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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太子闷声作大死 ...

  •   萧玉默默叹了口气,抬眼看他父皇有点示弱似的擦着满脸的泪,心间一动,却并不站他这边,“……您这又是何苦呢?母妃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要她不顾族人如何就这么原谅你,怎么可能?——况且了她自己连醒不愿意醒,你便是强求又能如何?”
      说着自己顿了顿,纳罕道,“可是不对呀——母妃一直不醒——那我又是怎么出生的啊?我说……不是吧父皇,你不会真的连那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萧铭凤面露杀气,“。”
      萧玉默默撩衣摆要跪——自然是被拦住了。
      萧铭凤看了看他,莫名地揉了揉鼻子,声音闷闷道,“想来……她是发现怀了你之后,才愿意嫁给朕的——只是那时……现下想来,怕是为了给朕一个惊喜,并没有说……”
      ——哪知道,险些没了说的机会……

      ……

      洛宛的身孕是在萧铭凤把她带回回来后一个挺有资历的医士摸出来的,彼时月份尚浅,还未坐稳……当初跳楼之时那孩子竟然没有流掉,竟也是奇迹;
      萧铭凤越发觉得亏欠,可是一切都木已成舟,难以悔改……
      许是因为挂念那个还未降世的孩子,又或许是她还念着些别的什么东西不肯长眠,总之是在孩子四个月大时,洛宛竟然醒了过来。
      可她却像是前尘尽忘了,竟然只字不提溟新城的任何,安安生生养胎,养伤,什么都不过问。
      ——殊不知这样的沉默却让萧铭凤更加痛苦。
      他倒是宁愿她闹了,可是事到如今,两个人竟至陌路不识。
      宫里人皆言洛宛受宠,以至皇帝日日都去她的宫里,哪怕是她怀孕的事情传出,也没有怠慢。
      可是世人又怎么会知,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每晚都在她门外站到深夜,再不为人知地落寞离开……
      洛宛不开门,他也没有勇气去敲门。
      ……一直到生产之时。

      他守在门外整整一天一夜,听到那句“母子平安”,整个人恍如泄气一样软了下去——那时极致的紧张之后的释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推开众人闯进屋子。
      —屋内是他半年未见的爱人。
      许是刚刚生产完,洛宛整个人还很虚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见他进来,条件反射地一躲。
      萧铭凤僵在原地,“宛儿……”
      洛宛冷冷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来,丢在二人之间,“……萧铭凤,你我之间,总该有个结果的——这一刀刺你还是刺我……你来选……”
      萧铭凤毫不犹豫地拿起匕首刺入胸口,咬牙抬起头,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洛宛下意识想拦,又生生顿住,什么也没有做。

      良久,萧铭凤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洛宛才缓缓闭上眼,极疲倦似的低低道,“……我原谅你了,萧铭凤……”
      ——脱力似的倒在床上的血泊里。

      ……

      “……不好啦!——宛娘娘血崩了!”
      “回,回皇上,娘娘的身体,她不受药啊!”
      “皇上,节哀……”

      “……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寻求长生之法,其实也无非是想要活得久一点,再见一见你母妃罢了……”萧铭凤如是这般言道。
      萧玉人间清醒,“……所以您一边怀着对她的愧疚活着,一边又生了十几个弟弟妹妹?”
      萧铭凤,“……”
      “朕——朕身在王位,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
      萧玉撇撇嘴。
      萧铭凤默默无言。

      ——
      其实也没有太愧疚,洛宛是个很贴心的女子,与其说她最后那个选择是为了让她原谅他,毋宁说是为了让他不要带着那样的愧疚活下去……她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他……
      ——只是,他没有舍得放手。

      ……
      萧铭凤自觉心虚,摸摸鼻子道,“……反正就是,那时宛儿刚走,□□消散,那个天机神又出现,说她的雪莲茎乃是其魂魄寄托所在,说不定若干年后还会重生出身躯……”
      “朕一时鬼迷心窍,就囚了那雪莲茎于暗宫……祈望她有朝一日能够化形,重新回到朕身边……”
      萧玉一阵无语,“——可是您所作所为,又是幽禁又是囚困……哪一样是真心想求她原谅啊?……”
      萧铭凤茫然,“——她,她当年不是说原谅朕了吗?”
      萧玉气的默默起身,“……父皇,您指个地方吧,儿臣这就去跪着——别讲这个折磨我了成么?”
      萧铭凤,“……”
      萧铭凤头疼地揉揉额心,自觉理亏,摆摆手让这人坐下来,“……那依你之见,朕该怎么得到她的原谅?”
      萧玉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儿臣有原谅您吗?您利用儿臣就已经这么熟练了吗?”
      ——当爹的这么直?能救吗还?

      ……

      萧铭凤更加莫名其妙地揉揉额头,直白道,“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啊,朕起初放置你不管,是因为听那上神的话,说你成年了可以拿去炼药,长生不死,朕若将你养在身边,难保不会生情意,所以幽禁你于王府……至于后来那样待你,是因为朕心有怨恨,气宛儿不肯回来,有点儿拿你撒气的心理——况且你身负药族血脉,这些伤又不作数的……而且后来朕待你如何,你该要心里有数的啊……”
      萧玉,“……”
      不,他没有数。
      ——不是,他为什么觉得伤过他和母妃这么深,一句解释,一句道歉,一句“迫不得已”……自己和母妃就会原谅他的?
      他的爱这样廉价,这样不堪——凭什么一句“浪子回头”就应该让所有人原谅他?凭什么他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一切都一笔带过?!
      ……

      萧玉这回真的气到了,起身没多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萧铭凤有在真心护他不假——可是那所谓“相护”,不就是因为要求得母妃原谅么?
      ……而他将近二十年都没有去做这件事,凭什么要现在做?
      除非,是有什么变故——莫不是南疆药族有变,他,压不住……
      ——

      萧玉想起当初在墨林时那个女孩死前的话……
      因为她当时提到溟新城,所有他下意识记了一下,如今想来,那溟新城,多半是出事了——萧铭凤当时“微服私访”,也并非是顺路路过抓的奴隶……而恐怕是专门要去那里!
      ——
      萧铭凤说这一番话虽然名义上是要他不要去南疆,可是他话说到那里,却更加坚定了萧玉去的决心……
      所以有没有可能……他一开始就知道,也是打算让他去的——因为南疆之事他不可平,所以送他回去送死,以平息族人怒火?
      ——但倘若是要他去死,又为什么把一切都告诉他?
      萧玉这边也不知道在旁人眼里算不算是“惹怒圣上”,反正他气极而走,确实是一点儿颜面没给皇帝留……
      可是帝王那边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就好像是纵容了他似的。
      萧玉默默看着回报消息的近侍,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却什么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他隐隐地想,若真是这般纵容,想来是在学着求他原谅?……却转而压下自己的动容,不敢多想。
      ——他是帝王,谁又能,谁又敢真正揣测他的心思?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一直平淡到大婚前,宁静的萧玉都感觉这爹是不是真的要诚心悔过了。

      ……

      林染那天站到半夜,被几个手下硬拖回去,许是大大伤了一番神,连夜病了,晕晕沉沉两月才醒。
      醒来之后,他背着几个属下,去了一趟默兰寺,回来时转去了太子府上,原想远远看一看他家殿下的,可是被那一片红刺得眼睛疼,不得已又回了清虚宫去。
      ——太子三月大婚,而几经筹谋,三月终至。
      那日他起身极早,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们主子这回是要去抢亲之时,见他从一侧不知何时拎回的布袋中扒拉出一件火红的嫁衣,凤冠霞披,正是太子妃正装的派头。
      ——如果有心人在,自然也会看出,这件衣装,同日前送给许二小姐试穿的,竟没有什么不同。
      他好歹是个习武男子,骨架比女子要开阔许多,可却像是早有准备似地,服了可以缩骨的药,简单易了客,遮去喉结,钻进了那套嫁衣里;
      ……而那许二小姐的花轿,好巧不巧,便在此时被人群短暂地堵在这间客栈外那么一息……
      林染坐在轿中,喘匀了气,暗暗却有些忐忑——
      太子殿下……此番,不算我破坏了你的计划罢?
      你要兵部,要娶她......便,来吧……

      ——

      一月之前,默兰寺。
      同样不愿这门亲事的,还有面前这许家中小姐许慕然——她的身旁正是那已报了“死讯”的兄长。
      而这女子,红尘中走一遭,佛门里渡一遭,已然是心在天外了。
      ——只因了这份情既不合纲常又有违伦理,她同表哥的这些事才一直瞒着未报,而圣上下旨赐婚,她更是连惊带怕,险些落胎。
      是了,那时,许慕然已有五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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