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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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不是唐父亲生的，是她母亲给他戴的绿帽子。所以，她曾经从唐父那受过的冷眼和不公，一切也都是正常的。
然而，唐父走了之后，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了。和唐家兄弟一起生活的时候，她曾无数次怀疑难道唐小龙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大概第一时间会把她当物品出售吧。
后来，她又想了想，因为自己是他们父亲和小三的孩子。在父亲和小三死了之后，还要丢给他们这样一个拖油瓶。
那么这些年的打骂，又好像是她应得的，是她在替自己那位，知三当三的母亲受过。
既不是亲生的，又不是名正言顺的妹妹。这两个原因，让沈清这些年学会了自洽。她学会了去把自己遭受过的，一切不合理对待合理化。
这些年她学不来的，就是装可怜。或许，如果曾经的任何一个时刻，她会服软卖乖，装一装可怜，他们是不是也就会心软地对她好一点。
“清清，想什么呢？”李响车已经停好了，发现沈清还在对着车窗发愣，连到家了都没有反应。
“啊？哦……走吧。”她有些恍惚地笑了笑，勉强得有些难看，就差把心事写在脸上了，沈清是真的很不会掩饰，“没什么。”
李响也没有在停车场里多问，只是自觉地拿上了她的包，牵着人上楼回家。
今天，黄瑶带着小风和月月，去了莽村爷爷家玩。三个孩子都不在家，有足够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洗手用成洗洁精，吃饭少拿了一双筷子，走路不小心直接膝盖撞上了桌腿，沈清确实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嘶——”膝盖撞上桌脚的那一刻，她疼得下意识捂住了腿，看见李响那关切的眼神时，又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卧室，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瓶红花油，“痛就说，跟我这儿，还忍着呢？”
说着他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抱到了沙发上，把她摁在沙发上，小心地掀起她的裤腿，才发现膝盖下侧已经淤青了一片，刚才那一下撞得还挺厉害。
李响在手上到了几滴红花油，用掌心擦匀温热，才小心按上她的小腿，轻柔又仔细，一边揉还一边念叨着，“清清，别老忍着。”
也不知道是红花油刺鼻，还是心里难受，沈清眼睛有些酸涩，眉头微蹙，手指扣着沙发布面，盯着那片淤青若有所思。
他盖上红花油，从桌边抽出一张湿巾，擦干净了手之后，才坐到了她身边。沈清习惯性地向他伸出了双手，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李响就熟练地将人，捞到了自己怀里，让她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肩头，下意识地把玩着她的小手。
“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她小声地在他耳边嘟囔着，心里确实已经憋得很难受了。
“什么？”
他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们之间居然还有秘密。但李响也只是，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我不是爸爸的孩子，他们也不是我的亲哥哥。他们那样对我，好像也没问题……”
沈清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才敢说出这件事。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同过去和解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李响。
听完这句话，李响又把人抱紧了一些，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心疼。这么多年她从未提起过关于以前的事情，就好像她也未曾经历过那些不好的事情。
他也才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沈清那些，所谓的自洽，其实是在自我洗脑，永远只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而这也是他们从认识到结婚，第一次听到她主动提起，那些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清清，你已经足够勇敢了。”
李响总想着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曾经历过那些苦痛，也可以不用那么勇敢。
沈清的妈妈是第三者插足，这也是唐家兄弟，对她没好脸色的最根本原因。她母亲贪财势利，眼里只有自己，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当然，唐父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好赌的烂酒鬼，每天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这辈子唯一善良了一回，就是给留下了沈清一条活路。
抛开这点，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怀念的好父亲。
从小到大，无论是父母在，还是不在，沈清一直都是一个人。她自己上学，自己做饭，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什么当孩子的机会。
所以，她最渴望的就是像现在一样，有一个温暖的家。
别人对她施以的微小善意，沈清都会尽力地去报答，甚至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刚上初中那会儿，因为要上晚自习，每天放学回家都很晚，而旧厂街的夜路是最不好走的。她几乎每次都是用跑的速度，穿过那条杂乱黑暗的小巷。
有一次，很不幸碰上了，一群喝多了的小混混。他们和唐家兄弟还是死对头，知道他俩有个小妹妹，还就是眼前这位。
在她最害怕之际，是路过的陈金默，帮她赶走了那些人，然后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一直把人送到了家楼下才离开。
后来的每次夜路，她都有注意到，拎着酒瓶子的陈金默。他好像每次都刚好，在那个时间点出来买酒。
沈清只知道他也是旧厂街的人，比唐小龙还年长一些，平时从来不爱和人打交道。
再后来，她上高中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偶尔听到街坊四邻的闲言碎语，说陈金默因为抢劫进去了，这个消息震撼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潜意识里，沈清一直把他当做好人。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复杂，有很多不同的面吧。
高三那年，如果不是因为成绩够好，加上已经有纸媒写新闻宣传了，沈清大概率会被顶掉上大学的名额。这种时候，唐家兄弟多半还会卖了她，还帮着别人数钱。
她是一分钱会掰成两分花的人，省下来的就给自己买文具图书。逢年过节有点好吃的东西也轮不上她。在学校吃食堂，永远只点一个素菜，饭和汤可以免费续，她就多喝两碗汤。
衣服也是洗到发白，有了破洞再补补，又继续穿很多年。日子到了大学才变得好过，免学费加上奖学金，还有平时兼职家教的收入，沈清的手头才宽裕了许多。
而真正觉得生活在变好，一切都在往前走，还是从她遇见李响的那天才开始。
沈清曾设想过无数次，如果当初遇到的不是李响，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生孩子。
只有李响的存在让她确信，原来自己也会被毫无保留地爱着，原来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好母亲。
婚前婚后他都没有太大差别，除了变得更贴心，更
亲密，李响做到了始终如一。
他甚至很少会和她说负面的东西，就连在莽村的童年在他嘴里也都美好的。李响知道她是个心思重的人，所以他总是用更积极的方式去表达。
就像沈清其实知道，李响在莽村长大也很不容易，这个地方环境艰苦，人员复杂，打架斗殴都是常有的事情。
有时候，甚至比旧厂街还要乱上几分，因为有李宏伟那一帮社会闲散人员。莽村的治安环境，也是在李响开始当警察那年，才勉强有所改善。
但他从没有和沈清抱怨过，也从没有认为自己的出身，是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或许，年轻的时候也曾自卑过，但李响从没有因此怨怼愤恨过。
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不会把人生中的不顺，归咎于命运的不公，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在李响嘴里，沈清听到的，永远是生活好的那一面。他传递给她的讯息，也一直是积极又温暖，以至于让她也越来越相信，日子永远是越过越好的。
关于那些不太好的过去，她也只从李青那儿听说过。在以前全村人都排挤他的时候，只有响哥愿意和他玩，保护他不受其他人欺负。
“响，谢谢你。”
沈清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望着鱼缸里青蛙一家，都不免觉得顺眼了许多。
想到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宝贝，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大闺女。再加上这么一个靠谱贴心的丈夫，沈清有一瞬间都觉得，是自己运气太好，半夜睡着都该偷着乐的程度。
他们是她坚实的后盾，也是她面对现实的勇气。哪怕是再看到，曾经让自己痛苦过的人，沈清也做到了情绪稳定，保持理智。
沈清并非刻意，强迫自己，去原谅谁。只是，她慢慢学会了，放下心中的芥蒂。学会迈过那个，曾经自己以为，永远无法越过去的坎。
“清清，除了工作之外，你永远是第一顺位。”
“好，021437，我的李警官，我永远爱你。”
他们太了解对方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的意思，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沈清也一向不会去，计较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第一位。因为她知道李响是个警察，他有自己肩负的责任，大家在前，小家在后，她懂这个道理。
警察有警察的使命，老师有老师的职责，他们都有各自的理想和追求。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3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