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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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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下有一个水泡子，水纹从它中央一圈圈漾开，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两样，却确实透着一丝异样，直到有人从水下面冒出头来，他大口的呼吸，抹了把脸上的水又潜了下去，终于他拖着背囊上了岸，迅速地回头在水里照了照自己的脸。
那个人是他们怎么也联系不上的老炮，他快速找到隐蔽，从防水背囊里取出通话器，重新戴回头上。
他一边联系着耿继辉，一边拿出油彩棒在自己脸上补着被水化掉的迷彩，“山狼呼叫森林狼，我侦查到一个指挥部，共指挥员少校两名，并有三名重火力手，可能附近布有狙击手，完毕。”
耿继辉终于听到了老炮的声音，忍不住骂道：“你他妈是怎么搞的！”
“你先听我说，我怀疑他们还有侦察直升机，并有红外热成像设备，完毕。”老炮没多余的功夫去解释。
耿继辉舔着嘴唇摇头，预期仍带着气急败坏：“报告他们指挥部的位置，完毕。”
“在我们设置的G290点山后，如果从我出发的位置来算约有三公里，完毕。”
“收到，完毕。”耿继辉拿出地图，对照着老炮报告的位置，在图上那个地方打了个圈，回头对小庄和强子说，“改变方向，向山狼报告的位置集结。”
然后他又联系邓振华和史大凡：“大尾巴狼，秃尾巴狼，你们直接前往山狼所说的地点，你们应该会比我们早到，先与山狼汇合，等待我们到达，我们正在跟进，完毕。”
“收到，完毕。”史大凡和邓振华互相看了一眼，开始行动，并破坏了他们刚刚在这待过的痕迹。
邓振华拿着地图看了会，惊讶的说：“山狼说的地方不就在咱们下面吗？！”
史大凡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如果我们直接下了悬崖，会节省很多时间。”
“你说呢？”邓振华收起地图，看着史大凡，眼神中却没有询问。
“干呗。”史大凡苦笑着把绳索重新绑好。
邓振华看着他忙活，抱起胳膊笑着说：“卫生员，你可想好了啊，这可是演习，真掉下去可就不值啦。”
史大凡扽扽绳子，确定已经绑好，抬起头说：“反正我不下，你还是会下，对吧。”
“对呀！”邓振华笑着搂过史大凡的肩揉了揉，然后接过绳索，“我先下，到底了告诉你。”
史大凡还想说什么，邓振华已经走过去开始往悬崖下顺了，他朝他眨眨眼：“帮我掩护。”
史大凡端着枪谨慎的警戒，不时看看悬崖下面，当然他看不到什么了，只是耳机里隐约的传来邓振华的呼吸。
“我到了，没有问题，下来吧，小心点，中间部分石头很尖。”邓振华在悬崖底一边警戒一边对着话筒说。
史大凡听到信号把枪后背，搭在背囊上，开始顺着绳索下落，“收到，完毕。”
史大凡小心的错开邓振华指出的尖石，在距地面一百米处绳子不够了，他便撒开绳子开始徒手下山。
史大凡到底的时候，邓振华接着他，史大凡看看邓振华，衣服有几处都被刮破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邓振华看着眼前的水泡子叹气：“山狼不会是从这过去的吧，真是疯了，这个天水泡子温度能有三四度吗？”
史大凡想了想，开始摘除自己的通讯设备，说：“没办法，咱们也得武装泅渡了。”
邓振华也摘除着通讯设备，塞进背囊里，两人缓缓地滑入水中。
史大凡冻得上下两排牙在打仗，邓振华瞅瞅他，把他连背囊带人拉的离自己近了些：“告诉你，你别睡着啊，睡着了我可不管你。”
史大凡甩甩脑袋，说不出话来，朝他安慰的笑笑。
两人游到将近对岸的时候，不远处响了枪。
两人立即潜到水下，两分钟左右，两人又浮上水面，邓振华说：“是山狼吗？”
史大凡皱着眉说：“我们得赶快了！”
两人抓紧时间上了岸，在光秃秃的水滩上不敢耽搁一秒，迅速钻进林子。
两人在一棵树下隐藏着，刚好有红军的侦查兵在巡逻，看来这已经离老炮说的指挥部越来越近了，邓振华朝史大凡点点头，史大凡便给他作掩护。
邓振华一下跳出灌丛，马上捕俘，用背包带把那个兵的双手捆了起来，他把那个红军拖到一边，史大凡问：“刚才为什么响枪？”
那个兵自然是什么也不会说，邓振华卸了他的武器，摘掉了他的通话器，然后没忘了顺走了他的口粮。
那个兵趁邓振华翻着他的口袋，一脚狠狠地踹在邓振华的膝盖上，邓振华没防备一下被踹趴下了，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史大凡立刻用枪指着他的头盔，说：“小列兵，停止抵抗吧，俘虏要有个俘虏的样子知道吗，顺从的话还好说。”
那个兵轻蔑地笑了笑，被捆在身后的手使劲往上摸索，他弄坏了自己身上的激光发烟装置。
邓振华被他的行为搞的目瞪口呆，史大凡则走过去拍拍那个兵的肩。
那个兵甩开了史大凡的手：“我现在是个死人了，你们还能从死人嘴里得到什么？”
史大凡冲那个兵点点头，拽着还站在原地的邓振华离开，继续向前行进。
过了半天邓振华才说：“那个列兵真挺有趣的，虎头虎脑的。”
史大凡：“初生牛犊不怕虎，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邓振华：“我算是知道怎么这么大的演习还选这个小列兵来了。
史大凡：“能力又不是军衔大小决定的，□□，你觉悟有点低了啊。”
邓振华自嘲的笑笑，“我是服了。”
他们已经摸到了指挥部，史大凡感到身后的树上有人呼吸的声音，他用眼神示意邓振华，邓振华领会了史大凡的意思，两人同时回头举枪对着茂密巨大的树冠。
“你们终于来了，我正发愁呢。”是老炮的声音。
听到老炮的声音，邓振华都有点喜出望外了，“下来啊你！下来！”
老炮却没动，说：“你俩上来。”
于是史大凡和邓振华只好爬树上了树枝，老炮正抱着枪闭目养神。
邓振华：“你这家伙在等什么呢？怎么不紧不慢的啊？”
老炮：“休息，等他们三个来了再说。”
史大凡拿出刚才邓振华搜那个兵搜出的压缩饼干，给每人分了一块，“那就等吧。”
邓振华叼着饼干兴奋的看着那个帐篷：“端掉他们的指挥部，任务就完成一大半了！”
老炮摇摇头说：“这里只能算是半个指挥部，还有半个在天上，那个才是真正的威胁，他们有热成像仪器。”
史大凡在联络其他三个人：“呼叫森林狼，呼叫西伯利亚狼，呼叫草原狼。”
他抬起头说：“他们大概快到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们，可能他们也已经在泅渡了。”
老炮也不再闭着眼，稳稳的坐好，时刻准备应和耿继辉他们。
过了不久，他们的耳机里传来耿继辉的声音：“我们上岸了，完毕。”
老炮马上说：“我希望让你们做佯攻，吸引火力，我们三个现在隐蔽在树上，只要火力不朝向我们就可以轻易的端掉这里。”
“我明白了，现在安排。”耿继辉回道，“西伯利亚狼正面佯攻，草原狼右翼，森林狼左翼，大尾巴狼干掉这里隐藏的狙击手，秃尾巴狼负责重火力手，山狼，你最好能够炸掉他们的帐篷，和那里头的指挥员，完毕。”
“明白，完毕。”邓振华和史大凡说。
老炮说：“不能炸帐篷，里面的器材对我们有用，完毕。”
邓振华拍拍老炮提醒他说：“这是演习，炸了进去一样能用。”
史大凡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想什么呢，遵守演习规则啊你！”
邓振华：“我知道，说着玩呢。”
耿继辉：“老炮等待指挥员动作，直到他们走出帐篷才允许开枪，完毕。”
老炮：“明白，完毕。”
很快，从树林那边的枪响直冲向这边，机枪手立刻进行火力压制，史大凡用装了□□的枪挨个把三个重火力手点了名，一个重火力手正刚准备发射60迫就挂掉了。
这边一开始交火，隐蔽的狙击手就开始射击了，对面往树冠里射击，可是在这样蓊郁的树冠里，他们更像是在盲射。
邓振华击毙了狙击手的观察手，对面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藏身所在，邓振华和对面的狙击手互相瞄准着，“砰”的一声，几乎是同时，两发子弹从两只枪膛里喷了出来。
红军狙击手冒烟了，邓振华却没有，他现在腿勾住树干，倒垂在树上，原来他是在挂着的一瞬间开的枪，史大凡看他还在挂着，伸手拽着他的武装带把他拉回树上：“倒挂金钟练得不错。”
邓振华舌头舔过自己的一排上牙齿，得瑟的笑：“我知道！”
帐篷里的两个指挥员已经全副武装，走出帐篷，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勘察着周围。
老炮笑眯眯地说：“我不费子弹了，这活儿还是交给专业的吧。”
邓振华也老实不客气的瞄上了其中一个少校，瞬间把他打得冒了烟，紧接着就轮到另一个少校，他也被击毙了，“两毛一啊，对不起啦！”
他们三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先对着那两个少校敬礼，“首长好！”
其中一个气鼓鼓的侧过头去都不看他们，另一个倒是好说话的样子，给他们回了个礼，淡淡的说：“我们将离开这处失去价值的阵地。”
他们列队离开了，离开的背影仍然带着军人的坚毅和精武。
“我去安置炸弹。”老炮率先开始行动。
树丛里的三个人露出头，一起跑了过来，耿继辉走到老炮身边，看着他忙活：“你说他们还有半个指挥部在天上？”
老炮一边检查着炸弹，一边再在另一个位置设置炸弹：“对，硕士，靠你了。”
耿继辉走进帐篷，开始破坏他们的电子系统，很快就破解了他们的程序，下达了要求直升机降落的命令。
耿继辉刚走出帐篷，老炮就按下了引爆控制装置，帐篷立刻被白烟充斥。
耿继辉拿着从帐篷里找到的红军地图，冲他们坏笑：“我要求他们的直升机要降落在G1915点，离这里不远，我们迅速赶到，准备截机。”
他们提前隐蔽在直升机将要降落的地点附近。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飓风疯狂的被携带而来，沙土肆意的在空中飞奔，邓振华低着头紧闭着嘴，史大凡硬撑着看着目标，邓振华偏过头看看他，拿起他的手挡在他自己的眼前，说：“我看着，你闭上眼。”
史大凡用手遮着眼前，邓振华强睁着眼等着悬停的直升机降落，好在直升机没一会儿就着陆了。
直升机里的驾驶员打开舱门，已经走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看周围空无一人，明明首长要求立刻在G1915降落的。
耿继辉在耳机里悄悄的数：“一，二，上！”
五个人冲了出来从不同角度控制了整个直升机，两个飞行员立刻举起□□，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躲在暗处的邓振华已经把他们打挂了。
邓振华从暗处走出来，高兴地拍拍直升机，“想死我了。”
“□□，你和卫生员上去，随时报告热成像里的信息，我们负责围剿他们。”
“说反了吧，现在还是他们人多咱们人少啊。”强子说。
耿继辉笑嘻嘻的对他们说：“对，可看看现在的形势，可不是咱们追他们吗？”
邓振华和史大凡已经上了直升机，邓振华看着史大凡坐在正驾驶上，问：“会开吗？”
“咱们不都学了吗？”
“要不还是我来吧，起码我也是空军。”
“□□可不是飞行员。”
“卫生员更不是飞行员。”
“坐好啦！起飞！”史大凡已经发动了，直升机开始爬升。
史大凡专注于开直升机，邓振华正在观察热成像仪器。
“报告森林狼，G1901有红军五名，完毕。”邓振华看清了图像后报告。
耿继辉：“确定吗？完毕。”
邓振华：“热成像不会撒谎吧，是吧。”
耿继辉：“收到，完毕。”
于是小庄和强子分组前进，目的地是G1901。
直升机继续在演习场地上空盘旋，搜索着红军的漏网之鱼，“报告森林狼，G1907有红军8名，确认完毕。”
耿继辉：“森林狼收到，继续搜索，完毕。”
耿继辉和老炮开始向目的地摸索，天已沉下来，给搜索增加了难度，山林里不时传来的鸟啼远不如白天听起来那么好听。
邓振华一指热成像仪，对史大凡说：“这还有五个！”
史大凡瞄了一眼：“□□，到了你飞的时候了。”
邓振华一看直升机后面配备的降落伞，兴奋地说：“雄鹰又要展翅啦！”
史大凡还是损邓振华，并一直乐此不疲：“天都黑了，你这鸵鸟可别降落到树上，挂一晚上我可帮不了你。”
邓振华背好降落伞，岔开两个手指指着史大凡的眼睛又指着自己，“看我飞翔的时刻！”
史大凡向下看着，邓振华的降落伞在风中绽开，从远远地高空上看，那像是飘着一团白色的花，距离越远，他越像是被吹飞的蒲公英的一颗。
可是和蒲公英不一样的，他有着自己的目的地，邓振华成功着陆了。
他迅速收好降落伞，把它扔在一个土沟里，然后用树枝掩盖好，确定不会暴露目标后离开。
他找到了那五个兵，他们看起来太惨了，互相搀着枪后背着，甚至没人再去警戒。
邓振华放下他的狙击□□，掏出□□，安上□□，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没必要用他的狙击步。
他先打死了两个兵，为防暴露自己，他悄悄换了个位置，从另一个角度击毙了剩下的三个人。
他甚至没有走出去，背起枪就开始往回跑，现在接近零点，漆黑的林子想摸回去不太容易，何况他们又从来不会走原路。
邓振华开辟着一条新的道路，凭着自己的方向感往史大凡将要接应他的地方赶。
他警惕的端着枪，随时做着待击姿势，倒退着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邓振华刚想挥拳上去，那人把住了他的拳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那人抬起自己的下巴，邓振华眯起眼凑过去看了看，是老炮。
邓振华撤回自己的拳头，小声问：“森林狼呢？”
老炮下巴点了点前面，示意他往前看，耿继辉正在奔跑，只是速度慢的有点可笑，他看上去筋疲力尽，并且背囊也不知道哪去了，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
他的后面追着三个红军。
耿继辉一下跃进了灌丛里，老炮摁下了背在身后手里拿的□□，顿时那三个兵身边烟雾四起，这意味着他们挂掉了。
耿继辉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同志，天黑了不好走，早点往回走吧。”
邓振华问老炮：“突击组那俩呢？”
“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老炮摇头。
“我们先往秃尾巴狼的直升机那赶吧。”耿继辉背上自己的背囊。
他们到达史大凡的地点的时候，直升机倒是在那停着，可是人不知道哪去了。
邓振华着急的四下里看看，在前面不远处树林在簌簌的乱颤，他指了指那里，老炮和耿继辉都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一场好笑的表演正在那里进行，红军的四个“死人”互相倚靠着坐在一边，强子和史大凡靠在一边的树上看热闹——小庄和一个红军少尉正在练着搏击技能。
邓振华刚想上去帮忙，史大凡朝他摆摆手，他便先跑到他身边去，问：“怎么回事？强子，卫生员，你俩挂了？”
“没有，没有，哈哈！”强子一边看着两人的比赛入神一边回答。
邓振华又看向史大凡：“我到的时候，有俩已经挂了，还剩三个人要求放下武器一对一单挑，我一想没什么事，就陪他们玩玩儿，怎么说也是坚持到最后的尖子啊。”
邓振华看着悠闲地史大凡问：“那你站这干嘛？”
史大凡：“我和强子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还剩小庄了，真没完没了了，有二十分钟了吧。”
史大凡刚说完，那个少尉就被小庄撂倒在地，直到少尉拍着地以示告饶小庄才松开手起身。
“谢谢。”小庄伸手想要把少尉拉起来，少尉看了他一眼，握住了他的手。
“再见，首长。”小庄向他敬个礼，就回身和队员们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邓振华的手一直搭在史大凡的肩上，笑的不顾形象：“这次回去狗头老高也会服了我们的！提前完成任务！哈！”
史大凡一撤自己的肩膀，抖掉了邓振华的手。
邓振华：“干嘛？”
史大凡：“我嫌热不行啊？”
邓振华点点头，“是吗？……我让你嫌热！”邓振华搂着史大凡的腰把他举了起来，抱着他转圈，转了两圈没站稳，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史大凡趴在邓振华的身上，黑夜里邓振华的眼睛却闪烁着，他在看着自己，史大凡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医生，还是心理医生，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和心理上是怎么回事。
史大凡的眼睛里也映着邓振华的脸，邓振华自己看得到，他看得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认真。
史大凡的手就扶在邓振华的胸膛上，那下面律动的心跳也在加快，史大凡这样撑着是很累的，他不自觉地低了低身子，两人的鼻尖触在一起。
史大凡想今天演习太累了，我做了一个梦，可是这次触碰是热的，是真的，这不是梦。这个男人还在看着自己，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我的脑袋再低半寸，我们就能够完成那个动作。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们干嘛呢，趴了两分钟啦！”一直在前进的四个人回过头看着趴在地上像是凝固的雕塑的两个人，强子奇怪的问。
耿继辉笑着挠了挠自己的鼻子：“别管啦，走吧！”
史大凡起身，整了整自己没什么必要整理的衣服，邓振华也自己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掉队了。”邓振华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