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隔墙有耳 ...
-
晚间见过刘备,刘备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说道:
“广陵君是否多虑了,景升兄真诚待我,他的亲信想必也是如此。”
“大哥就是心肠太好。”张飞说,“早前博望坡就是刘表不信任大哥,才将我们迁远与夏侯惇等人相战,多日相持也不见援军,最后还是对方中了伏兵之计,才胜仗退回新野。”
刘备被张飞说道了一句,就不吱声了,只温和笑笑。
其实张飞说的倒也是事实,刘备就是心地不够狠辣,这么久还在他人庇护之下。但刘表对他也算是形同亲故了,若是换成她是刘备,也不可能对荆州有多少想法。
“我虽然心底有怀疑的人,但现在还不确定究竟是谁杀了鸢,取走了信,所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将军,你且再写一封信,用我带来的这只鸢故技重施,再派人在几处地点把手,暗中窥探,便可查明是什么人动的手。”
“好。”
张飞给鸢挂上信之后,在相同的方位放走了鸢。
没过很久,先前设下的探子就来报了。
“回禀将军,射下大鸢之人,乃蔡瑁蔡将军手下士兵。”
广陵王:“果然是他。”
刘备缓声沉思:“呃,刘表乃蔡瑁姐丈,就算见我军中送信,也不该将其射下啊。”
“刘表的后任妻子是荆州最大豪族世家蔡讽的女儿——蔡夫人,刘表能在荆州立足,她的家族可是出了很大的功劳。她的弟弟也是有名的将军,曾经任职过几个荆州郡的太守,玄德公多次见过他,难道不曾发现此人很有野心吗?”
刘备惊觉:“景升兄待我如亲弟,蔡瑁将军有时是有些不悦之色,但从未刁难。”
“他要是刁难,恐怕玄德公承受不起。”
“刘表对蔡氏一向娇纵容忍,且蔡氏为他生育了刘琮,若是蔡瑁对蔡氏吹一吹耳旁风,刘表恐要对将军、玄德公生疑。”
“这……这可如何是好,前番还答应了将三位将军派往南郡巡守,我自留在荆州。”
“要杀了他吗?”
张飞已将蛇矛向上提起三分。
“万万不可!三弟怎可随便杀之。”
广陵王道:“蔡瑁确实是动不得,只能先等对方动,再见机行事,玄德公若想真正安全只有离开荆州,回新野。”
几人商议几番后,广陵王和阿蝉就作道别。
“再过一日我会亲自来见刘表,不管蔡瑁做什么打算,我都有计策稳住刘表。将军明日就要启程去南郡?”
“是。”
“那张将军去便是,玄德公,蔡瑁一定在背地里严密监督你这里的动向,往来书信有点困难,还请一切按照寻常来,再找借口回新野。”
“荆州募兵,姓名伊籍,乃我的人,这几日他会找机会见你,此后,若遇危险,刘玄德可尽信于他。”广陵王沉声重复了一遍,“任何事情。”
“好。”
“府中事务甚多,我这就乔装出城,还望玄德公珍重。”
“多谢殿下,殿下既然是秘密前来,我便不相送了,就让翼德送你几步。”
“好。”
蔡瑁府内,蔡瑁正与一门客说话。
“将军,我已差人查过赵云、张飞、关羽,甚至刘备等人的字迹,此鸟从西南飞出,乃是张飞将军的住处,此鸟足上拴着的乃是张飞与未知人士暗通款曲的证据,此信道出了张将军对荆州图谋不轨,且对我等已有疑虑了。”
“哼,有疑虑又如何,这正好说明了刘备心有不轨,才对我有所忌惮,我且将此信交给姐丈定夺。”
“将军,就算交给刘荆州,恐怕也不会让刘荆州对刘备做些什么,不如静待时机,日后我们杀之即可。”
“不必劝阻,明日我就带此信至姐丈处,我必杀刘备。”
“报!”
“说。”
“将军,有侍卫说张将军寅时从外归城,且携带了两名女眷,说是家眷,侍卫眼力好,认得此人,方才来报,此女带着丫鬟已乘一辆马车出城了。”
“哦?”蔡瑁笑道,“张飞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已令人监视他和刘备在荆州一举一动,你且找些雇佣士兵去,将其围住,若不能活捉,直接杀之。”
广陵王回徐州路上被蔡瑁雇佣的民军伏击,杂乱的军马声扰乱了林中的平静。
架着马车的车夫乃寻常人,已被流矢射死,血色净透了马车的车帘。
“楼主,出城时一定是暴露了,伏兵有点多,楼主,你呆在马车中千万别出来。”
“如今只能怪我鲁莽,为了跟他多待一会儿,非要跟着来荆州。”
“殿下,待在马车内!!”
“我为你掩护,必须要多争取些时间,来之前我和傅融约好,派人在荆州外城不远处接应,若是久久未到,他会过来支援的。”
“楼主,人太多,恐怕等不到了。”
阿蝉吸了口气,已经中箭受伤,广陵王掀开马车,拔出剑,裆下那些源源不断的箭矢,护在阿蝉身前。不一会儿,箭矢停下,民军持枪剑靠近,她与阿蝉背靠背,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别做无用的抵抗,束手就擒还能免去一死。”
广陵王和阿婵俱是冷哼。
“将她俩活捉!”
“等等……”
“……等等那边,有人来了,你是什么人?!”
为首的雇佣兵话一说完,就已变成两半倒下,血雾喷洒,把其他士兵吓得一齐向来人砍去。
来人骑着马,形同鬼魅,手提丈八长矛,枪身翻转,不断勾出银花,那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
“楼主,是张将军!”
“嗯,阿蝉,你受伤严重,别动。”
广陵王撕下一片布料为阿蝉暂时做了包扎,不多时,所有的士兵都被张飞解决。张飞下马查看广陵王有无受伤。
“我料想你们路上不会安全,所以从城内一处小门过来,一路追着马车的痕迹。”
“还好你来的及时,我没事,但是阿蝉受伤了。”
“你的手?”
张飞皱眉握住她的手,广陵王的手上破了点皮,只是擦伤,但方才替阿蝉包扎,染上许多血。
“这是阿蝉的血。”
她的手被张飞死死抓着,她感觉张飞不太对劲,张飞向来冷淡,少有情绪慌乱的时候。
“若你不是亲王……”
“什么?”
“算了……没什么。”
广陵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将军,在是你的人之前,我便是广陵亲王。”
张飞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好像没想到自己被猜中心思,只摸了下她的脸,疲惫道:“等我空了,便来见你。”
“好。”
“你带你的女官先走,骑我的马。”
“张飞将军的马自己骑走吧,楼主,你看……谁来了。”阿蝉半弓着身体,靠在广陵王怀中,捂着伤处。一直这么听他二人说着话,简直比受伤还难受,真想逃开!!
张飞循着阿蝉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紫衣束发的男子与常服的现任广陵尉一起乘在马上,后方跟着一队雇佣来的兵。
傅融无声地骑马走近,他和张飞互看了一眼,二人目中皆无彼此。
“还不走?等着付你工钱?”
张飞碧色的眸子里带了点若有似无的冷意,他道:“为她杀人,免费。”
傅融:“你…”
张飞旁若无人,倾身凑近广陵王,嘴唇触碰了她的耳垂,一触即离。
这一吻,把窝在广陵王怀里的阿蝉看的一愣一愣的。
张将军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当着傅副官的面亲楼主!!!太可怕了。
这是宣示主权吗??
广陵王还未再说什么,张飞已经转身,牵马走了。
傅融冷哼一声,语气很是急促:“他是疯了吗?真是个疯子。”
阿蝉挣扎了一下,说什么都想看看傅副官脸上有什么表情,可惜被楼主制止了。
“阿蝉别动,小心伤口开裂,我扶你上马车。”
阿蝉:“楼主……”
见傅融脸色很差,杵着立在原地。
“他除了会画画就会杀人,你就让让他。”
广陵王干笑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张飞辩解,自觉理亏,于是扶着阿蝉,乘上新的马车。
在傅融的护送下,一路顺利回到了广陵府。
阿蝉受伤吕布无能狂怒,广陵王全部受着,懒得还半句嘴。
休整好后,广陵王在刘表的安排下与他见了面。
来之前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张飞昨天走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亲了一下,那是在外人看来,其实张飞是对她耳语了一句话。
他说的是:“你是亲王,别太依赖他。”
广陵王始终捉摸不透张飞这句话的含义,她起初了然张飞口中的他指的是傅融,只当张飞在吃醋,而后细细回想,却觉得是自己误会了。张飞不太像会吃醋的人,如果张飞没有前面所谓亲王的提醒,说是吃醋,勉强也符合当时的情境。
今日晨起,极为困倦,但傅融已为她安排好一切来见刘表的事宜,那一刻她猛然觉得张飞的话里好像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让她不要完全信任傅融,太过放权。
可是傅融是她的副官啊,跟了自己这么久,说是鞠躬尽瘁都很难概括其全部,傅融为广陵付出太多了,自己又怎么能不依赖他呢?
——
广陵王乔装成刘表重要门客拜访了刘表。
“广陵王殿下,在想些什么?亲卫都被我屏退了。”
“没想什么,在想许久不见,刘荆州依然精神奕奕。”
“哎,老了,不如当年,殿下莫不是为赵云而来,他此番正在三江固守,不常回荆州。”
“刘荆州,我来是有别的事要告诉你。”
“殿下请说。”
“我若说了,荆州可不要笑话。”
“诶,有话但说无妨啊。”
“不瞒荆州,张飞张将军其实是我的情人,此前我和他互通书信,被你麾下将军蔡瑁截到,到时候蔡将军来告状,可不要取笑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