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晚上一到宿舍，顾景之就把蛋糕拿出来了。
张启哲起哄拉了灯唱生日歌。
夏明远看着蛋糕，芒果蛋糕。他原以为顾景之会选择奶油巧克力的，应该会耿甜一些。顾景之似乎开始下意识地迁就他。
“我说你俩中午怎么跑外面吃好的去了，还寻思着你俩偷摸着过二人世界呢。”张启哲感慨道。
他一个人中午在食堂，孤苦伶仃，还要不停地受方小芸的拷问。
他哪知道这俩人去哪野了。
“生日，简单过过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顾景之摆摆手。
上次生日是怎么过的，他还隐约记得。
父母在国外忙于工作，也就老妈给他发了个短信祝，他生日快乐。而且还是生日过后几天发的，说是太忙了忘记了。
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十八岁是跨入成年的一道坎，这一次生日他不想就那么糊弄着过去。总想着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留下点这么，哪怕只是一点点零星的美好回忆。
宿舍里熄了灯黑漆漆的，外面隐约有光透进来，借着蜡烛的火光，大家的面容都变得柔和散漫，像是刚出炉的软面包。
这种被祝福的感觉萦绕在顾景之的内心，他从未体验过，或许这就是同学之间不同于家人的那种纯粹吧。
夏明远笑着看向顾景之，嘴里唱着生日歌，两颗虎牙微微露着，脸颊边的酒窝令人心神荡漾。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顾景之想将此刻定格留存。
生日歌不多久就唱完了，该许愿了。
顾景之双手交叉，闭上眼睛，那双闪烁着青春朝气的眸子此刻坠入黑暗，心底却升腾起柔弱的火光。
他希望，可以早点把夏明远喂胖。
顾景之许完愿，一口气把所有蜡烛吹灭。
而此刻在黑暗里，夏明远不禁感慨，顾景之闭起双眼，满心平和，不开口的样子，挺祸害的。
那双眼睛给他带来了生机与灵动，也容纳了躁动与不安。
不熟悉的人更容易从中感受到后者。
张启哲打开灯，借着光亮拿掉蜡烛。他把塑料锯齿刀和盘子递给顾景之，“寿星分蛋糕，我俩沾沾光。”
顾景之第一刀就把蛋糕均分两半，又在其中一版上对半切，给张启哲和自己分了四分之一，那一半都给了夏明远。
多吃点，才能好长肉。
这些天他额外关怀下来，夏明远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一定是投喂的还不够多。
“顾哥的偏心令人心寒！”张启哲忍不住抱怨。
“赶紧吃吧，你多少肉心里没数。我家弟弟都瘦啥样了。”顾景之白了他一眼。
夏明远看顾景之吃得快，又切了一大块给他，“我吃不完那么多。”
“得，你俩，就我多余呗。”张启哲端着蛋糕走到空调边，感受着凉风，就差迎风热泪了。
单身狗伤不起啊。
不过这蛋糕是真的好吃，一看就不便宜。好在天热班上已经开了空调了，非洲体感的数学老师也没课。不然等到晚上宿舍里，都不知道化成啥样了。
他们数学老师受不了教室开空调，每次都是顶着大汗喊凉快。
实际上是教室里开了空调，关了门窗后空间闭塞，一股子死味儿。数学老师嗅觉比较敏锐，闻见了想吐。
“咱不能只是吃蛋糕啊，来玩点游戏吧。”顾景之从书包里掏出一副牌。
看着那牌面粉嫩的颜色，夏明远心里顿感不妙。
“行啊。”顾景之挺感兴趣的。
“真心话大冒险。”张启哲拿出牌打散。
“你什么时候搞的这玩意。”夏明远抿唇，就他以往看别人玩的经历来看，这里面写的惩罚措施准没有好东西。
看出来夏明远的抵触，顾景之道：“没事，你不想玩就不玩。”
“我玩。”夏明远咬咬牙。
“好，我俩都玩。”顾景之揽着夏明远，笑得荡漾。
“很简单，咱们每人抽一张牌，然后按照牌面要求进行惩罚。”张启哲简单讲了下玩法。
三人各抽一张。
夏明远先翻开牌面，果然如他所料爆雷了。
大冒险：亲离你最近的人脸颊一下。
整张图案上画满爱心，粉色泡泡。
顾景之搂着他抽的牌，手到现在都没撒开，所以惩罚对象毋庸置疑。
不过好在只是脸颊，还能接受。
夏明远凑近顾景之，短暂停留便抽身。
唇边微微的湿润划过顾景之的脸庞，像是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飞过，可触感却又那么明显。
顾景之一个糙爷们，除了小时候爸妈亲过，长大了还没和谁有过拉手以上的亲密接触。
一时间整个寝室氛围凝滞了几秒。
顾景之表面看上去像是没事人一样，轻吐了一口气，翻开自己的卡面。
真心话：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顾景之直截了当。
“真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顾哥这样的挺招妹子喜欢的。”张启哲不太信。
“没意思，人不要好好学习嘛。”顾景之这话真假参半。
当然这话听在张启哲的耳朵里，就是纯纯瞎话，鬼都不信。
顾景之也收到过几次告白，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开玩笑，要是那些个有他夏同学一半的优点，他估计早脱单了。所以他选择好好学习。
“得了吧你。”张启哲无力吐槽。
最后只剩张启哲那张牌了。
真心话：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特指恋情）
难得到张启哲这儿卡住了。
他犹豫了半天，脸色暗沉，忽然开始收牌，“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一副玩不起的样子。
“有情况啊？”顾景之捶了他一下，“你小子，行啊，瞧上哪个姑娘了？”
“啊？你在说啥？”张启哲装聋作哑。
就这反应来看，都不用他回答了。
夏明远也很新奇，张启哲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有啥东西都藏心里，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基本上没人能知道。
张启哲平时最擅长就是耍宝和装傻充愣。
见他不愿意多说，顾景之也不强求。
后面顾景之分零食的时候，张启哲又恢复成没事儿人一样，整个人乐开了花。这段小插曲就那么过去了。
“哎，你说我这18岁就这样过去了？”晚上熄灯后，顾景之躺床上问夏明远。
“怎么，你想咋，要我给你跳一支惊鸿舞吗，大寿星？”夏明远嘲讽，都这样了还想咋样啊。
他的18岁要是能有这样的庆祝，他就很满足了。
“行啊，好弟弟，下来舞一曲。”顾景之恬不知耻。
“滚你丫的！”夏明远盖上被子，不想理他了。
第二天公布了月考成绩，夏明远仍然稳居第一，比起上次还有些进步。
当然夏明远的第一以及学霸身份，也只是在他们学校，或者说他们班级。整体排名虽然说在学校里排前面，但D中只是一座末流公办学校，这样的成绩还需要再提升一些才能够得到名牌大学。
这也是先前老张紧张他和顾景之走得过近的主要原因。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D中只是众多山峰中很小的一座山。
课间方小芸坐了过来，胳膊环抱在椅背上，下巴抵着胳膊，“学霸啊学霸，你到底是咋学的，教教我技巧呗。”
“多花点时间在错题上就好了。”夏明远也没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
“这样啊。”方小芸想了想，话锋一转，对着顾景之道，“你和学霸进展的咋样了？”
“什么进展？我和学霸关系一直都很好。”顾景之学了张启哲那一套装傻充愣。
“那你们，你最近，有没有一种春心萌动的感觉，就是那种心跳止不住的感觉？”方小芸追问。
张启哲不识趣地过来打岔，“聊啥呢，带我一个呗。”
“边儿去，正问到关键问题。”方小芸期待顾景之的回答。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萌动什么春心啊我。”顾景之懒得闲扯了，拿了本小说来读。
“学霸呢？”方小芸转过去骚扰夏明远。
“啊？我要背单词了。”夏明远拿了词书出来。
“都是你，这俩都不理我了。”方小芸几发小拳拳锤到张启哲身上，也没真用力，不痛不痒。
“行行行，怪我怪我。”张启哲也不气恼，眼里透露着宠溺的情愫。
他对方小芸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第一次被追问夏明远和顾景之日常的时候，她的眼里泛着光，整个人充满朝气，好像伸出手就能够到太阳。
慢慢的随着对这个女孩的熟识，了解到她是一个干脆利落的性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比他直截了当，更加潇洒。
这大概是他羡慕的一种人生姿态吧。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就去追求什么。在不能取得绝对自由的狭小空间里，戴着镣铐，尽情起舞。
张启哲没有什么爱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他的人生平平淡淡，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乏味，所以他很难去体会为了一种喜好去奔波，不辞辛劳的感觉。
他只是一直顺着潮流，走向大家去往的方向。
方小芸比他自在多了，像是一直飞鸟，竭尽全力在高空翱翔，不论是生活还是爱好，都透露出无尽的自信与努力。
他也许活不成那样，所以才会下意识去接触，去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