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杏仁之吻》VAINY

3、第 3 章

　　刚和刘伊定好时间地点，短信铃声又响了。是原人文约他周六下午打球去的。明明亲眼看见他约了刘伊，还故意来问他的么？张铭皓皱皱眉，本来打算直接回绝，但是突然想到，要用什么样的理由跟好友说呢？
　　他知道好友们都是十分厌恶所谓艺术的，所以他平时根本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来。但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兴趣，相反，他甚至也很是爱好……
　　【有事情，抱歉啦。】张铭皓含糊地短信回去。
　　【不会真的是要和公主去约会吧？】原人文闲闲地说。
　　【怎么会呢。】张铭皓想了想，觉得还是暂时隐瞒吧。
　　反正，刘伊和原人文他们，根本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吧。

　　周六下午，张铭皓端着两杯冰激凌站在大剧院外面的花台边，离开场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刘伊出现了，还拎着他的琴盒。
　　“哟！”张铭皓打招呼，将冰激凌递上去，“这是上次的回礼。”
　　刘伊也笑着上前，接过冰激凌：“我以为这次的票才是。”
　　张铭皓看他并没有记恨以前的种种不快的样子，心下也不由得很是高兴：“你知道我周围也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才没有人愿意来看这么精彩的演出呢。”
　　“难道你不是吗？”刘伊耸耸肩膀，“因为被母亲以不许打篮球为威胁才来参加选拔的不是吗？”
　　张铭皓碰碰他肩膀：“喂喂，不要再打趣我了吧。”
　　刘伊才笑着说：“其实我才是真想不到，白马王子果然是十项全能。”
　　男孩子间么，本来就是如此简单，以前的打打闹闹不痛快什么的，一笑也就泯恩仇了。
　　舞台剧果然很精彩，随着散场后的人流出来，两人已经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死对头般的隔膜，很是激动地讨论。走到广场上后，张铭皓还意犹未尽似的，拉着刘伊说：“别这么早回去嘛，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去哪里？”刘伊挑眉。
　　张铭皓稍微想了想，便抬头，询问：“要不，去街心公园坐一坐？”
　　刘伊便笑着说：“也不错。”
　　这座城市，虽然繁花似锦，但难得的是也有干净清爽的小公园。两人肩并着肩过去了，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下，继续讨论刚才的剧情。
　　小一片刻后，才稍作休息，靠着大树，抬头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天空。
　　“妈咪，小提琴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刘伊回头，发现是个站着跟自己坐着差不多高的小女孩，扎着小羊角辫，定定地看着他。
　　刘伊失笑。
　　“哥哥，可以拉给我听听吗？”小女孩眨着眼睛会。
　　刘伊实在不能拒绝这天使般的面孔，只能笑笑，站了起来，打开琴盒，拿出琴。
　　张铭皓没有起身，只是坐着，仰望着他，看着他把琴架上肩膀，调了下音，然后，琴弓触上琴弦，悠扬的曲子应声而出。
　　是《放牛班的春天》里的曲子呢。张铭皓想着，笑看着刘伊优雅的动作。
　　刘伊先是看着那个小女孩，后来察觉到张铭皓的视线，便也淡淡笑着回望过去，一时间，阳光绿树，温柔又轻快的威风，构成一幅好清爽的画面。
　　一曲拉完了，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鼓掌，张铭皓更是笑看着他说：“果然我觉得还是应该你得第一。”
　　刘伊笑着，没说话，低头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喜欢吗？”
　　小女孩重重点头，拉着早就来到身边的母亲的裙摆，仰头说：“妈咪我也要学小提琴。”
　　“你什么不想学呀？”年轻的母亲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上次还说要学古筝呢，结果呢？”
　　“不嘛不嘛我就要学小提琴！”小女孩撒娇。
　　年轻的妈妈宠溺地抱起她来，冲刘伊点点头道了谢，才转身离开。
　　刘伊又重新坐了下来，将琴放回琴盒，扣上金属搭扣。
　　“你学了多久？”张铭皓问。
　　“十几年吧。”刘伊回忆说，“你呢？”
　　“差不多十年。”张铭皓伸出双手，“似乎是学得晚了，手指并不是很灵活。”
　　刘伊看他十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便说：“其实我觉得，你弹得很不错，和别人有很不同的地方。”
　　“好的地方，还是坏的地方？”张铭皓问。
　　“很吸引人的地方。”刘伊淡淡笑说。
　　张铭皓很是开心，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果然刘伊立刻缩了缩肩膀：“好痛……”
　　“你是不是男生啊？”张铭皓笑得开心。
　　“你要检查吗？”刘伊睨他一眼。
　　两人又是笑闹一番，才准备准备要起身回家了。
　　张铭皓却在起身站稳后愣住了。刘伊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哟，又是几个“熟人”啊。
　　不远处，李立一和原人文，还有几个同校一起打篮球的同学，正用很是复杂和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们。刘伊能感受到那几人身上的一种，名为愤怒和质问的气息，不过目标似乎不是他。他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张铭皓，果然，张铭皓的脸色也变得好看不到哪里去。
　　“抱歉，”张铭皓回头对他说，“我还先有事，先跟他们去了。”
　　刘伊抿嘴笑笑，耸耸肩：“去吧。”
　　张铭皓才又看他一眼，然后往死党那边走去。

　　“果然啊，”原人文不冷不热的语气，对身边的李立一说，“推掉我们，真的是为了和公主‘约会’啊！”
　　“唉，请问我们的队长同学，你什么时候想不开，要和那位‘与众不同’的公主呆在一起呢。”李立一很是配合他。
　　“你们别这样。”张铭皓说，“上次他帮了我，我只是在答谢他而已。”
　　“哦？帮了你哪次？我们怎么不知道？”李立一又问。
　　“我需要事事都向您禀报吗，李立一大人？”张铭皓挑眉反问。
　　“切。”李立一握起拳头狠狠地K了一下他的头，“反正你不要和他走太近，被传染了可就不好了。”
　　“唉唉唉，你们真烦！”张铭皓不耐烦地夺过篮球来，向空中抛着玩耍，“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后面几人才对视看看，耸耸肩。

　　接下来两个星期，因为不想被好友们误会或者说什么闲话，张铭皓并没有太多地去找刘伊。刘伊大概猜到了什么，也没有主动去招惹他。两人只是短信在联系。张铭皓解释说自己是因为太忙所以没有时间去找他，刘伊心说你跟我解释这个干嘛……
　　后来张铭皓又约了刘伊去看戏剧。刘伊想着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这次是个下雨天。刘伊依旧带着他的小提琴。散场之后，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的，张铭皓觉得这两个星期都没有见太多面，有些遗憾，便拉着刘伊，说一起去个好地方。
　　刘伊有些疑惑，但也很好奇，便跟着他去了。打了车到了地方后，发现是个装饰豪华典雅的咖啡酒吧。
　　“耗子，今天怎么来了？”吧台后面的领班看见他们进来，好奇地问。
　　张铭皓嘿嘿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哟，还带了个琴手来啊？”领班看见了刘伊，“怎么，今天打算演钢琴协奏曲？”
　　张铭皓摇头：“才不是啦，我们来避雨的。”
　　然后才回头，带着张铭皓找了墙角不起眼的位子坐了，解释道：“这是我表哥开的店，我平时没事会来这里协助表演一下的。”
　　“哦。”刘伊看见大堂中央舞台上漂亮的白色钢琴，点点头，了然道。
　　“怎么？”张铭皓看他看舞台，笑着问，“你有兴趣也上去玩玩吗？”
　　“我？”刘伊回头，挑眉，“我行吗？”
　　张铭皓便笑着拉他起来：“现在客人不多，我们去试试！”
　　“喂——”刘伊被拉着，其实心中也有点跃跃欲试，便也拿出了琴。
　　两个穿着便服的男生，走上了那半米多高的舞台，也真是好在客人不多，领班并没有阻止他们，反而和服务生一起，倚着吧台，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
　　张铭皓在钢琴后坐下，问刘伊：“协奏曲的话，我是陪衬，所以你选曲目吧。”
　　刘伊也不推脱，想了想：“《春》第一乐章？”
　　“没问题。”张铭皓打了个响指。
　　不多的客人也都三三两两回头，看着这对自信从容的少年。
　　刘伊将琴架上肩胛，看了张铭皓一眼，拉动了琴弓。
　　等张铭皓轻跳手指开始弹钢琴的时候，客人们和服务员登时都睁大了眼睛，集中了注意力，这是，练习了多少次，才能配合得这样天衣无缝，又缤纷多彩？
　　连正在演奏的两人，也发现了这惊喜之处，不由得紧紧注视着彼此的眼睛，想要找到更深更美好的契合。
　　一曲完毕，众人由衷地鼓了掌。刘伊也有些不敢相信，盯着张铭皓：“我们原来这么有默契啊？”
　　“是啊是啊，”张铭皓点头，“要是上次我们双剑合璧的话，说不定能被选上的哦！”
　　“少来你。”刘伊笑骂。
　　“还玩吗？”张铭皓问。
　　刘伊很是爽快地点头：“来，继续，这次《卡门》？”
　　“哇哦，高难度哦！”张铭皓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