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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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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诘晨手里拿着糕点,安静地一口一口吃着,丝毫不被周围的魔气所影响。
贺因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一丝魔气向季诘晨冲去,他却一动不动地继续吃着糕点。
贺因连忙拔剑想要过去挡住,却看到季诘晨抬起了头。
小孩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抬起手,将魔气拍走了。
贺因僵住,紧握着剑的手差点松开。
他没看错吧?
一巴掌,将,魔气,拍开了?
被排开的那丝魔气像是气急了,迅速凝成一团,向季诘晨涌去。
“小心!”贺因喊了一声,什么也没想地拔剑朝魔气砍去。
但他总归是太弱了,被魔气镇得吐了口血,却依然没有阻止魔气前进。
眼看着季诘晨就要被魔气整个吞噬,他腰间迸发出了一丝鎏金色的光芒。
季诘晨被扩展开的光团包住,聚成一团的魔气瞬间被撕裂,由如受火烤般鼓动起来,又慢慢消散。
随后空气中蔓延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但季诘晨依旧在原地,毫发无损。
怀里紧抱着一包桂花糕。
贺因先是松了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仙人怎会考虑不到,果然是自己多此一举了,幸好没添什么麻烦。
贺因一时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也没打算回去。就席地而坐,没话找话道:“小弟……”
但一出口,他又觉得这么叫不太合适,毕竟这个小弟弟刚刚一掌拍开了魔气。
于是换了个称呼:“小仙人,你和那位仙人都是清波峰的吗?”
季诘晨没有说话。
但贺因没怎么在意,在他眼里,天才性格怪异一点是很正常的!
他并没有受到打击,反而热情道:“小仙人,我师兄说你们都是因为仙缘成仙的,你能看出来我有没有仙缘吗?”
季诘晨这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不吭声。
贺因有些失落,但又笑道:“没有就算了,反正这人间也挺好的,仙人过的日子一定很枯燥吧,清心寡欲的。我就当个平平凡凡的修士,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他还想问什么,却看到了从远处赶来的金参,贺因有些惊讶,但还是起身朝他挥了挥手:“这边!”
看金参一脸凝重的神色,贺因不解道:“发生什么了?”
“这话我问你才对!”金参看了看没什么事的两个人,“这血腥味,不是源于你们?”
贺因反应过来后,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命好得很,这个小仙人可厉害了!一掌就把魔气拍走了,那位仙人走之前应该给小仙人留了什么东西,反正那魔气已经被驱散了,这味道……应该是那魔气留下的。”
金参一时表情复杂,看了看贺因,又看了看季诘晨。
一掌……
贺因这小子命还真是好啊。
“那师兄还回去吗?”贺因问道。
金参又端起了架子:“回什么?在这里等仙人出来。”
三个人就坐在村口的位置等着。
没过多久,季诘晨突然不安起来,怀里的桂花糕掉在地上,滚到了贺因脚边。
他将头埋进胳膊里,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浑身发抖。
贺因看着他异常的表现,一边拍了拍金参,一边询问道:“小仙人?小仙人?你没事吧?”
金参也休息到了季诘晨的异状,但他的注意力还在另一处地方上:“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味道像是从……”
金参扭了个头,看向村子原来的地方:“好像是从村子里传过来的……”
金参说得小心翼翼,他到季诘晨颤抖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
季诘晨缓缓抬起了头,眼睛变得血红。
贺因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小,小仙人,你,没事吧?”
季诘晨没有理会他,站起来向已经被季清隐蔽起来的村里走去。
金参先反应了过来,拦住了他:“小仙人,别冲动,这村子被那位仙人用仙气遮蔽了起来,擅自进去,会被伤到的,仙人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那只是魔气的味道,证明仙人很快就能出来了!”
季诘晨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金参,眼里的血色越来越重。
金参被他看得一哆嗦。
季诘晨不再看他,拿出季清塞给他的符咒,一点也不犹豫地将符咒撕成了碎片。
因为季清给的这个符咒是攻击性的,季诘晨擅自毁符,整个手都被仙力伤到了。
他不知道疼一样地撕着符咒,符咒的碎片随献血一起落下。
金参和贺因一时都僵在了原地。
就在季诘晨撕到撕不动的时候,符咒终于从他手里完全脱落,碎片落到地上前便在空中消散了。
他的手也变得血淋淋。
金参和贺因在一个小孩面前大气不敢出一个。
直到……
“闹什么?”
村子忽然显现出来,季清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定在季诘晨面前。
季诘晨听到季清的声音,依旧低着头,伸出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攥住了季清的衣摆。
“……”季清看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
。
“长能耐了,”季清把他受伤的手从自己衣摆上拽下来,以防伤口裂开得更大,“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挺快。之前教你画符死活不学,无意间提起的毁符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一边用仙气轻柔地给他修复伤口,一边没好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去杀魔了,毁符也能毁成这个鬼样子,丢不丢人?下次再这么不珍惜我给你的符咒,你看我还管不管你。”
季清甩开季诘晨恢复原状的双手,冷着个脸。
他还没给谁画过符呢,这小子倒好,直接给他毁了。
这个符是他做的,符咒被强行摧毁符主是能感受到的,他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急忙赶了过来,没想到是这小子自己干的。
季清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两个人,想过去说明村子里的情况。
刚迈出左脚,衣摆再次被拉住。
季清显然现在并不耐烦去哄季诘晨,他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他烦躁地转过身:“你到底想……”
“季清。”
极轻地一声。
干什么……
季清被这一声惊得忘了说话。
这是季诘晨的声音吧?
这奶里奶气的小孩声,现下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能发出这样声音的人了吧?
季清一时没顾得上生气:“季诘晨,你愿意开口说话了,是心结解开了?”
季诘晨抬起了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喊了一句,比刚刚有力些:“季清。”
季清脸色微变,刚刚季诘晨低着头他没发现,现在看到那血红的瞳,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子愣是把心魔给憋出来了!
季清装作没看见一样,用很平常地语气说道:“怎么就会这一句?谁允许你叫我名字的,懂点礼貌好吧,喊师兄。”
“季清。”
小孩很不给面子。
季清:“……”
一旁的贺因“热心”道:“仙人,小仙人的眼睛……”
“哦,这个啊,”季清挑了挑眉,抬手在季诘晨眼下刮了一下,“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是他俩?”
贺因没想到仙人竟然会睁着眼说瞎话,一时慌张道:“仙人,和我们两个没关系啊我们就在地上坐着,小仙人突然浑身发抖,眼睛也变红了,才有了后来那样。”
金参敲了贺因一下,示意他闭嘴。
仙人这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多管闲事。也就贺因这个没脑子的听不出来。
季清笑了笑,抬手捂住了季诘晨的眼睛,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
季清能感受到季诘晨还睁着眼。季诘晨又轻声唤了他一句:“季清。”
“……”季清有有些无奈,“好不容易会一句,喊上瘾了?”
仿佛是在应他说的话,季诘晨又喊了一句。
季清都被他搞得没脾气了:“算了,你愿意喊就喊,不过可别在师尊面前这么喊,不然,他可能会打……我。”
季清看着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出声的季诘晨说道:“好了,我一直在呢,闭上眼睛。”
季诘晨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季清从衣摆上撕下了一条白色长布,轻轻地盖在了季诘晨的闭着的眼睛上:“应该不紧吧,你先凑活着,等回去让师尊帮你。”
他牵起来季诘晨的手:“我牵着你,你用仙力去感受周围环境,就当做是练习了。还有,如果以后发现自己再这么难受,就先把眼睛闭上,你这心魔……你这心魔在你身体里,主要操控的方式就是通过你的眼睛,你一闭上,他就没办法了。”
季清牵着他走到了金参他们面前:“两位仁兄,这村子一直是你们门派在看护?”
金参没敢说话,是贺因回答:“对的,金师兄已经通知了掌门,想必快赶到了,您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掌门。”
季清点了点头,没再跟他们说话,逗起了小孩。如果季清不想,旁边的贺因和金参是听不到他俩说话的。
“季诘晨,听到了么?你看看别人,哪有直呼师兄名讳的?喊一句师兄听听。”季清捏了捏他的脸。
季诘晨开口:“季清。”
……
得。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出现了一片人,有的御剑而行,朝这边赶来。
季清挑了挑眉,没想到人间的修士虽然越来越弱,但这御剑之术倒是一如既往地稳。
一个看起来年长的人率先来到了季清面前,躬身行礼:“见过仙人。”
“不用,”季清并不习惯这么被人捧着,尤其面前是一个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岁的,“我从清波峰而来,奉师命来调查这里魔气的源头。”
季清单手摘下了腰间的玉牌,扔给了贺因:“以后这里就是我授予你们看管了,选出你们门派修为最高的修士,每日都必须有人在村子口看守,记住是每日,但绝对不允许有人进去。每过五年我会过来一次,到时候让拿着玉牌的人与我交接。如果中间有什么意外,只需要将玉牌毁坏,我便可知晓。”
贺因连忙接住,掌门却犹犹豫豫:“仙人,这……”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活的。当然,仙人授意这件事,你们不可传出去。但每五年,我可以给你们门派的杰出者传授一些功法。”季清当然知道这老头在想什么。
掌门激动道:“我派定竭尽全力!”
周围的人也兴奋起来。
这可是仙,若是仙人授教,怕不是修为长得飞快。
季清警告道:“若是我发现你门派不曾按我说的照做,或者借此欺压其他门派,那么你门就可以解散了。”
“是。”掌门被季清的威压,吓得有些不敢说话。
季清牵着季诘晨向村子里走去,走到村口又停了下来:“还有一事要拜托您。”
掌门连忙说道:“仙人请讲。”
“找你借两个人去清波峰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