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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两个极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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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者为亲手诛杀的变异体超度，这原本就极富冲击性。
然而，黎织星未曾有充足的时间去适应眼前的情景，脑中便响起系统999“叭叭”的警告声：“警告！排查至现场存在临近精神阀值人物，危险！危险！”
“又出什么问题？”
“精神力喽！有人被精神污染到意识恍惚啦。所谓精神阀值，指人类精神力能够承受的最大精神污染程度，10%～30%为轻微混乱，30%～50%为中度污染，50%至百分之……”
“闭嘴闭嘴闭嘴！”黎织星突然出声阻止系统999继续吊书袋子，因为他看向原本跪在变异体残骸中央的莫茫。
莫茫再强，但一人混战哪能不挨刀，便如此刻，黎织星看见的，对方冷白手臂上刺眼的殷红创口。
“呵呵，我们三人中混入了一名同学感染并陷入意识混乱，你猜是谁？”黎织星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地冷笑。
大哥，你让我发疯，你让我先发疯！他真的快疯了！
而那个莫茫从地上站起，他的身边不远处唯余一名紧握等离子枪械瑟瑟发抖的黎织星。
他摇摇晃晃，幽蓝瞳孔在此刻失去焦距，像银河中美丽神秘的黑洞，脚步却坚定地一步步走向缩在角落的黎织星。
很难解释莫茫眼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在他眼中，眼前的活物一会变成一个看不清人脸的东西，一会切换成张牙舞爪的木偶变异体，一会是某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
不过，莫茫似乎隐约记得，他看见过谁……是谁？
那活物看见他拿着枪就跑，反应挺快，但没有卵用，莫茫几步追上那人，而且不紧不慢。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他慢条斯理，仿佛在玩一场有趣的追逐游戏。
不多时，黎织星再次被追上，而莫茫眼中，一张转瞬即逝的熟悉面孔瞬间消散，那人似乎相当委屈，眼眶微红，唇色却红润得不可思议，以此衬出肤色雪白。
但这张美人脸消失了，现在，莫茫看到的是，失去光泽的油彩木偶脸。
他眸中一顿，唇边突然扬起一抹弧度，莫茫逼近黎织星，渐渐握紧用来绞杀变异体的枪支，他的弹簧刀还没收回去，所以黎织星在思考反杀的可能性。枪快还是刀快？
“你不要过来啊！”
黎织星高举莫茫扔下的那只手枪，可能就是故意扔给他的，总之，他拿着那只手枪正对手枪的原主。
去你的，以为来了救星，没想到是罗刹！黎织星双手颤抖，这还是他二十二年以来第一次拿枪。
“我真的……我真的会开枪的！不要再过来了！”
“宿主，你觉得我俩在一个感染的核武器面前生还的概率是多少？”
“你百分之一百机毁人亡！”黎织星放弃治疗，打算让系统999和他一起面对恐惧，毕竟他可能要“享受”一趟□□泯灭的感觉，虽然他并不知道系统死亡会不会疼。
黎织星还打算挣扎一下，先不说他打不打得中已经疯癫的莫茫，还是在他开枪的那秒就会被莫茫提前爆头，总之他还是秉承再逃一把的理念。
然而紧张的情绪却令黎织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即便他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也许在他转身的前一秒，他将被一击毙命。
但黎织星转身跑，被莫茫一点都不温柔地一把按在了墙角，莫茫并没有开枪。
那双失去焦距的瞳孔实在令黎织星害怕，不过有系统比他更害怕，那只系统999似乎反应慢半拍，终于被黎织星刚才同归于尽的言语吓到了，发出“少女”尖叫，“啊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不行我要用那个！”
每个“啊”还是不同音调，你是会的，系统。黎织星无语。
就在莫茫露出迷之微笑，黎织星认定自己迟早药丸的那刻，系统突然发出另一股机械声：“叮咚～您的福利大礼包已到账！”
黎织星觉得手掌在瞬间涌动真气，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他控制不住，扔了枪“啪”地一声，双手忽地合上莫茫的脸。
“混乱值清零中，80%……75%……60%……”
电子播报声响起，大概是系统999开始干人事了。
“吔？他在自己愈合？”系统999惊讶道。
黎织星随声瞄了一眼，发现莫茫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眼中逐渐恢复光彩，最重要的是，他露出的那个伤口居然在自己缓慢愈合。
“混乱值提前清零，恭喜宿主，下次使用技能的冷却期将享受减半优惠哦～叮咚，福利小天使下线啦～”
“福利？”
系统999语气微弱，仿佛做错了事，“这个么，刚才宿主蹲桌底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本系统想起来上班之前时空管理局给开放了一个福利大礼包，就是说……被拉入世界的怨种，不是，宿主会获得一份有效福利啦。刚才情况紧急，没忍住，就先用了……”
黎织星，“……”终于承认了是吧，我就是
大冤种！
“算了，福利是什么？”
“所谓福利一共包括两个部分，第一就是本系统999精湛绝伦的电子设备操纵秘技以及附加福利——珍贵的感染治愈能力！这不就是宿主一直想要的金手指吗？！”
黎织星翻译了一下，系统999熟练掌握了office全家桶和一个能够充当奶妈的续航技能。
抛开系统的word文档能力，这个治愈，还有点意思。
“那个治愈能力可以治疗精神污染还能回血治伤对吗？”
“没错！”
黎织星在脑中震声，“好好好，但我听到有冷却期，所以，我根本就是不能经常使用对吧？！”
“emmmm，为了保持游戏平衡，必杀技都有冷却期捏，宿主攒攒能量就好了嘛。”
坑爹，那你平衡一下角色数值啊。黎织星蓦地想到那个一杀十几的莫茫。
说到莫茫，刚顾着和系统交谈，眼下，一股重量倒在了黎织星身上，他一时不稳，被莫茫压倒，不得不倚靠在一根柱子上。
“他这是怎么了？”黎织星满脸问号，于是问起系统999。
“他刚才受伤，然后又经历了精神污染，现在混乱值刚刚清零，身体也刚刚清除感染，你可以理解为大爆发后陷入了贤者时刻。”
“咦～你搞擦边。”
“什么样的人就会想什么样的事，系统999可是很纯洁的！”
不过现在的这个莫茫软软的，毫无反抗之力，黎织星低头注视莫茫，他的幽蓝瞳孔有了神采，显然已经恢复正常。
一想到刚才这货把他逼到角落差点杀了，虽然是在疯了的状态下，但是不妨碍黎织星气得牙痒痒。
于是，黎织星一胳膊肘锁了莫茫的喉，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声嘲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刚才不是很能打，很勇？”
莫茫也不挣扎，寻个舒坦位置枕在黎织星怀中，显得二人好像在拥抱。
他知道那个是黎织星，莫茫是说，他陷入疯魔时那个在他眼前晃悠的油彩黄脸怪。
意识偶尔会欺骗客观主体，从很早的时候开始，莫茫就在学习如何分辨真假，对他而言有时连自己都可以不相信，而顶多中阶变异体的精神污染以及那种程度的意识混乱并不足以令莫茫彻底失智，至少他还能看到东西。
秉承接着逗你玩的思想，莫茫开口，“比起这个，我想，你应该更关注其他的部分。”
比如……关闭的逃生门似乎被打开了。
不远处，逐渐走来一群身穿制服的卫队，一名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队员上前，打断了“拥抱”的两人。
“两位先生，请不要恐慌，我们正在搜寻幸存者，现在能够确定，你们安全了。不过，你们刚才似乎一直与变异体共处一室，所以，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走一趟吧。”
黎织星，“吔？”
……
黎织星被带走之前手上戴了个电子手环，散发银蓝色光泽，乍一看像运动手环。
“这什么？”他好奇晃动双手，一点都不像要被带走喝茶。
“是抑制行动力的抑制器，抱歉，我们暂时不能确定二位是否受到感染。”
哦，赛博朋克电子手铐。黎织星完全懂了。
但他的老爹终不负所望，不顾军队阻拦，直想往即将上车的黎织星面前冲，黎钊明要不是被几名队员拦得快，说不定也要被请去喝茶。
“织星！你还好吧？担心死老爹了！哎哟！”
“我没事好得很，老爹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就回来了，放心吧！”
“什么事儿啊。”黎钊明几近老泪纵横，“你照顾好自己，不要害怕啊，他们只是把你带去检查几天，马上就能回家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
他和莫茫像危险分子般被带上一辆重重武装的白色危险器械输送车，黎织星与莫茫对立而坐，清晰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个词——无语。
……
这是一座科技圣殿，银白金属质感的辉煌建筑在绿植尽头，环境也相当不错，随处可见小型机器人手拿清洁用具清理现场或用剪刀修剪植被。
这的确是个科幻城市，黎织星不由感叹，整个氛围充斥着未来感。
为了等待两位“恐怖分子”，Pro.研究院的各位已然全副武装。
黎织星看见走来几名身穿厚重防护服的人，他们甚至头戴防护帽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那一刻他DNA动了，是太空人！
打头的太空人率先走来，透过层层透明面罩，黎织星发现面前之人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长相十分斯文的青年，只是穿着笨重的装备并不能体现其精英人设，反而防护玻璃下戴眼镜彰显出一丝滑稽。
专业团队果然心理素质极强，哪怕黎织星身边站了个根本来不及换衣服的、仿佛经历过某种虐杀现场的莫茫。
哦，他暂时忘记了，他自己就是个“恐怖分子”。
“二位好，我是Pro.研究院第一院区责任博士，秦舒屿，想必诸位已经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吧？没错，我们要对二位进行为期一周的隔离观察，以确保你们并未进入感染潜伏期。好了，事不宜迟。”
秦舒屿看了眼手表，“检查即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先生们，请配合我们的检查。”
一进实验室，赛博朋克感更是扑面而来，不断有电子机械手灵活混合各类溶剂，送检等待化学反应，但似乎为了迎接“恐怖分子”们的到来，实验室中的实验人员并未留下多少。
黎织星一边参观一边问起沉寂已久的系统999，“这研究院什么来头？”
“Pro.研究院隶属于伽特兰大学下属研究院，全称Prophets研究中心，是各界高智商科研人员趋之若鹜的科技乐园，拥有全星际最优秀的科研人才。”
“哦，搞科研的。prophets，先知？不过，科技引领进步，这名字还挺契合。”
他们随着人员一步步进入自动扫描识别的电子门，最终进到最里面的检查室。
检查室内有医护人员，不得不说，白衣天使是真的胆大，因为面对两名感染存疑的“恐怖分子”，在检查过程中，医护人员也免不得要亲手接触这二位。
黎织星和莫茫分别被测量了身高、体重、血压、心率……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来做体检……最后，二人被带去抽血。
“等等，血常规吗？我吃了早饭了。”
此时已值深夜，但事件紧急，各人员不得不临时加班，而黎织星，早不知道吃了多久早饭了。
给黎织星检查的是名女性医务工作者，她耐心安慰道：“只是做一些关于基因序列的相关排查，先生不用担心。”
一管血被抽好，放置于试管中。
而检查室外，秦舒屿站在那里，一名实验室人员向他报告：“秦博士，隔离区的幸存者一共32名，二分之一在获救的一小时内发生死亡，剩余幸存者接近三分之二发生精神污染现象且身体机能极速下降，还有三分之一状态未知但精神恍惚。”
秦舒屿沉重地叹了气，情况不容乐观，他看向检查室，想到那两名最接近变异体的青年，奇怪的是，他们最靠近变异体，目前为止却一切正常，这两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半晌，秦舒屿向身旁队员道：“给他们加两样检查，去精神值检验科。”
队员犹豫开口，“可那是给军方准备的……”
“按我说的去做，一旦承受不住就立刻停止，我有分寸的。”秦舒屿仿佛安慰自己。
……
检查室内，黎织星抽完血问护士姐姐，“好了吗？好了吗？我想睡觉。”
医护工作者也加班了一整晚，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充满疲惫，“当然，您能够马上休息……”
一名全副武装的实验人员疏忽进入检查室内，朝医护工作者耳语几句。
很快，黎织星看到护士姐姐笑得亲切，“先生，请先紧跟工作人员。”
好，还没完。黎织星心说。
那件空旷的实验室内陈列了数个大型器械，机器中央设有可躺的自动平台，像医院放射科内拍片的仪器。
每台机器上方标明意味不明的字母，分别是:E，M，S，从左到右依次排序，共十二台器械。
黎织星和莫茫一人六台，他望过去时，莫茫已经躺上面了，从容被推进机器中。
黎织星顺势也躺了上去，他实在是困，寻思能待里头补眠，希望不要向拍x光一样需要迎合指令。
他真的睡着了，简直不可思议！机器才一运行，黎织星眼前一黑，仿佛彻底切断了意识，但他觉得相当舒适，好像身处一个尽在掌握的空间中，类似于母体安宁的子宫。
机器外，实验室内。
“精神力等级为e最低级，警告！警告！检测者发生意识混乱，建议停止！”
实验人员快速按下暂停键，素白的平躺台退出，出来的却是陷入昏迷的莫茫，他的脸色苍白眉间紧皱，似乎陷入了一场深沉的梦魇。
“奇怪，为什么他的精神力如此低下，连最低等级都勉强。”
秦博士不知何时走到了检测室内，指导道：“那就终止他的精神力检测，去另一边检验武力值。”
辅助器械自发移动，将昏迷的莫茫转移至武力检测区，秦舒屿亲自监督。
而另一边，检测黎织星身体数据的实验人员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我去！我去！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防御塔！”
与其同时，莫茫的武力值检测开启，在莫茫的不断转移中，另一名数据监测者终于看清了屏幕上显示的武力值等级，他发出一声不亚于前一名实验人员的少女尖叫：“卧槽！卧槽！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核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