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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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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盯多久?”暗哑的声音突兀响起。
贺岩的脸倏地变得通红,刚才怎么会产生这么离谱的错觉,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脸,支支吾吾好一阵。
“你想看就看看吧。”时迩轻笑一声。
贺岩撇过头,他发誓他不会再看一眼。
车子很快停了下来,贺岩在停稳的那一刹那打开车门窜出去。
“贺岩,我正想给你打电话,你在路上碰上了小叔?”时染握着手机,听到声音从屋内走出来。
她认识时迩的车,故有此一问。
“嗯,半路遇上的。”
这时司机打开后排座的车门,时迩从里面出来,他无视二人,直径进了别墅大门。
时染:“小叔今天一早就出门谈事了,现在估计要回去补眠。”
贺岩微微点头表示了解,“不聊你小叔了,不是你喊我过来打游戏吗?”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才解释嘛,走,带你去我房间。”
上次贺岩来时并未怎么参观便离开了,时染的卧室未得缘见。
时染高兴地拉着贺岩到处闲逛,每看到一个东西都要和他说道一番。
时染的卧室不像其他有钱的千金那样粉粉嫩嫩,她的房间是极简风格,里面充斥着白与黑的组合,倒是和时迩的风格更配。
突如其来的想法浮现在贺岩脑海中,他心中一惊,又努力把这个人的影子抹去。
“是不是觉得房间的气质和我非常不搭?”时染突然笑嘻嘻问。
“确实不太搭。”贺岩顺着她的话说。
“这装修是我模仿了小叔房间的风格。”时染带贺岩坐到沙发上,“小叔之前每次进我房间都要吐槽一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后来我干脆就按照他房间的风格重新装修了一遍,嘻嘻。”
时染俏皮一笑,起身去桌上翻游戏机。
两人在房间里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中途她家里的阿姨进来送了两次水果,接近傍晚时,贺岩出房间找厕所。
时染的卧室在二楼,贺岩顺着楼梯下去,主厅的一边过去是他上次去过的宴厅,他记得里面有厕所。
经过走廊,迎面遇上时迩。
时迩一身棉睡衣,举着手机在和人通话,看到贺岩后,放下手机问他去哪。
“找厕所。”贺岩简单解释。
时迩对着手机说了句晚点说,挂断电话。
“我带你去。”
然后时迩把贺岩带到二楼最尽头他的卧室。
“进去,厕所在最里面。”
贺岩迟疑地站在门口,房间里的装修确实和时染卧室里的类似,可他的脚抬不起来,这可是时迩的卧室。
“怎么?”时迩看出他的退缩,“小染的房间可以进,我的不行?”
“不是。”贺岩快速回答,偷偷觑了眼时迩,发现他也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贺岩一紧张直接跑进去,顺手把门给关了,等做完后才发现把时迩关在了门外。
“!”
他伸手握住门把手,迟疑着要不要把门打开,最后他想到再次面对时迩他该怎么办,呃,算了,他还是先上厕所。
冲水声响彻厕所,贺岩洗完手打开卧室门,卧室外的时迩用手机刷着最新消息。
“出来了。”时迩神色淡淡说。
“嗯。”贺岩有些手足无措,原来时迩还没有离开。
“要不要留下来用晚餐?”
贺岩闻言看了眼手机屏,下午五点三十八分。
“不用了,我现在回去。”贺岩收起手机。
而他面前的时迩没有任何表示,依旧神色淡淡,贺岩迟疑道:“我去找时染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贺岩回头看,时迩的身影不见了,他的房门重新被关上。
离开前他去找时染道别,此时时染正在百般无赖地刷视频。
“贺岩,你是不是掉坑里了?”时染扫了他一眼,“我们接着玩。”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离开前和你说一声。”
“你不留下来吃饭?我爸妈今天回来,正想带你认识一下。”时染无不惋惜道。
“!!”贺岩脑海中警铃大作,她这是几个意思!
贺岩离开的心思愈发浓烈了,“我突然想起家里的衣服还没晾,先走了。”
于是时染看着贺岩的身影越走越远,只觉得莫名其妙,晾衣架有必要那么急吗?好不容易来一趟,等等,她家这里好像很难打到车。
时染从沙发上跳起来,踩上棉拖鞋快步追出去,“贺岩,等等,我让司机送你。”
她一直追到别墅外才重新看到贺岩,被风一吹,打了个喷嚏,发现自己出来得匆忙,忘记披上外套。
“时姐,你怎么出来了?”贺岩眉头皱的死紧,难不成时染还想挽留他?不行,他得找个理由婉拒,他们之间没可能,他今天是脑子昏了才答应她过来。
“我不出来,你打算走回去吗?”时染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不是没注意到贺岩警惕的眼神,发现了一些端倪后,她早就放弃了,现在纯粹是觉得贺岩好玩,加上还有看戏的心思。
贺岩被问的哑口无言,确实如果时染不安排司机送,他只能用自己的大长腿走到公交站,又费时又费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染安排的司机是时迩的专车司机,还正好是过来时乘坐的那辆车。
“我的车被送去保养了,和小叔说了声,用他的车送你,没问题吧?”时染问。
“我都行。”贺岩忽略心头掠过的异样。
时迩的车和他本人一样低调内敛,贺岩上车后,闻到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和时迩身上的气味很像,他系上安全带后,车子驶离别墅。
“你一直负责给时迩开车吗?”贺岩搭话司机。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嗯了声,从鼻腔里发出声调。
“时迩的工作一直很忙吗?”
“时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他平时喜欢做什么?…他有女朋友吗?”
“…”
贺岩问了一连串问题,过了许久,司机终于回了他一句话:“贺同学问的这些问题我可以一一转达给时先生。”
“…呵,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好奇,不用转达。”贺岩躺回靠背上。
或许是司机的开车技术稳当,或者是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累了,又或者是因为时迩的同款香味,贺岩就这样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在半山腰,司机在不远处抽烟,听到车上的声响,他回头发现贺岩的脑袋。
明灭的星火坠地,一只皮鞋踩上去,司机脱下外套放置自己肩头,打开车门坐回驾驶位。
“忙,没什么爱好,没有女朋友。”
“嗯?”
“贺同学睡觉时,我跟时先生通过电话了。”
贺岩的脑袋宕机了,他没想到司机这么贴心,有问题居然还真问。
睡了一觉后,他全身都是软的,不用看镜子他都可以猜到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他仓促推开车门下去,脚下一软,跌倒在雪地里,司机见状就要下来扶他。
“不用!”贺岩赶紧出声制止,“我没有问题,不需要扶。”
手撑着冰凉的雪地,贺岩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朝楼道走去,“我到家了,不用送了。”
司机拿出手机对着贺岩的背影拍了张照片,给对方发去:[贺同学安全到家。]
s:[知道了。]
贺岩回家后,给自己随意煮了碗面条,加了一个蛋,两根火腿肠。
吃面条时他打开视频软件挑了一部最新比较火的刑侦剧。
手机上播放着电视,他的思绪却跑得飞远,他问的那几个问题应该不奇怪吧,时迩不会觉得他想窥探他的隐私吧,下次他该用什么面目面对时迩?
…
贺岩的父亲是在过年前一天回来的,当他大包小包行李出现在门口时,贺岩还窝在床上看游戏解说。
他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听错了,估计是隔壁传来的,仔细一听,发现不对,有人在敲自家门。
贺岩裹着毯子气势汹汹打开铁门,门外赫然是自己阔别一年的老父亲。
“爸?”贺岩看着明显沧桑了不少的贺军,下意识喊了出来。
“欸。”贺岩应了声,“小岩长高了。”
贺岩傻站了一小会,连忙侧身让他进屋。
“房间里怎么这么冷,小岩你没烤火?大冬天怎么受得了,是不是爸给你打的钱不够用了?”
“我没事,钱够用,不过爸,你怎么回来不提前打个电话,你的钥匙呢?”
一提到这个,如同铁汉子一般的贺军红了眼圈,“小岩,是爸爸没用,在火车上睡死过去,手机钱包都被扒手顺走了,钥匙也在里面,要不是贴身的口袋里还放了两百元,爸爸都不知道……”
向来挺直背的父亲第二次在贺岩面前弯了腰,贺岩看了心酸不已。
“爸没事,我还有存款,你打过来的钱我没怎么动。”贺岩拍了拍父亲的背安慰道。
“你爸太没用了。”贺军情绪低沉,“如果不睡死,更警觉些,这事就不会发生了。”
贺岩把他放在门外的行李搬进来,推着他去洗漱,父子间的话题本来就少,贺军不开口,贺岩更是闭口不言,生怕再触及他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