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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她毫不意外的看着琼娜的出现,在被发现和打断的时候,也并没有展现出多少恼怒,相反,她双手插着腰,一步一步,悠闲而又自在的走回沙发边,也不去看赫兰,就只是盯着琼娜
“您要的甜点还需要一些时间,小姐,发面需要很久”
“无所谓,在厨房的铃声响之前,你都不用上来了。”
玛蒂亚娜笑着再次坐上了沙发,她拿起了茶杯茶托,没有着急去喝,而是看向站在原地的琼娜。
“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
“是”
琼娜隐入了漆黑的走廊
“您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赫兰轻笑了一声
“所以才想要和我单独谈谈”
茶杯被放了回去,玛蒂亚娜扎起了一块水果,她没有直接吃那一小块桃子,而是举着它,在空中缓缓的转着,眼神和视线,都聚焦在赫兰身上
“你口袋里藏着什么?”
赫兰并没有说话,他平静的看着玛蒂亚娜,两人对视着,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你…还想要那个位置吗?还是说,你已经不想要了?”
她把桃子塞进了嘴里,直接吞了下去,好像生怕挪开视线,赫兰就会直接逃走
“如果你不想要它了,我立刻就会走,不浪费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这样看来,这个职位的人选难道是完全由您决定的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赫兰。”
“那倒还挺不公平的,小姐。对于其他人来说”
玛蒂亚娜端起茶杯,她看向茶水里的那一点茶渣。然后她细细的品了一口,水雾扑上了她的脸
“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喜闻乐见嘛,不说你吧,所有人都希望天平朝他们那一端倾斜,一切事如果对他们越有利那就越好。”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天平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这样向着他们倾斜,他们总是得先付出点代价,对天平动手脚———”
“你理解的很快,赫兰。”
“———但我对此表示怀疑,不过就算我不怀疑您能不能让我在您的哥哥手底下办事,我也不会把我口袋里的东西给您的。”
“何必呢?赫兰,在刚才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你难道不信任我吗?”
赫兰笑着摇头
“您不会高兴看见这种东西的,小姐。这是我唯一能透露给您的信息。”
玛蒂亚娜深吸了一口气,她好像终于放弃了,神色有些无聊
“好吧,我真是败给你了,但你多少得给我找点事做吧,我好不容易到你家里来一趟”
她的指尖敲上深绿色封面的书籍
“这种东西啊,绣花、看书或者乖乖的待在家里,我都不喜欢,那你给我来想想,我喜欢什么?”
“骑马?”
玛蒂亚娜笑出了声
“嗯,确实挺喜欢的,法郎家的马场我最喜欢了,在没有和索菲亚闹翻之前我经常和她去骑马”
外面传来了闷的令人发慌的雷声
“不过后来嘛………”
后来……玛蒂亚娜记的很清楚。后来,她就和克莱尔好上了
漆黑的夜晚,雷声滚滚,不一会,当雨刚刚又大又稀疏的砸在窗户上时,裹挟着的风,还啪啪的拍着门。
“总之早些年……我和你说过了来着,索菲亚和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然后才来了薇尔拉。”
“那后来又是怎么了,当时你没有和我说清楚。”
“索菲亚和薇尔拉虽然明面上没有挑明,但最后脱离了我们,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好像因为索菲亚的单方面排斥,变得不冷不热的”
玛蒂亚娜懒洋洋的享受着逐渐暖和起来的客厅,手指摩挲着茶杯
“我想还是因为克莱尔吧,就是因为克莱尔,我们才被迫和索菲亚维持了十多年的友谊……和她这么一个人相处,真是辛苦死我了”
“所以……”
“所以,我还是不能确定她是被她父母送走了还是怎么了,我不相信法郎可以说动希科夫,他手上难不成捏着什么东西吗,藏了快半辈子的那种———那她父母可还真爱她啊”
玛蒂亚娜的语调有些奇怪,原本带着嘲讽,却在最后一句说完后,久久的没有下音。赫兰循声抬头,突然发现玛蒂亚娜的表情从戏衅,变成了厌恶
风仍然在发出碰撞的声音,这个时候,赫兰才意识到是门外有人在敲门
他看不见朱莉,琼娜好像也没有听见,这个声音裹挟在风雨里,不易被人察觉,他同玛蒂亚娜相视了一眼,对方半是疑惑的挑了挑眉,没有动作
赫兰起身去开门时,风吹的他打了个寒颤,冰冷的雨几乎要倒灌进玄关,赫兰看着门外的人,皱起眉
“你为什么会在外面?”
“少爷,报纸。”
碧丽儿的头发和衣服有些发潮,裙摆上有些泥,她将一份干燥的报纸送到赫兰面前。
“进来吧,去厨房自己去弄干,然后把地板清理干净,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要老夫人知道,她会把你开除的。”
“是”
她见赫兰接过报纸,便匆匆提着自己的女仆裙,走向通往厨房的长廊,玛蒂亚娜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有地上她走过时蹭的一些水渍
“啊……真是的,你虽然比摩斯塔罗的女儿稍微好点,但是对下人的管教也就那样嘛。”
门被关上,赫兰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直接走回沙发,他展开晚间的报纸,在看到标题时,他顿了顿,然后玛蒂亚娜便见他将报纸翻过去,像是完全愣在那里一样
“赫兰?”
赫兰有些僵硬的转过头
“你来看看”
那份报纸被拍在玛蒂亚娜肩膀上,她扯下来后展开抖了抖
“有什么有意思的—————”
当玛蒂亚娜看清了报头上漆黑的文字,她的脸向前猛的一探,几乎要整个埋进去
“法郎伯爵…戈弗特勒明戈南部的谋杀———”
报纸又被她整面翻过去
“凶案———皇家后花园的以身试法…使臣的亲信惨遭不测……”
“……”
赫兰将外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等着玛蒂亚娜的动静
“…哦…这………”
她整个人都滞住了,也因此对报纸上的内容过于投入,让她全然没有发现赫兰已经靠近了沙发,坐在了她身边
有些泛黄的报纸被她扯的绷直,前后页的字透过灯光深浅不一的映在了一起,
“为什么……索菲亚没有和她的父母一起离开吗?还是说她其实也和她的父母一起被——”
“你看这上面的时间……这个时候,我们刚好在西琳兰伦。”
“同一天……但又是谁下的手,法郎还有什么价值可以让他被杀吗?”
“我不知道,你觉得会是谁?”
“不可能是杜伊弗罗兰,他不屑于去刺杀法朗。如果换成是希科夫,倒还真的有点可能———”
“他难道就有理由杀了法朗吗?”
“我不确定,但希科夫本身就不算正常,所以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他不会以为在他让卢芙兰嫁给我父亲之后,我还会更喜欢他吗?”
“你和希科夫见过面吗?”
“我没有和他聊过,我只看见过他,听他和艾伯特、克莱尔还有我父亲聊过,但其实看他那副样子,他压根就没想和我父亲好好聊天,他就只是替陛下敲打敲打我父亲,利用我父亲从他那套点情报捞好处罢了。”
她有些烦躁的听着雨声,鞋子一下一下的踢着地板
“话说回来,你见过他了吗?”
“嗯,谁?”
“希科夫啊。”
赫兰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玛蒂亚娜,却只见对方嗤笑出声
“你大概是没见过他吧,这样也好,你要是见了他,他不知道要把你弄到哪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呢。”
“怎么说?”
她似乎是在思索应该怎么开口
“我也想不到应该怎么形容————就这样吧,你和他有些区别,眼睛上的。”
玛蒂亚娜指了指自己绿色的眼睛来代指赫兰浅蓝色的眼睛
“但除此之外,你几乎他和一样,就是比他更年轻,更精神。那么就假设你是希科夫吧,你如果见到一个人,和你几乎一摸一样,就像是照镜子,但你清楚又的意识到你没有见过这个人,你会怎么想?”
“我会想……他是谁?他为什么长得和我很像?”
“所以这是你的想法,如果你真的见过希科夫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哦,想想看吧,你,连着好几天工作,一直工作,除了片刻控制不住的小憩就没有时间休息,没有娱乐,没有放松,除了解决事务还是解决事务,事情又都不是你分内的,你却一定要花精力去做,还得把一切事做好,做完美,做仔细,否则你就要再做一遍。这种高压状态下你会变得烦躁,精神无法安定,浑浑噩噩,或者更糟。这个时候,你要是见到了一个几乎和你长得一摸一样的人—————”
“我会疯掉”
“正解。”
她喝着还有些余温的茶,享受暖和起来的炉火
“你会分不清,这个人是现实中出现的,还是你压力过大下的幻觉。而希科夫会把有可能干预自己的东西全部给揪出来,然后全部处理掉,所以我的建议是,在一切稳定下来之前,避开他”
“那么,还有那个女孩,代替索菲亚受刑的女孩……”
“那不重要”
玛蒂亚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明显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
“贫民窟里到处都是这种被卖掉的孩子,被卖作仆人,为那些老爷夫人寻乐子,到头来什么也没留下。多一个替死鬼有什么可稀奇的。这种事私底下多的你怕是看也看不过来,都是些没人乐意碰的脏活,不知道谁在干————不提这个了,我们聊些别的”
赫兰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着将眼神投向了报纸,双手却紧紧攥在一起,像是在听玛蒂亚娜的话,却又好像不在听。
“比如背面的,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使臣。”
“有详细写是谁吗?”
“没有,描述的内容很短——其实就很本没有描述,哼,危奥古多拉那个软骨头…………”
她原本想要将报纸放上去,但玛蒂亚娜却突然顿住了
“喂,你看!”
“怎么了,是哪段文字?”
赫兰被她摁着头,脸几乎都要压上报纸,她的指尖指着漆黑的字体中的一段
“巴萨坎,伊丽莎白要回巴萨坎了,怎么可能!”
赫兰被玛蒂亚娜甩开,她生怕自己是看眼花了般,指着那一行字,不断的重复扫视
“你等一下,玛蒂亚娜,我没看清————”
“他们打算在伊梵塔利安交接,九月初,但是我哥哥才刚接上任,希科夫疯了吗?他根本没有额外的时间准备接待,这么重要的事————”
报纸被她拍在了赫兰怀里
“还是说这是他临时给那些使臣准备的?”
“你一开始觉得希科夫还会怎样,会继续晾着那些使臣直到他们发怒么?”
“对!”
她匆忙的走向了衣架,将自己的帽子扯了下来,着急忙慌的系着系带
“这份报纸上的信息还没能传到伊梵塔利安,那里实在是太远了,不过应该还好,他们可能还在去的路上,九月初………亏他想的出来!我得想个办法问问周围的人。”
“等下,外面在下雨,我先拉铃让人给你拿把伞,然后再去叫马车夫”
“快点。”
玛蒂亚娜催促了一声,接着便开始系紧自己的帽子,防止它掉下来
“啊,真不想这么狼狈的,都这个点了,害的我都没好好坐坐————”
琼娜几乎是在赫兰拉动门边通向厨房的铃绳时就走了出来,碧丽儿仍旧是不见身影。琼娜熟练的擦干手上的水,低下身靠近玛蒂亚娜,替她整理皱起的裙摆和衣角
屋外的雨仍然是那样大,赫兰在看着门外黑暗的景色时拿着一把近乎没有用处的伞,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温暖明亮的客厅
冰冷的雨水直直的淋上他的脸,即使打开了伞,风也吹的他几乎寸步难行,但他必须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为玛蒂亚娜找来马车和车夫,并让他们载着玛蒂亚娜在雨中行驶。
.
他们冒着雨坐着马车,颠簸而潮湿的环境让两人都极其坐立不安,马车并不算宽敞,因为他们选了最快的一辆,车轮几乎都要因为行驶的太快而从滚轴上滑脱般发出金属挤压的声音
“再快点!”
“哦、你慢点,说真的你慢一点———”
那个肥胖的男人有些反胃的靠在马车座位上,用手帕捂紧紧的着自己的嘴,他被崎岖不平的路面颠的快要干呕
“要跟过来探情报,又不想吃苦,谁给你这么天真的想法,危奥古多拉吗?”
那个肥胖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难受,嘟嘟囔囔着呻吟,就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伊思黎·贝勒也懒得去听。
在一个有些让伊思黎错感自己要被甩出车窗的转弯后,他们似乎已经冲进了皇宫的前院。
雨仍在下着,石板铺成的路面使马车仍然有些摇晃,不过速度已经大大的减慢了下去
伊思黎能听见马蹄打滑的声音,能听见马夫的呵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两捆卷轴,此刻都被他护在了怀里
外面的声音有些嘈杂,有人替他在湿冷的雨中提前打上了伞,但这几乎没有什么用,风和雨仍然可以从伞边缘倒灌进来
雨夜的皇宫入口,左右隔着修建出形状的灌木的两扇高大的侧门,被帮打着伞的人纷纷从门后走出,在探到雨后又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不约而同的挤在门口,观望着自家的马车,声音细碎而微小,难以辨认
但伊思黎的那辆车却堵在了主干路上,他不想多留,踩着下马车的凳子,钻进了仆人举着的那把伞下,也不顾身后手忙脚乱想要爬下马车的胖子
“请走这里。”
那两捆卷轴被他夹在腋下,一只手挡着自己的眼睛,黑暗中,他向前走着,视野猛的变亮,他睁大自己有些酸痛的眼睛,一股热流涌向他,同门外的寒风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背后的阴冷。他控制不住的向前走了两步,才感觉自己完全被暖流包围
整个皇庭的前段厅堂,都泛着金白,无数根蜡烛被烛台连接,缀满极高出的穹顶,脚下是绣着金色藤蔓的红色地毯,地毯的流苏向着左右伸展,而前后两头分别通向了刚才的正门入口和厅堂另一侧通向中庭中央的门
各处角落大大小小的门还分别同向更多的地方,为了装点而放置的油画、摆件,以及奇珍异宝和珍惜植物更是毫不收敛的摆的到处都是,却还要追求令人惊叹的美感与艺术性
可伊思黎没有心情去关注周身的环境,他耐着性子被侍者检查身上带着的东西,在确认无误后,他撇了眼才跌跌撞撞跟过来的肥胖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随着领路的总管走上了台阶,四周到处都是仆人,在为了夜晚的来临而进行打扫和器具的维护
“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再准备新的场地了,只能先临时疏散了客人,再请陛下在————”
“不用再和我多说了,我只是个送东西的人而已————”
“那后面那位————?”
“也不用管他。”
他们走上铺着地毯的楼梯,推开沉重的大门,再走过中庭的正厅,用油彩刻画出的天顶壁画高高的悬在他们头顶,又被擦的干净的像是镜子一样的黑白格地板映出
那分明的颜色让伊思黎的神色都有些恍惚,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接下去的路,他也记不太清自己进了多少扇门,拐了几个弯,但他就算再清醒,也是没那个可能去记得清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伊思黎突然被总管挡了一下,整个人差点直接撞上他的后背。伊思黎慌乱的扶了一下自己怀中的两捆卷轴,勉强站稳自己的身形
有人在议会厅的门外争执,而且也并没有因总管带着伊思黎的到来而停止。
“您一定要闹的非常难看吗?”
“我在闹?你说我在闹————”
麦吉希匆匆分了伊思黎一个眼神,却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继续同法夫纳斯伯爵争论不休
“死的不是你手底下的人,不过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人是谁。又有谁像你们这群人一样,连高格戈里自己都已经不追究莫多了,你们还揪着不放,那不是从你们这里买的奴隶,根本就没触碰你们的律法底线,杀了就杀了,是死是活和你们都无关吧!你们还想怎样!”
“先生,这里不是闹市街,请不要这样喧哗,您难道连一点先后尊卑都不顾了吗?我们知道您的不满,但这也不是您在议会厅门口大吵大闹的理由!”
法夫纳斯看见了总管,因此在说出这句话后,直接无视了对方的纠缠,皱着眉头看向总管,满脸都是不耐烦和不满
“纽格卡西曼先生—————还有贝勒先生,日安,我已经同陛下传完话对证完了,就先不多留了。”
“需要我帮忙找人带您走么?”
“不需要,抱歉,告辞。”
法夫纳斯差点和那个匆匆跟上来的肥胖男人撞了个满怀,他的嫌弃和鄙夷因为他的坏心情毫不掩饰的挂在了脸上。
“哼………”
麦吉希悻悻的撑着腰,站在紧闭的门口前,但没有要推门而入的意思
总管对麦吉希行了一个礼,对方没有给他好脸色,纽格卡西曼也没有反应,他对着那扇看似厚重却几乎没有隔音的门,轻轻敲了两下。
门那头没有声音,伊思黎想象不出门另一边是怎样的情形,他深吸了一口气,却突然意识到那个肥胖的男人不安的贴近了自己
“我已经在马车上提醒过你了,你不明白吗?”
伊思黎压低自己的声音,厌恶的警告着那个胖子
“不要不自量力的跟过来,别什么都想着去听”
但他自己却看上去更紧张,伊思黎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环着自己怀里的卷轴,他看着那扇仍然没有动静的门,焦虑的手臂都在发抖。他上前一步,远离了那个肥胖的男人,同麦吉希隔着总管站在了一起。
麦吉希的目光不断打量着他和他身后的人,那尖锐的眼神仿佛要将伊思黎直接整个生剖开,他自己也感到了不适,瞄了对方一眼,在所有人都没有开口的情况下,一言不发
“你哪来的?”
因为无人回应,麦吉希的这句话同总管第二次敲门的声音重叠,伊思黎干脆就朝更远的地方挪了一步,全权当作没有听见,而那个畏畏缩缩跟在伊思黎身后的肥胖男人,则是希望麦吉希看不见自己似的,死命的将自己的身体朝伊思黎以及矮胖的总管身后塞。
麦吉希相当不爽的翻了个白眼,但他却听见了刺耳的木头挤压声,他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手从腰上滑落,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皮肤都紧缩了起来
“请进吧———纽格卡西曼总管,以及其他的几位先生—————”
那是一个年轻的瘦弱男人,配套的侍者服对他来说有点过大。
门被那个男人从两侧推到了极限,议会厅的样子,此时才被伊思黎尽收眼底
房间内灯具被使用的久了,被熏的焦黄,灯光有些昏暗。角落里点上的香炉不断向门外探出烟雾,议会厅的高大和宽敞没有让人感到放松,反而只是压抑,又令人喘不过气,闷热的让人不想向前走进一步
国王一个人斜坐在房间尽头,他慵懒的披着巴萨坎进贡的编制坎肩,听着外面的雨声,像是觉得还不够暖和似的,拢紧了坎肩,他没有带着皇冠,衣着极其有格调却不够正式,像是在舞会玩到一半却被牵扯进凶案的花花公子。
约合没有看门口的几人,神色也很闲适,好像认为自己手中的那碗天干的茶更适合让他仔细端详,他面前除了满是深色花纹的毛毡地毯,什么都没放,伊思黎甚至有些错以为,议会厅只有国王一人
良久的安静后,他被迫主动跨入房间,那个年轻的侍者穿过空荡荡房间中央,走向了国王身旁的角落。
麦吉希和那个肥胖的男人紧随其后,总管则是替他们关上了这扇隔音不算好的门。
几人挤在入口处不远的地方。
“报告?”
这个从左侧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伊思黎处于高度紧张的神经直接崩断,胳膊下的两捆卷轴差点直接滑落,又被他紧紧圈住
这个时候,伊思黎才反应过来,议会厅的房间左右两头,各坐满了人
只有房间最中央,空出了一个占比极大的方型的空地,他们就站在那里
“报告是吗?”
杜伊弗罗兰在国王右手边起的第二个座位,不耐烦的看向门口,在意识到气氛不对的时候,他替希科夫率先打破了沉默。
约合的右侧,公爵的代表虽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也按着陛下宠爱的多少站在公爵或是坐满或是空着的位置后
左侧,被巴萨坎的国王所钦点的使臣代表领着自己的仆人或副手,没有规律,只是按照人际关系上的好坏各自落座,阿依金侬也在内。
国王没有说话,他倚靠在软垫堆砌的座椅上,吹了一口滚烫的红茶,没有喝,反而放在了面前的小长桌上。
他抬头,像是刚看见他们一样愣了愣,随后对着局促不安的几人露出一个可以说的上是友好的笑容
“吵完了,斯凯瑞尔德先生?”
所达里目前情况有点复杂,他学的比较多,除了纯医学还有别的,以后赫兰走了之后就主要靠他来帮忙了照顾家长里短的了(会给钱的),感谢这个人极强道德感和正义感,让剧情不至于漏洞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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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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