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和胆小鬼》司青子

102、102

　　汽车鸣笛声响起，姜玖往路里面退了两步。马路上时不时几辆汽车驶过。

　　宋一在听完她的话后就彻底没了表情。

　　姜玖就算要和方晏离婚，也不想是因为宋一离的。

　　今天如果要不回方鹤安，等宋一回去，一冲动可能真的会对小孩下手。

　　她必须今天解决这件事。

　　宋一：“你就这么狠心？如果我现在就去死呢，你也不在乎吗？”

　　又用自杀做威胁，多年过去，他还是一样的幼稚。

　　“只有你会死吗？”

　　姜玖望着路上行驶而过的汽车，“宋一，你要是不把孩子还给我，我也不想活了。”

　　一辆汽车从路那边快速开过来，姜玖几大步走到路中间，不偏不倚，正对汽车的位置。如果司机不刹车，她必死无疑。

　　“你疯了！”

　　宋一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神情，反应极快，一把拽回她。

　　自杀是伤害自己、不痛不痒的威胁，它只对在乎你的人生效。

　　显然，姜玖的自杀威胁是有效的。

　　宋一害怕的身体发抖，紧握住她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性命？姜玖，你对我没有一点留恋吗？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人和他的孩子！”

　　宋一声音里似乎都有了细微的哭腔，充满委屈和痛苦。面对他的质问，姜玖只是冷漠道：“孩子呢？你把他带到哪里了？”

　　宋一无力看着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什么都挽回不了她。

　　过了许久，他轻声：“别再做傻事，我把孩子还给你。”

　　姜玖站在原地等待，宋一离开一会，抱着方鹤安回来了。

　　姜玖抱过，查看一番，小孩子正在酣睡，表情安详，并没有受到虐待的痕迹。她这才松一口气。

　　她的神情变化被宋一看在眼里，他受伤垂眸。

　　“方晏，孩子找到了，你过来把孩子带回去，我想最后和他好好聊下。”

　　发完消息，姜玖抱着孩子，与宋一站在早已树叶凋零的树下，望向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温情。

　　宋一想要声嘶力竭地质问，却只有深深的无力。他只不过离开一段时间，为什么他心爱的女孩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姜玖，我爱你，我不会放弃你的。”

　　“你还爱我吗？”

　　你还爱宋一吗？还爱他吗？这个问题，她好像被问过很多次，她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

　　姜玖喉咙紧了紧：“我讨厌你。”

　　宋一轻扯下嘴角：“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其实还爱我？只不过多了份讨厌。等这份讨厌消失，你就能重新回到我身边了。”

　　“整天爱不爱的，宋一，别再这么无聊了。”

　　一阵冷风吹来，哪怕站在太阳下，也一点感受不到暖意。

　　在他们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中时，一群人悄悄靠近他们，眼神狠厉，盯着宋一的位置。

　　一个寸头男打着电话：“他现在和一个女的在一起。”

　　“还有别人吗？”

　　“没有，就还有一个小崽子，那女的抱着呢。”

　　“那就动手。今天别再让他跑了！”

　　“放心。”

　　大哥挥一下手，一群人迅速行动。

　　“小心！”姜玖瞳孔骤然放大，盯着他背后的位置。

　　感受到拳风，宋一身手敏捷地躲过。

　　这群人来者不善，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棍子。寸头男一个翻掌，竟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太嚣张了吧！

　　姜玖震惊地看着这些人包围住宋一。她抱着方鹤安，后退一些，防止孩子受到伤害。

　　这些人是针对宋一的，目标明确，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宋一眯了眯眼，望着凶神恶煞的这些人，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他不耐烦道：“又来？没完没了吗。”

　　他和这群人扭打在一起。

　　宋一腹部还有未彻底痊愈的伤，动作难免受到影响，挨了好几下打。

　　望着明晃晃的刀锋，姜玖一阵心惊，这人就是来要宋一的命的，刀刀往致命处捅。

　　方鹤安似乎也被惊醒，大哭起来。

　　婴儿的啼哭声和吵闹的打斗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更加混乱。

　　姜玖连忙哄着方鹤安，让他安静一些。

　　方晏远远就看到这混乱的一幕，他冲过来，踹飞了压在宋一身上的那个人，及时把宋一拉起来，躲过了刺向他脖颈的那一刀。

　　宋一抹了下嘴角，望着他，咬牙：“不需要你帮我。”

　　旧伤复发，以一敌众，现在他狼狈极了，面对气宇轩昂的方晏，他看得非常不顺眼，不愿在他面前低人一等。

　　其他人不会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这些人仿佛不要命，再次冲过来。

　　方晏不理会宋一的没礼貌，应对着这些人的招式。

　　“你们现在快收手！打架斗殴，后果严重是要受到刑事处罚的！”

　　姜玖在一旁大声附和：“对，我刚才已经报警了！”

　　显然，警察对这些人根本没有震慑力。

　　寸头男低骂一声，好几次，他都差点捅到宋一，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挡住了。

　　方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体力良好，身手不凡，且精力充沛，没有受伤，对付这些人根本不害怕，加上旁边有个不要命的宋一，其他人一时奈何不了他们。

　　公安局的人终于赶到了。

　　听到警车鸣笛声，寸头男就知道，完了，任务失败了。

　　他爆发出最后全部力气，跳起来，握着匕首朝宋一心口位置扎，方晏一脚踹在他手臂处，寸头男身体一歪，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警察围上来，制服住其他人。

　　方晏走到姜玖旁边，问：“没吓到吧？”

　　姜玖摇摇头，低头看襁褓中还在小声啜泣的方鹤安。

　　方晏：“你先带安安回去。”

　　宋一甩了甩手，脸色难看地看着这和谐有爱的一家人。不得不承认，刚才方晏利落的身手让他佩服……所以她才喜欢上他的吗？觉得他比自己优秀……

　　方晏对宋一道：“我先带你去处理身上的伤，然后去局里做笔录。”

　　宋一冷冷道：“不需要。”

　　姜玖抱着孩子要回家，路过他身边，不悦皱眉。

　　“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刚刚那些人一直在对付你，棍子全打在你身上，你最好去检查一下。”

　　宋一：“你在关心我吗？”

　　“……”

　　“好啊，我去检查。”他笑，“我还要活着娶你呢。”

　　周围其他知道方晏和姜玖关系的警察：“？？？”

　　“……有病。”姜玖抱着方鹤安快步离开了。

　　方晏和宋一坐在同一辆警车上，宋一眯眼打量着他，丝毫不避讳，光明正大地从头到脚审视一番，最后啧一声，嫌弃点评：“其实也就这样啊。”

　　“她为什么会看上你？你到底哪里不一般，偏偏和你结婚。”语气里是浓浓的不甘心。

　　想到两人荒唐的婚姻，方晏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虽然姜玖一直躲着宋一，看似厌恶他、讨厌他，但她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里，总有一些特殊的、复杂的情绪，这是看向方晏时所没有的。

　　方晏很清楚，宋一这人在姜玖心里绝对不一般。

　　尤其当初在医院，姜玖看到宋一时的情绪激烈动荡，虽然很快就掩盖好，但方晏还是能感受到。

　　“你能不能和她离婚？”宋一道，“把她还给我。”

　　方晏：“这是我们的事情。”

　　“她不爱你，她只爱我。”宋一故意挑衅道，“你知道当初我们多么亲密吗？”

　　“嗯，所以呢？现在和她结婚的人是我。”

　　方晏看着宋一瞬间憋屈恼怒的模样，丝毫不怀疑他现在想把自己打一顿。

　　方晏：“你应该改改你的性情。”

　　宋一：“关你屁事。”

　　“你当初因为什么进了监狱？”方晏想了想道，“我猜，如果你性情稳定一些，或许不会做出进监狱的傻事。更不会和她有那么多的矛盾，或许现在结婚的是你们。”

　　宋一倏地沉默，半晌，他嗤笑道：“你们警察还真是爱说教。”

　　方晏换了个话题：“今天这些人是想要你命的，你们有仇？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说了你也抓不到。”

　　“说说看呗。”

　　…

　　回到公安局，孙向阳迎上来，汇报审讯情况。

　　“方队，那些人我们已经审问过了。他们说是受一个叫李龙的人怂恿和教唆，才做出这种事。李龙和受害人曾发生过矛盾，被打的不轻，于是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李龙。方晏看向宋一。

　　陌生的名字。刚才宋一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

　　孙向阳汇报完看向方晏旁边的宋一，他被擦了药膏，脸上额头还贴了个创可贴，但挡不住他出色的五官。

　　这受害人还挺帅……

　　看着看着，孙向阳发现这张脸非常眼熟，他好像见过。

　　周廷这时也过来了，一看到宋一便惊呼：“又是你？你每天事挺多啊，经历这么丰富。”

　　孙向阳也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初办案时遇到的人吗，竟然这么巧。

　　除了周廷，其他人并不知道宋一和姜玖之间有些爱恨情仇。

　　孙向阳好奇：“你怎么又来安元市了。”

　　宋一：“找人。”

　　当初抓捕吴健凭的时候，吴健凭和宋一发生了矛盾，从吴健凭口中，他们知道宋一在找自己女朋友。

　　孙向阳有印象。当时吴健凭说宋一进了监狱，女朋友肯定早就跑了，最后被宋一发疯打了一顿，差点拦都拦不住。

　　孙向阳：“你找的人在安元市？”

　　“嗯，找到了。”

　　“找到了？！”孙向阳震惊。扪心而问，此时此刻，他甚至在担忧这个女朋友的人身安全。照宋一这人这么差的脾气，如果女朋友真跟了别的男人，还不得发疯找人算账？

　　宋一看了眼方晏，眼神似乎有些莫名。

　　孙向阳看到，下意识问：“方队你也见到了？你认识吗，是谁啊？”

　　旁边周廷表情一瞬间古怪起来。作为知道方队被戴绿帽子的唯一知情人，最近他每次见到方晏都心里痒痒。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晏没有回答，“做正事，别这么八卦。”

　　宋一：“他认识。”

　　队里其他人——齐萱，安棠和赵意，本无意打听这些工作之外的闲事，但听到方晏说认识后，不免好奇望过去。

　　除了同事，方晏身边几乎没有女性朋友，他竟然认识？

　　无数目光看过来，等他回答。

　　方晏无奈，看向宋一，想让他别再说话了。

　　孙向阳追问：“你找的人，到底是谁啊？”

　　宋一：“姜玖。”

　　其他人：嗯？？！

　　看着方晏，宋一不紧不慢补充：“你们方队横刀夺爱，把我女朋友拐走了。”

　　其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