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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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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余荔回到家，然后看到余克坐在饭桌前，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一天。
“爸。”余荔叫了余克一声，尴尬感随之溢满她的大脑。余荔平日里和余克交流的少，出国后两人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余克看到余荔进来了，叫她一起来吃饭，余荔见他的反应，猜到他这次提早回家，估计是有话和自己说。
余荔没有吃晚饭，回家之前她其实是挺饿的，但她却没有什么胃口和余克一起吃饭。余荔当然不是讨厌余克，她只是觉得和余克待在一起是要说一些正事的，所以她没办法静下心来吃饭。
其实她以前并不会这样，从前的她在余克面前也是无法无天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他当初反对她出国开始，又或许是从大哥去世时开始，或者是更早以前，那年在李里约家里吃饭的时候便开始了。
和李尹佩不一样，她发现自己和余克之间不仅存在着年龄的代沟，更是存在这性别的鸿沟。这两道沟将他们分的越来越远。
余荔小时候对余克的崇拜，只是她的幻想，余克不是完美的，随着她的长大，她发现余克身上藏着她之前从未注意过的缺点。
或许不能用缺点来形容，那些或许只是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和家庭给他打上的时代的烙印。余荔曾经试图和他争辩，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她试图和他沟通，和他只是想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身上，而当他看到余荔不接受他的观点时，并会用一个大人或长辈的口吻说，睡一觉想清楚了再和他说。仿佛睡觉有什么奇效一样。
这样的次数多了，余荔悟到，这场口舌之争不存在什么意义，因为辩到最后，对方会直接一句话暴力斩断她之后的发言。
这段辩论最初的时候就是不平等了。
“你去电视台上班了？”
“是。”
“不去美国了？”
“嗯。”
“挺好的。”余克说完后起身上楼。
其实又岂是只有余荔有这种想法，余克恐怕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沟通。余荔听着余克上楼的脚步声，哒——哒——哒——，比以往要更慢。
*
李尹佩给不少学校捐赠过，但大多捐赠的对象都是山区比较贫困的学校。这次选择捐赠对象的时候，李尹佩有特地询问过余荔的意思。
余荔说：“那就上理大学吧。”
“大学吗。”李尹佩有些犹豫。
目前国内的大学捐赠体系还不完善，很多钱都没用到实处，李尹佩的犹豫余荔是能够理解的，谁不想自己花的钱落在实处呢，余荔说：“总不能因噎废食吧，这件事总是要有人做的，即便后续发展差强人意，但出发点是不错的，有没有用到实处就不是我们的课题了。”
李尹佩听完余荔的话，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关于捐赠细节你去落实跟进就好。”李尹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办公室的落地窗上映着李尹佩的影子。
“昨晚没睡好吗。”
李尹佩转身，对余荔笑道：“嗯，我先休息会，你把门带上，让陈秘书不要让人来打扰我。”说完，李尹佩便开门去了办公室后面的隔间里面休息。
余荔从李尹佩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把门顺便给带上了。
“余小姐好。”陈秘书原本是在打字，见到余荔从办公室出来后立刻说道。
“叫我荔子就行。”陈秘书的年纪就比余荔长几岁，余荔又说，“我妈现在在睡觉，先不要让人打扰她。”
陈秘书点头，她在李尹佩身边也有五年了，自然是知道李尹佩不喜欢别人打扰她休息的。
余荔视线正要从陈秘书身上移开时，忽然看到她桌上摆放的一瓶粉色盒装的牛奶。
陈秘书原以为余荔回直接转身离开，却没想到她定在了原地，也不说话，而是紧紧地盯着她桌上摆放着的草莓牛奶。
陈秘书将牛奶拿起，然后递给余荔：“余小姐要喝吗，这是食象新出的牛奶。我刚才喝了一瓶，味道还不错。”
余荔听到陈秘书的话后，视线这才重新聚焦：“不用了，我就是觉得这牛奶的包装还挺好看。”
陈秘书闻言立刻臭屁道：“是吧，这款牛奶可是言慎希代表的呢！还和郁雅一起拍了个微电影。”说着陈秘书立刻拿起手机，找到油管官方账号，然后点开官方置顶的那条视频，“在这呢。”陈秘书谈到这个话题眼里冒光，她将手机往余荔的方向递了递。
余荔没有接过手机，而是凑前去看。
如当初吴导所说，这广告前期确实是初恋那种风格，和食象这款草莓牛奶的主题也相契合。
“没想到言慎希的荧幕初吻竟然是给了郁雅，虽然说当初他们拍综艺的时候我就挺看好这对的，但看到他们拍吻戏我还是有点......啧啧。”陈秘书摇了摇头。
余荔看着画面里旖旎的吻戏，整个微电影时长十五分钟，剪辑的节奏也是很快的，如果不是她自己参演，估计她也看不出这里还用了替身。
余荔有些坐立不安，她说对陈秘书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陈秘书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么快吗？”紧接着她第二次拿起桌上那盒草莓牛奶，然后递给余荔，“这给你喝吧。”陈秘书对余荔有些革命感情了，毕竟她是公司少数几个愿意听她安利的人。
余荔知道再拒绝就没意思了，于是她结果陈秘书递来的牛奶：“那就谢谢了。”
“甭客气，有空常来。”
余荔哭笑不得，自从她来尹佩这里上班后，进出李尹佩办公室的次数都不下十次，这李秘书之前对她还是礼貌但疏离的，怎么接受安利之后反倒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回到家后，余荔将手里的牛奶随手放在了茶几上，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后，视线又总是被这粉色的牛奶给吸引去。
于是她就直接开盒把牛奶给喝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她梦见郁雅是言慎希的白月光，自己则是一个长得和她相像的替身。
这个梦很真实，梦境的最后，言慎希还把她给杀了，用她的身体作为容器，让郁雅的灵魂附在她的身上。等她醒来后，她摸了摸眼角，竟然还有点湿润。
周三，余荔代表李尹佩去上理大学和校长谈捐赠的事情。
当她看到学校大门上挂着的横幅上写着“热烈庆祝上理大学建校一百零五年”时，她这才想起来上个月收到一份学校的邮件，大概内容是说学校的校庆到了，欢迎各位学子回校参观。
余荔看着高高挂起的横幅上的红底黄字，不由得地想起上次看到这样的横幅还是百年校庆的时候.......
“是余荔吗？”
余荔闻声转头看去，而后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路可心？”
对方听到余荔喊了她的名字，立刻兴奋地说道：“真的是你呀，我刚才还以为只是长得像的人......”路可心说这话的时候还瞧了瞧余荔身后，“你男朋友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什么男朋友？”余荔疑惑。
“言慎希呀，你和他是真在一起了吗？”
余荔没料到会从路可心的嘴里听到言慎希的名字，当年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路可心知道也不足奇怪，虽然世界上的叫余荔的人很多，但做狗仔的余荔却屈指可数。
余荔没回她的话，路可心继续热心说：“蒋晴晴他们也来了，要一起过去吗。”
余荔摇头，如果路可心知道的话，蒋晴晴他们几个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路可心劝道：“真的不一起吗？”
余荔露出敷衍的笑：“我还有事。”
“那好吧，”路可心说完这话后也没离开，“也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大家都挺想你的。你不会去意大利了吧？”
余荔不解她为什么会提到意大利。
路可心看到余荔一脸疑惑，喃喃自语说：“你不是和秦小姣在一起吗......”
小姣在意大利？余荔立刻问：“这个你听谁说的？”
“蒋晴晴呀。”路可心听到余荔这么问她，“难道秦小姣都没告诉你她最近在做什么吗。”
“蒋晴晴在哪里！”
余荔激动的声音把路可心吓了一跳，然后她手指向一个方向：“在操场那里。”
路可心领着余荔走到了操场，两人上了观众台，操场的人还很不少，如果不是路可心引路，余荔估计要找好一会。
很快，余荔便看到蒋晴晴在内的几个人，他们正坐成一堆，有说有笑，旁边还有个孩子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
“余荔！”蒋晴晴是正对余荔方向的，所以她是第一发现余荔的人。
其他几个人听到蒋晴晴的声音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便看到了和路可心站在一起的余荔。
路可心上前，然后坐在他们旁边说道：“我刚才买纪念品的时候撞见了她。”
余荔的视线一直盯着蒋晴晴，对于其他几道视线视而不见。
蒋晴晴看出余荔此次来的目的恐怕是来找她：“怎么了？”她被余荔看的很不舒服，讲真，她一直不爽余荔，这种不爽的情绪在三年前知道那件事后到达了顶峰，毕竟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人竟然和言慎希在一起了。
余荔对蒋晴晴说：“我找你有点事。”
蒋晴晴没有立刻和余荔走：“就找我吗，这里这么多老熟人。”蒋晴晴有意将余荔的视线往别人身上带。
余荔扫了一圈，然后注意到刚才背对着她坐的人正是戴子维，此时他正看着她，而方才她看见围着他们打转的小孩，此时正窝在他的怀里。
那个小女孩看到余荔后，便从戴子维的怀中挣脱出来，然后上前扯了扯余荔的衣服，奶声奶气说道：“阿姨好好看呀。”
余荔摸着摸她的头，问戴子维：“这是你的孩子？”
被问到的戴子维突然有些慌张：“叫戴妮。”
余荔蹲下身子，捏了捏戴妮的脸：“原来是妮妮呀。”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岑薇和戴子维的小孩都这么大了。
“岑薇呢？”余荔问这话的时候，仿佛和岑薇是好朋友。
戴子维说：“她公司有点事就没来。”
余荔站起身来，将戴妮送到戴子维身边去，然后看向蒋晴晴：“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蒋晴晴从台阶上下来：“我刚好也有事想问你。”
余荔和蒋晴晴两人往人少的角落走过去，他俩一走，这边的几个人都坐不住了，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路可心。
“余荔是真的和言慎希交往过。”说话的人并不觉得他俩还在交往。
路可心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刚才问她，她没告诉我。”
另一个人说：“那八成是真的在一起过，不然直接否认不就好了吗。”
“就算在一起，现在也肯定分了。”有个人吃味说，“真搞不懂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也就长得漂亮而已。”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路可心在一旁看着他们讨论，然后朝戴子维看了过去。戴子维抱着戴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