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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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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林菲菲和温智远的婚礼,对于这天的到来,梁寻舟打心里排斥的。
林菲菲是梁寻舟埋在心底的人,高一刚入学,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学姐,碍于家里除了一些状况,他变得自卑敏感,没有勇气告白,只能通过参加社团,和林菲菲拉近一点关系。
一晃十几年过去,清纯佳人披上圣洁婚纱,挽着心爱的人笑靥如花。
刚回国那年,梁寻舟迫不及待地对林菲菲表达自己的感情,林菲菲以画室刚成立无心恋爱为由拒绝了他。
见梁寻舟面露尴尬,林菲菲拉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的苦衷:“谢谢你这样喜欢我,但是我们都年轻,还是以事业为主吧。而且,我一直都当你是弟弟,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像家人一样长存,而不是像爱情一样稍纵即逝。”
“嗯,说的也是。”在林菲菲面前,梁寻舟就像一只没脑子的草履虫。
自那以后,梁寻舟便投身于事业的打拼中,接触过几个女孩,身上都这样那样地与林菲菲有相似之处,只有一个转正成女朋友,最后和事业一起打包被合伙人撬走了。
正在琢磨东山再起的梁寻舟接到了舅舅刘忠身体不适的消息,火速赶回家,接手了舅舅经营多年的餐馆,不到两年就把快倒闭的小馆子盘活成当地小有名气的私房菜打卡圣地。
就在他想再一次对林菲菲发起攻略时,却被告知已经处于热恋中,正在通往谈婚论嫁的路上。男方叫温智远,一位医生,和林菲菲经由家里人介绍认识。
林菲菲约梁寻舟出来看画展,两人对着林菲菲入选的画作并排坐着,林菲菲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灵感,梁寻舟听得左耳进右耳出,还是没忍住问起了关于林菲菲和温智远的感情。
“我以为你会很排斥这种方式。”梁寻舟盯着画,淡淡地说道。
林菲菲点点头:“本来对相亲这件事很抗拒的,硬着头皮去,竟然很聊得来,那不如顺其自然。”说着,嘴角按捺不住地拐到颧骨边。
“他,人怎么样?”
“是个热烈的人,呵呵,很难想到这种类型的人竟然需要相亲。”
“哦。”
“怎么了?”林菲菲敏锐地觉察到梁寻舟语气中的不耐烦,歪过头看着他,“我谈恋爱你不开心了?”
“没有啊,能遇到喜欢的人,是好事,”梁寻舟嘬起双颊,假装不在意,“我在看这幅画。”
“看出什么了?”林菲菲期待梁寻舟的回应,眼睛里闪烁出光芒。
“我没有什么鉴赏天赋,只觉得颜色很舒服。一定要说看出什么,感觉画里的女人看起来好像心不甘情不愿。”
梁寻舟说罢,林菲菲定格住假笑,眼神中多了一抹悲哀——是的,她不甘心,她想开一次专属于自己的画展,而不是和这些没灵魂的画一起“重在参与”。
自打这次后,两个人许久没有见面,梁寻舟也只是照旧帮林菲菲的画室送一些花。
等到再联系,林菲菲便向梁寻舟发来了结婚请柬。
梁寻舟看着手机里的电子请柬,点进去,退出来,假装不在意,又点进去,再退出来,反复如此,最后索性把手机扔在一边,埋头看书。
见梁寻舟没有回复,林菲菲直接一个语音连了过来。
“这么晚还在忙?”
“没有,已经上床准备休息了。”梁寻舟像结束话题,又不好意思先挂断电话。
“看到我发给你的信息了吗?”
“刚看手机,哦,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你会来的吧。”
“那天好像有点忙。”梁寻舟直接拒绝了林菲菲,他现在心里很烦,尤其是在无意中知道林菲菲已经怀孕。
“来嘛,”林菲菲见期待急转直下,声音里夹杂着哭腔,“高中同学里我只邀请你了,你真想看着我难过,是吗?何况,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可是那天真的很忙......不好意思,有点累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梁寻舟再一次拒绝,挂断了语音。
林菲菲直接拨过来一个视频,梁寻舟挂断,她又拨了过来。
无奈,梁寻舟只好接通了视频。
“你讨厌我吗?”林菲菲直视着梁寻舟的眼睛,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那个眼神,与其说失望,倒不如说是强求。
“没有,别多想。”梁寻舟不敢直视林菲菲,耷拉着眼睛,小声说道,“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呢?你知道这样我会多难过吗?还是我做错什么让你讨厌我?”林菲菲不依不饶,说着说着,鼻尖红了起来。
扛不住林菲菲的软磨硬泡,梁寻舟硬着头皮同意去参加婚礼。
和婚礼现场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台下面无表情的梁寻舟。
“我就知道你会来,”林菲菲携着温智远为梁寻舟敬酒,“智远,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梁寻舟,我可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呢。”
“小舅子,我先干为敬了,”温智远接过话茬,“小舅子”这个词着实扎了梁寻舟的心。
“开车来的,以糖代酒吧,”梁寻舟没顺着台阶下,直接剥开喜糖含在嘴里,“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虽然是笑着祝福,温智远却读到了这个“小舅子”对他本能地嫌弃。
“知道啦,”身着纯白婚纱的林菲菲难掩开心,娇嗔地说道,“下次我可要喝你的喜酒啦。”
梁寻舟面无表情地参加完婚礼,一头扎进车里,再马路上漫无目的地穿梭。
“好女怕缠郎,你当初要是霸道一点,胡搅蛮缠一点,说不定她就对你投怀送抱了。”“引Road”刚开业,在外徘徊许久的梁寻舟就冲了进来,虽然不认识这家店的老板,但是酒保南哥和梁寻舟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铁哥们。
“胡搅蛮缠还是算了吧,强求不来。”梁寻舟摇摇头。
“啧,哥是过来人。就这么跟你说吧,爱情是什么,是两个人享受在失控感,是在不稳定中追求刺激的感觉,你原地小跑就不要遗憾追不上人家跑全马的。”南哥摆出一副“情感大师”的样子。
“真的假的?”梁寻舟半信半疑。
“肯定是真的啊!记住,失控和刺激是最让人回味的,男女都一样!”除了南嫂和韩启润,其他人并不知道南哥是狗血节目的狂热爱好者,“再遇到女孩子,你就一举拿下,你嫂子当年对我,呵,一开始爱答不理,后来你猜怎么着,咱天天刷存在感,刷满级,让你嫂子忘都忘不掉,最后在你嫂子最脆弱的时候,咱冲上去,一顿狂吻,拿下!怎么样!”
南哥越说越忘我,随即开始了单口相声,从和妻子的相识讲到结婚,从儿子出生讲到最近会叫爸爸。梁寻舟笑着找个借口,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再回来,就看到周盼橦在跟南哥吐苦水。
“你和那个人,激情了吗?”周盼橦把脸凑近梁寻舟,迷糊中带着一丝八卦。
梁寻舟有被冒犯到,两个眉头触电般碰在一起,又松散开。
见梁寻舟没回答,周盼橦又吃力地把身子缩了回去。
“那你不要难过了,失恋人之常情嘛,反正都过去了。有的人看起来是百合花,其实是马蹄莲,对吧。”周盼橦前言不搭后语地安慰起了梁寻舟。
“嗯。”梁寻舟前一秒还觉得被冒犯,这一刻又发觉这个女孩子有点可爱。他余光打量着酒精催化下的周盼橦——像一只懒散的小熊猫,时不时砸吧几下嘴。
周盼橦趴在吧台发呆,终究敌不过困意,上下眼皮达成了双向奔赴,就这样睡着了。梁寻舟坐在旁边,慢悠悠地喝着酒。
“睡了?”南哥招呼完别的客人,走进吧台,梁寻舟摆了个口型。
梁寻舟点点头,不做过多打扰。
“冻死了。”酒吧里冷气足得像不要钱,周盼橦手臂上的汗毛都原地立正,不由地让她嘟囔起来。
梁寻舟看着只穿了一件衬衫的周盼橦,连比带划地示意南哥有没有毯子。南哥看到这顿比划,脑海里产生了一连串毫不相干的物件,一路小跑回后厨,端出来一盘风琴鱿鱼。
“自己撕着吃吧。”说完一个侧身闪出去招呼别的客人。
梁寻舟看着鱿鱼干一脸无奈,只好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披在周盼橦身上。
衣服刚落在身上,周盼橦酒醒了过来,“你要干嘛?”她往后缩缩身子,脸上还挂着迷茫。
“人家怕你冷,给你披件衣服。”南哥回过头抢在梁寻舟前发了话。
“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周盼橦一屁股蹦着下了椅子,脱下外套,反折两下,把衣服归还给了梁寻舟。
梁寻舟接过衣服,礼貌性微笑一下。
酒劲未消的周盼橦看了眼时间,扭着走出了酒吧。没喝酒前一步三回头的她此刻早就忘了背包,任凭南哥在身后大喊大叫。
“丫头你别开车啊,出门拦辆车,要不我现在摇人来接你!”说罢,南哥拨通了韩启润的电话,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