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行》木萝花

28、第 28 章

　　顾青溪确定在宫门口的时候，萧景行也看见自己了。

　　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几天，直到几天以后发现萧景行似乎并没有找上自己，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应该是不会为难自己了。

　　作为十公主的随行，没有保护好公主，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确实是自己的过错，所以当萧景行处罚她的时候，她才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辩解的话。

　　接下来，顾青溪打算一心一意利用公差的身份调查哥哥的消息。

　　杨桐到书房的时候，看见萧景行正坐书案前拿着一个玉佩，盯着出神，连自己进去都没有发觉，叫了一声： “殿下····”

　　萧景行放下了手中的玉佩，抬起头看了看，问道：“来了。”

　　杨桐在萧景行对面坐了下来，掏出了一个小竹筒， “顾青玄有消息了。”

　　萧景行把竹筒放到蜡烛上面烘烤了一下，竹筒上面的封腊慢慢融化掉，再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滴上了几滴药水，纸张上面慢慢的显现了一行字。看完又递给杨桐。

　　杨桐看一眼，把纸放到蜡烛上点了起来。

　　萧景行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明天安排人去一趟顾青玄的家乡。”

　　杨桐：“是。”

　　京兆府台阶上的大鼓嘭嘭嘭一声紧着一声的被人敲得震天响。

　　“击鼓何为。”衙役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人。

　　报案的年轻人喘着粗气说道： “大人，如意坊闻香榭胭脂铺有人中毒倒地。”

　　斋戒才刚过去，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如此重大案情，衙役一听，心想这还得了。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去禀报大人。”

　　衙役跑到聂如风的公事房，尚未进门便叫嚷开了：“聂大人，有人报案，闻香榭有人中毒。”

　　聂如风：“何处？”

　　衙役：“如意坊闻香榭胭脂铺，有人喝水以后中毒。”

　　顾青溪一听，拎起箱子，站到了门口。

　　聂如风：“你带上两个人跟我走。”

　　在马车上，聂如风简单的向顾青溪介绍了闻香榭的情况：“闻香榭位于洛水河中段的如意坊上，那里商铺林立，热闹非凡，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闻香榭五年前开店，一开始生意一般，后来闻香榭用自己的独家秘方生产出了各种香味独特的胭脂水粉后，生意也就越来越好。”

　　顾青溪好奇问道：“是脂粉世家？”

　　聂如风：“坊间传闻，闻香榭老板是一位姓苏的姑娘，平时很少出现，出现也是戴着面纱。闻香榭有些品类用的脂粉都是罕见的顶级香料，一般都是达官贵人才买得起。”

　　顾青溪：“看起来好神秘的样子。”

　　聂如风和顾青溪几个人到的时候，只见闻香榭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围观的人，说话声此起披伏。

　　两个衙役佩刀一伸：“都让开。”众人瞬间退向两边，挡在门口的两个伙计自动闪开。

　　顾青溪扫了一眼屋内：闻香榭店堂一分为二，左边是脂粉的摆放区，右边是试妆区。试妆区的地上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躺在地上，地上有少许呕吐物，散发出阵阵臭气。

　　这些人的丫鬟在一边瑟瑟发抖。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迎了上来：“大人，民女是闻香榭的掌柜芸娘。”

　　顾青溪用手推开她:“你先到一边去。”

　　门口两个捕快在一边维持秩序：“散啦，都散啦，有什么好看的。”

　　聂如风蹲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几个女子的鼻息：“尚有气息，赶快救人。”

　　顾青溪则在一边上下抓一抓捏一捏这些女子的手脚，发现这些女子似乎没有什么反应，用镊子戳下去，这些人才会发出呻吟。

　　顾青溪：“手脚反应迟钝，无外伤，神经麻痹。”

　　聂如风：“这些人中毒时候，有些什么表现？”

　　“呕吐。"
　　“肚子疼。”
　　“后来就说手脚麻木。”

　　顾青溪：“怎么中的毒？"

　　芸娘:“这些人都是涂了唇脂之后才这样。”

　　“都有哪些人涂了唇脂？”聂如风发现在坐的还有几个大家闺秀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芸娘：“这些人也都涂了。”

　　聂如风：“涂的可是同一款唇脂？”

　　顾青溪:“今天怎么会这么多人同时来买唇脂？”

　　芸娘：“今天是我们闻香榭的新品唇脂开卖。”

　　顾青溪发现茶案上有几个用过的杯子，上面还有未喝完的茶水，仔细察看之后，发现上面有隐约可见的口红印。

　　顾青溪：“聂大人你过来看一下。”

　　聂如风拿起茶杯看了看，“看来这些中毒的女子是在涂了唇脂又喝了茶以后中毒的。”

　　聂如风又道：“顾青溪，马上给这些人催吐。”

　　顾青溪：“是，大人。”

　　顾青溪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酒壶看向在座的人，“你们帮我把这些中毒女子的嘴巴打开。”

　　顾青溪把水壶刚刚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太臭了。”

　　给这些女子一个个灌下去，效果立竿见影，刚灌完，这些人就一个个狂吐了起来。

　　聂如风看向芸娘，“去请大夫来给这些女子继续治疗吧。”

　　顾青溪:“你家老板呢？”

　　顾青溪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从门口进来。

　　“小女便是闻香榭的老板苏芩。”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走了进来，面纱飘动。

　　顾青溪抬头从窗户看出去，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颇有些眼熟，再一看，这不正是萧景行的马车吗？驾车的不是杨桐，是另外一个晋王府的护卫，这样看来，闻香榭的背后之人估计是晋王府某人无异了。

　　顾清溪盯着苏芩，只见她一身素衣，娥眉淡扫。

　　“苏老板，这些唇脂由何人所制？”聂如风看向苏芩。

　　苏芩：“是小女子亲自选择的材料，也是小女子亲自调配，然后由闻香榭的女工熬制。”

　　聂如风：“苏老板，根据本朝律法，我们需要把相关唇脂带回去以便查明案情，还要把你们的店铺先行封店处理。”

　　苏芩：“好。”

　　聂如风：“顾清溪把店里这一类的所有唇脂封存带回衙门。小李、小伍把店铺贴上封条，在案情没有查明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开店进行买卖。”

　　在等到回春堂的大夫过来以后，这些中毒女子便被带去回春堂去继续诊治。

　　回春堂在京城擅长治疗各种中毒，这些女子在经过催吐之后，已经恢复了神志，这是估计吐得太厉害了，一个个虚弱的连路都走不稳，需要她们的丫鬟搀扶之下才可以走动。

　　聂如风在门口目送这些人走远之后，回屋看着剩下的几个人说道：“苏老板和芸娘，请随本官回去协助调查，其他人都散了吧。”

　　京兆府的牢房，空气浑浊，过道两边仅有的几盏油封闪着昏黄弱光，斜阳从巴掌大的窗户中透进来，为牢房带来一缕生气。

　　看惯了牢里各色人等的牢头大姐，看到掩着口鼻走得慢悠悠的这两人，耻笑道：“还不走快点，你当这个牢房是你家大院啊，由得你慢慢逛。”

　　顾青溪想到闻香榭门口的马车，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给她们两个找一间干净一点的牢房，单独关押。”

　　牢房大姐挑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把她们推了进去，“进去吧，老实点待着。”

　　顾青溪：“牢头大姐，任何人都不能私自探视这两个人。”

　　牢头大姐：“放心吧。”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萧景行刚回府，丁总管就来了。

　　萧景行：“何人？”

　　丁总管：“他说他是苏府管家，有要事求见殿下。”

　　萧景行一听，马上起身，“请他到前厅等我。”

　　萧景行来到前厅的时候，只见苏府的老管家站在院子中等他。

　　“拜见晋王殿下！”苏府老管家脸色神色异常焦急。

　　萧景行奇怪：“李管家上门来所为何事？”

　　苏府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到：“求晋王殿下，救救我家小姐。”

　　萧景行蹙眉：“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府李管家开口道：“今天中午闻香榭有顾客涂了我家店里的唇脂中毒。我家小姐和掌柜已经被京兆府官关进了大牢。老身下午去京兆府大牢想探视一下，被告知任何人不得探视。”

　　萧景行：“老管家不用着急，这个事情交给我，你先回府等着就是了。”

　　萧景行： “丁总管，你去通知杨桐，让他到门口等我，我们现在就去京兆府大牢走一趟。”

　　丁总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