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梧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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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下了一场梧桐雨。
梁志伫立在湖边，桌案上尚且堆放着画卷。
这是克利尔离开的不知道几个月。
在一年前，一个来自西洋的画师迷了路，自称已经走了好几个月，看起来饥寒交迫，当时的梁志热心的请克利尔来自己家做客，克利尔说着并不标准的语言：
“谢谢。”
克利尔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梁志家中停留了几日，说是熟悉京中环境。在长期的熟悉之中，克利尔发现梁志喜欢用木棍在泥土里划简单的图案。
“你喜欢画画。”这是一个肯定句。
“我恰好是画师，我教你画画，刚好作为回报。”克利尔说的真诚。
然后，克利尔便教梁志作画的方法，乃至作画的材料该怎么采集。
宫里办事的人找到了梁志，当今圣上要聘用他做最新的西洋画师，上一任，是克利尔，但他前几日归洋了，偏偏圣上盛宠的贵妃那般喜欢西洋画作。
梁志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就这样成为了一名宫廷画师。
宫里没有西洋画师，他来了，便有了。周围的同僚都是传统水墨画画师，梁志在这其中，感到极度不适。
入宫第一天，梁志得到了贵妃召见，梁志还未有收拾，只好带上画具前去贵妃住所。
跟随着宫女的步伐，周围梧桐树愈多，几乎已经不见其他植物的身影，光影衬在树叶上，叶片有些粗糙，许是历经了风吹日晒。
“这座宫苑既是贵妃所居甘泉宫了。”
梁志抬眸，牌匾上所写“甘泉宫”苍劲有力：听闻这里曾是先帝宠妃的居所，该牌匾乃先帝亲手所题，而这里，也被下一任宠妃接管。
梁志抬脚踏入，方见一妙龄女子坐在梧桐树搭的秋千上，静静盯着眼前的草丛出了神。
“下臣参见贵妃娘娘。”梁志开口，贵妃娘娘方才回神。
仅仅一眼，却又顿住，眼里亮晶晶的：
“你就是新来的西洋画师？”
说话的人声音清冷又凉薄，感觉不含一丝感情，像是冬日里的劲风，直要把人吹伤；又像是剑道所传冷冽的剑锋，直逼眉心。
总之，算不上什么好脸色。
“会娘娘的话，是。”梁志将头低地更低。
“那就开始吧，你尚且为我做一张画，就这样的姿势了，你自便。”语气依旧冷冷的。
“是。”
得到准许，梁志方才去出画具进行作画，言行举止竟让人挑不出一处错处。
头一次为达官贵人作画，梁志感到力不从心，之前为自己作画，只顾自己感受，而现在，需要顾及他人的感受，手法也不及之前熟稔，一幅画下来，梁志身上已浸满了汗。
抬眸方才发现，贵妃娘娘已经睡着了。本想提醒宫女，却发现贵妃娘娘身旁竟无一人随身侍奉。
在宫中，要少做，不该做的不做，最后一番心里抗争中，梁志收拾了画具，认认真真将画卷放入画卷箱，而后离开。
门口依旧很多宫廷近卫，回眸看了看空荡的宫苑，梁志叹了口气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梧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