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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宋简摔了,宋飞的计划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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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一条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重重的落在柔软的肚子上,宋飞从睡梦中惊醒,无奈的看着还在不老实乱动的腿。
眉头还没皱紧,目光忽地落在一块青紫色的淤青上。
是白天她为了自己和别人打架磕碰出来的,他半坐起来,拧着眉把她的裤腿彻底卷起,不少淤青攀爬在她白晢娇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特别是小腿处有个吓人的乌黑色的淤青,宋飞使劲搓热了手,往淤青处一捂,然后使劲揉开。
他看书上说,这样可以帮助淤青消散。
可能是感受到不舒服,宋简嘴里“呜噜”了两句听不清的话,腿使劲蹬了几下,宋飞握不住,只能任由小腿乱踹,等她安静之后,再继续按揉。
好不容易折腾完,宋飞把她的腿放回原处,躺下继续睡觉,肚子上又重重的落回一条腿,顺带一只手臂也搭了过来,宋简把他当成了人形抱枕,宋飞困得很,也不再挣扎就着这个姿势昏昏睡去。
第二日。
“早上好。”宋简元气满满的打招呼,宋飞有些萎靡不振的回应。
“小宝贝,是不是没睡好,宋简睡姿太差了,我买的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货,你再忍忍。”齐雪娇给每人倒了一杯牛奶。
“不可能,我睡觉可乖了。”宋简三两口把煎鸡蛋吃完,趁着齐雪娇转身拿东西的时候,把杯子里的牛奶倒入宋飞杯子里。
“拜托拜托。”宋简双手合十,眼睛不住的往厨房瞟,生怕被发现。
宋飞眼一闭,又将满满一大杯牛奶喝下肚。
等齐雪娇转过身,略显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爱喝牛奶的女儿竟然这么快就将牛奶喝光了。
果然,当姐姐之后,有包袱了,知道做榜样了,她满意的一笑。
“小飞,我今天要带你去办领养手续了,在此之前,我必须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吗?如果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我们也愿意帮忙。”齐雪娇认真的盯着宋飞。
那不是一个年龄高的长辈或者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施舍,那是两个灵魂在平等的进行对话,宋飞心涌起一股暖流,他郑重的回答道:“我愿意。”
他想上天对他是公平的,让他经受过苦痛后,将拯救他的女孩带到他身边,让他能够有一个不再敢奢望的家。
宋简在旁边欢呼雀跃的笑着,齐雪娇牵起他的手。
原来这就叫幸福啊,宋飞想道。
“我也想去嘛,妈妈,让我去吧。”宋简得知齐雪娇不准备带她出门,开始撒娇,扯着她的手臂来回晃悠。
齐雪娇毫不动摇:“不行,你就给我留在家里乖乖呆着。”
呆着就呆着,宋简一撅嘴,望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远去,然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
看了一会大战怪兽,宋简觉得自己已经化身为正义之光,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时刻准备出击。
于是,她准备去匡扶正义。
等宋飞和齐雪娇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呆在门口可怜兮兮的宋简,她膝盖磕破了,衣服脏乎乎的,紧紧贴着门旁边的拐角,像只迷路吃了不少苦才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小狗。
“我的大宝贝,你这是怎么搞的?”齐雪娇惊呼。
“出去玩,不小心摔倒了。忘带药匙又进不了门。”宋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么粗心可怎么好,等着我给你上药。”齐雪娇急慌慌的去拿碘酒、红药水。
沙发只剩下了宋飞和宋简两个人。
宋简虽然腿伤了,但依旧坐不住,时不时就伸手捏一捏宋飞的胳膊,又捏捏他的脸。
太瘦了,都没什么肉,不过滑滑的弹弹的,像她最喜欢吃的果冻,不知道咬一口是不是跟果冻的口感一样。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宋飞忽然开口问到。
宋简还沉浸在想咬一口的思绪里,下意识的回答:“跟胖虎他们玩奥特曼大战大怪兽,我被分到了怪兽,胖虎分到了奥特曼,然后……”
“宋简!你再乱动试试,伤口又流血了。”齐雪娇拿着药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宋简不老实的乱动,操心的吼道。
她未说完的话就此被打断,宋飞目光凝了凝,落在又开始渗血的伤口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没两天你就要开学了,作业写了吗,正好腿受伤了,不要再出去乱跑,乖乖给我写作业。”齐雪娇板着脸,一转头立马变了脸,温柔的问:“小飞,我们给你安排了和小简在一个学校上学,虽然你年纪和小简差不多,但是你之前可能学业有所欠缺,我们从一年级从头再来,好吗?”
宋飞抿了抿嘴,想到自己测试时惨不忍睹的分数,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真的没上过学,他对之前生活仅有的记忆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他透过窗子往外望,是一个无人打理早就荒废的花园。一切似乎都是衰败,暮气沉沉的,连带着他似乎都是。
索性每日给他送饭的老奶奶见他一个小孩孤孤单单的,总给他带不少有趣的书,识字,念字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但数学、英语这些他从未触碰过,因此他在齐雪娇带着他去学校测试时,他几乎交了白卷。
于是他只能从一年级开始上,这样他就没办法和宋简在一个班了。
宋简没想这层,反而十分兴奋的拍着胸脯:“以后有不会的,姐姐教你。”
三年级教个一年级不是绰绰有余,宋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当别人老师,越想越开心。
但想象是美好,现实就是她趴在桌子上,绝望的看着还有大半本空白的暑假作业。
而宋飞正认认真真的预习一年级课程,并在她期盼的目光中表示他目前没有遇到问题。
“好想出去玩啊。”宋简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笔戳着桌子,见宋飞没有丝毫反应,她又拉长了音调重复了一遍,“好想出去玩啊。”
宋飞依旧捧着书,认真的在学习。
“你怎么不理我啊,宋飞,飞飞,弟弟。”宋简已经挪到他的身边,偏头去看他的眼睛,“理理我,我好无聊。”
书上的字被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取代,一双滴溜圆的眼睛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盯着他,宋飞无奈的放下书,将她的头放正,这样很容易扭到脖子。
“你作业没写完,妈妈是不会放你出去玩的。”宋飞冷静的说。
“你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出去跑步吗?你跟妈妈说带上我一起。”宋简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方法。
不知道宋飞是着了什么魔,早晚雷打不动的锻炼半小时,早上她还在梦乡的时候,宋飞就已经换好衣服出去跑步了,晚上吃完晚饭半小时之后,出去跑步,跑完之后再回来看书。
简直跟机器人一样,宋简想。
“如果你想晚上出门可以,但是必须早晚都一起。”宋飞慢悠悠的说。
“早上真不行,你起来太早了。”宋简小脸皱了起来,让她主动早起不如拿一把刀杀了她。
“那你就不要想着妈妈能答应你晚上出门。”宋飞重新拿起书,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宋简见状,泄了一口气趴回作业前,愁眉苦脸的继续努力填写空白。
吃完晚饭半个小时后,宋飞放下书,打了招呼就出了门。
硕大的灯泡挂在树上,发出黄色略显昏暗的光,几个邻里扎堆在一起打扑克。
“你拿回去,我没说不要。”苏奶奶一头白发,瘦瘦小小的,平时笑眯眯的,但一打起牌来瞬间变成火炮仗,一点就炸,她余光瞄到宋飞,又换回了平时慈爱的笑容。
“宋飞,又出去跑步啊。”
宋飞礼貌的回答道:“是的,苏奶奶。”
说完 ,他就手臂一抬,腿一迈,姿势看上去十分标准。
“这么小的娃就这么有毅力,以后不得了哦,宋齐海家真是有福哦。”围观的人感叹了一句。
“又不是亲生的,说不定人将来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替人家养儿子罢了。”冯平安的奶奶眼往上一吊,白眼一翻,出手一对二压死上一家的牌,刻薄的说。
苏奶奶炸弹一扔:“我看宋飞不是这样忘恩负义的孩子。”
“炸了,炸了,有没有人要,没有的话我出牌了。”
“等等,我没说不要……”
话题又重新回到打牌上,另一边的宋飞放慢脚步,身子一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公园。
说是小公园,实际就是有十几棵树加上旁白有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小沙池,平时五六点都是孩子的聚集地,但现在这个时间就几乎看不见人。
小公园的路灯已经存在很久,灯罩发黄还有堆积的灰尘,透出的光也是灰蒙蒙的。
如此薄弱的光芒根本看不清通向小沙滩的路有根绳子,绳子被绑在两棵树上,高度大概到九、十岁小孩的小腿上部。
隔着绳子大约两三棵树,宋飞悄无声息的隐蔽在树干后,聚精会神的盯着绳子,他半张脸隐匿在树落下阴影中,另外半边被月光微微照亮,但光似乎照不进他如墨的眼眸,深得让人发冷。
他就这样耐心的等待着,直到踏着落叶发出“簌簌”的脚步声响起,他微不可察的绷紧了身体,盯着绳子的目光越发的凝练。
他要等的人已经站在绳子前,马上就要迈出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