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笙笙拾忆

10、第 10 章

　　回家拿好作业，走出电梯，慢慢推开楼门，没拿着手机，不太知道几点，天已经朦朦黑了，路灯亮起温柔的光。易桉不是那种胆子很小的人，但微凉的天气还是让易桉有些胆怯。好在一路上路灯都亮着，外加路途也不远。来到高佑奇家，易桉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明明就在易桉家小区的后面，但这一栋栋别墅……易桉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作业，突然有种觉得自己是个小丫鬟！
　　本来还想跟高佑奇聊几句，可谁知道人家还没回来，易桉更是连人家的家门口都没进去，只是把作业交给了来开门的那位阿姨。
　　九月份的天有些微凉，微风吹起易桉额前的碎发。易桉漫无目的地往家走着，突然感觉后面头发一松，秀发在空中掀起波澜，如同瀑布散在肩头，一回头，就看到沈榕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眉毛微挑：“头发这么顺，用的飘柔？”
　　“……”易桉皱了皱眉：“这种搭讪很老套。”
　　“我又没跟别人搭讪过，都是别人搭讪小爷好嘛！”他和易桉并肩，把外套披到了易桉身上：“这天儿可不热了，出门不知道带件外套？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想生病之后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易桉拢了拢外套，不接他的茬：“不是不来吗？”
　　“我是不乐意，可我妈不放心啊。”沈榕栖手插着兜：“这你要是失踪了，我可就成第一嫌疑人了。我长这么帅，被警察看上了怎么办？”
　　“……”易桉是真不明白，沈榕栖的脑子里是不是只刻了“沈榕栖天下第一帅”这几个字，其实沈榕栖能来，易桉是高兴的，但是他这个嘴啊：“沈榕栖，有人说过你很拽吗？你这样，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沈榕栖看着易桉：“不会啊，我的女朋友是我养大的，怎么会没有？”
　　“……”易桉听不懂沈榕栖的胡言乱语，也不想去想：“皮筋还我”
　　沈榕栖微微抬手，易桉就拿不到：“你散头发挺好看的，别扎着了。”
　　易桉看向他：“我谢谢您。”
　　“不客气，要真想谢我啊，就平时对我好点儿，别一天天高佑奇长，高佑奇短的。”
　　易桉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沈榕栖有时候能比女孩子还敏感，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较真的让易桉很无语：“大哥，人家是转校生，我又是班长，友爱同学相互帮助不是您一直灌输给我的价值观嘛。而且高佑奇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呀，你说……”
　　沈榕栖听到这也来了劲：“我三年级不是转校生吗？”
　　他要是翻旧账，那易桉可真不介意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了：“沈榕栖，你讲讲良心好不好，就你刚来学校那会儿，三年级，我才三年级，你当年进校队是谁对你嘘寒问暖？跑个圈我都问您累不累吧？您当年是升旗手，您哪次练习踢正步的时候我让你在太阳底下晒过？我那偏心偏的就差把太阳给你摘下来了，我不关心你？对你不上心？那个时候我可连班长都不是啊，沈榕栖，你有良心吗？”
　　沈榕栖倒没想到易桉能这么一顿输出，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那，高佑奇他……为什么没来上学？”
　　“有事。”
　　“什么事？”
　　易桉抬头看着沈榕栖：“沈同学，随便打探别人隐私是不好的事哦~”
　　沈榕栖嘴角微勾，冷笑了下：“不说是吧？”
　　说完沈榕栖扔下易桉就走，易桉是真不知道沈榕栖咋一天天这么多小脾气。易桉低着头慢慢跟在后面，突然大叫一声，沈榕栖立刻转过身来：“怎么了？”
　　易桉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一脸委屈：“脚崴了。”
　　沈榕栖赶紧蹲下：“你那俩眼睛每天就出气使的是吧？还能走吗？”说着就把易桉扶了起来。易桉借着沈榕栖的力走了两步，站在那看着他：“走不了了，沈榕栖好疼~”
　　沈榕栖舌尖微舔了下嘴角，走到易桉面前，微微蹲下：“上来。”
　　看着半蹲在前面的少年，易桉往后退了退，外加一个助跑，成功跳上去。
　　沈榕栖背着易桉慢慢往回走：“易桉。”
　　“嗯？”现在不用走路，心情好了不少呢！
　　“我要是没追出来怎么办？这么晚，你一个人去再一个人回？”
　　“我本来就是自己去的啊。”
　　沈榕栖就不信她感觉不到自己一直跟着她：“没良心！”
　　易桉把头侧在沈榕栖耳边：“我既然跟你说了，就有把握你会来。”沈榕栖站停，侧头看着易桉，易桉理了理他额前碎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自己去的。”
　　沈榕栖把易桉往上颠了颠：“这种自信少有。”
　　“切，你就嘴硬。可你心里舍不得的。”易桉手臂搂住沈榕栖肩膀，下巴枕在少年那逐渐厚实的肩膀，“高佑奇是明星，平时得赶通告。”
　　“啊？真是啊？”沈榕栖倒是听人说起来过，但是一直没当真，外加自己对娱乐圈也不了解，更是没当回事，“很火吗？”
　　“还可以吧，这两年刚出道的，跟尚俊哲一个组合的。”
　　“哦~所以你接近高佑奇是为了……“沈榕栖大脑飞速运转，“接近尚俊哲？”
　　听到这，易桉抬手拍了下沈榕栖肩膀：“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有那么坏嘛！是不过凑巧而已！主要是人家高佑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是个很好的朋友！”
　　“哦。”不管怎么样，小姑娘能给自己解释，沈榕栖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了。
　　“沈榕栖。”
　　“嗯？”
　　“沈榕栖。”
　　“说。”
　　易桉放在沈榕栖身上的手紧了紧，明明也没有很晚，趴在沈榕栖背上困意来袭：“没事，你名字好听。”
　　“……”
　　“沈榕栖。”
　　易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叫这么多遍，可能是太困了，没话题但又想说些什么，没想到沈榕栖这次声音微哑的说了句：“我在。”
　　路灯的光直打在两人身上，二人的影子叠加在柏油马路上，树丛中偶尔飞出的萤火虫带来点点星光，或许是困意，让易桉有些冷，脑袋往沈榕栖脖颈又靠了靠，突然没有来的心慌：“沈榕栖，别突然离开我好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
　　易桉摇摇头：“不知道，就是想让你永远陪着我，别丢下我行吗？“
　　沈榕栖还是第一次见易桉困了话这么多，跟喝了假酒一样：“行，不丢下你。”
　　“那你如果食言了呢？”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见了，你别动，乖乖站在原地，我第一会去找你的。“
　　“不，如果你不见了，那我就不要你了！然后去做大明星！一定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让你不论在哪都能看见我，就故意恶心你！”
　　“傻丫头，不会的，我不会消失的。”
　　易桉眼皮有些打架，安心地趴在他的背上，享受这至尊VIP的待遇：“哦对了，出场费，二百啊。”
　　“钱没有，你看我行吗？这么帅的我，可经常健身，稳赚不赔。”
　　沈榕栖什么时候这么口无遮拦了？？？易桉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沈榕栖！你……过分了啊！”
　　沈榕栖倒是一脸坦然：“怎么……不信？我都背你走了这么远了，我怎么样，你还不清楚？还是……你吃不消？不至于吧？”
　　这话一出，易桉浑身一酥，沈榕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轻轻蹭了蹭易桉：“想什么呢？不说话？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实在不行，小爷我委屈陪你住几天。”
　　易桉实在是困得不行，嘴里随意哼哼着：“我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六岁行吗？”
　　——
　　易桉醒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八点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那白花花的腿，回忆顿时浮上心头：昨天沈榕栖把她背回来的时候，易桉真的是困极了，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就睡，所以这裤子……应该是自己脱掉的吧？简单缓了下，就去衣柜里拿了衣服，一头扎进浴室去洗澡。刚洗完就听到门铃的声音，易桉以为是爸妈回来了，随意把浴巾搭在肩上裹着，里面只穿了一条粉色蕾丝睡裙，边开门边嘟囔：“钥匙又没带？”
　　易桉抬了下眼皮就看到沈榕栖拿这个袋子站在门口，易桉瞬间就清醒了，伸手就要关门。沈榕栖伸脚卡住门：“干嘛？”
　　易桉立刻把浴巾裹好：“你……你干嘛。”
　　女孩的头发还没吹，湿漉漉的搭在肩上，那双明眸湿漉漉的，倒是多了几分勾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脸颊微微泛着红，活脱脱一颗水蜜桃。
　　沈榕栖伸手推开门，走进屋里，忍不住笑了声：“捂什么啊，你有吗？”
　　易桉抬头看着他：“沈榕栖，我不想跟你打架！”说完就扭头往屋子里走，再怎么样，这样见男生也是不好的，易桉只想赶紧换身衣服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他在易桉身后说了句：“脚好了？”
　　哎呦！易桉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赶紧去扶墙：“还疼着呢，疼。”
　　“你崴的不是右脚吗？抬左脚干什么？”
　　失算了！真的是！易桉叹了口气，把头慢慢转过来看着沈榕栖，看到他手里的袋子，冲他笑笑：“你买早点啦，快别愣着了，来去餐桌吃饭。”说着易桉就去伸手拿他手里的袋子。
　　他把那只手轻轻往后一带，另一只手往墙上一按，易桉就被困在墙与他之间，沈榕栖脸往前凑了凑，易桉能清晰地看到他那浓密的长睫毛，不翘但是很长，易桉盯着他的眼睫毛看，根本不敢看那双桃花眼，沈榕栖手指轻勾住易桉那还没吹的头发：“骗我？”
　　毕竟理亏，易桉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也……不算吧。我当时真的有点累了。最主要的是那……那谁让你你昨天晚上把我一个人仍在那的！我，我这不是帮你强身健体呢吗！身为祖国的花朵，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说完易桉眨着眼看着他，沈榕栖也不说话，就那么随意玩弄着易桉的头发，易桉可跟他耗不起，赶紧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快来吃饭吧！”
　　“……”
　　沈榕栖把早饭摆在桌子上：“你这安全意识实在是太差劲，穿这个睡裙就往外跑。“
　　“那我以为是爸妈嘛，谁想到是你……”
　　“得亏是我，这要是坏人怎么办？就不能先看看再开门？”
　　“……”爸妈不在，怎么沈榕栖还开始教育起自己了，易桉看着微皱的沙发，赶紧转移话题：“沈榕栖，你昨天在这睡的？”
　　“昂。”
　　“怎么没回家呀？”
　　“太晚，我家锁门了。”哇哦。易桉真是佩服沈榕栖说谎面不改色的样子，易桉要是能把这些学到，那可就天下无敌了！
　　“那你为啥不去客房睡？”
　　沈榕栖桌下的脚轻碰了下易桉小腿：“大姐，这你家，又不是我家。我哪知道都在哪啊，还客房，我也不敢乱去啊。”
　　“哦~就我对面那间屋子就是客房，你可以住的。对了，我那裤子……应该是我自己脱的吧？”易桉其实也没特别在意这件事，但还是想确认下。
　　“我给你脱的。”
　　“啊？？”
　　看着易桉因为惊讶而撒到桌面上的粥，沈榕栖抬手抽出两张纸擦干净：“干嘛？还怕我占你骗你？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至于么。”
　　“那是小时候啊！”
　　“你现在也不大啊。”看着小姑娘那皱起的秀眉，沈榕栖咬了口油条，“关灯了，我才不惜的看呢，我就是觉得裤子那么脏上床不好。”
　　听到这，易桉才放下心来：“谢谢啊。”
　　“谢什么？”
　　“谢谢你陪我去送作业，谢谢你背我回家，谢谢你照顾我，谢谢你买早餐~”
　　“说点有用的。”沈榕栖夹起一个小笼包递给易桉，“把我外套给我洗了。”
　　？穿了一次就要洗？易桉眼眸微眯：“嫌弃我？”
　　沈榕栖点点头。
　　“那你当初别给我啊”
　　沈榕栖一脸无辜：“可是我有素质有教养。”
　　“……”要洗是吧，行啊，那就给他穿脏了再洗！易桉点点头：“那你先别着急要了，我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给你吧。”
　　沈榕栖眯起他的桃花眼：“你不会……要穿着我的衣服招摇过市吧？”
　　易桉是真不知道沈榕栖每天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易桉挤出一个微笑，冲他点点头：“是的！我要让全校那些喜欢你的女生都知道这是你的衣服，然后五块钱……呃不！十块钱穿一次！合影另收费！啊哈哈哈，这不赚的我金钵满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