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海岛有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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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甘承昊没什么东西要放在办公室的，很快就收拾完了。
收拾完便在学校四处逛了逛，他去教务室拿了几本过往的备课记录，凌乱的字迹每一页都是十分相似的内容，一看上一位老师就不太上心。
他多找了几本，都是这样。
看着没什么参考意义，他又扔在了那里。从教务室下来他又去操场看了看，操场是重新修缮过的，塑胶跑道的红色呈现出没有经过太阳暴晒的鲜亮。
附近的篮球场却显得颇有年代感。篮筐原本的蓝色涂层早已不均匀，星星点点露出原本的金属材质，因为雨水和阳光的侵袭，锈迹斑斑。
甘承昊又去了一趟器材室。一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足球和排球散落在地上早就没了气。只有五只篮球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墙边。
简单查看了下器材室的器材后，甘承昊看了看时间。距离石老师约定好的出发时间也差不多了。
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石老师已经在等他了。
办公室的四个人下楼的时候遇上了吴绮莉，吴绮莉想也没想便站到了甘承昊身边。
“甘老师要不要坐我的车？”
“不麻烦吴老师了，我和石老师他们一起走。已经提前说好了。”甘承昊拒绝了吴绮莉。
“那没办法了。”吴绮莉有些失望。
陆老师看吴绮莉一眼，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以石老师对陆老师的了解，陆老师的嘴里马上就要吐出什么语惊四座的“千古名句”了。赶在灾祸发生以前，石老师赶紧丢下一句：“我俩去停车场等你们！”就拉着陆老师跑了。
吴绮莉看讨厌的陆老师不在，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晚上我们坐一起吧！我们年轻人和他们一群老头老太的聊不到一起去。”吴绮莉很自然地就拉住了甘承昊的手臂。
男孩微微皱眉，看也没看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回头对跟在他们身后的林欣优说：“我们和吴老师坐一起吧。”
林欣优很意外甘承昊会喊她：“好啊！”眉眼间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她忽然想到要说年轻人好像还有一位：“那季老师呢？”
彼时他们从二楼的台阶上走了下来，需要路过一楼的课室才能去停车场。
吴绮莉一听到季夏的名字就明显地不耐烦：“她不去！”
“为什么？高主任不是说所有人都去吗？”林欣优问。
吴绮莉指了指一旁亮着灯的课室：“人家和我们可不一样，人家有追求。这还没开学呢，就开始给学生补习了。”
甘承昊将视线转到教室里，偌大的教室只有季夏和一个小女生。小女生坐在凳子上，季夏则坐在一旁，手指书本在和小女孩说着什么，他们听不太清。只是季夏脸上的神情是甘承昊没见过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季夏即便是脸上带着微笑仿佛也写着生人勿近。此刻的她看着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真挚。
甘承昊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颤了一下。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是从未经历过。
他的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心脏，小小的动作被林欣优看到了。
“甘老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问身边的人。
甘承昊这才意识到自己奇怪的举动，赶紧放下手：“没……没事。”
他的视线又再次落回了教室里的人。
季夏和女学生附近的桌上，还放着一个被咬过几口的蛋糕。
“季老师也太努力了吧？”林欣优感慨道。
吴绮莉可听不得别人夸季夏，她冷哼一声：“努力？她就是这样把学生逼死的！”
甘承昊和林欣优的脸上都闪过了惊愕。
林欣优瞪大双眼：“把学生逼死！”
“石老师和陆老师没很你们说啊，之前季夏和你们一样在桂小实习。那时候逼死我们班的一个女学生。”吴绮莉说话的神情太过平淡，就好像在说晚上他们要去吃海鲜。
“当时是我第一年参加工作，我还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也就是现在的五年级。那个被逼死的孩子叫董……”
吴老师的话音未落，就被校长打断。
“住嘴！”
从入校以来，甘承昊觉得邵校长人很好，对待自己的同事从不会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虽然他不准备训练球队，但是其它他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眼前校长怒气冲冲的样子全然和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吴老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说这个事情！”校长看着吴绮莉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吴绮莉也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和任何人说起这个事情，到时候真的不要怪我不顾及同事一场的脸面了。”校长神情严肃。
跟在校长身边的高主任帮着打圆场：“吴老师，赶紧和校长道个歉。以后别再说了。”
“对不起，校长。我……我以后不会说这个事情了。”吴绮莉只能当着实习生的面向校长道歉。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和校长先去晚上聚餐的饭店了，你们也抓紧过来吧。”高主任说。
等他们离开后，甘承昊就看到吴绮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教室里的人。季夏的注意力全在她身旁的女孩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发生了什么。
“自己做了那么多恶劣的事情，还不让说！”吴绮莉说的自然是季夏，只是校长的警告让她也不敢在实习生面前多披露什么。
甘承昊跟在她们身后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回头。
他望着教室里的人，实在想象不出眼前的人能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
不过他又忍不住去想那个被逼死的学生。此刻他的心里被一个巨大的问好盘踞着。
季夏老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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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请大家聚会的餐馆距离学校不远，开车十五分钟左右。
餐馆环境很好，坐拥无敌的海景。
餐厅老板郑为一看到邵校长来了立马迎了上去，“邵校长来了啊！”他又向着校长身后的老师们问好：“各位老师好。”
桂小的老师纷纷回应郑老板。
等郑老板看到邵校长身边的高主任又特地和高主任打了声招呼，这声招呼其实有些刻意，但最值得玩味的是他的神情。
人高马大的郑老板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高……，高主任也来了啊。”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高主任也是微微笑了一下，奇怪的是他脸上是和郑老板一样的尴尬。
忽然除了甘承昊和林欣优其他老师都笑了。这两人却云里雾里。
“石老师，你快给他俩解释下我们笑什么！”陆老师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石老师看向他俩，“这郑老板以前也是桂小的学生，特淘气。之前高主任上厕所，他直接拿胶水堵死了锁孔。刚巧又放学了，高主任在厕所待了一晚上。”
听完这个故事，云里雾里的俩人也加入了哄堂大笑的队伍。
“今天又麻烦郑老板了。”邵德说。
“邵校长哪里的话？您来光顾我们酒楼这不是看得起我吗？”郑老板笑嘻嘻地说。他们站的位置刚好在海鲜陈列区前，郑老板拿起手边的捞网在水池里捞了捞：“今天的濑尿虾还有生蚝都是最新鲜的，刚送过来。”
被老板捞起的濑尿虾因为离开了水疯狂地蹦跶，水花溅到了邵德身上，老板见状赶紧把濑尿虾又重新放回了水里。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溅到身上了吧。”郑老板赶紧道歉。
邵德擦了擦溅到身上的水：“这不正说明生猛吗？不要紧的。”
“邵校长向来不拘小节。今天菜品全给各位老师打八折。”郑老板也是个大气的人。
邵德晃了晃手，“不用不用，你家酒楼环境又好，又是岛上最划算的。你开门营业该挣的钱得挣。更何况你酒楼还养着这么多人，岛上多少人的生计得靠你！”
郑为面前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意我领了。但听我一句，也看在我邵德面子上不允许打折啊！”
邵德这些年一直都在照顾郑老板的生意。
关于郑为的“英雄事迹”至今还在桂小教师里“传诵”，什么把高主任关厕所啦，上课的时候趁着老师写黑板字在老师的背上写书法啦，多到甚至可以出一本书。
后来郑老板更是成为桂川岛上的小混混，跟着兄弟在海市打架。后来真闯了祸，被人坑，替人顶了罪坐了五年牢。
对方就赔偿了他十万。出狱后的郑为再也无心江湖，就回了桂川岛开了这家“桂川味海鲜酒楼”。不过郑为在桂川岛“作恶多端”好多年，村民们自然不照顾他的生意。眼见着酒楼就要开不下去，邵校长带着桂小的老师们便来了。
一吃就是十多年了，“桂川味海鲜酒楼”也从大排档式的装修到现在的全海景酒楼。这么多年无论环境怎么变却依旧是岛上最物美价廉的酒楼。
郑为不说可他心里早就把邵德和桂小的老师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实每次桂小开学的聚餐他总想给他们免单，他试过。可邵校长一次都没有同意过，有时候连抹去零头邵校长都不愿意。
明明邵校长家里妻子和年老的母亲身体都不好，却从来不借着自己的身份占任何一点便宜。
邵校长话都说到份上他也只能照办，“给你们留了最好的位置。小陈带校长和各位老师去包厢。”
服务员刚把一行人带进去，郑老板就通知后厨把这个一包厢的菜量再加一加。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海岛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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