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江家姑娘》鹤舞南山

4、姑苏一杯倒

　　次日清晨
　　啪！啪啪！啪啪啪！魏无羡拍着江汀的房门，见里面一时没有回应，不由有些担心。昨日他倒是入定后一夜无梦，今日起来便觉元神活泼了不少。然而论起对怨气这种东西的理解，夷陵老祖若称第二，只怕也无人敢称第一了，分离怨气到一次便有如此效果，他虽然没有研究过，却也知道绝不简单，若是江汀为此出了什么事，他可就彻底不敢踏进莲花坞了。
　　江汀从入定中醒来，微微凝神，方略微收拾了一下打坐后凌乱的衣物，打开房门。魏无羡一眼扫过只有中间一个压痕的床榻，皱眉道：“昨日打坐了一夜？”
　　江汀挑眉：“我辈修士，打坐一夜不是很正常？不然修为哪里来？”
　　魏无羡扫过她看不出异样的面色，也不再问，颔首道：“早餐已经备好，来吃吧！”

　　吃人堡
　　“含……含光君，你们不能这样，这可跟我家祖坟差不多……”虽然聂怀桑强力阻止，终究也抵不过含光君的冷面寒气，一行人顺利了解剑灵/刀灵的真实身份——霸下，失踪的赤峰尊的佩刀。
　　“所以下一站是哪里？”看着闭目感应刀灵波动的含光君，江汀问道。
　　“向西。”含光君对着垂头丧气的聂怀桑微微颔首，当先行去。而本该是当事人的聂怀桑，却只能喃喃道：“待这里阵法修复完毕，我会安排人调查。”
　　一宗之主，权利自然是大，自由却也是基本没有，特别是立足未稳的时候。江汀往前走时，看着面色沉凝的聂怀桑，心中不由暗叹。早些年她还小，江澄看她得紧，只当她不懂事，很多事也并不会避着。那些年的江家风雨飘摇，各种家族虎视眈眈想把江家拉下四大家族之位，个中惊险，她都看在眼里。金凌虽然也是父母双亡，但金家在敛芳尊的引导下总算地位稳固，他虽受些歧视磨难，又怎比得家族的朝不保夕？何况她也不是真的黄口小儿，修为、经验这些，又岂是单单出身名门，痴长几岁便可获得的？连她都是如此，顶在最前的大哥，不也同样没有自由的余地？
　　只是，江汀看一眼走在边上的魏无羡，没有真正直面过这些的夷陵老祖，大概也无法感同身受吧？大哥的性子，只怕什么都没说清楚……归根结底，护了温家人的夷陵老祖没有错，毕竟正义和家族何者为先，本就是千古难辨的谜题，何况那时他剖了金丹，灭了温氏，就算江家再多养育之恩，也还得清了。选择了江家，却护不住自己兄弟的哥哥也没有错，他是江氏的顶梁柱，如果连他都不以江氏为先，江家，如今又会在哪里？他那时候能义无反顾去引走温氏，不过是因为还有灵力机敏都强于他的魏无羡在，而后来，他还有谁？
　　只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心，还是好痛……
　　微微仰头，江汀将自己莫名涌现的泪意逼回，却不知低沉的情绪根本瞒不过边上的含光君与夷陵老祖。曾经陪着哥哥和叔父重建过云深不知处的含光君，其实约略猜到了点她的心绪，魏无羡却只有疑惑与担心。
　　“晞曜？”
　　“干嘛？夷陵老祖有何指教？”还沉浸在莫名情绪中的江汀口气不是太好。魏无羡一噎，却也猜到这情绪波动只怕由自己而来，正想追问，便听蓝忘机喊了一声：“魏婴。”侧头望去，便见蓝忘机微微摇头，对江汀说道：“前面便是客栈，先安顿下。”
　　江汀也知道自己这迁怒的有些没道理，当下点了点头。三人索性定了个小院，方在客栈的大堂坐下吃饭。却不想这一坐，便听到邻座在议论常氏灭门一事，还把这灭门的始作俑者，跟夷陵老祖挂上了勾。
　　江汀嘴角微勾，听着含光君为魏无羡科普那些常家后来的事，自己调整着情绪，却不料一回神，发现含光君豪迈地干了一杯酒，然后……倒了！
　　喂！虽然世家传言姑苏蓝氏酒量极差，但是含光君你怎么真是一杯倒啊！！！听过传言但从来没有见过实例的江汀内心崩溃。
　　姑苏一杯倒什么的，名不虚传！
　　好容易把倒了的含光君搬回房间，魏无羡擦把汗看向江汀：“含光君这个样子，也没法奏清心音了，不如今晚你也好好歇一歇？”
　　江汀想想之前在清心音相助下，自己都险些坚持不下一曲，便点点头，却又问道：“那你呢？”
　　魏无羡犹豫了一瞬，还是实话实说：“之前在大梵山看到了温宁，可他不是传说被挫骨扬灰了？而且状态也不对头。我想再见见他。”
　　鬼将军温宁，夷陵老祖座下头号大将，杀了姐夫，被兰陵金氏挫骨扬灰。这事，江汀在调查当年事件的时候，自然是知道的，所有仙门百家的文书，都一致记载了鬼将军尸骨无存，然魏无羡更不可能认错了鬼将军，所以当年之事，果然问题多多，江汀当下道：“我也要见见。”
　　魏无羡想说不行，但看到那张酷似师姐的脸上满是执拗，还是点了头，随即补充道：“温宁如今情形有些不对，你先避在边上，别一时误伤了。”
　　这倒是，江汀摸摸下巴，缩在远处，看着魏无羡行到无人的街口，吹笛招出了鬼将军，然后似乎从鬼将军头上拔出了什么，接着两边就对拜起来。
　　这是什么进展？江汀远远看着一头雾水，但至少能确定鬼将军此时可控，便默默走上前去。那边刚把夷陵老祖拽起来的温宁，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当下想也不想后退一步一躬到底：“江姑娘，令夫君之事都是我之错，与公子无关，江姑娘但有惩处，温宁绝不还手。”
　　对了，鬼将军据说被挫骨扬灰于不夜天之前，他不知道姐姐已死，把我当成姐姐也是理所当然。江汀琢磨着，避开了这一礼：“我是江澄之妹，鬼将军认错了。姐姐姐夫之事，鬼将军不过是做了那把刀，若真要负责，自然是狂妄自大的某人和那幕后黑手负责。”
　　认错了？并不知道江家还有个小女儿的温宁偏头看向魏无羡，眼中满是疑惑。
　　“哪里狂妄自大了”某人摸摸鼻子，悄悄嘀咕了句，看向温宁：“她是江澄的妹妹，师姐已经过世了……”
　　“啊，是因为我……”温宁立刻开始揽责任上身。
　　魏无羡叹气：“与你无关，倒是你这些年到底在哪里？身上的铁链是怎么回事？要不把蓝湛的避尘拿来试试？”
　　温宁摇头，正想说什么，忽然倒抽一口冷气，看向魏无羡和江汀来时的方向，魏无羡和江汀同时回头，发现含光君正半眯着眼，手提避尘，悄无声息地站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