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沦陷》未柖

7、第 7 章

　　程颂轻抬下颌，问卓飏：“等等，难不成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想了想，程颂继续道：“我觉得就算现在有好感，也不太适合表白。”
　　“现在这个时间，真的挺重要的，我记得你说过目标是江大。”

　　卓飏抿了下唇：“哥哥希望我学习为重？”
　　程颂：“对，至少现阶段是这个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以卓飏的家庭背景来说，他学不学，成绩好不好，后半生也能过得比普通人要好。
　　不过人生是自己的，未来也是自己，如果能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这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不是吗。

　　卓飏立体的五官线条优越，漆黑的眼睫轻眨了一下：“好，我听哥哥话。”

　　卓飏的视线和程颂的对上，说：“我是有喜欢的人，不过，我确定他还不喜欢我。”
　　“我现阶段的目标，是和他上同一间大学。”

　　程颂：“也是想考江大吗，看来对方成绩还不错？”
　　卓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声音压着隐约的缱绻笑意：“次次年级第一，也是全校最好看的。”
　　“他很好很好，有很多人追。”

　　啊，这就是少男情怀吧。
　　程颂愣了愣，觉得在卓飏简单的话语中都听出来了浓重的喜爱。
　　“怎么在你的形容里，她一个缺点都没有啊。”

　　卓飏：“本来就是很完美的人，性格还很温柔。”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是对他一见钟情。”

　　程颂安静地听着。
　　卓飏：“老实说，我现在很怕被人捷足先登。”
　　顿了顿，卓飏又说：“哥哥，其实我今天很不开心。”

　　程颂：“发生什么事情。”
　　卓飏：“就在今日，我还看到别人给他写的情书了，无意间发现的，我比他还先看到，因为信好像还没拆封。”
　　“果然，喜欢上受欢迎的人，就会不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过，我都有心理准备的。”

　　程颂沉默了下来。

　　卓飏唇角微挑，眼眸里情绪不明：“重点是，我还很坏很坏，趁着他还没看，把那封情书扔了。”
　　“撕得稀碎了，冲进下水道里。”
　　程颂：“……”

　　卓飏声音很压抑：“我好变态，这是很阴暗的举动。”
　　“我做的不对，我也知道。”
　　“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哥哥，我控制不了自己。”

　　程颂：“……”
　　卓飏轻声道：“哥哥，你骂我吧。”

　　静默了一会。
　　程颂抬起眼睫看他：“……暗恋很痛苦吧。”
　　卓飏：“哥哥？”
　　程颂语气轻松地问：“老实告诉我，把情敌的情书毁尸灭迹的那刻爽不爽？”

　　卓飏短暂地怔愣一瞬。
　　四目相对，卓飏摇头。
　　程颂没想到卓飏对词是否定的，有点诧异。
　　卓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喉咙发紧地回答：“没有这种情绪，实在要形容，我很焦躁。”
　　这是意料之外的回答，程颂：“焦躁？”

　　卓飏的语速很慢：“我好怕，他在还不知道我心意之前被追走了。”
　　“和别人在幸福快乐在一起。”

　　程颂音调不由得跟着压低，心一揪：“我不知道你对她的喜欢到这种程度。”
　　他现在都不确定是不是要劝卓飏早点去追了。
　　不然要真的要像卓飏说的那样，那个被他喜欢的人先一步和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办。

　　多余的话，此刻也不太说得出来。
　　卓飏眸底沉凝着，眼眸裹挟着浓烈的执念：“没人知道。”
　　程颂：“你跟我说了。”
　　卓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能忍住。”

　　程颂立刻保证：“我会保密的，就算是对程羽！”
　　卓飏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他确实也是不知道。”

　　程颂：“你说得这么清楚，我恐怕很容易打听到她是谁哦。”
　　次次年级第一，还是全校最好看，看来还是校花级别。
　　听起来和卓飏就很般配。

　　卓飏神态自若：“哥哥要是想知道，我随时可以告诉你他是谁。”
　　程颂：“我只是开玩笑。”
　　“等你追到了，让我见见她。”
　　卓飏睫毛安静的蛰伏着，声线低哑应道：“好。”

　　卓飏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忽然开了口：“哥哥，今晚不要回去了。”
　　程颂：“嗯，不回。”

　　饭后，程颂坚持要洗碗，卓飏不让。
　　最多只让在旁边看着。
　　也不让程颂再用嗓子说话。
　　沟通依然用是手机，不过这次用了文字转人声的ai软件。

　　看着卓飏是一种享受，他的一举一动，有种居家感和少年感协调混合。
　　卓飏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过他骨骼分明的手。
　　柔和的晚风吹进屋内，抚乱两人的发丝。

　　程颂：“好神奇。”
　　卓飏：“什么。”
　　程颂：“我好像做过有关你的梦。”
　　卓飏：“是什么内容？”

　　程颂的目光落在泡沫上。
　　然后是卓飏的手上。
　　有种感觉他抓不住。
　　程颂：“记不太清了。”
　　“应该也是类似这种情景的吧，可能你在我家做饭做多了。”

　　卓飏：“巧了，我也梦见过哥哥。”
　　不用程颂问出口，他说：“不过，梦境里的每个细节我都记得。”
　　程颂：“记忆力这么好？”
　　卓飏点头，头也没抬，问：“哥哥要不要听？”

　　程颂正想说话，卓飏放置在餐桌的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
　　程颂提醒：“你电话。”
　　署名是表哥。
　　卓飏不在意：“不用管的。”

　　-

　　进浴室准备洗澡的时候，程颂无端想到卓飏刚才的话。
　　卓飏梦见他做什么了呢，可惜话没说完，不过，梦一向是荒诞离谱的，估计也是一些不成片段的事情。

　　脱最后一件衣服，刚拧开花洒，手臂一下子接触的冷水，程颂打了个寒颤。
　　浴室门几乎是立刻被敲响。
　　隔着门板，卓飏的清越声音传进来：“哥哥，我忘记帮你调出水口了，那个花洒温控器有点复杂。”
　　程颂扬声回答：“没关系。”

　　卓飏：“你是洗热水澡的吧。”
　　程颂轻咳了一声：“冷水也没什么问题啊。”
　　讲真，他觉得自己能适应，没什么问题。
　　男人冲个冷水澡很正常。

　　卓飏觉得很有问题，沉了声：“你开下门，让我调好你再洗。”
　　程颂不以为意：“不用这么麻烦。”
　　卓飏：“哥哥，你还知道这次发烧是怎么引起的吗，天气还凉的时候，你下泳池泡了一个小时。”
　　“现在只是暂时退烧了，不是说完全好了。”
　　半夜还可能会烧起来的。

　　里面静默了半晌。
　　卓飏正打算再次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出现在门口是穿戴整齐的程颂。
　　他目光落在程颂的稍微敞开的领口，里面裸露出来了一小块白皙泛着微微红的精致的锁骨。

　　卓飏深深呼吸一口气，敛眸，抬脚进去，目不斜视，按了几下花洒旁边的一个液晶屏幕。
　　谁知道下一秒，花洒的水一下子浇到卓飏身上。
　　开门前那会程颂胡乱调过。

　　看到这一幕。
　　程颂笑出声，“我忘记提醒你了，我调过。”
　　卓飏回眸眼神幽幽地看着程颂：“哥哥故意的吧。”

　　程颂随手拿起条干燥的毛巾抛给卓飏，说：“真不是。”
　　卓飏擦了擦头发，但是他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于是顺便也脱了上衣。
　　此刻卓飏身上就一条裹着劲瘦窄腰的牛仔裤。
　　黑发带着湿意，有点野性的人鱼线和壁垒分明的腹肌一下子出现在程颂的面前。

　　程颂瞬间有点失语，卓飏的身材真的好。
　　上下打量了下。
　　程颂突然问：“程羽说你平时练拳。”
　　卓飏：“嗯，下次要不要一起。”

　　程颂：“……我不会。”
　　卓飏：“我教你。”

　　程颂：“因为练拳才有这样的身材吗。”
　　卓飏：“什么？”
　　程颂：“你知道你身材不错吧，这腹肌。”
　　说实话，很难不夸。
　　年纪轻轻，有种无可救药的性感在。

　　卓飏：“我主要是为了发泄。”
　　“发泄什么？”程颂：“压力吗？”

　　卓飏浓密的睫毛轻垂了下来，安静地看着他，说：“不止这方面。”
　　不知道怎么，程颂下意识就懂了，略微有点不自在：“男人运动多点不是坏事。”
　　精力旺盛，还是单身，可不得运动发泄吗。

　　卓飏：“哥哥呢。”
　　程颂：“什么。”
　　卓飏：“平时怎么解决的。”
　　听到这个问题，程颂情绪瞬间有点复杂：“……”
　　卓飏：“看片？用手？”

　　程颂：“……”
　　这让自己怎么回答呢。

　　诡异的几秒沉默过后。
　　卓飏问：“男生之间不能聊这些话题吗。”
　　程颂：“也不是不能。”
　　就是，说到这个让人有点羞涩，心跳忍不住加速。

　　卓飏：“前者，还是后者。”
　　程颂无奈了，甚至有点磕磕巴巴：“不是最终都得用到后，后，后者吗。”

　　卓飏恍然大悟一般嗯了一声，然后喉结滚动了下，视线往下，落在程颂手上。
　　目光寸寸游移。
　　就这么一眼，程颂感受了一种酥酥麻麻的电流，下意识背起手。
　　！
　　问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看他手啊。

　　在卓飏的凝视下，程颂耳根发烫起来。
　　这气氛好像有些怪异。

　　过了不知道多久，卓飏收回视线：“哥哥下次一起练习打拳吧，你想做其他运动也行。”
　　程颂眉毛忍不住跳动了下：“还有什么运动？”

　　卓飏眸子轻微地垂了垂，薄唇微启：“任何，你想得到的。”
　　“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