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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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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苏格兰脸上没起波澜。
他迎着自己两个临时队友意味不明的视线,神色坦然:“不算是。”
三个代号成员临时搭伙拼凑出的队伍没什么多余情谊,即使他在没有卧底前和旁边的波本是青梅竹马兼警校同期,也没蠢到会在另一个不知深浅的搭档面前暴露出这份多余的娴熟。
原本属于公安警官诸伏景光的温柔在这个身份里变成了一层浮在上面的假面,懒得做更多伪装的外壳下是深重的淡漠压抑。
他回应时态度乍看下温和,笑意浮于表面,没染上眼睛。
莱伊移开视线,他对揣测队友的恶劣性格没什么兴趣——至少现在没有。黑长发的男人冲自己另一个同伴微扬下巴,示意对方把人拽起来。
这幅命令般的态度让金发男人不满地拧起眉毛,但现在不是什么起冲突的场合,他只是嘲讽地勾起嘴角,手上发力将被按在地毯上的人拽了起来,变为跪坐地板的姿势。
就在拉起的那刻,波本眼前倏然一花,下一秒便天旋地转。
池川奈用腿一勾,绞着对方腰部发力,将人直接按倒在毯子上。
他没拿出武器威胁,也没再乘胜追击,只是坐在被突然拽倒在地板上的人腰身上,然后仰头将几抹散下的发丝别到耳后。
一抹半真半假的笑浮在脸上,他开口解释:“我可不想坐在被人踩过的地毯上。”
异色眼眸在黑暗中看不出原本的色泽,只感觉一侧更为透亮。他垂眸,含着夜色的视线在身下那人脸上上一扫,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了对方腰腹。
男人分明的喉结不甚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波本在临时队友戏谑的目光中扬眉,伸手把住对方的腰。
饶是和一向挑剔难懂的贝尔摩德见过几面,他也被这位少爷不合时宜的挑剔惊到几分,一时分辨不出他是骄矜的愚蠢,还是藏着底牌的肆无忌惮。
“所以你就要坐在别人身上?”
“我更想坐沙发,你衣服布料可比地毯好不到哪里去。”池川奈觑了他一眼,“但是显然你们并不会给人质一点小特权?”
他身后,莱伊不禁轻笑出声。
跨坐在自己队友身上那人黑发和睡袍都因为之前大幅的动作有些散乱,大片皮肤在微光里苍白得刺目。
他现在的形象完全称不上体面,却偏显不出一分一毫狼狈,凌乱的衣着勾勒出一种慵懒奢靡的散漫气韵,好似他现在没被三个人压制得无法反抗一样。
“既然已经得手了,不聊聊吗?”池川奈抬起头,望向似笑非笑的黑长发男人,有一缕碎发扫下来,刚好蹭在鼻尖上,他干脆微鼓起脸,将其吹开了,因着这个动作,身上点墨般出现了一分灼目的生气。
“比如理由、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波本扬了扬眉毛。
如果自己真的是其他人派来的,倒是会现在和他聊一聊,可惜他只是因为任务意外才不慎闯入,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他捆起来带走。
“不,这些我们可以之后再聊。”他笑起来,“现在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安静点,和我们走。”
他还没想好是直接将人带回组织,一切交由所谓的上级决断,还是在现在使些手段。
面前这人显然不是什么需要被保护的无辜国民,身上的血气没比他们淡多少,甚至掩盖地更为合宜。
苏格兰从地上捡起一条绸带,认不出是腰封还是发带,男人也不过多纠结,在手里绕了两圈就将他的手腕捆在一起。
那人没反抗,在被深色绸带圈住脖颈,快被勒住唇齿时他扬起下巴,矜持地偏开头,下颚与脖颈连成两道高傲的弧线。
“脏。”池川奈扫了一眼那条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绸带,拧着眉毛,“比起被人把这种东西塞嘴里,我更愿意在这里咬舌自尽。”
莱伊终于笑出声来。
喉咙间哽出些许沙哑的笑意,男人俯身从后方揽着那人腰部,直接把他从波本身上拽了起来:“太伶牙俐齿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以为对付你应该管用?”
黑发绿眼的男人叹了一声,忽然加重力道,揽着前面那人的腰往后一按,声音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落在对面两位同伴身上:
“反正也要解决掉,我还挺喜欢他的,介意让我先带回去吗?”
“这就是你的目的?”被迫贴在对方怀里,在低温的室内,体温隔着薄布料从后者身体上晕染过来,带来一阵轻微的不适。
池川奈不动声色地敛下情绪:“那你应该在楼下的吧台找我,说不定我们还能喝一杯。”
他偏了一下头,两人同样鸦黑的发丝混在一起。
目光在狭窄的视角里如有实质一般落在对方英朗的下颚线上,身后的心跳在黑夜中不断被无限放大,像是连胸腔都跟着震动。
他轻笑了一下,意有所指:“你...不错,眼睛也足够讨人喜欢。”
“我可不是其他那些跟在后面给你点烟,就为了请你喝一杯的男人。”莱伊也笑,“在这里见面应该刚好,省下排队的功夫。”
波本:“......”
金发男人伸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眉心,从地上站起来时默不作声地朝队友翻了一下眼睛:“你一定要在这里调情?”
莱伊确实是个男女不忌的混蛋,他对同事的厌恶果然在每个任务里都能更上一层楼。
“难道你也想分一杯羹?”
波本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举着手/枪,枪/口下移,挑开面前那人前衫。目光似是在评估般打量,但注意力全都隐晦地落在绷带上。
隔着几层纱布,看不出是什么伤,也没法由此踹度对方的身份。
他放下枪,语气轻松了些:“我没在那种时候被糊一身血的爱好。”
...到底该不该不管,平时他也不在乎莱伊怎么和别人黑吃黑顺便调情,但今天情况特殊,他总感觉对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公馆不太对劲,但理不出什么思绪。
情报人员哪有松手让别人拿走到手东西的道理,他眯起眼睛,灰紫色的眼眸闪出抹冷色。
“不过也没让你吃独食的道理。”他耸耸肩,在刹那间和苏格兰对视了一眼,“在这里纠缠下去没意思,不如先把人带走,再好好商量一下关于‘分配’的事情。”
苏格兰一顿,满脸无谓:“我没意见。”
当事人·池川奈:“......”
他不住扬高眉毛:“你们要不问问我的意见?”
几句话的功夫,他倒是变成了什么不能言语的商品,整整齐齐被摆在这里等着几人想出对等的分配。
背后说他的人不少,跳到面前的也不是没有,但第一次落到这种地步,饶他现在被人按住没法脱身,也不住感觉有些新奇。
事实证明什么名声代号都是浮于表面的衣服,认不出的人也不在乎这到底是什么面料,也不在乎撕了踩了什么昂贵皮。人的骨肢血肉也脆弱,被几处伤口和药物放倒就失了数十年炼出的本领。
他在心里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耳侧终于捕捉到一抹从墙内逼近的脚步声。
来的真慢。
这个想法冒出的刹那,墙角装饰用的书柜就震动起来,上面铜制的羊头摆件忽得向左侧偏头,反光的兽瞳因为这坚硬的转动显出几分诡谲。
穿着黑风衣的高大男人从里面走出,挟着的香烟成为室内唯一一抹星火。
房间内,只穿着一件睡袍的男人站在中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又被眼熟的另一个人按在怀里。
几人互相看着,像是在对峙。
琴酒含冰的目光落在室内,视线逡巡一圈,说不上是嘲弄还是威胁:“解释?”
“在暗道里散步的感觉怎么样?”池川奈看向他,眉眼话语中都是说不出的嘲讽,“来得真早,再来早点我恐怕就没空在这迎接您大驾光临了。”
银发杀手眯着眼睛,手中枪口朝向其他三人,嘴上倒是直接刺了回去,“歌伦白,被三个新人压制到毫无还手之力,你就这点本事?”
“这我应该夸你了,你带的新人确实厉害。三更半夜闯入别人房间要把人绑回去当禁脔,能力不错,玩得也花。”池川奈似笑非笑,“不愧是琴酒,手下的人每个都比我有本事。”
室内气氛骤然将至冰点,琴酒那双万年不变的眼睛罕见地透出几分鲜明怒意,不知道对他还是对不安分的“手下”。
莱伊早就收回手,毕竟从进门起,这位银发的top killer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和有实体的刀刃一样,他可不怀疑琴酒会直接开枪射断他的手腕。
那两人说话间夹枪带炮,全是隐隐的硝烟味,但听了几句就能知道,两人恐怕比他们三个这种临时搭伙的要娴熟太多。
毕竟没人会蠢到把进入通向自己房间密道的权力交给关系普通的“同事”。
歌伦白这个代号他虽然陌生,但也不是没有听过,传的不是什么杀戮果断的名声。他只在摩纳哥的行动里听过几句,那座纸醉金迷的都市里,赌场是所有游客、当地人的梦想之地。
组织在这庞大的产业链上豁出了一道口子,就这样跻身其中,最后成为了一道笼罩所有人的暗影。
四通八达的街道、密密麻麻的暗网,赌场、枪械、药物、地下搏斗...数不清的灰黑产业汇成源源不断的、流动的黄金。
那个没代号的人说,歌伦白体内流淌着混着血污和一切肮脏苟且之物的黄金血液,流光溢彩的筹码和美酒汇成了他的骨骼,整座欧洲的不夜之城是他手下随意摆弄的棋盘。
摩纳哥是,其他亦是。
也的确。莱伊的目光隐晦。也只有那种黄金的城市,才能娇养出这种颓靡的傲慢。
他的赌运不怎么样,在摩纳哥任务时就初见端倪,现在看来这种厄运倒是一直没有退却。
毕竟,他刚和这位“大人物”很不客气地调完情,还被琴酒抓个正着。
......真是让人想叹气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