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漫天繁星》一江木年

17、远行

　　两人吃完晚饭就回家了，只不过这次是傅明鹤先送宋栖回家。
　　王媛在外面刚搓完麻将回来，看见傅明鹤还想给人拉进去吃顿晚饭。
　　可惜两个孩子在外面都吃过了，只好遗憾作罢。
　　“下次有空来阿姨家玩啊！”王媛搂着宋栖，热情招呼。
　　“好的阿姨，您回去吧，我先走了。”傅明鹤笑着挥了挥手，“阿姨再见，宋栖再见。”
　　“再见再见。”王媛拉着宋栖的手一起摆了摆。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拉我手摆呢？”宋栖嘴一噘，有些不满。
　　“管你长多大，都是我的娃！”王媛辣妈体质再现。

　　傅明鹤回家的时候又看见了那只小流浪狗，就趴在他家的墙拐角处，也不汪汪叫得吵人。
　　傅明鹤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小狗一看见他就爬了起来，蹦着四条小短腿朝他跑过来。
　　大概是知道自己有点脏。
　　它又在傅明鹤脚边停住，坐在地上摇着尾巴，格外乖巧。
　　“你怎么又在这？”傅明鹤蹲下身，揉了揉小狗的脑袋。
　　小狗挪了挪前爪，主动将脑袋往傅明鹤手里凑。
　　“饿了吗？”傅明鹤从背包里掏出小面包，拆开喂给它，“吃吧。”
　　小狗转头头去吃面包。
　　傅明鹤趁着这空起身想走，小狗却立马跟了上来，连面包都不要了。
　　“回去吃面包，我不能带你回家。”傅明鹤说着，打开了大门。
　　小狗像是听懂了，在傅明鹤关门的时候又走了回去。
　　傅明鹤洗了手，开门回家喊了一声：“奶奶，母亲，我回来了。”
　　徐妈从厨房走出来，笑道：“太太带着老夫人出去了，说是买衣服，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傅明鹤点了点头：“知道了徐妈。”
　　转身关门的时候，傅明鹤又看见一只小脑袋探头探脑地伸过来瞅他。
　　心念一动，傅明鹤走了出去。
　　他打开大门，抱起了那只小狗，贼头贼脑地闪回了自己房间。
　　“嘘——你不要叫，我给你洗个澡。”傅明鹤尝试与狗哥沟通。
　　小狗刚要来一声“汪”，被傅明鹤及时捂住了嘴。
　　“不要叫啊。”傅明鹤带着狗进了浴室，调好温度后将花洒拿了下来，给狗洗澡。
　　没有狗狗专用的洗澡工具，傅明鹤就拿自己的沐浴露给狗洗，然后找出自己已经不用了的旧梳子给狗梳毛。
　　“你看看，这么多脏东西。”傅明鹤指了指地上脏兮兮的水，调侃道。
　　小狗一张嘴，再次被傅明鹤捏住。
　　“不、要、叫——”傅明鹤在小狗眼前摇了摇食指，继续梳毛。
　　不许狗叫，但傅明鹤自己絮絮叨叨：“你有名字吗？”
　　“没有吧，毕竟是流浪狗。”
　　“你之前的主人为什么不要你了？”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远行，怎么样？”
　　小狗洗干净，傅明鹤找了个新毛巾给它擦干，随后拿吹风机吹毛。
　　“长辞无归梦，同舟向远行。”
　　远行：“呜——”
　　傅明鹤：捏嘴。
　　洗完澡吹干毛发的小狗漂亮多了，毛发洁白蓬松，看着就很想抱进怀里。
　　“没想到你还是个微笑天使。”傅明鹤笑起来，“挺可爱。”
　　楼下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傅眀鹤走出房间，发现是温惠安和傅奶奶回来了。
　　司机将大包小包的东西送进来，交给徐妈安置。
　　傅奶奶到家就问:“我的乖孙子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老夫人，在楼上呢。”徐妈回道。
　　“好好好。”傅奶奶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休息。
　　傅眀鹤轻手轻脚回了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你今晚就呆在这里，不要出声，知道吗？”
　　傅眀鹤四处看了看，把远行抱进了衣帽间，又拿了一些小面包和饼干堵它的嘴。
　　“别叫啊，听话。”傅眀鹤顺着远行的毛。
　　远行嗅了嗅他的手，嘴一张咧出一个可爱笑脸。
　　“宝贝，吃饭啦——”
　　楼下传来温惠安的喊声，傅眀鹤回了一句“知道了”，起身关上了门。
　　事已至此，只能祈祷远行吃饱了就睡，不要乱叫。
　　“今天玩的高兴不?”傅奶奶招了招手，让傅眀鹤坐过来。
　　“高兴。”傅眀鹤笑着说道。
　　“高兴就好，明天还出去玩吗？”
　　“明天不出去了，在家写作业。”
　　傅奶奶叹了口气:“你自己安排就好，不高兴就出去玩。”
　　“知道的奶奶。”
　　傅奶奶爱怜地揉了揉傅眀鹤的头发，带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去吃饭。
　　晚饭傅齐没有回来，估计是有应酬。
　　傅老年人觉少，吃了晚饭，温惠安就陪着傅奶奶在客厅看电视，顺带等傅齐回来。
　　傅明鹤端了一盘曲奇，又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晚上不用给我准备夜宵了，今晚想早点睡。”傅明鹤一边说一边上楼。
　　“好，玩累了就好好休息。”傅奶奶拉住欲言又止的温惠安，开口道。
　　“好的奶奶。”
　　傅明鹤倒不是很困，但是为了防止远行被发现，只能被迫早睡。
　　然后强制狗一起早睡。
　　远行很通人性，给点吃的，说不叫就不叫。
　　“不许上床，好好睡觉。”
　　傅明鹤在床边拿厚衣服给它铺了个窝，关了灯上床睡觉。
　　远行低声呜了两声，乖乖趴到衣服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傅眀鹤起了个大早。
　　先是出来看了看家里人的状况，发现都还没起，便抱着远行偷偷摸摸下楼。
　　关上大门，傅眀鹤将远行放到地上，拍了拍狗头:“乖，玩去吧。”
　　远行嗅了嗅傅明鹤的裤腿没走，坐在地上抬起头看他。
　　“我要去晨跑了，你要一起吗？”傅明鹤问它？
　　远行摇了摇尾巴。
　　傅明鹤起身，迈开腿往别墅区外跑去。
　　远行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蹦一跳地跑着，时不时去路边的草地上做个记号或者打个滚，见离得远了又会加快速度跟上来。
　　傅明鹤一开始还看着，后来发现它实在聪明，就没再继续管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人一狗分开了。
　　傅明鹤回头没找着狗，叹了口气继续跑。
　　早起的小区外还是很热闹的，卖早点的小摊很多，和着开门营业的商铺一起，忙碌却自由。
　　傅明鹤在路边的早餐店里买了一瓶酸奶，一边慢慢走在路上，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悠闲。
　　“诶，是小鹤吧？”
　　旁边传来熟悉的喊声，傅明鹤回头看过去，发现是早起摆摊的王媛。
　　王媛在这摆摊摆了不少年，料足味美，生意一直很好，再加上人又长得好看，就得了个“煎饼西施”的美名。
　　来买的人多，摊前的队伍排了老长。
　　“阿姨。”傅明鹤笑着走过去，“早上好。”
　　王媛笑眯眯地应着，手上的活却一点没放慢：“好好好，吃早饭了吗？”
　　傅明鹤摇了摇头：“还没呢，一会去吃。”
　　王媛一听，直接道：“也别去别的地方吃了，尝尝阿姨的手艺。”
　　王媛把做好的煎饼递给顾客，不好意思地对下一位女顾客笑道：“不好意思啊，这我家小孩，我给他做个早饭先。”
　　女顾客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傅明鹤感谢地朝那位女顾客笑了笑，看着王媛熟练地摊煎饼。
　　“有什么不吃的吗？”王媛问他。
　　“咸菜不要，其他的都可以。”傅明鹤道。
　　“好嘞。”王媛点点头，毫不吝啬地给傅明鹤来了个“全家福”，“呐，小心烫。”
　　“谢谢阿姨。”傅明鹤双手接过来，拎在手里准备扫码付钱。
　　“嘿嘿嘿，扫什么码呢？！”王媛急忙把二维码拿到另一边去，“美女你要加什么？”
　　女顾客：“一个鸡柳一个火腿肠，再加点肉松，谢谢。”
　　“好嘞。”王媛忙活着，转头教训傅明鹤，“阿姨请你吃早饭的，缺你这点钱吗？”
　　一份煎饼迅速做好，王媛递给顾客，回身将旁边的凳子捞过来放到傅明鹤面前：“坐着慢慢吃。”
　　“谢谢阿姨。”傅明鹤将板凳放到离王媛近一些的位置，在她身边坐下。
　　队伍末尾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嘀嘀咕咕地走了。
　　王媛继续忙活着，没注意到这点变化，笑着问傅明鹤：“是出来晨跑吧？”
　　“对，刚好跑到这里。”傅明鹤吃着煎饼，回答道。
　　“真好啊，不像小栖，睡到现在还没醒。”王媛说着，将做好的煎饼递出去。
　　“这属于污蔑了啊，我明明起来了。”马路对面突然冒出个宋栖，傅明鹤看过去，差点笑出声。
　　微风吹拂，将宋栖没梳平的呆毛吹得换了个方向。
　　“哎呦喂，头也不梳就出来了，注意点帅哥形象！”王媛嫌弃道。
　　“有这张脸撑着，帅着呢！”宋栖毫不在意，抬起胳膊往正在吃煎饼的傅明鹤肩膀上一搭。
　　就差把吊儿郎当四个字写脸上了。
　　“好吃吗？”宋栖拍了拍傅明鹤。
　　傅明鹤点头：“好吃。”
　　宋栖张口就是妈：“妈——我也要！”
　　王媛头都不带转的：“等着！先给顾客做完了。”
　　宋栖撅着个嘴，一屁股在傅明鹤腿上坐下：“真不知道我是你儿子还是我同桌是你儿子。”
　　一扭头，对上傅明鹤懵逼的眼神。
　　宋栖愣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到旁边的石墩子上坐下。
　　傅明鹤眨眨眼，将剩下的两口煎饼吃完，袋子扔进了垃圾桶：“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王媛还在忙，见状摘了手套，装了杯豆浆递给他：“路上喝。”
　　“不用了阿姨，我喝了酸奶了。”傅明鹤摆手要拒绝。
　　王媛示意了一下旁边玩手机的宋栖：“那就给小栖喝，我就这一个儿子别真饿死了。”
　　傅明鹤哭笑不得，接过豆浆插上细管递给宋栖：“趁热喝。”
　　“谢谢。”宋栖接过来塞进嘴。
　　“我走了？”
　　宋栖点点头，挪去板凳上坐下：“晚上见。”
　　晚上要上晚自习，可不就是晚上见吗。
　　傅明鹤笑起来：“晚上见。”
　　随后往回走。
　　远行不知道跑到哪玩去了，傅明鹤回家的时候绕了一圈也没看见。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家里人已经吃过早饭了，但锅里还温着傅明鹤的那一份。
　　徐妈见傅明鹤回来了，急忙转去厨房将早饭端出来。
　　“不用麻烦了徐妈，我在外面吃过了。”傅明鹤一边换鞋一边说。
　　温惠安织毛衣的手一顿：“吃外面小摊了？”
　　傅奶奶眉头一皱，又笑道：“外面小摊也别有风味，奶奶年轻的时候就好吃那小摊上的东西。”
　　温惠安张了张口想反驳，被对面的傅齐眼神示意不要多说。
　　傅奶奶招了招手，把傅明鹤拉到身边来：“和奶奶说说，吃的什么？”
　　傅明鹤笑道：“吃的煎饼，一个同学家的。”
　　“好好好，煎饼好吃呀，也支持了同学家的生意。”傅奶奶笑呵呵的，“但是外面的小摊肯定是不如家里做的干净，偶尔吃可以，不能顿顿都吃哦。”
　　“知道的，奶奶。”
　　傅奶奶满意地点点头：“好吃下次带奶奶也去吃，奶奶也想吃煎饼。”
　　“好。”傅明鹤答应道。
　　傅奶奶又拍了拍傅明鹤的手：“现在有没有事儿？没事儿陪奶奶看会电视。”
　　傅明鹤“要上去写作业，晚上要上晚自习的。”
　　“好，去吧，也别太累了。”
　　傅明鹤笑着“嗯”了一声，起身上楼去了。
　　他们放假发了一沓试卷，还有额外的试卷，加在一起数量委实不少。
　　估计今天是不能出去玩了。
　　傅明鹤叹了口气，起身去书柜掏了本奥数辅导资料出来。
　　换着做吧，总得都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