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营救 ...
-
林微微醒来的时候躺在珊瑚堡里，水轻鳞躺在她的身旁。他还在昏睡，但腹部的伤口看起来恢复得很好。
人鱼的自愈力极强，只要浸泡在水中，伤口都能快速愈合。他们休息了几天，伤势已经无碍。
这几天林微微做了很多梦，在梦境里重历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她醒来的时候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大部分的事都能想起来。
知道人鱼基因的原委之后，她对水轻鳞的误会已经解除了，她也不再对他抱有敌意。现在她对水轻鳞只有心疼，她不在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很多痛苦，她很痛心，她想保护好他，弥补他。
林微微轻抚着他的脸颊，看着他安静睡觉的样子，不自觉眼睛有些发酸。她在他耳边低声呼唤着：“轻轻，轻轻。”
“他对你很重要？”
一个声音突然从床后面传了过来，林微微转头看见一个“白得发光”的男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服，皮肤呈现出病态的漆白色，仿佛纸做的一样，一头长发也像雪一样白，唯有瞳仁呈现出幽深的蓝色。
他的耳后长着一对白色的鳍，脖子上残留着鳞片的痕迹。林微微一下便明白他是一只白色的人鱼。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海里不是只有一条人鱼了么？”
白色人鱼看起来年纪比水轻鳞大一些，他缓缓朝床边靠近，目光却停顿在水轻鳞的脸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温柔。
“你想保护他？”
林微微从床上坐起来，挡住水轻鳞的身体。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意图，心里防备着。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人看着她一笑：“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想救他，我也想救他，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见她疑惑，他向她解释：“一年前研究所大肆捕捞人鱼，这片海里确实只有一条人鱼了，我是刚从研究所的基地里逃出来的。”
“被捕的人鱼不是都死了吗？他们用箭捕捞人鱼，就算他们没有当场死，也活不了几天，怎么可能留下活口？”林微微半信半疑。
白色人鱼见她不信，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腹部，上面果然有一个圆形的疤痕。这个伤口虽然已经愈合，疤痕却依旧触目惊心，可以想象那时候他承受着怎样的剧痛。
“人鱼被船运回基地，大部分确实当天就死了，只有少数状况好的人鱼被治疗后活了下来。科考队把活着的人鱼养在室内，他们用技术手段逼我们繁育，所以现在基地里还有许多人鱼，其中大多是年幼的幼崽。”
“我们这些成年人鱼繁殖几次就没了利用价值，他们就开始拿我们做实验，或是切下我们的身体组织研究，或是注射各种药物用我们的肉·体检测。
我原本也是一只蓝色的人鱼，如今得了白化病，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看着那些小人鱼落得和我们一样的下场，我拼命逃了出来，我想救他们。
轻鳞在海面和科考队对峙的时候，我看见你保护他了，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想求你帮帮我，救救小人鱼，也救救轻鳞。”
林微微是知道科考队为了研究能有多疯狂的，她成为试验品前，其他队员就时常捕杀白鲸进行研究。他们好几次开船出去大肆捕杀白鲸，然后一只只解剖、实验，为了所谓的研究成果几乎将海洋里的白鲸都捕杀完了。
现在他们的研究课题变成了人鱼，他们不会容忍有任何一只野生人鱼自由生活在海洋里，他们不会放过任意一个研究对象，他们迟早会杀了水轻鳞。
“我和你合作。”林微微认真说。
……
深海研究所，实验室。
队员们在岛上等了几日，才被基地的船接了回去。此时他们全都坐在会议室里，所长乔维站在操作台前，看着船上的记录仪录制的当日海上交锋的画面，脸色阴沉。
“一条人鱼、一个实验品都对付不了，养你们有什么用？”
乔维凌厉的目光扫了下面的队员们一眼，原本就长得凶的面相到了中年变得更加严厉。胆子小的队员吓得一抖，低头不敢作声。
角落里却有一阵笑声格格不入地破坏了气氛，方宇舟抬起头，一脸笑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前面的褚柯、林嚣等人，轻视地嗤了一声。
“这都怪队长不够狠，错过了捕捞的时机，要不是我跟了去，危急时刻射出那一箭，林微微就要带着人鱼全身而退了。现在他们受了伤，实力大减，我看可以准备围捕了！
人鱼这种生物体质特殊，可以吸纳海洋里无形的灵气让自身变得强大，对付他们就必须要狠！所长大人这一次不妨让我带队试试？”
乔维阴冷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他们都知道方宇舟是个疯子，他虽然长得瘦小，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狠角色。
乔维嘴角一撇：“你有多大的把握？”
方一舟笑着回：“十分！”
……
林微微向白色人鱼了解了一下现在基地里的情况，知道研究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科考队在人鱼的血液里发现了延寿的物质，利用人鱼血清生产的第一批药物已经进行临床试验。目前他们正大力繁育小人鱼，未来要实现规模化生产的目标。
一年前林微微参与人鱼项目的时候，听说这个项目背后是有资本家推动的。据说这个资本家是“临海市”里首屈一指的富豪，在临海市几乎一手遮天，以至于研究所那些惨无人道的事也无人敢管。
林微微也了解到白色人鱼名叫深景，是水轻鳞同族的哥哥，他们曾经生活在一起，小时候的水轻鳞是在他怀中长大的。深景提起幼时的水轻鳞，脸上忍不住浮现笑容。
他和林微微分享水轻鳞还是一个小宝宝的时候有多可爱，他记得最深的就是他撒娇的画面了。那时候小轻鳞大概一岁，刚刚学会发出“哥哥”的声音，还不怎么会用尾巴游泳，深景为了锻炼他，让他飘在水里向他游过来。
小轻鳞有些懒不想费力气游啊，他就“咕噜咕噜”地吐气泡，一边往下落一边鼓起肉肉的脸颊。他耍赖地叫着“哥哥、哥哥”，小肉手揉着大大的眼睛，假装成害怕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他知道哥哥一定会来救他的，在他生动的表演下深景最后还是无奈地把他抱了过来，捏捏他的鼻尖，这时候小轻鳞就会笑得咯咯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水轻鳞自小就是单纯可爱的啊，那样天真。林微微越回想越自责，若不是因为她，那些人鱼不会陷入那样的绝境里，水轻鳞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是杀手，她也是帮凶。
林微微坐在床边，她的手从醒来就没有放开过水轻鳞。她贴近他的耳边一声声呼唤着：“轻轻，轻轻……”
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海面上飘了过来，隐隐听见呜呜的船笛声。一会儿后那艘船停在他们头顶。
深景游到船附近观察了一会儿，他回来后告诉林微微：“是科考队的船，这一次只来了两个人，船停在头顶不动了，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看他们有备而来，快带着轻鳞随我离开。”
深景熟悉周围的环境，他知道海底有一条隧道可以通向一座海岛，只要躲进去，到时即使科考船再射箭也不能伤到他们了。
林微微和深景一起抱起水轻鳞，在他们前往隧道的途中，海水中突然射下来几支利箭，他们移动到哪里，箭就落在哪里。在深景的帮助下，他们利用海底复杂的礁石地形躲过利箭的攻击。
十几分钟后，他们找到了隧道入口，大约在里面走了一个小时，他们从一座海岛的另一个洞口里钻了出来。
大船停在之前的位置没有动，林微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缓了口气说：“现在他们追踪不到我们了，等天黑一点我们再去基地。我去找些吃的，轻鳞醒来会饿。”
林微微留下深景照顾水轻鳞，自己则去附近的树林里寻找食物。岛上的树木多是高大的乔木，林微微在树林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只在海边捡回来两个椰子。
水轻鳞在她回来前醒了过来，这时候他已经从深景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林微微救自己的事。他也知道了基地培育人鱼幼崽为了做实验的事，他们正是要去基地里解救他们。
林微微把椰子递给他们，水轻鳞赌气没有接。
深景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哄他：“轻鳞，海上交锋的那天，微微挡在你身前，那支箭贯穿了她的身体再穿透你的腹部，那天要不是她阻拦，此时你已经上了他们的实验台了。
我被他们抓入基地时，也恨过微微。后来在我的逼问下，我才从他们口中知道那一天她是被利用了。他们催眠了她，那些哄骗我们的话不是她说的，害我们的人不是她。我知道这个结果你很难接受，心里别扭，但眼下我们需要并肩作战的伙伴，她能带我们进入基地，别闹脾气了好吗？”
深景看着林微微说：“轻鳞心中有个疙瘩，需要你自己化解。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会伤害我们，那就请你证明给我们看，帮我们救出小人鱼。”
林微微点头答应，她认真看着水轻鳞说：“轻轻，我们之间的误会我知道不能立刻化解，但是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的。我不会伤害你，我想保护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水轻鳞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记忆中的林微微好像回来了。他愣了一下，赌气说：“救出小人鱼，我就原谅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营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