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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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着身体，佝偻着脊背，倚靠在街边某家店铺的墙壁上。
老旧又臃肿的夹克用明显不是一个颜色的布料不伦不类地缝上了兜帽，又在关节处磨损出数道口子，隐约露出皱巴巴还残留着疑似食物痕迹的衬衫；也许之前属于某位摇滚人士的黑色破洞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用一截来历不明的布条系着，破洞处露出了看起来同样破损不堪又廉价的白色长裤。
唯一看起来值点钱的黑色短靴，也灰扑扑的，上面还有几个来自不同鞋底的鞋印，连金属鞋跟都沾满了泥。
仿佛被狗啃过的半长黑发散乱在肩上，虽然遮住了眼睛，使旁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我看起来与其他走投无路的流浪汉别无两样，顶多更奇怪一点。
哦对了。
我面前还放了个碗。
破的那种。
今天是我乞讨…不，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我环抱肩膀，低着头，不去管来往人群的喧嚣声，只偶尔睁眼透过发丝的缝隙扫视一下周围，以便当发生什么时带着碗跑路——尽管直到现在里面一枚硬币也没有。
事实证明我在要饭一道还不够出类拔萃，或者说我从来没擅长过哪方面。
我没有表演什么技艺，没有装瞎装瘸，也没有在面前摆个写着什么“我快饿死了”“救救我的狗”之类标语的纸板。
我甚至连街角那个拉小提琴的秃子都比不过。
我严重怀疑给钱的人只是为了让他停下那“震撼人心的演奏”，或者恶毒一点，是为了赔他即将被砸掉的小提琴。
可是他的碗快满了哎。
可恶。
他应该感谢这里是纽约，而不是某民风淳朴人才辈出you know which city 。
硬币落入碗里的美妙响声拽回了我发散出的思绪，我微微抬头。
一个穿着神父服的俊秀青年站在我面前，气质虽不够和蔼可亲，但也足够温和。
我从看到那身神父服就已经开始绷住脸强忍笑意，原谅我，当你见识过钢铁指虎一拳一个壮汉，还能提着芝加哥打字机横扫□□的猛男神父，你也会忍不住想要狂笑。
“God bless you（愿上帝保佑你）.”
上帝？我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在他好歹是我事业第一个支持者的份上，我试图闭嘴，但笑声伴随着气音断断续续泄露出来，像是烧开了的水壶，让一切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抱歉…哈哈哈…我是说抱歉噗哈哈哈哈…”我终于停下了笑，看像他错愕的脸，“你长的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你的衣服太像了，但是…上帝？亲爱的，你让我想起了一些疯子，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绿色的…那才是真正搞笑的地方。”
我认真地和他解释，但他的表情已经从惊讶变成了看到精神病的怜悯。
“相信我，上帝这行没前途，”我苦口婆心地劝说，“神父也没有，如果这个宇宙有上帝，也只会把你我这种可怜虫推到路西法·艹蛋的·晨星身边，如果你真的想去侍奉那些脑子有问题的神明，那还不如我先把你杀掉能让你好受些。”
好吧，他现在看起来想报警了。
我郁闷地拿起硬币，向上抛去，“来玩个游戏吧，甜心。”我扯了扯嘴角，“正面我杀死你，反面你被我杀死…嗨！这只是个玩笑…”
FUCK.
他跑了。
我发誓我没有模仿任何阿卡姆住户。
我无趣地重新靠回墙壁，手里把玩着那枚硬币。
硬币在我手里翻转着，随着它的抛起与落下，正面反面不断切换着，但那已经无关紧要，人群中的尖叫、哭泣、与怒吼声越来越大，人们似乎在某一瞬间开始四散奔逃。
我抬起头，下一秒硬币停在了手心。
天空中宛若虫洞的裂口，和从其中冒出向地表飞来的的外星怪物并非幻觉。
纽约一直不安全。
说实话，纽约能跟遭了氪星人的大都会肩并肩。
比莱克斯丑太多的光头，一个跟某档撕B节目同名的区，还有一窝丑蛇。
我讨厌蛇。
除了洛基。
索尔你好大的福气。
在一个奇塔瑞星人向我发射激光之前我是这么想的。
我躲过了，但碗没有。
很好，洛基，你完了，天凉了，让阿斯加德毁灭吧。
“那可是我在这个宇宙唯一的资产你个[哔——]！我[哔——]你[哔——]，你竟然想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可怜的碗！你冲我来啊，为什么要伤害它你[哔——]…”
“事实上…”我转头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的青年神父震惊地看着我。
他似乎被我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痛心疾首的眼神噎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着说完了他想说的话“那就是冲你去的它本来就是想杀了你而不是为了一个该死的碗你现在踩在它被你砸扁的脑袋上如果那算它的脑袋的话…”
他大喘了一口气，鉴于他刚刚是狂奔回来的，我决定不再刺激他脆弱的神经。
我怕他一口气撅过去。
我默默移开踩在那堆“破铜烂铁”上的鞋，贴心地顺了顺他的背，又用袖口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
他猛地抖了一下，看起来更惊恐了，然后他试图抬手给自己擦汗，却摸到了从我袖口转移到他脸上的灰——被他自己混合着擦开了。
加上那身被石头划出口子，又被灰尘扬了一身的破烂神父服，他现在绝对比我更像流浪汉。
我不是报复。
真的。
“走吧。”我甩甩手臂，试图转移话题。
“跟紧我小神父…”我想了想，从夹克的某个口袋里掏了半天，最后翻找出一截手掌长的金属棍，下一秒随着我手一抖两端延展开来，变成了一人高的长棍，满意地颠了颠，“不然你就只能去见你的主了。”
“当然，”我补充到，“这只是个玩笑。”
我不再去关注他，而是转身向几条街外看去。
我的目光落在斯塔克的高楼上，准确的来说是，是那个平台，我很确定那个绿色的就是洛基。
放眼所有我知道的超反，好像没几个人是他这个配色。
小丑？
那玩意儿又不算人。
他笑了。
不，不是小丑，是洛基笑了。
他发现我了。
我并不奇怪他能发现我，魔法侧的人一向跟玩预言的人一样有毒。
而且洛基和我总有一种让我感到头痛又无语的奇妙感应，无论在之前我经历的哪个有他存在的宇宙，他总能因为各种原因知道我，我又会因为各种原因掺和进他的诡计中，最后通常以打一架收场，至于谁暴揍谁，取决于他在那个宇宙的武力值以及我的心情。
我不敢说是最了解他的人，但我敢保证他肯定会记住我这一眼，在他失败之后面对复仇者毫不犹豫地把我供出来，即便我没参与他的任何计划，他也能把我当做棋子推出去，来几句含糊的挑拨离间，几分真几分假的谎言，然后我就得被查。
问题是，我来到这个宇宙后除了从垃圾箱旁拿了个碗之外就再没做别的。
我连个假身份都懒得搞，最初出现时虽然好运地没落在纽约的任何监控范围，但监控死角我也没做处理，如果细查立刻会发现我像是，或者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烦。
让我好好坐那儿当个流浪汉不好吗，我虽然在哪儿坐了一天多了，但只要没事儿发生我能坐到世界毁灭。
要不把唯二的人证灭口吧，我拎着长棍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将试图杀死我和小神父的奇塔瑞星人打成废铁，心里却越来越烦躁，在掀翻了几个试图围杀的“废铁”后，我忍不住摸上左手手腕的黑色手环，摩挲着上面的标志，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小神父，啊不，乔纳森，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开始叫他的名字，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但他很快被我手上的“装饰”吸引了。
“你是蝙蝠侠…超人…闪电侠…”他放弃了数戒指上他认识亦或不认识的标志，“你是超级英雄的粉丝？”
“怎么，不像？”我懒洋洋地向前挪动，姿态虽然慵懒，但手里的长棍却像是长了眼睛，精准又狠辣地敲打向每一个试图靠近的外星人的脑子。
废话，懒可以懒，但我要是能被这些杂兵偷袭成功，那我真是白经历那么多宇宙了，我绝对会被我亲爱的兄弟们嘲笑一辈子。
“你不是纽约人？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没在这么多戒指中看见复仇者联盟的。”
“我其实是是外星人。”
“……”
“啊…开个玩笑，我是哥谭人”
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原来哥谭人比外星人更可怕嘛。
“放轻松，如果这能安慰你的话，”我抬手向他展示戴在两只手上的十几只戒指，如果忽略上面超英的标识和其中一些奇怪的款式，我搭上这满手戒指就是标准的嬉皮士流浪汉，“这些都是真货。”
“好吧，好吧，”我努力忽略他看傻子的眼神，耸耸肩，“这些只是纪念品，我从小摊上一美元三个买的。”
“乔纳森…”我收回手里的长棍，看了看眼前已经被不知道哪方轰碎的玻璃转门，叫他的名字。
乔纳森本来在观望四周，听到我的话直接表演了一个向日葵回头。
“怎么了？”他警觉地问。
“你是喜欢一飞冲天还是循序渐进？”
“…你这个“一飞冲天”是形容词还是动词？”
“哇哦，你进步了，亲爱的乔纳森。”我笑嘻嘻地将手臂搭上他的肩，“快选吧，不然电影要散场了。
“虽然对我来讲是个烂片，但来都来了总要值回票价吧，如果你实在无法决定，我抛硬币也行。”我另一只手在空中握成拳，变魔术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摊开，他施舍给我的那枚硬币静静地躺在掌心。
“我恐高。”他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他很快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就是我们要爬这么多层的原因？”乔纳森喘着粗气，倚着栏杆踉跄着向上爬，显然对斯塔克大厦的建筑设计有很大意见。
我在他见了鬼的眼神中轻快地跳上更上层的台阶，让他已经脸红气粗的运动量在我这里也只是过家家。
乔纳森速度越来越慢，我无所谓地跟在他一旁，完全不是之前所说，看不上好戏的紧张。
他停了下来，半瘫在楼梯上，像是一条被大浪拍在沙滩上垂死挣扎的鱼。
“我假设我现在还能选择第一个选项。”他现在完全没有了刚见到时的庄重温和，开始耍赖。
但我得承认在经历了如此波折的几个小时后，他没改信撒旦都是他心智坚定。
“唔，当然来不及了甜心，我现在没有黑卡供我挥霍…”我俯身抱起乔纳森，“也不想进斯塔克的黑名单，不过还是有办法的，不是吗？”我看着怀中没回过神来的乔纳森挑挑眉。
“可以不用公主抱吗？”他最后坚持着问了一句。
“不，想的美。”我愉快地回答。
我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一层层台阶上奔跑起来。
然后我踹开了眼前的门。
我抱着乔纳森，和顶楼两个正在玻璃前对峙的人大眼瞪小眼。
“呃…你们接着聊。”一个像是嬉皮士的流浪汉抱着一个像流浪汉但是是神父的家伙，这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当这出现在斯塔克私人的顶层时就更不对劲了。
但我还是坚持着打完招呼，体贴地在一旁足够坐下十几个人的宽大沙发上放下了乔纳森（虽然他好像并不想感谢我），自己也坐了下来。
“是你。”
其中一人先出了声。
我认命地抬头，对上那双意味深长又无比熟悉的眼睛。
“…洛基。”我似叹息似问候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来自阿斯加德的邪神沉默了几秒。
“你认识我。”他把本该是疑问的句子变成了笃定的陈述。
“所以现在是什么？小鹿斑比的签名握手会？还是阿斯加德家庭伦理剧？”另一人加入了对话，“相信我，如果不是你们非法闯入还站在我家里评头论足，我绝对不会为这种节目贡献哪怕一分钟。”
“事实上，”我站了起来，走向不远处的酒柜，“我只是个普通人类，这个他也并不认识我，而我现在又流落街头…”我抓起那瓶不久前刚被打开的红酒，看了看标签，然后仰头灌了几口，在所有人惨不忍睹的眼神中胡乱擦了擦从嘴角一直流下脖颈，直至胸口的酒液。
“做个交易吧，斯塔克先生，我从不放过每个可以光明正大暴打邪神先生的机会。”
下一秒洛基的法术从背后向我轰来。
“小心…”是乔纳森。
抬手，某枚戒指散发出光亮组成屏障挡住法术。转身，向邪神扔出酒瓶，冲刺，低头躲过扫来的权杖，右拳直击胸口，被格挡住，肘击，左腿抬起直踹腹部。
“好了。”我一只脚再次狠狠地踩向洛基胸口，引来一声闷哼的同时，回头用我最真诚的眼神看向托尼·大金主·斯塔克，“复仇者联盟包吃包住吗？我是说我搞定了洛基和那些外星虫子的情况下。”
乔纳森的惊叫卡在了嗓子里，在短短几十秒内他从一只尖叫鸡变成了一只被剪掉脖子的尖叫鸡，但他很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带着与其说是释然倒不如说是多次惊吓后的麻木重新倒在沙发上。
托尼想要扑倒我的动作进行了一半，僵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滑稽，身上的战甲穿了四分之一，还在运作的机械音和AI管家的询问声让空气中的氛围变得更加让人窒息。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幸灾乐祸地看了眼被锤到怀疑人生的洛基，然后用介于匪夷所思和无言以对之间的神情打量着我。
“当然可以，孩子。”他沉默半晌，伸手想拍拍我的肩以缓和尴尬的氛围，但又在看到我脚下的诡计之神后谨慎地缩回了手。
“好耶。”我小声欢呼一声，重新抽出长棍，“能让谁带我飞出去吗，不然我就只能再去爬楼梯啦。”
托尼无语了一瞬，想了想还是表示他可以带我去战场中央。
“等把这些丑虫子赶出去之后，提醒我一定要给你换一身衣服boy，斯塔克还没穷到一个人都养不起，别辜负了你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托尼语调变得轻快起来，但眼中却没几分放松。
战甲逐渐覆盖他周身，“在我们去解决那些入侵者的之前，把小鹿斑比带上，我假设你有这个办法。”
“当然。”我调笑着敬了个礼，“为您效劳，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