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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听墙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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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知道之前释放了什么错误信号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而且我也很高兴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看见彼此的辛苦和成长，但是我对你真的只限于朋友而已。”
顾珩勾唇听完，心里暖洋洋的。
她上次说做不到和自己当朋友，那说明心里还有他，不抗拒和他的亲密，看来他还是希望的。
连月来，他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去找她，但是在无数个难免的夜晚，他都会开车到她家楼下，哪怕只是远距离坐着，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甚至有时候能够在楼下坐一晚，第二天精力充沛地去上班。
知道她接管沈氏辛苦，许多项目他都暗里帮助她，但不曾上前一步。
因为他怕沈念不想看到他，不想她难受，也不想她为难。
当然他不想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太卑微，他拉不下这个脸去坦然面对她，甚至厚颜无耻地赖着她。
但每次看见她身边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男人，他都抓心挠腮的难受，恨不得那个人是自己，让她独属于自己。
顾珩侧身靠在身边的墙上，仰着头，眼皮下垂，半阖着眼，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没多久，走廊尽头出现一个俏丽的身影，肉粉色的裙，纤细的腰，自然垂落的发丝，清冷精致的脸，犹如仙界的精灵一般降落人间，身后带着光晕，他迷了眼，心跳在这一瞬间漏了半拍。
等人走近，他一把拉过女孩的皓腕，将人拢在怀里。
沈念被他突然拉近，眼前男人的俊脸瞬间放大，她停了呼吸，但她明显能感受到他心情很好，杏眸在他脸上扫了一圈。
“你…听到了？”
男人鼻间发出一声很低的嗯，嘴角勾着，深邃的黑眸犹如漩涡一般诱她深入，她的心脏跳得有些快，但想到徐徵还在花园，随时都会过来，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待会徐徵过来了，你先放开我。”
没了桎梏，沈念像鱼一般灵活地从他面前滑走，他正准备抬手将人抓住，人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禁锢。
女孩身姿婀娜，及腰的长发被染成亚麻色，发丝随着动作在身后飘逸开来，她含着笑回头，眉眼弯弯，一双剪水秋眸撞入眼里，也沁入了心底。
他没去追，因为走廊尽头走过来一个人，徐徵。
“哥，你怎么在这儿？”徐徵脸上堆着勉强的笑，问。
“过来透透气。”
很扯的理由，但徐徵现在心情不佳，没有留心。
“那去花园那边吧，我先过去了。”
他没去什么花园，回到大厅，沈念已经离开了，他呆在这儿也没什么事，跟着也离开了。
接下来一个月沈念每天都是上班应酬，几乎没有时间想其他事情，终于拿下了西岭山度假村项目，她请项目组的人一起吃饭，地点是他们选的，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农家乐。
【恭喜拿下项目】
看着手机上顾珩刚刚发来一条消息，沈念才恍惚意识到两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她不喜欢没话找话，回了句谢谢便收了手机。
紧接着手机铃声响了，是冉瑶的。
她起身离开包间，站在过道尽头处的窗台上接通电话。
“念念，你妹妹是不是还在念大学？”
沈念望着远处的山，被云雾笼罩得失了颜色，听她突然提及沈辞，不得不收回目光，凝神听着那头的话。
“我刚刚在妇产科看到她了，那个你做好心理准备啊。”冉瑶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她怀孕了，是去流产的。”冉瑶言简意赅地说完要点，继续解释，“刚好我有一个朋友在那家医院，虽然说她已经成年了，但她毕竟还在念书，我就怕她别哪个男孩子骗了。”
沈念皱眉，脸色有些难看，“她现在还在医院吗？”
“刚离开不久，医生让她家属陪同才同意做人流。”
“这事你先别和其他人说，我来处理。先挂了，之后聊。”
沈念急匆匆挂断电话，转手拨打沈辞的电话，那边没接电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闪过，她开车直接去了她学校寝室。
“她很久不在寝室住了，这学期一直住在外面。”沈辞的室友说道。
其中一个室友敏锐地察觉不对劲，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打她电话打不通，刚好有点事情找她，以为她在学校呢，那你们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吗？”沈念问。
“她和她男朋友一起租的房子，我们不知道，不过可以问看她男朋友的朋友。”
沈念抿唇，“那就麻烦你们了，对了，她和她男朋友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寝室是四人寝，沈辞不在，剩余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不知道怎么说。
看样子沈辞家里是不知道她谈恋爱的事情。
沈念看出她们的顾虑，笑着解释：“大家就当普通朋友八卦八卦，我不会和她说谁告诉我的。”
“大一的时候那个男生就开始追她，到大二两人才在一起，再后来，沈辞就说要搬出去住。她搬出去之后和我们联系就少了，我们也不是一个专业的，上课时间不统一。”
没多久，打听到了沈辞的住处，是校内老教师公寓的房子。
“对了，你们有那个男生的电话吗？”沈念客气地问。
“有的，姐姐，你知道路吗？要不要我们送你？”
沈念把电话存在手机里，笑着回应，“不用了，我以前也是L大的。”
沈辞的室友性格都挺好的，应该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心地善良，不过，一看就是和沈辞处不来的。
或许是从小生活环境优渥，沈辞内心多少有些高傲。
她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男孩会骗得了沈辞。
按照沈辞室友提供的地址，沈念很快找到了地方，开门的是一个清秀高个男孩。
“你找谁？”男孩问。
“你好，我叫沈念，是沈辞的姐姐。”
沈念明显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男孩平静的脸上露出尴尬慌乱的表情。
“姐姐？你找沈辞吗？她现在不在。”
“请问你是？”沈念故意问。
到底是年轻男孩，面对沈念的气势，眼神飘忽，声音也有些颤抖，“我是沈辞男朋友莫俊杰。”
“我现在联系不上沈辞，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沈念开门见山直说。
莫俊杰疑惑道：“她今天不是回家吗？”
“你想想她可能去什么地方，她手机关机，我担心她做什么傻事。”
沈念没有告诉她沈辞去医院的事情，两个孩子都还在念书，发生这种事情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了，她应该在那儿！”
等赶到莫俊杰说的地方，正好看见沈辞一个人坐在江边发呆，“小辞！”
沈辞闻声回眸，看见两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连忙起身，“姐，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
沈念不答反问，一双杏眸落在沈辞脸上，压迫感十足。
“我……”沈辞瞟了眼一旁的莫俊杰，神色复杂地说，“我没事，就路过想来坐会儿。”
莫俊杰发现她不对劲，上前一步搂住她肩膀，关切地问，“小辞，你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可能有点感冒。”
“那你跟我回去吧，这里江风吹多了头痛。”
说着两人正准备离开，却被沈念叫住，“沈辞，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沈辞脚步微顿，俯身在莫俊杰耳边说了什么，他就先走了。
两姐妹坐在江边台阶上，冷冽的空气拂过江面吹到脸上，更冷。
“你今天去医院了？”沈念望着远处，语气平淡。
沈辞眸色微滞，片刻后嗯了一声，“所以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是想看我笑话？”
“其实从我出生以来，我都是爸妈眼里的宝贝女儿，小时候我要什么，他们都会尽力满足我的要求，他们也会包容我的胡闹。长大后，听别人说起我还有个姐姐，但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人世了，我当时挺难过的，因为我也时常羡慕朋友家的哥哥姐姐。”
“后来你出现了，爸妈所有对我的爱都转移到了你身上，什么都先考虑你，先问过你的意见，我当时就想，凭什么？”
“之后很长一段日子，我都非常讨厌你，你比我漂亮，比我有更多父母的爱，特别是爸，他……”沈辞说着带上了哭腔，“他总是偏向你，什么都说我，哪里都不如你！”
“有一次，我在学校无意间听见你怕猫的事情，我就回家养了一只黑猫。你知道吗？那时候你的样子真的特别傻，明明害怕猫，却装出一副喜欢的样子，我觉得你特别虚伪。”
沈念抿唇，低笑道：“我的确挺虚伪的。我当时也不喜欢你，你知道原因吗？”
沈辞瞥了她一眼，摇头。
“因为你有妈妈，我没有。”
“我对母亲的记忆几乎没有，但是我每次看见你在荣姨面前撒娇的时候，说实话，我都非常酸。那段时间，我特别怀疑人生，为什么你从小生活这么幸福，而我却与你截然相反，每天都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沈辞撑着头看向她，不知怎的，她在她脸上看到了很深的忧伤，犹如饱经风霜的老人，心里历尽沧桑。
或许她也长大了，心智成熟起来。
又或许是因为肚子里这个未成形的孩子，她更理解她了。
“姐，我怀孕了。”沈辞说得很淡，像在议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沈念看向她，发现女孩已经悄悄红了眼眶，杏眸里蓄上一层雾气，“那你怎么想的？”
“我想打掉他。”话落，沈辞眼泪夺眶而出，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她吸了吸鼻子，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没办法接受他的到来，而且他也在读书，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沈念往她身边挨近了些，几乎是同时，女孩就往自己怀里凑，紧紧将她抱住，开始嚎啕大哭，边哭嘴里边说着，“要是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妈也是，姐，你别告诉他们，好吗？”
沈念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
这个孩子的决定权在她自己手上，如果她想要，没人能阻拦。
两个孩子都太小，承担不了为人父母的责任，也没有勇气承担，他们只能选择放弃这个生命。
对男人而言，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术，可是对女人而言，失去的不只是自己肚子里的一块肉，还有身体健康。
等怀里的人哭够了，沈念才说道：“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当然我是支持你做手术的，你现在还小，生下他也是对他的不负责。”
“我看你男朋友还不知道这件事，你最好问问他，看他什么反应，你别到时候伤身又伤心。”
沈念不了解两人的感情，莫俊杰看上去老实可靠，没有坏心眼，但人都是能装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沈辞听进去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