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交易商》李明渊

3、第一个世界

　　这个位面很像人类早期的原始社会。
　　最大的不同，是其中的文明种族是兽人。
　　兽人二十成年，体质强悍，自然寿命有一百五十岁。出生时为动物形态。
　　一岁左右会分化成可进化为人形的进化种，和无法变幻形态的兽种。
　　听到系统的介绍，叶卿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一旁昏睡的小狮子。

　　了解过后，叶卿没有急着去做什么。
　　绑定系统之后，她的时间就静止了。因此，她有大把时间做自己想做的。
　　她准备先体验一番异界风光。

　　到了晚饭时分，小狮子闻着饭香醒过来。
　　“你倒是准时。”叶卿笑着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把一整碗加了料的白粥放在它面前。
　　里面有小半颗抗生素。
　　药是叶卿从自己药箱里翻出来的。
　　这小东西一整天一动不动一直在睡，她多少有些担心。

　　她问过，不能带活物回去。这附近方圆百里也没有合适的医生。只能自己想办法。
　　叶卿想来想去，既然没有外伤，外用药自然没用。干脆用万能的抗生素试一试。
　　她咨询系统，得到一个【值得一试】的反馈，便满是干劲的去空间找药了。

　　狮子太小，她不敢下太多药，抠抠搜搜拿了小半颗，细细研磨成粉末之后拌进了小家伙的那份粥里。
　　小家伙低头吃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药的苦味，略微停顿了下。
　　嫌弃的打了个喷嚏，最终还是把那份加料的粥给吃完了。

　　很快，太阳落下，天黑了起来。
　　叶卿从空间里拿出床垫、枕头和被子，愉快的打起了地铺。
　　夜晚的草原很美。空气清爽，夜空如洗。她把天幕收了起来，决定体验一把真正的幕天席地。
　　星空像是洒满碎钻、光华璀璨的金沙，银盘大的月亮高悬其中，照的四下明晃晃的一片。连溪水都染上了粼粼的光。
　　远处，时不时响起的虫鸣蛙叫声，增添了一股独属于生命的活泼。

　　黑暗中，刚刚出来觅食的猎手在静静蹲守。
　　正庆祝自己吃了一只美味蚊子的青蛙，也许下一秒就会被它的天敌盯上。
　　食草的亲族聚集在一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守在最外围，经验丰富的年长者在睡梦中也会睁着一只眼，为整个族群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但是没有任何动物，对突然冒出来的叶卿产生过哪怕一丝丝敌意或警惕。
　　她就像是草原上的一粒沙、溪流中的一滴水，完美又安静的融入其中。

　　偶尔一两声动物的嚎叫低低传来。
　　有一些像是狼，有一些又像是别的什么。
　　虽然从未见过，人类基因中对这些声音的警惕性还在。
　　一开始，叶卿总会心惊肉跳一下。
　　后面听的多了，体验到系统的靠谱，她紧绷的精神也就慢慢放松下来。

　　星空下，叶卿肚皮上盖着被子，枕头旁趴着小狮子，呼呼睡的正香。
　　进入梦乡之前，叶卿想，哪怕是有狼群或者别的什么动物在她的摊位前溜达，她应该也能面不改色了吧？
　　全当是近距离看全息电影了，肯定很有意思……

　　那还是没办法完全不怕的。

　　一大早，叶卿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豹子脸就近在眼前。大型猎食动物喘息的热气直接喷在了她脸上。
　　这是一只成年花豹，体长约有两米，毛发光亮，黑色的花纹遍布全身。
　　特别的是，它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串由各色宝石穿成的项链。
　　但从叶卿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她只看到一颗硕大的豹子头。

　　叶卿表面上一派镇定，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实则慌的不行，心里疯狂@系统。
　　【系统！系统！快出来救命啊！再不出来你的宿主就要没了！说好的有系统保护呢？它怎么离我这么近啊啊啊！！】

　　“嗷呜嗷呜？”眼前的花豹看叶卿没有反应，退开来趴卧在垫子上，人性化的偏了偏头，还打了个喷嚏。
　　听到叶卿耳朵里的则是：“你是哪一族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的味道好陌生。”
　　叶卿一骨碌爬起来，又跌坐在地：豹子！会说话的豹子！——兽人？！
　　大清早连续经受两个“惊喜”，她感觉CPU有点过载。

　　【冷静。这位是顾客。】终于冒泡的系统慢吞吞的道。【这是豹族兽人，属于西276°方向21.5公里处的一个中小型部落聚居地。】

　　叶卿：这我就放心了……才怪！
　　那么大一只花豹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无机质的黄色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明知道是智慧种族，明知道对方不会伤害她，生物的本能仍让她浑身僵硬。
　　叶卿强迫自己直视眼前的“客人”，尽量镇定的说：“你好，我叫叶卿，是路过的商贩。”

　　“商？哦，我知道！我听舅舅说过，卢卡库城每三个朔月就会有一次集，集上会有好多叫做商的人去那里卖东西，有好多好多好东西，什么都有！”
　　对面的花豹兴奋起来，从卧姿改成四脚站立，带给人的压力骤增：“你好，我叫玲。”
　　叶卿不由得跟着坐直了身体。
　　这位客人，好长的腿！
　　花豹客人看了看叶卿，顿了下，圆圆的豹子脸突然开始拉长。
　　短短几秒，对面的花豹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变成了一位身材相当健美的女性。高鼻深目，肤色偏深，颇具异域风情。
　　叶卿：！

　　还好，突然变身花豹女士很有礼貌，没有果奔。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对方的皮毛变成了同款花色的衣服，严丝合缝的穿在了她身上。
　　玲和叶卿面对面盘腿坐在垫子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叶卿还注意到，她的腰上挂着一只显眼的布袋子。“职业”敏感告诉她，这可能就是对方的钱袋。

　　“你这里都有什么东西卖？我刚才就想问了，这是什么布，真好看。”玲满脸喜欢的抚摸着地上的野餐垫，“我一开始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呢。这个卖吗？”
　　“这个暂时不卖。这样的布我还有，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可以带一些过来。”
　　玲可惜的叹了口气，一抬头看到了叶卿身后的小狮子。
　　“哎？这不是果家的小傻子吗？”

　　叶卿缓缓在头上打了个问号。虽然早有猜测，但是这名字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们部落的小孩吗？”她说，“它之前狩猎的时候被斑马踢了，晕倒在这那里。我看它可怜，就给捡了回来。”所以，她可不是什么拐小孩的坏人。
　　“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它家的大人吗？”
　　“她家已经没有大人了。”
　　“哎？”

　　“她都三岁了，还没有分化，也不会说话。果的男人要把她扔了，果不同意。那男人就跟别人过去了。果自己养了她两年。上个望月果出去狩猎没回来，估计是死在外头了。这两天没见她在营地，我们都以为她自己跑出去被狼拖走了呢。”
　　“她受了伤，我也不会治，你能把她带回部落吗？”虽然系统说过这附近没有好医生，但万一呢？
　　“巫的治疗很贵的，她不是进化种，没有资格。”花豹女士冷漠的摇头：“我就算带她回去，顶多也就是让别人看着她，喂口水。她要是命大，自然能活下来。”

　　【这里只有巫医，高级的巫医的确能治病救人，但这个部落……效果可参考宿主界面的“跳大神”。】系统在叶卿脑海里默默说了一句。
　　叶卿：……
　　“那还是先让她在这里吧。”叶卿说。
　　“行。”对方满不在乎的说，“快给我看看你的货。”

　　要说卖的货，还真有。
　　系统提供的“摊位保护”，是要出摊才有的。
　　既然是“出摊”，自然要有“商品”。
　　叶卿在家里随意拿了一只陶瓷杯子，充当了货物。那还是她以前在宜家买的，十几块一套的其中一个，素底黄花，样子极其普通。

　　她指了指桌子上随意摆放的杯子，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还有许多其他东西卖，可以先订货。
　　结果，玲一眼就看中了这略显寒酸的商品。
　　“这朵花真好看！”她对着杯身上黄色的大丽菊高兴的说，“这东西我只在大巫那见过，可没这个好看！那个据说是她年少在日火城当学徒时，师傅送给她的。大巫可宝贝了，都不让别人碰。要是我把这个带回去送给她，她一定喜欢。”

　　叶卿再三表示：“这只太旧了，下次再拿新的给你。”，也没能打消对方的兴趣。
　　“不怕，我拿回去洗洗就好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商贩呢。”
　　“我会在这里呆很久的。”
　　“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今天的先卖给我。”
　　在这种情况下，叶卿只好答应出售。

　　最后，这只再普通不过的杯子，以一块小拇指大的黄钻的代价出售了。
　　“付款”时，玲直接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来一大把五颜六色、个头不小的钻石：“你看需要多少？”
　　阳光下，通透度相当高的各色钻石美的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