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王临水

30、举一反三的牲口

　　但是相一徳可分辨不出这份危险，他更多的是放不开和窘迫，这个窘迫里面包含了太多的自卑，当看到富翀眼睛里面不是自己熟悉的看不起、嘲讽和可怜以后才开口：“那你帮我看着门啊。”因为刚才路上富翀拿他的破手机点了一个跑腿。

　　刚开始富翀还能看着一个背影，里里外外扫描了半天，心里还冒出一个问题‘这站着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挺像个人的，为什么之前就总看着不顺眼。’

　　想了半天才总结出：一是说话像傻逼，二是眼神像傻逼，三是穿的像傻逼。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只要不露脸不开口不穿衣服的时候才像是人，其他时候是傻逼。

　　总结完毕，并且富翀对这个总结很满意。

　　里面的雾气很快就爬满了玻璃，影响到了他的视线，富翀起身扯扯裆部去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点了除雾，视野恢复如初。

　　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再洗一遍。”进去还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在准备关水龙头了，富翀脑子里面出现某人下午蹲在垃圾桶的画面，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开口让他多洗一遍的，肯定是跟自己有没有看过瘾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人夏天是没有一点点的防晒意识，脖子和胳膊黑白分明，就是瘦的跟杆一样，唯一有肉的地方平常也还被包裹在裤子里面。

　　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不能视人，这两个地方有肉连吹嘘都拿不到桌面上，实在是有些可惜，但对于能看见的人来说，确是个惊喜。

　　毕竟感到惊喜的那个大哥，现在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了。

　　“咳咳咳……。”富翀脑子里面的画面已经到了打马赛克的阶段了，意识到自己在异音里面的人，心虚的把手抵在嘴边假装清嗓子。

　　算不得心虚，但就是觉得自己有些过火而已。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双手拽着腰上的浴巾，双腿还紧紧的并在一起，两个人的膝盖还似有似无的触碰，若即若离如隔靴止痒。最关键的是这人恶劣的不让他坐沙发上，就非得坐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这茶几看着都不结实的样子，他不敢把重量都坐上去，还一边害怕走光一边馋对面的肥肉。

　　折磨人的狠！

　　“啧~”富翀用自己的膝盖把想得寸进尺的腿抵回去，发出警告的声音，再送一个警告的眼神：“老实点。”

　　最起码已经老实了半天的相一徳，这会儿是又冷又热，空调温度低，刚洗完澡光着膀子坐在茶几上的相一徳正好在出风口，吹的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但也不影响他额头上不断的冒细汗。

　　没胆儿的相一徳就完完全全的被富翀拿捏，你看现在，明明刚才刚把人家的膝盖给抵走，还警告人家老实点，现在他往沙发上一靠，把自己的脚翘到人家的腿上，每根晃动的脚指头都跟主人一样，傲着咧。

　　晃着晃着就把脚伸进去了。

　　老实人相一徳：“……。”

　　“啧~”刚一动就又被警告一遍，相一徳只好把抬起的手放下来，谁大腿上有蠕动的虫子能不为所动，不跳起来都算是勇士了。

　　现在相一徳勉强算是一个勇士，因为他不畏某人的警告，手悄了默的放到了人家的小腿上，刚开始还有所顾忌的，像是摸易碎的奇珍异宝，大气都不敢出，看到人家没阻止就直接算默许，那胆子也悄了摸的满满膨胀起来。

　　先试探的轻轻摩挲，还小心翼翼的用余光观察着这块‘肥肉’的主人。

　　肉香四溢，让他流连忘返：“咕咚。”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被放大数倍，心里建设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凑上前闻闻味道，要是能吃上一口最好。

　　“叮咚叮咚叮咚……。”

　　“咚！”是同时发出来的。

　　当时现场是这样的，富翀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盯着相一徳的头顶，小腿上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然后听见门铃一响，抬脚就踹到相一徳的胸口上了。

　　面对这突发情况相一徳连个反应机会都没有，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双腿还挂在茶几上，浴巾除了没有在身上，地毯和茶几上都有它的身影。

　　富翀：“…………。”

　　相一徳：“…………。”

　　富翀：‘扶不扶？’

　　相一徳：‘咦，不疼？’

　　“咳咳，开门拿东西去。”富翀不想被讹。

　　“拿啥东西？”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浴巾一角捂住前面直挺挺的大葱，相一徳像个傻傻傻傻白甜问。

　　富翀看看相一徳的傻样，把视线放到大葱上开口：“你他妈说是什么东西？”咬牙切齿的语气算是给相一徳提了醒，这才转身就朝门口走：“来，来了。”

　　“你他妈……”

　　“给我回来，我去拿。”富翀不想多看他一眼，太刺激了。谁家好人甩着大葱去开门啊！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脑子？

　　越过相一徳丢下一句：“你他妈躲，躲开。”然后咽了一下口水就一巴掌响亮的拍到白白嫩嫩的屁股蛋子上了。

　　“啪！”上面的肌肉还欢快的晃动着招人。

　　肌肉的主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由粉红变大红，再变深红，现在已经变成黑红了，抬起来的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下来了，富翀刚才的那个举动是相一徳人生中的初体验，这种类似于流氓试的调戏，让他有种被亲近的感觉，跟以往人生中任何一种关系都不一样。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和害羞！

　　对，就是害羞，害羞证明这个人还有羞耻心，相一徳自认为他自己是一个没有羞耻心的人，但是现在，此刻，丢失的羞耻心回来了。

　　人一旦有了羞耻心，那就越在意别人的目光。

　　相一徳虽然冒出了点儿羞耻心，但是他还是那个他，所以他捂着屁股跑的笔兔子还快的，躲到了即将开启的门后，后背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墙面上。

　　富翀：“？？？”这这不精细的傻逼又在作什么妖？能不能让他省点心，本来带他来酒店带的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他觉得傻逼的不是相一徳，而是他自己。

　　如果有一个月光宝盒，时光倒流回他点头的前一刻，把这傻逼一脚踹出地球。

　　来一个眼不净心不烦！

　　相一徳甚至想把自己镶嵌到墙上，有了羞耻心的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应该让人看见，当然不包括他面前的瞪眼的富翀。

　　富翀眼瞅着这傻逼捂着下面的右手食指放到左边做了一个：“嘘！”的口型。

　　富翀：“…………！”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真他妈的没眼看！！！

　　再睁开眼的富翀，眼睛里面已经如湖水一样平静，不知在他闭眼的三秒到底给他自己念了几遍的静心咒，才把眼睛里面的杀意给抹掉。

　　开门！

　　拿东西！

　　关门！

　　这三个动作还没有他闭眼的时间长，快的相一徳放在嘴边的食指都还没有放下，富翀拎着东西转身就往里面走，抬手把东西扔到沙发上。

　　然后边朝卫生间走边脱衣服。

　　因为不想跟相一徳有任何沟通，一秒也不想耽搁，赶紧洗完澡办事，办完事赶紧让他滚蛋。只要不在他眼前晃悠就行。

　　富翀一转身就看到相一徳整张脸都贴在透明玻璃上，呲着大眼盯着他看，眼珠子都粘在他身上，吓的富翀身体不自觉的往后躲了一下。

　　知道那人自己不叫他，他不敢进来，还是被他渴望的眼神给吓到。就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看见肥肉，就像张嘴全部吞下的那种。

　　果然男人就是被下，半身支配的高级动物。

　　傻逼也算！

　　然后富翀的手从内裤边缘移开，走到一旁对着开关唰唰点了几下，然后从整面玻璃上方缓缓落下类似于窗帘的遮挡布。

　　相一徳刚开始还新奇的抬头看这新奇的玩意儿，等快落到头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脸上好奇的表情就变成了着急和不解。

　　里面的富翀趾高气昂的对着外面着急的相一徳，竖了两个中指。

　　即嚣张又幼稚！

　　相一徳尝试着拍玻璃引起里面人的同情，可惜相一徳吹着欢快的口哨转身就走，相一徳从站着到弯腰，最后到撅着屁股趴着，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从恋恋不舍的直起身子。

　　拖拉着一次性拖鞋走到沙发上研究说明书。

　　怎么说相一徳的学习能力呢？

　　教过他的老师们对他的统一评价是‘孺子可教也’，学习能力强，并且能举一反三，当然有优点就会有缺点。

　　人无完人嘛！

　　当凌晨三点相一徳说：“再来最后一次吧。”的时候，被富翀一脚给踹到了床底下。

　　“你他妈……是牲口吗？”富翀把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用到了刚才那一脚上，所以他废掉的嗓子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完整，这句话他到底听了几遍了来着？反正这会儿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身体和脑子已经快要死机了。

　　“水。”艰难的从嗓子眼又挤出一个字。

　　自知理亏的相一徳从地上爬起来，去给小可怜儿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