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乱了我的记忆》木子小草

7、chapter7

　　“你好，我是疯狂小秘书……lalala，我就想赖床……”，我潜意识地在床头摸着手机。10点30分，oh my lady gaga！我迟到了，缓缓约我去看球赛的。这次我死定了，谁敢爽缓缓女王的约呀。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冲进山下的BRT。星期天的公车都是人满为患的蜗牛，好不容易挤上去找了个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上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身为祖国的花朵，虽然长着长着一不小心就成了小草，但让座的美好传统，优秀品德是不能丢的。
　　我以一米六的高度极力地踮着脚扶着车上的扶手，在不停地左右摇摆的车厢上拼命保持平稳。在车上的时间，我从政府应该为人民服务地把车上的扶手降低想到昨天终于勾搭上叶墨，心态从愤怒到十分兴奋。每次想到叶墨，我的心就有一股暖流澎湃而出，就像冬天里女生的亲戚总是会攻其不备地涌出，带有点温热。
　　叶墨，温润如玉，品学兼优，却没有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姿态。即使是面对着我这些陌生的网友，也表现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像当下某些心灵极度空虚的青年，聊上两句就要求开视频，□□，完全的扭曲的人格。这是人间的极品呀，我暗暗低下了决心，一定要指染他！！
　　好不容易赶到体育馆，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三节了。我拼命地在人群中挤沙丁鱼，好不容易在前排找到一个站着的位置。我瞟了瞟记分牌，55：60，我们学校落后5分。
　　“3号的篮板球不行”，我摇了摇头。片刻才意识到刚才的话是自己讲的。周围的观看比赛的人都转过头来看我。他们的表情都是一个刻板复刻出来的，先是愣了愣，然后嘴巴轻轻扬起，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不知是谁，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一时站不稳整个人扑向教练席。被撞到的教练抬起头看了看我，半点惊讶也没有，很自然地示意我坐在旁边。我有点惭愧了，即使是忘了怎样打篮球，但我还是忘不了教练的。王教练是我的篮球启蒙老师，也是爸爸的好朋友。从小他就教我打篮球，真正的手把手教学，不管是烈日还是风雨，只要在球场上，都有他陪着我。听说王教练和爸爸曾经是省队的队员，后来爸爸要当外科医生就放弃了打球，而王教练就因伤早早退休执教我们学校的校队。我不再打球了，最伤心的还是他吧。
　　“小陌，你不打球都有半年了吧”，教练把专注力从球场转移到我的身上。从头到脚把我看了一遍，我紧张得都绷起了所有细胞，难道……这众目睽睽之下，别让我失礼呀！
　　“半年没见，胖了不少！”。
　　我一下子松了下来，教练，你也太雷人了吧，还以为要打我呢！。“呵呵……”我牵强地扯着嘴角，“教练，半年不见风趣了不少呀”。王教练的手一把扭住我的脸，肥肥的脸被他扯了扯，“你跟你父母一样没有良心，半年也不来看我。最过分的还是你，明明就在同一个学校，你就连下个操场去去办公室找找我也懒了。这么多年都白教了”，说到最后还不忘用力地多扭几下。我估计我的小脸脸是仲了的。
　　“教练，高三功课忙呀，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等老爸老妈回来了，我一定拉着他们去拜访你老人家，好不好？嘻嘻，你英明神武，高大威猛，俊俏英朗就不要跟我计较了”。教练麦色的脸上粘着像毛毛虫的两条眉毛往上提了提，估计是受了不少刺激。到最后，他也难得理我了，重新专注于比赛中。第三节结束，我们学校已经把比分追平了。从前跟我一起拼搏的队友都大汗淋漓地跑回来跟我打招呼，场面搞的十分轰动，连对手的球员都搞的莫名其妙。
　　“首长来探班吗？”，二中的一位同学不解地喊过来。
　　“核心人物来捧场呀……”我们队有同学顽皮地喊回去。
　　“小陌队长，你怎么来了，……”
　　“好开心呀，充满力量了……”
　　“好好看我表现吧……”
　　我无奈地看了看王教练，但他是彻底地忽视我发出的求救眼神。
　　幸好，第三节的休息时间不长，裁判一吹哨，各队的队员都恢复了状态。缓缓暂时被换下来了，喘着大气地坐在我旁边。我随手地拿着她的小腿放在我的大腿上，轻柔地按着。缓缓这家伙平时就不爱吃蔬菜，每次剧烈运动后总会抽筋。
　　“小陌，知名度不减当年嘛，以后你还是坐观众席好了，以免扰乱军心呀”，缓缓似笑非笑地眨着漂亮的双眼，像是电影中放慢的镜头，很唯美。
　　“好，我现在就去观众席，让你华丽丽地抽筋死”，我装着生气的样子推开她的小腿，谁知她连另外一只脚也伸了上来，八爪鱼地趴着我，完全抛弃淑女的样子。
　　“小陌妹妹，讲笑而已，快快为姐姐服务吧，谁舍得你离开！！”
　　“你放开手啦，我都快被勒死了”，缓缓放开手时，还不忘把身上的汗往我白色的衬衫擦了擦。我翻着白眼瞪她，未果。
　　王教练坐在一旁看着我们打闹，第四节过了5分钟，比分一直被对方咬住，就是拉不开。
　　“缓缓，该是上场的时候了”。
　　教练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也许就是有这样的教练在，以前的小陌才能快乐的打篮球吧，天塌下来，总会有人在你旁边，守护你。一直以来要的，求的都是这种安稳吧。
　　只是那场华丽的失忆宴会上，我丢了这种快乐。梦魇里低沉的气氛，还有执勤直升机的飞过轰轰的压抑，开裂般的心痛，我似乎再也没有勇气站在球场上了。
　　望着场上奔跑着的缓缓，那被速度吹起衣角的黄色11号球衣就像是威武的盔甲。我突然想起初中时候很红的一部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周杰伦披着金灿灿的战衣行走在菊花里，每一次跨步，盔甲上的鳞片玲玲作响。作为电影里的王子，他是那么的英气逼人，威风凛凛。现在的缓缓不正是这样么？她是球场上的骑士，所向披靡，每一个上篮的动作都那么流畅。即使是背后袭击也很是漂亮的，帅气果断。我的11号球衣再见了！流川枫再见了！你们属于更好的人。
　　我们学校已经领先8分了，比赛进入垃圾时间，也该是新队员上场活动的时间了。缓缓从场上下来了，看她转身的那刻龇牙咧嘴的样子应该是抽筋了吧。只是从球场到教练席的10米，缓缓走的从容不迫，镇定自如。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是王者的风范，而在我看来，她是死撑着的。她左脚移动的速度明显比右脚慢，应该是左脚在猛烈抽筋吧。王教练也许是注意到了，立刻示意我上前扶她。缓缓就是爱逞强的人，她不允许自己输。18年姐妹了，知她莫若我呀。我装着上前递毛巾，手一拉，缓缓整个人扑来我怀里，我顺势让她靠着我慢慢地移动到休息室。
　　“小陌，幸好有你呀。不然我肯定会蹲在场上痛死的”，一进休息室，缓缓又开始嬉皮笑脸。“你还好说，比赛的时候就威风凛凛，比完赛就抽筋抽到死狗的样子。都叫你多吃蔬菜吧，你就不停。”我撑着腰喘着起对缓缓大吼，缓缓一个众人眼里的单薄瘦弱的美女怎么会那么重呀！我命都赔上了，才能勉强撑扶起她。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就要跟我妈一样啰嗦了。”
　　我们在休息室里坐了好一会儿，比赛结束的哨声终于吹响。广播里播送着比赛的结果，体育馆里的气氛爆炸般沸腾起来了，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比赛胜出的是XX高中，下一场她们将会……
　　“哇，终于赢了，今年的二中强大了不少。都逼得我们有点措手不及了。”缓缓一边拍打着小腿，一边说。
　　“的确是很强呀，都逼到我们缓缓大人脚抽筋了”，我马上附和着。
　　“哎呦，你就别取笑我了，这只是场意外了，难道你打的时候就没有受过伤吗？”，缓缓幽幽地反驳。
　　空气一下子静默了。
　　难道你就没有受过伤吗？是的，我有。我就是因为受了伤，失了忆，才放弃篮球的。
　　原来这么不经意的话就能勾起人的回忆。
　　原来我还是很在意的。
　　“小陌，对不起……”手机的铃声覆盖了缓缓的声音，我像是送了口气。
　　“喂，教练”。
　　“缓缓没事了吗？”
　　“没事了，你们要休息室吗？……哦……，那样我带缓缓先走了。嗯。”。
　　“喂，想不想被别人看到你这个熊样？”，缓缓下了一惊，然后迅速摇头。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