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鱼》林婼ovo

5、第五章

　　黑白的场记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安守墨陪玩第一幕——开始！

　　服装店里的衣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冬季男装，衬衫、外套、裤子、袜子这些应有尽有。

　　会说话的导购小姐上来就先入为主的将他们认成一对情侣，夏温柔的心情就蹭蹭蹭往上涨，拉着安守墨不停地看衣服。要是遇见合适的，夏温柔就问他：“这件怎么样？”

　　“家里好像有件差不多的。”

　　“那你穿给我看看，要是不好看就不买。”

　　他的嘴角抽了抽，他想说的是家里有了就不用买，可这女人仿佛把他的话当摆设一样。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打扮的事，你们这些直男少管！”

　　算了，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带她玩，认命吧。

　　一旁的导购小姐趁热打铁，拿来一件毛衣对夏温柔说：“你男朋友的身材很好，可以试试我们店最近新推出的这件韩式毛衣，穿上的话一定会更帅。”

　　夏温柔想了想，决定先把导购小姐拿过来的毛衣放一边，再者，他帅的样子留给自己就好了，叫别人看了去是怎么回事？万一招惹上什么小骚蹄子呢？

　　她递给安守墨一件白色衬衫，再自己选了件撞色条纹毛衣给他，毛衣的主要颜色是黑白灰这三种经典的颜色。

　　“去里面试试吧。”夏温柔把两件衣服递给他，以鼓励的语气对他说道。

　　安守墨脱了羽绒服，夏温柔自然地接过手。

　　不一会儿，安守墨从换衣间走出来。毛衣款式很宽松，用的料子是羊绒，摸上去就感觉舒适保暖。

　　现在刚入冬，衬衫加毛衣总觉得单调了点，他又在临远，再加一条咖啡色的围巾吧。围巾纯色就好，不用太花里胡哨，这样就显得有层次了。

　　“怎么样，还好吗？”他刚换完衣服出来，见她没说话，一直在打量着他。

　　“你穿着感觉舒服吗？”她问。

　　“挺好的。”

　　“要是再加一条围巾就可以了。”

　　安守墨转头扫视了一圈，这边是男装店，没卖围巾。

　　“等会再逛逛别的店吧。”夏温柔补充着说——她又看上了一条裤子。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拽过去，然后有一只白净的小手抓住了衣架，那衣架上挂着一条加绒的运动裤，看样子还不错。

　　“试试。”夏温柔轻声说。

　　他很少拒绝她，这次也不例外。

　　换完之后夏温柔给出的评价是：“版型不错，显腰显高。”

　　从男装店出来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安守墨的手上多了两个袋子。

　　现在是两点四十五分。

　　夏温柔有点渴了，于是两人便去奶茶店买了奶茶，手捧着温热的奶茶，两人边走边逛。其实逛街也没男生刻板印象的累，逛久了累很正常。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夏温柔不时看他一眼，不时喝一小口奶茶，视线又被别的店铺所吸引。

　　吸引夏温柔视线的多是服装店，她会进去看看有没有一些新意的衣服，不论男装女装。不过商场里的店铺大多都被大品牌占据，一路逛来也没见到。

　　化妆品和包包的店夏温柔倒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用她的话说她已经有最适合她的东西了，用不着安守墨再去给她买。

　　两人逛了一下午，吃吃喝喝，逛逛看看，夏温柔的兴致还算高，大包小包的东西提回家。

　　夜幕如约而至地降临了，街边接连亮起明亮的灯光。晚饭过后，安守墨发信息给酒吧的老板娘瑶姐说自己今晚会带个朋友过去玩，让她照顾一下，免得今晚带夏温柔过去玩被酒罐子灌酒。

　　出门前，安守墨留意到夏温柔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涂口红。

　　她涂的是大红，看上去让她的嘴唇红润了许多。

　　他笑着说：“去的不是蹦的，我在清吧里唱歌。”

　　夏温柔一愣：“我还以为要去蹦迪呢，我妆都化好了你现在才跟我说。”

　　他瞧了瞧她的打扮，她的打扮很简单，一件大红吊带连衣裙，连衣裙是开叉的，做了收腰处理。夏温柔光滑的两肩暴露在空气里，盈盈一握的腰线被衣服很好地勾勒出来，她那雪白而又修长的腿如凝脂一般在夜里反射着光。

　　“我的腿好看吗？”夏温柔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好奇地问道。

　　“我看多了，没什么感觉。”安守墨视线一收，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道。

　　“艳福不浅啊。”夏温柔笑着说道，要不是她语气里透露的寒意凛凛，安守墨差点就信了。

　　“在酒吧里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吧？左一口‘哥哥’右一嘴‘哥哥’的喊着，装着喊着要你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夏温柔笑容越盛，她的嗓音也变得苏了起来，宛若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哦……也许你微信里都是女孩子呢，对吧，安哥哥？安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人家说的太现实让你难过了吗？”

　　夏温柔从来都不傻，有时候她说的一些玩笑话总是让人分辨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没。”

　　“那你为什么这样？”

　　“你看。”他打开微信，点开通讯录的界面，慢慢往下划。他微信里加的人很少，除了家人和她以外，剩下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他还很有耐心地把手机递给夏温柔，慢慢等待她浏览。

　　“我说的都不算，要看你就好好看。”

　　她无非是好奇来临远后的自己的人际来往，那看就好了。

　　在一些事情上，安守墨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则是坦荡。夏温柔不疑有他，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形式一个态度，随意浏览了他的通讯录一番后便把手机还给了他。

　　安守墨将她挂在衣架上的粉色羽绒服拿过来让她穿好。

　　“那走吧。”他低声说道。

　　“嗯。”夏温柔拎着一个黑皮小包，跟在了他身后。

　　他今天还是一身黑，黑色羽绒服，黑色的宽厚卫衣，卫衣带着风帽，他一戴，出了门就化作了月光下的阴影。

　　如果说安守墨走的是休闲风，夏温柔今晚的穿搭与安守墨相比实在是格格不入，除去她的羽绒服来谈，正常人都会觉得她今晚盛装打扮应该是去参加什么宴会。

　　对于夏温柔自己而言，今晚就是镇压宵小和那些狐狸精的机会，告诉所有人，你们得不到的男人是老娘的！

　　出租车载着两人穿行在灯光与阴影中，车窗外的一切都像被人按了加速键一样飞快流逝。安守墨和夏温柔都坐在后排，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她看着他，他一直在看车窗外的东西，也不知道在干嘛：“看什么呢？”

　　安守墨的视线从刚溜走的LED灯牌收回来：“没，只是无聊。”

　　他刚刚看到路上走着的行人，看到还在营业的店铺，脑子里想的却是到了酒吧之后的事……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四十八分。

　　出租车停在了缘起路的路边。

　　这条路的两旁多是居民的住房，路上的行人很少，这里没有成熟而又明亮的商业街，只有路灯投下的冰冷的灯光以及夏温柔偶然瞥见的屋顶还是瓦片的瓦片房。

　　毫无疑问，这里是临远的老城区。

　　安守墨领着她走过一条昏暗而又狭窄的小巷，随后来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前身是一栋瓦片房，老板娘瑶姐接手后进行了扩建和改造，因此才变成了现在的酒吧，在他们进入酒吧前，先介绍一下酒吧的门口吧。

　　酒吧的装修风格颇具古味，房子的大体建筑材料是木头、石头和红砖。门口种着一排绿植，绿植的后面是落地窗，透过窗就能看到酒吧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绿植上挂着做成星形的LED灯串，到了夜晚它们就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而酒吧的大门就在绿植的正中间。

　　酒吧里面没有气氛组的帅哥和美女。瑶姐在开酒吧之前似乎并没有考虑酒吧能不能盈利这件事，或许她只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开一家酒吧。因此，酒吧的人员结构也很简单，老板娘穆瑶瑶姐，调酒师老陈，服务员阿九、阿浩以及驻唱歌手安守墨。

　　进了门，最前方就是一个不算大的舞台，舞台最上方的灯没开，似乎在等待着安守墨的到来。

　　酒吧室内的右侧是吧台，吧台的灯已经开了。老陈正拿着一块抹布擦着杯子，他刚要打招呼，却瞧见到安守墨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由于酒吧的灯本就不明亮，所以一时间他没有看清夏温柔的脸：“哟！安公子。您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呐？”

　　走在前的安守墨听了这话竟是一愣，只因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那手的主人没有继续的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安守墨没有回头，继续领着夏温柔往前走。

　　站在吧台里的老陈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终于肯带姑娘来了，我还以为你喜欢男的呢。”

　　搭在安守墨腰上的手缩了回去。

　　安守墨暗自松了口气。

　　哪料想老陈接着问道：“今天安公子想要喝什么酒呢？不对，今天是倩倩请你喝酒吧？小姑娘，你怕是不知道。这小子长得凑合，来酒吧玩的姑娘总有看上他的，等他唱完一轮下台休息的时候就来请他喝酒，然后搭讪。这小子倒好，是来者不拒呐！”

　　我他妈哪来的倩……嘶——

　　他回头看她，夏温柔笑意盈盈，真的是人如其名的“温柔”。她见他回头看自己，还人畜无害，眼睛里满是疑惑地注视他。

　　除了酒吧最前方的舞台和右侧的吧台，其他地方则摆放着配套的桌椅，各个区域用木质围栏隔开，围栏做了镂空处理，里面的图案是仿古的。

　　舞台的右边有一片区域是只供员工进入的，里面是员工的休息室和老板娘瑶姐独自一人的房间。

　　安守墨带着夏温柔进了休息室，把两人的羽绒服挂在衣架上。酒吧里开了供暖设备，待久了甚至会觉得热。

　　“倩倩？”夏温柔用一种会吃人的眼神盯着他。

　　“你听老陈瞎说？”安守墨语气平淡，心态稳健，甚至还以反问的语气回答夏温柔。

　　“喝酒搭讪，还来者不拒？”

　　“他逗你玩的你也信？”他加快了语速。

　　妈的，老陈这个拱火的玩意！

　　“我当然知道啊，哼哼，只是想看看某人老不老实。”

　　安守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好啦，不逗你了，快走快走！我想听你唱歌。”她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