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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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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还没到,此时还是很冷,再加上姜姒是个捂不热的体质,夏天的时候都不怎么会发汗,冬日里更容易冻出毛病,她以前总会穿的很厚,不过姜姒生的很瘦,穿的比旁人多了几件衣服也不怎么瞧得出来,而今时不同往日,姜姒很是苦恼,她来这永宁侯府是有事在身,并不想引人注目,没想到被世子纠缠不休,闹得成了众矢之的。
那日寥寥见过几眼,她一直没看清那人是否是师兄,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证明姜姒存在而不是十九狱存在的人。
她木着脸已经无所畏惧,既然陆时晏要帮她干活那边随他。
左右日后的事日后再算,不管侯夫人心里打的什么歪主意,她是个下人又不能直接撕破脸质问,也只能自己上点心提防提防。
陆时晏露出一口白牙,温和一笑,“阿姒姑娘放心,便是那国朝公主亲自来此我也不会弃你而去,勿要听信他人之言,上苍眷顾总会可怜我们的。”他淡然极了,简直像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革命列士。
难不成娶公主比死还可怕?姜姒想不通。
如果她穿越为男儿身,且与公主有婚约绝对不会像陆时晏那样不识好歹,他一没本事二没脑子,如若不是驸马爷的名号吊着他那世子之位,永宁侯府中旁人虎视眈眈,他怎能保得住这世袭罔替的爵位?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做个男人挨两下打怎么了,再说他的确……很欠扁。姜姒抿了抿唇,嘴角挂着一丝邪笑,要是这个时候能有人把他拖走就好。
可又反过来一想,能这么做的侯府中无非三个人,侯爷不问世事只顾着求仙问道,侯夫人上香显然不打算理他,剩下个庶子哥哥定然不会为了她同弟弟动手,闹出个兄弟阋墙的事端来大家脸上都没光。
最后一位,便是柔嘉公主,姜姒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巾帼很是敬佩,听说这位公主不大一样,她上过战场,平过饥荒,能文能武,身经百战,姜姒对这样的女子一向怀着崇高的敬意。
可,柔嘉公主和她现在貌似是情敌。
姜姒大脑飞速运转,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捏死她和捏死一直蚂蚁没有什么分别,公主一抬手自然有很多人替她出手整治她。
换位思考,自己的未婚夫追着别的女人跑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想着想着,姜姒心里想落了杆秤,秤砣上放了几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的她出不来气。
玛德,哪来那么多事,她本想看看师兄是不是还活着,没想到卷进别人的爱情游戏里当NPC了,这不是逗她玩吗?
她坐在石凳上,今天没下雪,石凳很干净,上面还被贴心的铺了层棉花制成的垫子,并不冰冷。
她不知道某人一而再再而三作秀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姜姒很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翠微躲在她后面悠闲的磕着瓜子,完全沉浸在爱屋及乌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世子爷,让我来就好,您歇着歇着。”长风试图抢过世子手中的扫帚,并安抚陶醉在自创的儿女情长的爱情故事中无法自拔的某人。
怎么就没人管得了他呢?当口上姜姒又庆幸没人管他,不然就要连自己一块儿收拾了。
站在远处正目光游移在她身上的陆则安脸黑的要命,这么明目张胆,她是不要命了?
“右使,就是她,那个就是勾搭世子爷的丫鬟,”身后属下不齿之余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芙蓉面也难免不赞叹,这姑娘长得确实好,就是心思不正。“这姑娘鬼着呢我听府里嬷嬷说她手段是一个绝,迷的世子五迷三道的,往日他再荒唐也没到如今这地步,看看现在……”
张凌发觉他家右使大人没怎么听他说的,背着手搓了搓腰间带,有些尴尬。
他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明明自家主子比世子要好上许多,凭什么就能让他担上这世子之位,将一大家子的兴衰荣辱都系在这一人身上。
可多余的话他也不好说的白,只能将脏水都泼到那姑娘身上。
“你说若是有人骗你,你还会再信他吗?”
张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骗谁?谁骗了他?还是说有人欺骗自家主子?亦或是自家主子骗了谁?他是个直脑筋,觉得大抵问出这样的话不是与他相关的便是右使发生了什么,急忙开口道,“那不一定,要看是否是故意的,还有是否存了心要害小人。”
是呀,他本身就是带着目的来到有风小镇,步步为营存着心思,师傅因他而死,而她又被自己害得家破人亡。
男人冷峻的面孔下闪烁着微微可见的泪光,他心中酸涩。
他知道此行姜姒的目的,这个人很是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肯定要找到自己,然后问个清楚,可到时候他又该如何和她解释呢?
他站在寒风中,屹立不倒。
无数的风口都像是一个个利箭,趁他不注意给他一击。
这不是他想要的。
周围四处空旷的地界让他很茫然。
“算了,”不知是在回应张凌还是自己,他散了散披风,做出顺势要走的姿势,张凌觉得很奇怪,主子这些天心情都不大好,他早以为是世子吊儿郎当太过可恶,今日听说又跑去落微院连早饭也没用,结果就这……就这么走了?
张凌从没见过主子这样,一时竟然无措起来。
主子何时如此扭捏过?
他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有了疑问就要出口询问,也是陆则安这些年对他惯的太过,竟无所顾忌的跟在前方正慢步轻走的陆则安大声疑惑道,“右使,您有话说话,别闷着。”
主家的事他也不好直来直去的说。
张凌心想,要是您对世子这荒唐个性不高兴打一顿也是好的,我相信你俩兄弟情深世子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虽然张凌极其看不上陆时晏,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哥俩真是亲,打不散,吵不开。
这不开口倒罢了,一开口本身这里就没多少人在,四处除了树就没别的,也不隔音,登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而来。
姜姒歪着头睁大眼睛,没办法,她太无聊了,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她。
似乎,在这个府里,叫右使的也只有那个侯府庶子陆则安,活在传说中的人物。
听说为人狠辣无情,恰似活阎王。
不是,他来干什么?姜姒马上意识到不对,而正忙活的不可开交的长风和陆时晏就不同了,一个是满眼惊艳,一个则满眼恐惧,真是极端。
“哥!哥!过来过来,她就是阿姒,那个咱们救回来的姑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奥不,虽然陆时晏欢欣雀跃得很,可除他之外的其他人都满脸黑线,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包括姜姒。
早听说这人和陆时晏关系笃深,不过哪有庶子真的和嫡子关系好的,还有个处处针对自己的正头娘子,想想也不可能。
她讳莫如深的瞄了一眼兴奋的和打了鸡血一样的陆时晏,忍不住用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
真是个傻子。
刚走没几步的陆则安狠狠剜了张凌一眼,不得不去进入落微院,反正早晚都要见面,这样也好。
一白一黑,两人都生的极好,穿衣风格却大相径庭,简直像黑白无常,刚低眉顺眼看到陆则安一角衣服的姜姒这样想到。
“哥,哥,这个姜姑娘,就是她,我做梦好几次梦见过的,好看吧?”他想个梦男,姜姒如是想。
微风拂过少女微红的脸颊,几缕发丝在日光下照耀着金色微光。
真是艳若桃李,目缠秋波。
陆则安毫不迟疑,双手紧握着拳头,必要时该瞒的还是要瞒住,“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