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立海大的日子里》三花旎旎

29、幸村vs迹部

　　切原大笑着，又捏紧了网球，在他对面，芥川勉强站立，面色惊慌，眼中满溢着恐惧。

　　“裁判！”一道声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顺势看去，只见冰帝观众席上高举的双手。

　　迹部眉头低沉，将眼睛压低，眼中流动着暗光，他嘴唇紧抿，嗓音低哑：“裁判，我们弃权。”

　　瞬时，惊诧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围观的拉拉队里有人窃窃私语。

　　“这还是那个最在乎输赢的迹部吗？”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立海大的那个小子也太过分了！他哪里是打球，分明是打人！”

　　大家的心思百转千回，暗流涌动中，裁判终于回应：“哦……好的，本局比赛冰帝弃权，由立海大获胜！”

　　宍户立刻跨过栏杆，跑下楼梯，进入球场内，扶住芥川，将他搀着走下场去。

　　芥川一瘸一拐地走回冰帝场内，坐在横椅上。凤从医药箱中找出喷雾对着他的膝盖喷射，再用纱布包扎。

　　芥川感受到自己的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他愣愣地抬头，正对上迹部低垂的目光。

　　“感觉怎么样？”迹部说。

　　“还好，我感觉应该没什么事。”芥川轻轻牵动嘴角，摇头道。

　　他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神变得迷离：“迹部，我好困啊。”说着他闭上眼顺着长椅躺下，只最后听见迹部轻轻的声音。

　　“嗯，睡吧。”

　　芥川已经轻轻的打起小呼噜，迹部移开眼神，将冰冷目光投射到正往立海观众席走去的切原身上。

　　切原头发重新染上深黑，肤色回归白晳，眼白也变得清澈明净，刚才的那个恶魔切原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又变回了那个有点狂傲自负，又兼具一些糊涂和天真的少年。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心中的恶魔只是暂时又蛰伏于黑暗之中，静静等待下一次挣脱束缚的时机。

　　切原兴高采烈地走上台阶，横插到悉叶身边，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露出大大的微笑：“悉叶，我赢啦！我没有给立海丢脸哦！”

　　他开心极了，得意地想，悉叶昨天还说如果我赢了冰帝，就答应我一件事，我要让他陪我玩整整一个暑假的《拳皇97》，谁让他说我玩这个游戏幼稚来着，哼，我还要让他一边玩一边夸我技术好！

　　但他没有等来意想中的赞许，悉叶没有眯起圆圆的眼睛，笑着赞许他，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开心的神色。

　　悉叶靠在座位上，面色苍白，神色恹恹，轻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挪开目光。

　　“哦，”悉叶眼神空茫的看向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点，好像有点没听清楚他的话，声音低的像在自言自语：“挺好的。”

　　切原微微一愣，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忘记该说什么了，不知所措地坐着，手指轻轻抠着袖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裁判打破了这份沉寂：“下面进行单打一的比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 幸村精市对战冰帝学园迹部景吾，请双方就位。”

　　裁判声音刚刚落下，球场上就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冰帝学园300名队员齐声高呼，迎接他们国王出场。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败者是立海，败者是立海！！”

　　声浪席卷着整个网球场，在滔天欢呼之中，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张开双手，像是国王巡视般慢慢走下台阶，来到场内。

　　幸村身披立海队服外套，站在迹部对面。迹部闭着眼，仿佛沉醉在铺天盖地的欢呼之中，突然，他将左手高举，拇指和中指摩擦，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

　　顿时，冰帝队员们像是被按一下暂停键，球场又到了另一个极端，落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胜者──”迹部睁眼，他像是掌控全场的国王，高傲地宣布，“是本大爷！”

　　“啊啊啊啊啊！！”300名冰帝队员纷纷用尖叫为他们的国王应援，声音洪亮，几乎要刺穿耳膜。

　　幸村无奈地摇摇头，冲天的尖叫声让他的头隐隐作痛，“真是装腔作势啊。”

　　迹部已握紧球拍，场内的欢呼声也渐渐停歇。

　　幸村执起网球，看向迹部：“开始了，我赶时间。”

　　迹部嗤笑一声，网球却已面向他流星般驰来，重重砸向地面。

　　没有人看清幸村发球的动作，他的发球和球速一样迅疾无声，刹那间网球便已疾驰到对方场内，直达死角。

　　“15比0，由幸村得分！”

　　冰帝观众席内，凤失声叫道：“好……好快。 ”

　　宍户说：“这简直比你的重炮发球还要快。”

　　凤艰难的点头，心中满上几分苦涩，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的重炮发球，本以为是独门绝技，但在别人的网球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忍足看出他的苦楚，拍了拍他的肩：“凤，别妄自菲薄，你的重炮发球很强。 ”

　　凤反驳道：“可是他…… ”

　　忍足摇摇头，沉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没有可比性，他可是‘神之子’，幸村精市啊。”

　　“神之子？ ”凤疑惑地重复。

　　忍足扶了扶眼镜，满脸认真：“大家都仔细看清楚了，能看到这种全国顶尖的初中生对打比赛，机会难得。”

　　闻言，冰帝众人纷纷敛下神色，屏息凝神地看向场内。

　　“哦~速度很快嘛。”迹部眉头上挑，并没有因失分动摇。

　　幸村勾起嘴角，不发一言，继续发球，手臂挥动间网球如狂风般席卷而去，由于速度过快，网球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啸声。

　　“同样的招数，别想在我手里拿到第二分！ ”迹部怒喝道，迅雷不及掩耳地竖起球拍，肉眼难以看清的网球被他稳稳截住。他猛然发力，网球以破空之势飞回幸村场内。

　　幸村侧身横切，瘦削的身体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凶猛凌厉的网球一接触到他的球拍便已乖乖臣服，被赋予了全新的力量，调转矛头，直指迹部。

　　迎着轰鸣袭来的高球，迹部高高跃起，遽然扣杀，网球雄鹰般鸣啸，俯冲向下，直直冲向幸村手中的拍柄。

　　“ 啪！”在幸村略微错愕的目光中，右手持握的网球拍柄被重重击中，瞬间脱手。

　　网球打落拍柄，借着反作用力重新飞回空中，与此同时，迹部又一次高高跃起，他居高临下地看向幸村，嘴角上扬，目光中蕴着无限的狂傲。

　　柳看向迹部，喃喃道：“这是…… ”

　　“ 尽情欣赏吧！”迹部高声道，“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
　　他扬起手臂，强力扣杀，网球狂暴急下，如鹰隼试翼，势不可挡。

　　“砰！ ”网球旋转着挤压地面，再急速弹起，而幸村的手中空无一物，无法阻截。

　　球场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叫。

　　“ 15比15！”裁判宣布。

　　“真惊人啊 。”柳叹息道：“才两球而已，却已经如此精彩。 ”

　　比赛仍在继续，幸村和迹部在场中不断奔跑、跳跃、扑救，双方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和技巧。

　　网球疾驰而来，幸村灵敏地前奔，将网球高高挑起。迹部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他一跃而起，于半空中再次高举球拍。

　　迹部观众席中，日吉兴奋地站起： “来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日吉话语地尾声和迹部的球拍一齐落下，网球撕裂空气，直冲幸村拍柄而来。

　　迹部从空中下落，他的笑意却突然一滞。

　　网球冲撞拍柄的瞬间，幸村手腕后缩，敏捷地将球拍低垂，网球击中拍网的底部，幸村握紧球拍，将身体的力量都汇聚于右手臂，他悍然挥拍，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迹部落地的同时，球拍擦掠过他的发丝飞往底线。

　　迹部瞳孔微颤，转头看向网球落点，淡淡的黑痕不偏不倚出现在白色底线上。

　　冰帝观众席内，众人神色惊异，面面相觑，日吉艰涩的开口：“‘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被破解了……”他听到自己心中信仰轰然破碎的声音。

　　立海大观众席内，切原一下子跳起：“幸村部长太强了！”

　　“赢定了，幸村部长还没用那招呢！”切原举起拳头，故意大声说。

　　“哪一招啊？”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于是快速转过头去，却失望地发现并没有他期待中睁大的黑眼珠。

　　悉叶没有说任何话，看见切原转过头来，他只是飞快地撇了他一眼，便缩了缩身体又看向场内。激烈地比赛让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脸颊也微微有了些红润。但是显而易见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切原的手臂窘迫地停在空中，显得有些局促，他眼珠慢吞吞地转动，安静地放下手臂，慢慢坐回座位上，右手垂落间不小心碰到了悉叶贴在在大腿边的手指。瞬间，悉叶如同触电般全身一颤，左手快速抽回，同时扭过头去。

　　切原一时有些怔忪，他愣愣地看着悉叶毛茸茸地后脑勺，心里空落落地陷进去一小块，慢慢向上溢着委屈和不解的咸水。

　　“赤也？”真田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啊？哦！”切原抬头看去，真田嘴角带笑，目光炽灼看着场内，头也不回地回应他刚才的话，“仔细看，你说的‘那一招’，就要来了！”

　　“好！”切原回应。他又轻轻往右瞥，对着他的依然是个圆圆的后脑勺，他沉默了一会，用力把脑袋向左转去。这下，两个后脑勺彼此相对了，一个黑发柔润地下垂，一个发梢倔强地弯曲，它们相互对视着，沉默对抗着。

　　一切就像沉静湖面下涌动着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