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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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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完课后,许希安和宋岐就发下去了马上要进行的听力训练,这是全年级统一的惯例。
许希安听力听到一半,就觉得肚子里在涨,很难受。
没有办法,许希安尝试性进了厕所。
没过两分钟后,又有人进来了,貌似还是俩个,迫不及待地就聊起来。
“卧槽,你知道前段时间那个宋明望的事情吗?”
“那个年级第一是吗?”
“嗯,最初不是传他......他妈妈、那个事情吗?”
“我、我知道啊。你慌啥啊?说的我都莫名发抖?”
“哎呀,这次是他爸爸,他爸爸貌似生病了,有人说宋明望可能转学......”
“啊——”
冲水声在这时候响起来,几个隔板距离的俩人一时间沉默住了,都没有再说话。
许希安其实没有上厕所,可是就是想阻止俩人说下去了。
她很奇怪,宋明望这么久了,对别人都是不咸不淡,运动会那次,她以为他真的很在意年少时候的友谊,可发现俩人竟然也只有过去可以寒暄。
他的现在延申至身边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她一概不知。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得,她自己没有察觉,这个体会甚至动摇了她一贯不听信谣言的真理。
不。
许希安捧了簇水,狠狠拍在脸上。
自怨自艾不该在这时候表现,真的关心就要表现出来,暗戳戳的替他担忧有什么用,脑电波又不具有导向型,想传给谁,谁就会接受,然后像所有期望的那样对方一切顺利。
真是狗屁。
听力结束后,许希安上黑板写了刚才练习的答案,然后不动声色的回到座位上把晚自习的试卷偷偷藏起来一几张。
果然宋岐发下去的时候,有后排同学反应了情况。
许希安和宋岐打了招呼,说这是自己当初点的,现在去办公室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
宋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看到许希安抱着一沓要上交的试卷一起带过去了办公室。
宋明望的桌子上突然就出现了一张小纸条,皱起的双眉看到了已经走远的许希安后慢慢舒展开来。
翻转过来纸面,上面只有黑笔匆匆写的两行字:
我很担心你,
要和我说说嘛。
下课后,同学们纷涌至食堂,赵依然挽着王静的手,许希安不明所以。
还没等王静开口,赵依然就抢她话。
“我们都懂的,那个谁现在正在看你呢?”
许希安也没有矫情,一回头果然那人正一只手撑着头,攥着笔。
在注意到特定角度传来的视线后,宋明望很干脆的放下手,抬起了头。
“楚楚可怜,像需要被拯救的玫瑰。”王静充分发掘自己语文课代表的潜能。
- “而你,就是他的小王子。”
过去吧,没关系的 ,说不定他就在等你。许希安这么自己安慰着。
然而许希安并没来得及实施这个想法,就望见宋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宋明望的身边,轻轻抚了一下他耷拉的肩膀,许希安不会读唇语,只知道他两三句话,一个动作,又或者仅仅是一个语气词,举手投足间的默契 ,俩人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就好像她以为他们是在暗通款曲 ,可想来,又或许是浮光掠影。
许希安身边的两人也早就不见了踪影,二人大抵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教室外的人流并没有减少,蓄势待发的人离去后,末尾的慢悠悠大部队甚至畅谈了起来。
许希安顿时丧失了味觉,她不想吃饭,只觉得外面轰隆隆的声,有些吵闹,甚至让她思绪万千,攻击到肠胃,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有些是失望沮丧。可在这灰色的情绪当中,又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似毒蘑菇似的五彩斑斓,很短的蛰伏在灰暗中。
她不知道,她想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估摸着是胃又不舒服了。
怎么又是错过了呢?许希安莫名想到了那只杯子,不对,应该是,那一叠杯子,泛黄的,崭新的,翻滚着继续隐匿在箱子的黑暗里的,重见天日沐浴新光的。
咕噜咕噜,眼看黑色的潮水漫过来一些,离她只剩一个操场的距离。
*
时间跨过了十月中旬,一席秋雨过后,天气迅速转凉。
班级里有不少学生已经添上了秋衣,而此起彼伏的擤鼻涕声音夹杂在嗡嗡的读书声中。在此班主任照例在下午晚读的时间,根据班级家长的要求,挨个叮嘱学生添衣保暖。
许希安觉得自己兴许是感冒了,头没怎么晕,倒是止不住犯困,脸上红晕晕的。
班级里不知道何时停止了读书声,是要宣布什么事情呢,许希安晕沉沉的想。
“……宋明望同学……离开……不会回来”
???
这是许希安头陷在胳膊里臂弯前听到的关键词,她很短暂的思考对比了先前的谣言,在失去意志的最后一秒钟之前下了定论。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十一月份,期中考试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的暴雨中结束,学校仁慈的拨给了学生两天的假期。
辛苦这些天终于结得尾款的那自然是怎么尽兴怎么来,早就把刚刚罅隙间对答案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许希安却没有这个功夫,前些天被通知村庄里的一个本家结婚,正好在这两天,于是放学后收拾收拾,没闲工夫多叨叨就回老家去了。
宋允礼的团队基本打点好了一切,律师也早就给宋明晚打了电话,但却久久不见回复,去学校堵人也一无所获。
于是秘书按照老板指示,发了一条消息。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强求。”
*
婚礼当天。
村子里来了很多陌生面孔,结婚的这个人在邻里关系很好,很多人愿意捧个场。
许希安的父母也不再是一身职业装,脸上堆砌了些许和善,夫妻二人面对他人调侃也回答的游刃有余。
“是安安吧”
许希安看着新郎官略显狼狈却幸福的面孔,报以微笑的点了点头,新郎像是有所感知,有些无奈的弹掉了肩膀上的彩带条子。
听到他提到自己童年时期,许希安有些意外,她并不是很有印象,依旧是没有波澜的笑。
“安安是在一中上学吧”
许希安颇有些意外对方比自己所想,了解的更多一些 。
“挺巧的,一个村里出去的人,还能在一所学校。”
这句无厘头的话在许希安还在决定要不要好奇心展露出来的时候,被别人截胡了——新郎被别人吆喝去了。
许希安裹紧了自己的大衣。b市不比a市,几度只差就能有机会临幸柜子里的羽绒服,此时许希安思绪有些放空,将脸埋在羽绒服里哈气,顺着点温暖逃避和他人多余的交流。
“噼啪”
外面的鞭炮又响了起来。
许希安抬起眼,懒懒地扫过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许希安没有移开视线,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几声巨大轰炸十米外。几分钟后,热闹和喧嚣回巢,烟雾缭绕,火药味冲鼻。许希安眨巴了下眼 ,待空气中的乳白色渐渐散去,她才确定,沙漠中出现了绿洲。
不是海市蜃楼,是令她感觉恍如隔世的宋明望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