光泽;右为水麒麟,泛墨绿光泽,栩栩如生。只见两兽集龙头、鹿角、虎背、蛇鳞、马蹄、牛尾于一身,微风凛然。彼彦国是个信奉麒麟的国度,不但因它是仁首、瑞兽,还因为传言彼彦年轻之时曾在彼彦城里取土成池,养了一只水麒麟,那水池也因此得名麒麟池。后彼彦天坤山一行,便是乘它前往,更奇怪的是,彼彦从天坤山归来之时不但得了古卷桃花殇,水麒麟更是带回另一只神兽:火麒麟。都说水火不能相容,但那两只神兽却是形影不离,相处极为融洽。而从那以后彼彦国更是蒸蒸日上的繁华。相传彼彦仙逝后,两神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不再食半点人间烟火,终日坐在苍乾殿前,等待彼彦归来,天长日久便化为了石像。
走完千级大理石台阶,桃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两只麒麟石像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提起裙裾跨过半膝高门槛,向宫殿里走去。
大殿之上男子,两鬓染霜,负手而立,仰面看向那殿上横匾,横匾之上“苍乾殿”三个大字,孕万顷之力,携五川之灵,笔法劲道,神韵洒脱,如天神在上俯视天下苍生一般。男子着深蓝色长袍,色彩光艳,上绣金丝龙纹饰,空空的大殿之上就他独自一人,威严之下却显得落寞无限。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彼彦国当朝国主:彦夕。
桃影走近,声音轻柔道,“王,我回来了。”
彦夕回头,清瘦的面容上写满沧桑,眼神从无奈中收回,多了些期待的问,“影儿回来了,可找到那古卷了?”
桃影不想给他这个答案,却不得不摇头答道,“影儿没用,没有找到!”
彦夕挥手止住,“影儿不用自责,多半在我意料之中!你劳累了一整天,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桃影告退,男子仰天叹息,“难道天要亡我彼彦国吗?我彦夕愧对先祖。”
“国主,切莫过于悲伤,一切皆有定数,皆因天道!”屏风背后走出一黑衣人,那张脸俊俏胜过女子,全身上下着装皆为黑色,黑色衣衫与俊俏脸面本应极为不相符,但是眼前之人
你却无法挑出一丝不妥之处,诡异无比。
彦夕看着他问道:“先生,难道我彼彦国真的劫数难逃,注定了这般沉寂没落下去吗?”
男子摇头,“非也!”
彦夕握住他的双手,“还望先生教我!”
男子两眼精光闪过,不可一世的说道,“反天道之事,必有逆天改道之法!”
“愿闻其详!”
男子语气平淡,“我昨日在那摘星阁,摆下祭坛,以我阳寿十年为引,用逆天之法为这彼彦国卜了一卦,以求解救之法!”
彦夕肃然起敬,满眼不舍的道,“先生为我彼彦国,竭心尽力,所费苦心,彦夕无以回报,先生请受我一拜。”说罢,就要跪下。
男子忙托住他双臂,“国主,万万使不得。子乔身为祭司,如今桃花殇下落不明,却无能为力,愧疚不已,愧对祭司一职。”
彦夕道:“试问当世谁能有先生之才,以后先生切勿再说这让彦夕自惭形愧的话来。”
那叫子乔的男子话入正题道,“昨日那卦卦名:泽涸。泽为水,泽涸则水干,水干龙升之!”
彦夕不解的道,“还请先生详解!”
子乔解释道:“此卦为凶卦,河水干涸,自然无龙。龙飞灵散,彼彦国自然没落。若要破此卦当寻求补水之法!”
彦夕疑惑的自语,“补水之法……”
子乔补充道:“不错,补水之法,不过此水非常水,我暗自思量,此水当指那古卷桃花殇,众人皆知那古卷乃我彼彦国镇国之宝,国无它如人无脊梁!”
“先生所说,句句真言!只是这桃花殇已流失几十载了,我也知道它重要,可是该如何找回我却不知道!彦夕夜不能寐。”说到后来尽是悲悯沧桑。论文韬武略,治国之能彦夕不输于之前其他君王,只是时不逢时,找到桃花古卷成了第一任务。
子乔鼓励道:“国主,听我说完。卦上虽然没有说什么解救之法,但那黯淡已久的星盘却再次亮了,星盘之上那行文字又出来了。”
“哦!”彦夕吃了一惊。
子乔悠悠念完:“彼彦国,繁华尽;人间情,碧水深;花如故,蝶影重;梦不醒,一世恨。”
然后接着道:“这花自然指的是我们彼彦国的桃花,看到这个影字,我总是不自觉的想到了桃影。国主,我想找桃影谈谈,可以吗?”
彦夕同意道:“影儿刚回来,晚点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第一世妖颜:离别意,画相赠;麒麟出,泽涸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