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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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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然纳闷:“师傅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您身边的人不嫌您闷吗?”
“无人说过。”顾清浅答得一本正经。
“那你每天在军营,跟将士们怎么相处的?一天到晚的,像个锯嘴葫芦似的。”萧安然好奇道。
“操练不需要说话。”
……
顾清浅看着萧安然眼眸的亮光一瞬间没了,顿了顿解释道,
“操练完大部分人都累了,所以话不多。”
一天天地练兵,枯燥的要死,没话才怪呢,估计下面的人有话也不找他聊,谁会自讨没趣找每次都能把天聊死的人聊天,那不得把自己憋死。
“我看你每天回来也没有疲态啊,很辛苦吗?”
萧安然边跟顾清浅闲聊,边指挥顾清浅把火烧旺些,手上的活没停,不一会就烧好了鱼端了出去。
之前吃饭都是一人一个小案几,今天他想搞点气氛,吩咐下人摆到小圆桌上吃,两人共坐一桌,说话聊天没那么费劲。
萧安然眼睛盯着顾清浅夹起一块鱼肉,伸长脖子等着他的评价,顾清浅被他一副求表扬的模样逗得忍俊不住:“做得不错。”
萧安然有些失落:“就这样?”
顾清浅沉默一瞬:“非常好吃?”
……
萧安然再次被噎了下,他就不该期待从顾清浅嘴中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彩虹屁来,继而调整心态,
“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顾清浅答得干脆。
“我听说你不仅是个武状元,文科也过了举人,要不是刚好要出去打仗错过了考试时间,你中进士也是很有可能的,能不能教我认认字啊?”
萧安然见他吃了不少,估摸着是真的喜欢,乘机提出要求,之前受伤的时候在捣鼓钓鱼的事情,倒也不觉得日子无聊。
这次受伤扭到的是右手,做饭都有些费劲,无所事事的确实有些无聊。
之前在安清府为了与下人培养感情,了解他们的性子,他还能找下人玩牌或者玩狼人杀之类的游戏,可这是顾清浅的宅子,他得保持形象。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当代的文化了解清楚,毕竟文盲是很吃亏的。
日后如果要自食其力,思来想去,在君权集中的社会,给皇帝打工才是最安稳的,要是能中个举人,捞个官当当,也比现在这样无足轻重好吧。
虽然他考虑过抱皇帝的大腿,可又大又粗的大腿并不好抱,毕竟伴君如伴虎。
他堂堂一个985的本科生,中个举人应该可以吧?
“你……连字都不认得了?”顾清浅有些不解。
“嗯,今天我有些无聊,想着去你书房找本书来看,结果什么都看不懂。”
“你去我书房了?”顾清浅记得他书房已上锁,里面的都是军中要事,他平时不在家,是上锁的。
“嗯,是吧?就我隔壁的房间,我看有书放桌子上,不过没几本。”
萧安然也觉得奇怪,一个兵鲁子如果没几本书正常,可顾清浅可是举人出身呢。
顾清浅听完松了口气,
“那是小书房,我放在哪里的书,是兵书,一会吃完饭我去找本启蒙的书给你看看能否看懂先。”
“好的,听师傅安排。”
萧安然还等着顾清浅会盘问,结果,低着头闷声干饭了一会也不见顾清浅说话,抬眸正看到他也在干饭。
……
萧安然忽然觉得他准备的解释毫无用武之地了,轻轻呼出一口气。
只是两个人低头干饭的气氛让萧安然有些尴尬,他再次怀念起胖子来,他有些好奇那天见到跟胖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是什么性格。
月亮躲在乌云后,下过雨后的天空湿润了些许,萧安然吃完饭在廊下散步。
顾清浅手里拖着三本书走了过来,把书递给萧安然:《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
这是小学的内容吧?
萧安然眨了眨眼睛,心虚地翻开千字文,怎么说呢,就好像装傻装过头了,太简单了,照这样学下去,他估计得露馅。
萧安然抬眼对上顾清浅那为人师的严肃,他有些忐忑,他不太确定他一个理工男的演技是否能骗得过一个中郎将。
为了不让以后的信誉度在某个危险的时刻被人挑起,他最终嗫嚅着,
“师傅,我……也不是全部不认识,就是有些复杂一些的不记得。”
“你这失忆,还挑着失忆?”顾清浅凝神看着萧安然。
“我之前在我府中有看过兵器书,里面有图有字,我就自学了些,不过白天翻你房间那书就好些不认识的。”
萧安然边说边观察顾清浅那毫无表情的脸,太难了,他压根不知道顾清浅到底什么情况下是生气或者起疑。
“那你读一遍试试,把不会的挑出来,重点认就行了。”顾清浅淡淡道。
萧安然乖巧地把三本书读了一遍,不认识的,顾清浅在一旁抄了下来。
萧安然读完就走了,留下顾清浅在小书房忙活。
第二天起来,天空变了个样,狂风暴雨,春雷轰隆,不适合操练,将士们提前休沐。
顾清浅拿了一帖字帖过来,每一张都是单独的,上面一笔一划都有凹槽,就好像现代的临摹字帖。
萧安然被顾清浅的执行力度惊到了,难怪文武双全。
两人在书房,一个教,一个认,接着一个练,一个在旁边看书,好一副恬淡的师徒学习画卷。
春天的天气,虽阴雨连绵,但除了那场暴雨顾清浅休息外,之后依然忙碌,只是每晚会回宅子陪萧安然用晚膳,廊下散步,再检查萧安然的功课。
在淅淅沥沥的下雨天中,萧安然已经学完了一些日常用语。
不知不觉,他在顾清浅的宅子里住了五个月之久,萧安然的手也回复如常。
萧安然开始磨顾清浅带他去军营。
又是顾清浅休沐的一天,上午飘着雨不好外出,中午雨一停,萧安然就开始软磨硬泡,撒娇卖萌,甚至撒了几滴可怜兮兮的眼泪。
顾清浅轻叹一声,带着他去军营。
军营大门高大威武,赫赫军威。
还没踏进军营就听到操练的声音,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口号,跟现代在电视上看阅兵的气势。
男孩子向来对军旅生涯都有个情结在,萧安然也不例外,他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空军。
当他踏进军营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一种肃肃军旗,森森军纪,难怪顾清浅总是打胜仗。
只是,士兵们的眼神太过灼热,瞟到萧安然有些不好意思。
就好像见到外星人一样的目光一直粘在他们身上。
顾清浅却旁若无人地大踏步走向主营的方向。
进入营帐,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上前作揖,打了声招呼,顾清浅给他的两个副将介绍,
“这是闲王,过来参观。”
回头介绍两个副将的时候,看到顾清浅盯着小虎看,眼睛瞪得老大,不明所以,
“怎么了?”
萧安然这才回神:“没什么。”
上次病得七晕八素的,他没仔细看,这次来到军营精神状态好多了,细看后发现更像了。
小虎被盯着看懵了,疑惑地看看萧安然又看看顾清浅。
顾清浅发现萧安然眼神里的失落有些不明所以,
“?”
萧安然怕引起其他麻烦,扯了扯嘴角,
“没什么,我认错人了。”
顾清浅眼眸暗了暗,这是闲王第二次藏着秘密不肯说了,顿了顿,指着胖的介绍道,
“这是小虎,之前在府中你见过。”
而后指着瘦高个介绍道,
“这是大虎,他们是我在打仗的时候遇到的流民,一直跟随我到现在。”
顾清浅凝神看了萧安然一会,抿了抿唇,压下疑虑。
萧安然举起手晃了晃,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我这个闲王就是一个闲散人士,不值钱的,希望日后能跟你们成为朋友。”
“闲王客气了,我们这种粗汉子,不配与闲王这等身份的人成为朋友。”小虎谦虚道。
“怎么会!朋友贵在志同道合,三观一致,处得来最重要,别的都是虚的。”萧安然随和道。
只是小虎的一颦一笑跟胖子真的是一模一样,他总觉得小虎身上有股熟悉感,他继而解释道,
“就好比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倾盖如故,我总觉得与你似曾相识,说明也是有缘分的。”
“多谢闲王的赏识,要是您不介意,我愿与你成为朋友。”
小虎说完瞟了瞟顾清浅,生怕他训斥他高攀权贵,惹来不祥,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好啊,等有机会,来我府中吃饭,我亲自下厨请你吃我做的菜。”萧安然笑着答。
小虎依然看向顾清浅,他不敢答应,他没想到闲王如此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那些贵人的高高在上。
萧安然随着小虎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小虎在询问顾清浅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小虎是他的副将,很多行为必须经过他同意。
他走回顾清浅身边,伸出手指拉了拉顾清浅的衣摆,娇娇软软喊,
“师傅……”
“可,但,记得不要拉帮结派,不要结党营私。”顾清浅提醒道。
“不会,我也不是谁都请回府的,只有投缘的朋友,我才请他吃我做的菜,我不善交际,师傅不必担心我长袖善舞。”萧安然得到肯定回答,保证道。
萧安然得到应允眉眼弯弯,顾清浅心中有些酸,
“他就那么孤独吗?孤独到交个朋友能开心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