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除魔的日子》轻白

14、第十四章 堇色

　　休息了一晚，再加上卫妈妈的精心照料，伤势已经被有效控制和治疗了。
　　卫扬睡了个好觉，起床后那叫一个神轻气爽。卫妈妈老早就熬了锅粥，卫扬胡乱吃了一碗，就跑到简子书门口大喊。
　　这时简阿姨拎着小包包出门，看到亲切地打招呼。
　　“简阿姨，子书呢？”
　　“子书啊，一大早就去学校了。”
　　卫扬哦了声，有些失望的对简阿姨道了声谢，兔子一样地跑下楼道。

　　来到教室后，卫扬四处看了看，终于在最后一排靠窗的的地方看到了简子书。他正想走过去，班上一个叫兰晓晓的女孩，向简子书说了什么，然后捋了捋自己的花裙子，坐到旁边的空位上。
　　卫扬移开目光，终于看到了一处空位，可惜，旁边是尹秋词。
　　尹秋词看到了卫扬，扬起抹灿烂的笑，轻轻摆了摆手，“这里哦。”
　　再怎么不愿意，卫扬还是走过去。其实尹秋词这个人挺好的，就是嘴巴太毒了，又一副我自傲我骄傲的样子。
　　说到底，其实卫扬也不怎么讨厌他，反而有点喜欢。
　　刚坐下，尹秋词就凑过来，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和简同学吵架了？”
　　卫扬愣了愣，“没有啊！”他们什么时候吵架了，他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闹矛盾了？”
　　卫扬摇头，也不知道尹秋词哪里来的奇怪问题，他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既吵架又闹矛盾了。
　　尹秋词摸着下巴开始沉思，“那你们是怎么回事？”
　　卫扬更糊涂了，“没怎么回事。”
　　尹秋词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分钟，终于决定放弃和卫扬讨论这个问题。

　　一上午就这么昏昏噩噩的过去了，卫扬一直老实巴交地做笔记，却没发觉背后有道灼热的目光。
　　因为学校离家里不算近，午饭就近解决。平时多半都和简子书一起，他一直都嫌食堂的不好吃，十有八九都拉着卫扬去外面。
　　现在旁边乍一时没了简子书缠着他去外面吃，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次换成尹秋词，拉着他一股脑奔到食堂，一人端着个盘子，找了僻静的地方坐了慢慢吃。
　　尹秋词突然停下筷子，“你手怎么了？”
　　卫扬看向自己的右手，此刻正用十分怪异的动作和角度夹着一块菜花举在半空中。
　　“今天早上不小心摔了跤，磕青了一大块。”谎话卫扬是越说越顺了。
　　尹秋词咬着筷子哦了声，表情有些扭曲。
　　卫扬低下脑袋，对刚才突然冒出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因为，那样的尹秋词，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染成了金色的柔顺短发，在光影之间，变化出不同的颜色。一张不是很精致的脸，总是笑着，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但是——不要被表象欺骗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大个人，还跟个三四小孩儿一样摔跟头。”
　　卫扬红了下脸，“马有失蹄，人又失足。”
　　尹秋词更笑起来，“你这蹄子失得够大。”
　　乍听之下，卫扬差点被饭噎死。敢情他都不是人了！
　　蓦然升起端起盘子就走的冲动。可最终没能付诸行动，因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坐了过来。
　　她是兰晓晓。
　　“不介意吧？”
　　卫扬心想，总不能拒绝吧，又没有碍事，座位也不是他包了。
　　所以，他点了点头。
　　兰晓晓笑起来，本来就很漂亮，因为笑容，整个流溢着晚夏的热情，像朵大大的向日葵。
　　因为兰晓晓的加入，而使得尹秋词的毒舌终是没有继续下去。
　　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默，甚至，奇怪。
　　兰晓晓似乎憋不出了，眼睛在卫扬和尹秋词之间来回扫了一下，然后扭头对着尹秋词来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问话。
　　“尹秋词，你有男朋友吧，那天在校门口，我看了哟。”
　　兰晓晓自认为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是尹秋词的脸色瞬间又红又白，这实在让她有点亏心。拿眼睛偷偷瞧卫扬，而他像是脑子一时被油蒙了，没啥反应。
　　可是，卫扬突然很大气地拍了拍尹秋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男人也不错，比较容易了解，女人心海底针。”
　　尹秋词有些惊愕，兰晓晓却拍案而起，“卫同志，你啥意思？看不起我们还是啥！”
　　四周的同学唰得将目光看了过来。
　　卫扬啊了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没有！”
　　兰晓晓再次拍案，“你就算喜欢男人，也不能诋毁我们广大的女性同胞！”
　　四周的同学整齐地响了声啊，然后都愣住了。
　　卫扬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我没说我喜欢男人！”
　　尹秋词已经趴在了饭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兰晓晓漂亮的眼睛扫了一圈卫扬，“你刚刚明明说男人比女人好的！”
　　卫扬嘴巴张的大大的，扭头去看尹秋词。
　　尹秋词停了笑，直起身来，“我没听见。”
　　什么叫百口莫辩，什么叫无中生有——这就是！卫扬觉得头上打了个闷雷，正想解释，他却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
　　下意识转头，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直直向他走来。
　　卫扬站起身，男人已经到了他眼前。
　　“赵、赵先生？”卫扬下意识地想，难道说高小蓉又回来了？
　　赵炎温和地笑，“不是高小蓉，是这个，你的手机钱包和钥匙都落我那了。”
　　卫扬接过来，“我、我不是说自己来拿吗。”
　　赵炎嘴角噙了抹淡淡笑意，“今天刚好有事路过你们学校，就一起送过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赵炎消失的背影，心里对这个初见印象的男人，好感直线上升，可若是知道下一秒兰晓晓要说的话，卫扬一定回诅咒可怜的赵先生。
　　“哟，这不就是证明，那个人是谁啊？”兰晓晓暧昧地问。
　　卫扬实在不知道拿兰晓晓这个女人怎么办了，转头埋怨赵炎出现的不是时候，只淡淡地瞅了眼兰晓晓，又突然想起一句话。
　　“世上总有一半人，无法理解另一半人。”
　　卫扬自认为没什么恶心，甚至是自嘲自己无法理解兰晓晓对于两个男人之间的热衷。
　　可是，兰晓晓的脸色却变了一圈，刚好组成一条彩虹。
　　她有些快速地端了盘子，丢在回收的地方，迈着步子走了。
　　卫扬无法理解！
　　四周的同学看了兰晓晓的反应，虽然还对刚才那个男人有点疑惑，但也不太好意思当着人家面指指点点，都悻悻地埋头吃饭。
　　卫扬抬头，“刚才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尹秋词吞下最后一口菜，“第一，我确实没有挺清楚；第二，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男朋友；第三，其实我比较喜欢看热闹。”
　　“你——”
　　尹秋词笑容不变地打断卫扬，“就这么简单，你不要想多了。而且，我确实喜欢男人。”
　　卫扬苦笑，“我并没有歧视你。”
　　尹秋词伸出手，“谢谢。”
　　卫扬毫不犹豫地接过，上下摇了摇，“不客气。”

　　下午上课时，卫扬依旧专心听课，他无意间看了看简子书，他正和兰晓晓聊得欢快。
　　下课铃声刚响，卫扬已经把书本刚收拾干净，刚准备走人，电话就响了。
　　是赵炎，他已经擅自把自己的号码存在了卫扬的手机里。
　　“赵先生？”
　　“你的报酬，听乘影说当时没谈好，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卫扬想了想，除了回家换药，没什么事情。
　　“有。”
　　赵炎似乎笑了，“那好，你出校门吧，我接你。”
　　卫扬有点呆愣，觉得赵炎的出现，很值得疑惑，但拿了东西东西出了教室。
　　流动的人群中，一抹身影拉住了卫扬的视线。
　　是简子书。
　　卫扬努力蹭过去，“等我？”
　　简子书点头，默然地往前走。
　　“没和兰晓晓一起？”
　　简子书的目光冷了一下，卫扬有种抽自个儿一巴掌的冲动，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是，这貌似跟他没关系吧？
　　“她有事，走了。”简子书顿了一下，继续说，“食堂那些话，你别和她计较。”
　　卫扬哦了声，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简子书这是怕他和兰晓晓计较吧，他又不是小气的人，无中生有的事，笑笑就算了。
　　快到大门时，卫扬眼尖地看到一辆漂亮的黑色车子。
　　“那个，我有点事，要先走了。”卫扬皱了皱鼻子，“那个，要不你帮我把书带回去吧？”可能带着它有点不方便。
　　怎么感觉和做贼似的？
　　简子书顺着卫扬的目光看了一下，是前天早上和昨天下午的那辆车。卫扬就是从那辆车子里，出来的。
　　简子书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说，“嗯，我先走了。”说完，拿过卫扬的东西，顺着人群，快步出了校门。

　　卫扬摇了摇脑袋，蹭到车子旁，伸手敲了敲车窗。
　　窗子摇了下来，露出赵炎充满男性刚毅的脸，很英俊，却不咄咄逼人。
　　“赵先生？”
　　赵炎指了指副驾驶座，“上来吧。”
　　卫扬点了个头，绕到另一边，打开门钻了进去。
　　赵炎熟练地发动引擎，抽空看了卫扬一眼，“把安全带系好。”
　　卫扬低头一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拉下安全带，一边系一边问，“赵先生来了很久？”
　　赵炎直视前方，“没多久。”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卫扬，“怎么没穿那套衣服？”
　　卫扬愣了下，才明白赵炎说的什么，“被我妈洗了，正挂在阳台上晒太阳。”
　　赵炎嗯了声，专心开车。
　　一时间车内有些安静，卫扬只好扭头去看窗外，迅速从身边跑过的风景，九月初的天气正是闷热的时候，赵炎早就开了空调。
　　路上还不是很多人，偶尔都是穿着清凉的男人或女人。
　　突的，卫扬竟生出了，原来我们在两个世界这样莫名其妙的感悟。
　　赵炎看了卫扬一眼，看起来仿佛只有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正盯着窗外的景色看得入神。然后，这样的画面实在很美好。

　　车子停在一家酒吧门口，卫扬觉得似曾相识。
　　仔细看了一下那名字，毁灭。
　　对了，是第一次见到赵炎的地方。
　　赵炎把卫扬领进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长得很漂亮的侍者，拿着单子走过来。
　　“赵先生，还是老样子吗？”
　　赵炎点头，然后问卫扬，“你呢？”
　　卫扬没来过这种地方，他想了想，“和你一样吧。”
　　赵炎点头，对着侍者说，“两杯堇色。”
　　侍者含笑离开。
　　卫扬满腹疑惑，堇色？什么东西？
　　赵炎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这家酒吧的一个调酒师的作品。”
　　“名字很怪。”卫扬说出自己的感觉。
　　赵炎笑容更大，“堇色年华，挺适合你的。”
　　卫扬有些不好意思的皱皱鼻子，向赵炎回复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侍者把东西端上桌后，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悠闲地走过来。
　　男人抬手搭上了赵炎的肩膀，“大忙人，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
　　“看你生意很好，怕来打扰你。”赵炎喝了口啤酒。
　　谷梁羽笑出了声，“不要告诉我你嫉妒。”
　　赵炎放下外型精致的酒杯，“我还没必要嫉妒你吧。”
　　谷梁羽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我这个小小的酒吧，当然比不上你的捷风咯。”
　　赵炎指了指酒杯，“味道还不错。”
　　谷梁羽有点自傲地笑起来，“废话，我调的还能不好喝——”谷梁羽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一个穿着制服的侍者打断了。
　　“老板，那位又来闹事了。”
　　谷梁羽脸色登时冷起来，嘴角有些抬起，他拍了拍侍者的肩膀，“好了，这次恐怕得给他点彻底的教训。”
　　侍者应了声，低着头走了。
　　谷梁羽转头对着赵炎有些无奈地笑，“那小子，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老是打本少爷镇店之宝的注意。”说着突然看向卫扬，“至于这位嘛，等会儿再来看你，不要着急哈。”
　　说完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卫扬的脸又红有绿，赵炎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否则谷梁羽是不会跑得这么快！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
　　卫扬吓得下意识往声源处看去，一堆人围在了舞池中间。透过缝隙，卫扬看到了一架钢琴，钢琴的旁边站着一个男孩。
　　男孩低垂着脑袋，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正在等待家长的责罚。
　　又是一阵殴斗的声响。
　　卫扬有点担心地看向赵炎，“赵先生……”
　　赵炎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没事，这是谷梁羽的酒吧，他还要做生意，不会太过分。”
　　既然赵先生都这样说了，卫扬尽量敛起不安。
　　那边又传来一阵叫骂。
　　“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我告诉你高昂，”谷梁羽的声音很懒散，很有满不在乎的感觉，“不要仗着自己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居然把注意打到我毁灭的镇店之宝的身上！以前也不是没有警告过你，这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你——”
　　“啧啧，不相信啊？如果我寄封信给你老爸，说你竟然喜欢男人，不知道你老爸会不会很高兴呢！而且——”谷梁羽的声音很冷，“小诺是我的人，你也要看看自己有几两重！”
　　“你、你——”高昂正想还口，却被他的同伴劝住。
　　“今天就算了吧！”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走了算了，不就是个出来卖的嘛！”
　　“你说谁出来卖！？”谷梁羽的声音突然高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