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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庆丰楼 ...

  •   蓝府

      这两日,姜婉妤和梓炎闹别扭谁也不搭理谁,就连昨日王家表弟成婚都是姜婉妤自己去的,姜婉妤明明记得当初王家要娶的是孙家小姐,昨天新娘却变成了陈家小姐,索性她不爱管闲事,也不愿意在王家多待,早早溜了出来。和竹沁看了圈香宜坊就出去玩了,两人喝了些酒,这不,日上三竿才起床,脑子还是懵懵的,到了傍晚方觉神思清醒。

      姜婉妤慵懒地倚在外面的贵妃榻上,吹着小凉风,好不惬意。

      竹沁端着茶水走过来,放到贵妃榻旁的雕花小茶几上,“小姐,方才听说,孙家的小姐昨天晚上悬梁自尽了。”

      姜婉妤听到“自尽”两个字才睁开眼睛,然后回头疑惑的问竹沁,“哪个孙家?”

      庆丰楼内,人声鼎沸,却掩不住一抹隐秘的议论声。

      “还能是哪个孙家,就是在京中世家里排最末的那个呗。”楼上的一桌客人里,有位青衫客人说完便悠然地举起酒杯,抿了口酒,表情和言语颇为讥诮之意。

      他旁边的好友紧接着说,“哦,那个孙家,白瞎了美人儿,我曾经远远地瞧过一眼,天仙似的。”说着眼眸流转,像是在回味一般。

      “天仙又如何?不还是没抢过陈家,好好的夫婿拱手让人了,连王家的庶出都够不上,说到底,还是爹不行!”青衫客摇头叹息,语中却难掩轻蔑。

      这时,一位穿着整洁长衫,腰间系着素白孝带的男子走了进来,和清风楼掌柜的说了几句话,找了个不起眼的尾桌坐等,举止间透露着几分哀伤。

      楼上那桌青衫客人向楼下扬头,示意他的同伴,“瞧,那个人就是孙家的账房,是孙家家主的远房兄弟。”

      “不回家哭丧,来这里喝酒?”友人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戏谑。

      那人轻巧一笑,“谁知道呢,死的又不是他女儿。”

      邻桌的梓炎和蓝恩一边听着人言,一边用侧眼紧盯着账房。没一会儿,账房先生拿起伙计递给他的食盒就离开了,梓炎和蓝恩不动声色地扔下银钱,悄然尾随其后。

      蓝府
      “小姐,我依稀记得,之前王公子要娶的就是这个孙家小姐,昨日怎么变成了陈家小姐?”竹沁的话语中带着颇为不解。

      姜婉妤也回忆了下,“我之前听祖母提及的时候,也记得是王孙两家联姻。莫非......就是因为没成亲,昨晚她就自尽了?”

      竹沁一脸好事地说,“听说王公子和孙小姐本就认识,两人一见钟情,天作之合,家里人也同意,这才决定成亲的。谁知,最后换人了,这多大的笑话啊,那孙家小姐肯定伤心欲绝,最后自尽了呗。”

      姜婉妤轻轻摇了摇头,又慢慢闭起眼睛,感叹,“唉,说不定这个孙家怎么得罪了我那嗜钱如命的外祖。”

      少许,竹沁带着蓝母身边的丫鬟进来,丫鬟匆匆而至,行了一礼后,道:“夫人,老夫人请您去后院叙话。”

      姜婉妤微微颔首,示意竹沁一同前往。两人来到后院蓝母的居所。只见堂前静谧,不见蓝母身影。丫鬟上前禀告:“夫人,老夫人此刻在祠堂祈福,请您稍候片刻。”

      姜婉妤只淡淡点头,便在堂前坐下。两盏茶的功夫过去,蓝母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仿佛经历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见到姜婉妤,蓝母轻叹一声,示意她坐。这时,丫鬟端着一盏花茶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蓝母手边:“老夫人,请用些花茶提提神。”

      蓝母轻叹一声,神色恹恹道:“放下吧。”

      待丫鬟离去后,姜婉妤关切问道:“母亲可是昨夜没睡好?”

      蓝母抬手揉了柔太阳穴,才幽幽开口,“这几日我婆母频频入梦,她老人家似乎在责怪我这个做儿媳的,没能好好为蓝家开枝散叶。这不,我这几日一天三次地去祠堂请祖宗谅解。”

      姜婉妤闻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无奈,看来她这婆母又要作妖了,她面上不显,只道:“母亲,这祖宗入梦之事,或许只是您心中所虑。”

      蓝母闻言,轻叹一声,缓缓道:“婉妤啊,你这话说得轻巧。你可曾想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蓝家上下,都在看着我们这一房。若是不能为蓝家添丁,我这又如何能心安呢?”

      姜婉妤微微蹙眉,“母亲这是何意?”

      蓝母眼神中闪过一丝严肃,道:“蓝家如今子嗣单薄,你与梓炎成婚至今,却仍无子嗣之兆,祖宗会怪罪的。”

      “母亲,我与夫君尚年轻,况且成婚不过一年,想必祖宗会理解。”

      蓝母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你这是何意?难道等着祖宗找你入梦不成?”

      “母亲,我并非此意。”姜婉妤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是说,夫君他公务繁忙,归家时日稀少,这子嗣之事,岂能只怪我一人?”

      蓝母闻言,脸色一沉,道:“你这是在怪罪梓炎不在家?你夫君在家的时候,你不是也抓不住吗?”

      姜婉妤心中一紧,想必是她和梓炎吵架争执将后院都惊动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

      蓝母见她理亏,又道:“既然你不喜,就不要独占地方,我知你心中不愿,但一时之间我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女子,我看袅袅那丫头就不错,与梓炎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定能为你分担一二。”

      姜婉妤闻言,心中大骇,“我和夫君成婚不到一年,婆母就往院子里塞人,此事恐怕不合适。”

      “哪个男人院子里不是三妻四妾,你身为阁老之女,如今更是蓝家儿媳,自当遵守三从四德,为蓝家开枝散叶,而不是整日与夫君吵架分房。既然你伺候不好梓炎,自有人能伺候他。此事我定了,就袅袅了。”

      姜婉妤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早知婆母一直有意让张袅袅入主院,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直白和她提出来。她回嘴道:“夫妻之间偶有争执乃是常事,况且此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您和夫君商议吧。”

      蓝母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此事不必与他商议,我自有打算。袅袅本就是为他而留,他们二人心知肚明。纳妾而已,府里备下喜字,稍后让袅袅搬过去便是。”

      姜婉妤听后,心中气极,“既然您都想好了,就不用过问我了,我先回了。”说完,她起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蓝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随即便怒摔茶盏,大声吩咐道:“来人,去张贴喜字,让袅袅那丫头搬进主院!”

      “蓝家老夫人此举也太过分了,您和将军成婚不足一年就开始往房里塞人,我早就看那个张袅袅不是个好东西。您怎么不拦着点儿?”竹沁一边扶着姜婉妤往主院走一边骂道。

      姜婉妤目光如水,她微微摇头,道:“她是梓炎的母亲,我能怎么拦着?”

      “那现在怎么办?张袅袅今晚可就住进来了。”竹沁一脸担心。

      姜婉妤微微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然后道:“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你把张袅袅安排得离书房近些。”

      竹沁先是一惊,而后又“扑哧”一笑,眼中满是钦佩,“小姐你太坏了!”

      **

      漆黑的街道,账房先生提着食盒步履匆匆,行至一拐弯处,人还没拐弯呢,一把剑柄抵在颈前,吓得他瞪大双眼,一个趔趄食盒都没拿住,眼看要掉在地上了,幸亏有另一个人轻巧接住。

      账房回头,背部紧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迎面看到两个男子,就是蓝梓炎和蓝恩。可是账房哪认识,张嘴就想喊,蓝恩指尖微动,再次将刀柄按在他脖颈处,小声威胁道:“不想死就闭嘴,别说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账房心头一凛,眼神中既有畏惧又含几分机敏,一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冰冷的刀柄,一边配合着点头。
      蓝恩见他还算识相,放下刀,站在不远处开始望风。

      梓炎盯着账房,语带寒意,“孙家的账房,此刻为何会出现在酒楼?”

      等半天,账房双手紧抱着食盒也不说话,就是抿着嘴盯着梓炎。梓炎疑惑,哑巴?不应该啊,在庆丰楼的时候明明看到他和掌柜的说话了。看来是不想和他说话,梓炎退后一步,毫不留情地直接说:“杀了。”

      蓝恩立刻走上前,还没等抽出刀,账房立刻指着蓝恩对梓炎说:“他不让我说话的。”

      梓炎一整个无语,蓝恩气愤,再次拿刀吓唬账房,“你有病吧?问你话,快回。孙家上下都在家哭丧,你出来买好吃的。”

      “冤枉啊,小姐去世,老爷和夫人痛不欲生,夫人更是伤心过度昏倒了,醒后水米不进。夫人本就肠胃不好,平时靠庆丰楼的山楂酪开胃进食,这不,就让我出来买些。”言罢,账房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

      “小姐自尽,儿子无位,夫人不食,孙老爷......甘心吗?”梓炎的话语,如同深夜里最锋利的刃。

      账房眼神躲闪,却强作镇定,“你......你此言何意?什么甘心不甘心?”

      “你身为孙家账房,自然知道我的意思。”随后梓炎从袖中取出一个信件,“交给孙老爷,他若想好了,明天酉时,清风楼二楼碧水榭见。”说完,一手掀开食盒,将信件轻巧地置于其中,示意账房可以走了。

      账房收到梓炎的眼神示意,哆哆嗦嗦地抬腿就要跑,又被蓝恩给拦住了,蓝恩说:“正常走。”

      账房忙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将双手抱着食盒改为单手轻拎,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才走出去。

      蓝恩皱着眉头看着账房略显踉跄的背影,指着他的后背回头问梓炎,“就他,能算明白账吗?”

      梓炎也是叹了口气便回头走。

      **

      “把这里好好打扫干净,省得落人埋怨。”

      蓝梓炎和蓝恩刚走进书房院子里便听到竹沁这意有所指的话,待看到这小院在暖烛灯笼的照应下,正挂着红绸,贴着喜字,两人皆是面面相觑,一脸的疑惑。

      “竹沁,你这干什么呢?”蓝恩眉头微皱,率先发问。

      竹沁回头看见那主仆二人,一脸的不待见,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在打扫屋子嘛,好给新人腾地方。”

      “什么新人?”梓炎皱眉,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张袅袅啊,哦,不,是张姨娘。老夫人说了,今天就是您和张姨娘的大喜之日。我们家小姐也说了,这屋子做喜房好,离您近,方便伺候。”竹沁故意加重了“姨娘”二字,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一听说姜婉妤不仅同意了还让人住进书房这个院子,梓炎更是火上眉梢,还没等发作,回头那边张袅袅就带着丫鬟走进来了,走到梓炎身侧,低垂着头福身行礼,脸上带着几分羞怯。

      “张姨娘来了。”竹沁没好气道。

      “闭嘴。”梓炎冲着竹沁喝道,然后冲着正干活的丫鬟仆人没好气说,“把这些都撤了。”随后转向张袅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跟我来。”

      张袅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便紧随梓炎而去。

      竹沁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问:“不搬了?”

      蓝恩撇嘴说她:“搬什么搬?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转身指挥着那些正在布置院子的仆人们,“快点,快点,都扯下来。”

      竹沁瞪它,“说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蓝恩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喊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快点动手。

      ——

      梓炎和张袅袅一同站在后院蓝母处。

      蓝母打着哈欠高坐主位,看着一脸不善的儿子,又看看垂头委屈的袅袅,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对袅袅说:“袅袅啊,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与梓炎单独谈谈。”

      张袅袅紧咬着下唇,微微颔首,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就在此时,梓炎却冷冷地开口:“不用回避,有话当面说。”

      梓炎看着蓝母,道:“母亲,我不会纳袅袅为妾,我只拿袅袅当做妹妹看待,别无他念,往后,也请母亲不要再有此等心思。”

      不待蓝母说话,梓炎眼睛往袅袅那侧看去,却没有转头,道:“袅袅,今日之事是母亲处事不当,属实委屈了你,我保证此事不会传出府外。我是你表哥,以我的身份,以后你嫁人自不会低嫁了。”

      此话,说得张袅袅震惊地抬起头,那双含泪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不信这种话会从梓炎的嘴里说出,她爱慕梓炎,她想嫁给他,哪怕为妾。她掩饰自己的失落与不甘,强忍着泪水,眸中含情,对梓炎道:“表哥,袅袅不委屈,袅袅愿意。”

      梓炎没有回头,紧接着冷声道:“我不愿意。”

      蓝母的心也不禁为之一颤,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绝情。

      张袅袅似是难以接受梓炎冷漠的话语,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哽咽道:“表哥,袅袅是真心待你,我一定回好好服侍你,不像那个姜婉妤——”

      她的话尚未说完,梓炎已经眉头紧锁,厉声打断:“放肆,你不可直呼她的名讳,你应该尊称她表嫂。”

      袅袅被梓炎的厉声训斥惊得愣住,那双原本满含深情的眼眸此刻充满了不可置信。她长这么大,表哥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如此疾言厉色。她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当,泪水更是汹涌而出。

      蓝母见状,心中不忍,叫丫鬟进来,吩咐道:“把袅袅带去我屋子里。”张袅袅被丫鬟搀扶着离开时,回头望了梓炎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不舍。

      等张袅袅出去了,蓝母转向梓炎,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对她吼什么?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安排的,你清楚我早有此意。”

      梓炎叹了口气,“母亲,我早就与您说过,我不会接受袅袅。至于主院的事情,您以后还是不要插手了。”

      蓝母闻言,脸色骤变,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梓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老婆子手伸得长了?但凡那个姜婉妤能好好过日子服侍你,早日为你诞下子嗣,我又何必如此费心给你纳妾?我思前想后,觉得袅袅是最合适的人选。”

      梓炎无奈道:“母亲,子嗣一事需顺应天意。至于纳妾,别说袅袅,谁都不要。”

      蓝母听罢,惊怒交加,她快步走到梓炎面前问:“那你想如何?你和姜婉妤成婚以来肚子一直没动静,反而你俩的吵架声是一次比一次动静大,既然她不合你心意那就换下一个,不能可一棵树吊死吧?还是你已经有了合心意的。”

      蓝母眼中满是忧虑地看着梓炎,声音柔和了几分:“梓炎,不是做母亲的一直逼你,也不是我丧你,你和京中的权势子弟不一样,你常年在北地打打杀杀,音讯全无,我在家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就怕哪一天......”蓝母说到这也是双眼含泪,不禁用帕子擦拭眼眶。

      梓炎心中一软,也渐渐理解了母亲的担忧与苦心,他跪下,低头叩首:“慈母倚门情,甘旨日以疏。母亲,是儿不孝,让您如此担心。但请母亲相信,我自有分寸。”

      蓝母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她泪水滑落,一只手拍打着梓炎的肩膀,“你呀,这世上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母亲?我知你心在疆场,不逼着你承欢膝下,可是你也要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我也要为你的以后想啊!”说完,坐到主位继续啜泣,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也是想为蓝家争口气,蓝家祖上有罪,幸而皇恩浩荡没有牵连无辜,但是蓝家也一直为人诟病。你也是争气的,我为你骄傲,所以我不怪你,可......可是......唉,都怪我,要不是我逼着你娶姜家女,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了。”

      “儿子未能深知母亲的辛劳,实乃儿之过。然而,母亲,儿还是那句话,儿不纳妾,至于和姜家女的事,儿会妥善处理。”梓炎微微低头,言辞恳切,但眼神却坚定如铁。

      蓝母闻言,心中虽仍有不甘,但看着梓炎那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劝也无济于事。她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你......罢了。”

      梓炎蹙眉深思,语气中带着一丝决断,“至于袅袅,她或许不适合再留在蓝府了。”

      蓝母闻言,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她自小便跟在我身边,你让她去哪?”

      “母亲,她年纪不小了,是该为她找个好归宿的时候了。”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道:“罢了,此事我会看着办的。”

      梓炎和蓝母谈完后,天已渐深,他步履深沉地回到了主院,望着主屋已经熄了灯火,他站了片刻,最终转身走向书房。

      他感叹:真是里外不得闲,没一处消停的。

      **

      蓝母进了卧房,便看见张袅袅坐在凳子上垂泪低啜,她闭眼深深叹口气,似是自责,又似无奈。而后才缓缓走向张袅袅,坐在了她的身侧。

      张袅袅感受到蓝母的靠近,慌忙站起,双膝一曲,跪在蓝母面前,声音带着哽咽:“姑母——”

      蓝母见她如此,心中更是百感交集,眼中满是愧疚,“袅袅啊,这事是我做错了,是我心急了,是我对不起你。”

      张袅袅的手抚着蓝母的双膝,泪水再次滑落,“姑母,这怎能怪您呢?是袅袅,是袅袅一厢情愿,心系表哥,才......现今府内上下皆知我今日去了主院,我……我……”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如今主院你是进不去了,姑母也不忍看你如此受委屈,若你愿意,姑母可安排你暂且离开此地,待风波平息后再做打算。”

      袅袅听话后一脸震惊,紧紧拽住蓝母的衣袖,泪眼朦胧地问:“姑母,您是要赶袅袅走吗?姑母——”

      蓝母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抚着张袅袅的头,安慰道:“傻孩子,这怎么是赶你走呢?你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早就和我的女儿一样了。梓炎是个没福气的,你这样的好姑娘肯委身为妾,我本就于心不忍。袅袅啊,忘了他吧,京师这么大,肯定会有和你心意相通的人,届时姑母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姑母——”张袅袅抬起满是泪珠的小脸看着蓝母,这让蓝母更加心疼了,她抚着着张袅袅的头发,“听话,姑母定会为你找个顶好的男子来配你。”

      张袅袅听后,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事已至此,再无他法。她抬起头,泪眼之中透出一丝坚定,“姑母,袅袅不走,袅袅听话,袅袅在嫁人之前,会一直陪在姑母身边,尽我所能,以报您多年的养育之恩。”

      “好,姑母答应你,姑母也少不了袅袅的陪伴。”蓝母看到自己的侄女如此贴心,更是感到自己的儿子错过了一个好女子。

      备注:“慈母倚门情,甘旨日以疏。”原句是:“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是元代·王冕的《墨萱图》。文中选取其中两句,大概意思是:慈祥的母亲倚着门口盼望着自己远行的孩子。孩子对双亲的侍奉每天都在疏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庆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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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如有特殊情况会请假,若无意外,定会完结。 各位可爱的书虫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傲娇打滚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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