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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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许攸呦低眸整理好材料，在雷震的掌声中从辩论场上镇定走下来。但一下场，她便扬起了眉目看向带教。不等开口，秃头老徐徐老师悄悄举起大拇指几乎抑制不住小声:“这场赢了！打的漂亮”。
走出场地，攸呦展开笑颜看向队友，问:“感觉怎么样？”
“许老师，这场自由辩我们配合得是自准备以来最好的一次！”汪宁终于不用再顾及场内的紧张气氛笑着扑到许攸呦身上。
“嗯，谢谢大家，咱今晚我请吃饭！”话语未竟，欢呼声一片。
大家一起往外走。夕阳光辉洒落在他们身上，碎光点点。
在这个几乎一切快节奏的北京，在这个许攸呦几乎追逐五年的神圣辩场外，在一群为热爱而热泪盈眶、永远为理想而动容的人之间，恍然，许攸呦感到支撑她走到现在的理想从未有过的靠近。
“大家今晚点啥都行！”她笑着挥手招呼。
“许老师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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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
换下学校借来西装，套上长长的黑色风衣，视频通话时候，许攸呦把今天的好消息告诉了隔着好几个省的爸妈。
“录屏哪有那么快出来，我先给点照片发你。”攸呦收着今晚去吃饭的包，笑眯眯的回复着屏幕那一边的合不拢嘴的妈妈。
果不其然，通话挂断，许攸呦手指一划，就看到了微信备注“麻麻”的同志更新了一条动态:
“努力的样子最美?
【照片.gpj】【照片.gpj】【照片.gpj】”
许攸呦:? – _ – ?
不过她这事才记起在朋友圈“告知”大家“辉煌战迹”，挑了几张合照放上动态。没有配文——承袭了她朋友圈一贯干爽的风格。
电话响起。“许老师，咱出发吧！我们今儿一定好好宰你一笔！”那头声音零零散散，但听过去无疑都是欢笑着的。
“你们到哪了？”
“老徐车已经在门口啦，恭迎许老师呢！”那端不知是谁开着玩笑。
初春的风不那么燥，刚刚好，傍晚带些凉意。
攸呦拿起钥匙出宿舍，骑车至校门口，便见校门外伙伴们都聚在一辆巨大的面包车——老徐的家当旁边。见到他们，她步伐快了些，便跟大家一起哄闹着上了车，驶向离校最近的最火爆的，却在几公里外的大排档。
晚上倒是热闹些，对于隐入夜色，人们的心情或许有种不必像白日曝露在阳光下如此坦诚的安全感。大家一块在灯红酒绿的城市中穿过，看着那些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积压了将近一个月，早些时候的疲惫慢慢涌上来。车里渐渐安静，但大家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大有保持“低能量”状态留给“大排档之行”，然后回家睡个昏天黑地的架势。攸呦看着窗外，忽然想起一首歌，便连了车上蓝牙稍稍调低声音放起来。
“………………”
“你有多久没有抬起头，认真地数过星星，
多久没有抬起头，看清眼前的风景，
多久没有抬起头，找寻最初的自己，
多久没有抬起头，去倾听风的声音，
多久没有抬起头，认真地数过星星，
多久没有抬起头，看清眼前的风景，
多久没有抬起头，找寻最初的自己，
多久没有抬起头，去倾听风的声音。”
“……………………”
“可所幸我们同样还在为了生活奔波，
同样还在等待周杰伦的新歌，
同样还是没有得到老板的赏识，
同样也会感动在那首歌奏响时，
还在期待某部动漫下一季的播放，
还是愿意为了家人乘风破浪，
还是记得梦的形状，
愿你永远年轻，
永远都热泪盈眶，
I pray for you。”*①
眼前景象光烁闪过。
攸呦其实想过，他们这群人就是这样，都是拼了命站上这个神圣的殿堂。
“辩论一旦开始，权威就立刻终止”*②攸呦高中的时候，是先前的辩论经历带给她所谓生命，所谓爱，所谓理想——给了她展望未来，执着向前的勇气。她拼了命的学习，学着ZZ学长那句:“选择让自己没选择。”撑着走完高三。然后终于有资格在毕业那年填志愿时，毫不犹豫地报了北大法学院。
才终于在提着行李箱登上列车的一刹那拥有了，那所谓美好的未来感。
跌倒、彷徨、受伤；眼泪、无助，绝望，她好像样样没落下。——许攸呦轻轻敲着玻璃想。
她是努力拼命过的。
所有真心站在辩论场上的人都是。
“当有光照进这个曾经黑暗的洞穴的时候，黑暗就不再是它的宿命。”*③
所以他们一帮人，拥有过曾踽踽独行的过往，便十分珍惜那热情真心的如今。
所以他们在一起，共同追逐着那旁人看似疯狂的、不可言说的理想。
但同时，这些人也很容易伤怀。
一歌未了——
“许姐，不把生活当辩论好难啊。”有个队友突然感慨。
“嗯。”她沉默。
“我们好像一群十几二十岁的不顾一切的疯子。”另一个人评价。
许攸呦看他一眼，笑了:“我们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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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正酣，大家特地要了个在外边的位置。
一个队友看气氛到了，掏出自己的“第二业”宝贝吉他，拨弄拨弄弦，被人推着催促赶紧开始。
他用青涩的嗓音唱着: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④
………………
——思辨社的这些人倒是有着和音乐人有一样纯粹的热情。
许攸呦也喜欢音乐，她总能在一些音乐人身上看到那股相似的冲劲和对理想的呐喊。
许攸呦很喜欢他们。
大家也都是。
一曲终了，大家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们本就是一群青年人，本就在那“偏要勉强”的年纪肆意生长，本就挑战着生命中有关未来的一切不可能。
大排档到了晚上，那桌就那一盏大挂灯亮着，他们却偏要涨出比那点光还绚烂的光芒。
“真好。”许攸呦想。不禁感动到热泪盈眶——
“真是的，每次和你们出去吃饭，都要感动一回。”她笑着大声到。
在场不少人也红了眼眶，嬉笑着端起罐装饮料回应她:“好饭多吃！下次继续！”
“不枉费许老师破费！”
“哈哈哈哈哈哈——”
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徐老师开始赶人了。
“回吧回吧，今儿到这了，一回你们宿舍该关了。”老徐开始下场控制局面。
“得嘞老徐，明儿训练室见！”( ? )
“快回去吧，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老徐笑骂。
“许姐，你手机响了！”
刚从卫生间回到桌前的许攸呦刚笑完老徐那句小兔崽子，听见这一句，往前两步随便抄手接起。
“喂，您好哪位？”
那头一个略微昂扬的男声传来。“许攸呦，我回北京啦。恭喜比赛胜利，咱明儿约个饭？”
许攸呦微微有些讶异，张了张眼睛（?）觉得疑惑，但也还是应下来：“好啊，明儿啥时候在哪？”
“我明天早上十点去校门口接你。就那家小楼菜馆吧，那儿味道可以，菜品也精致些。”
最后一句让攸呦稍稍顿了一下敛了眉目，不过还是快速接上：“得，你定地方你付钱。”
“行，话说我妈还给你带了些特产呢，不过呢可不能让我们许老师破费。”
在这头许攸呦已经快能脑补他揶揄的表情了，无奈快速道：“挂了挂了，今晚庆功宴我还要赶回宿舍呢。”
“行，明天见面说，挂吧。”
攸呦这头把电话掐灭，一旁队友们已经用打探的偷笑表情看着她。其中一个狡黠地凑过来问：“这是哪位啊？唔哩师公？”
许攸呦无奈：“不是，别乱说，你们正常点，就一认识的人。”
“那明儿还约饭？”队友笑容不减追问。
沉默片刻，攸呦抬头露出一个标准假笑，“不是我们这种人会喜欢的人。”
一句封杀。
——对面沉默下来。另外几人也收了表情，更有甚者叹口气。
于是那个凑过来的队友扭头似凶地先说：“叹什么气！”然后似扫兴地摆摆手说：“得得得，你去吧去吧，我和汪宁一定在基地拿着白手绢擦泪地替外出的许老师好好看家。”
“别贫。”攸呦这才笑了起来。
*①摘取自圣代/石玺彤《你有多久没有抬起头认真地数过星星》
*②摘取自网络
*③摘自陈铭老师“被误解不是表达者的宿命”辩场发言
*④摘取自筷子兄弟《老男孩》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