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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遇奇怪道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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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值院试放榜之日,众多考生顶着烈日炎炎一遍又一遍的在黄纸上寻着自己名字,大多都因榜上无名而心灰意冷,兴冲冲而来,病恹恹而去,仿佛一盘凉水从头浇,凉到脚了,也算是解了暑;虽说只是院试,不比乡试会试,可也是三年一次,考生众多,往往高中只少部分人,有些穷其一生只考得个秀才,或是秀才也考不上的不在少数。
李家大院内,管家形色匆匆迈进大门,给刚好路过的正室夫人王氏叫住了,“刘管家这是上哪了,这般急冲冲的”
刘管家看是王氏,赶紧将脸上的喜色尽收,缓缓道:“回夫人的话,是小公子中了秀才了。” 王氏讶然:“当真?”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不会有错。”
谁到知道大夫人王氏王雅莲向来与侧室常氏不和,据说当年大老爷经商回家时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回来的,那人便是常氏。
当时常氏已有了身孕,老爷一回来二话不说就要把常氏纳为妾,王氏为此还闹过一阵子,又是绝食又是上吊的,可惜老爷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妾是照纳的,王雅莲自然就怨恨上了常氏,连带着常氏所生的小公子李暮也招她恨。
王雅莲是出了名嚣张跋扈,平日里没少欺负常氏,偏生小公子李暮性格乖张,也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角儿,两人是天生有仇,斗得不可开交,王雅莲是恨不得把李暮扒皮抽筋的。
“还真让他走了狗屎运,我看他这辈子也就当个穷酸秀才,没什么好得意的”
王雅莲说完阴沉着脸走了,她是忘了自己的大儿子李执贤如今已到而立之年,也还是个\"穷酸秀才”,考了几回举人了,每每落第,如今依旧整日泡在书房里埋头苦读,也不知何时才是出头之日,也亏得他是身在商贾之家,有钱给他霍霍,要在普通人家怕是早就饿死了。
大老爷李云知道了小公子中了秀才高兴不已,直呼自家人以后指不定就出了一个青年才俊了,还说小公子李暮年仅十七就考上了秀才,指不定以后还能当个大官,前途无量啊。
此时李暮正在城外一棵梧桐树上,手里拿着卤味,优哉游哉地看着来往人群。
李暮远远的就看见远处一个伛偻老人推着一车干柴,身边还有一个7,8岁的孩童在旁边帮忙推,一老一幼吃力地推着一车干柴缓步走来,看样子是要拉到城里卖.
李暮就干看着,也不打算帮忙,他自认狼心狗肺,作恶不少,做善事跟他沾不上边的。
当李暮优哉游哉地吃完两个猪蹄,一个鸡腿一个卤蛋的时候,一老一少才走到了梧桐树下,瘦弱的老人家向树上的李暮点头示意打招呼,小孩则看着李暮手上的鸡腿咽口水.
李暮本欲逗弄一下小孩,却见一个青衣修士模样的男子突然出现,刚刚也没发现还有其他人在,也不知他是打哪出来的.
李暮纳闷,自古修士都是自命清高,李暮也不屑和他们打交道,把手里的油纸随手一扔,下了树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给身后的青衣道士叫住了.
“公子请慢走。”柳青打老远就看见悠闲坐在树上啃东西的少年郎,看那一身不菲的着装,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公子哥,还挺有闲情雅致的挂树上看夕阳。
李暮见那个青衣修士跟老人家聊了几句,就把他一车的干柴都买下来了,好模好样的可惜脑子不大灵光。
“在下柳青,抚州临川人士,刚游历至此,看上了这一车干柴,无奈力气不足,推不了多远,小公子可否帮在下推一把呢?” 柳青看着他的背影,跟记忆里模糊的身影一瞬重叠了,细想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李暮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柳道长眉目清秀,此时笑起来是温润如玉,很难让人拒绝这一个极尽温柔的模样,一身朴素青衣也难掩其竹风玉骨的身姿,但从气质上就像个有真材实料的道士。
“好笑,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李暮这辈子除了他娘,还真没人敢让他帮忙的。
李暮扬起好看的眉梢,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写满了不耐烦。
柳青没有立即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暮的,那眼神,怎么说..... 过于专注了。
一陈心悸不知何起,柳青感觉浑身上下五脏六腑都搅一齐的难受,那股感觉又来了,以前偶尔也有一两次这样的,但那都是梦醒的时候,他曾有问过宗内的长老,说是得了失魂症,宗内长老们说当年是在山下捡的他,那时候柳青满身伤痕,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救回来之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李暮见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又不说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见傻子了,还是讨厌的修士,要说李暮这辈子最厌恶的人排个名次,那第一的肯定就是臭道长了。
“你要肯帮我就算是我俩结了善缘,日后你若有用到我地方,定当义不容辞。”柳青回过神来,追上前拱手道。
李暮:“你怕不是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吧,还义不容辞呢。”
李暮嘴上损着,脚步也没有停径直向前走着,没再理会柳青。
“哟,这不是李家小少爷嘛,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瞎逛呢。”
李暮闻言眼皮一跳,预感不好,扭头一看果然是大喇叭是非精牛大婶,李暮每每看见她那笑得嘴要裂开的模样,双腿就不受控制的加快脚步,就差跑起来了。
按理说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不应该怕一个朴素的农妇,但牛大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婶,她嘴特别能掰,思维还很跳跃,最重要的还是个大喇叭。
以前李暮还不知人间险恶,某日他在街上看见前面一个如花姑娘掉了个东西在地上。
没多想就上前捡了,是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恰时牛婶路过乍一看不得了,忙拉着李暮问时哪个姑娘的,李暮脑袋一抽顺势一指前面,说:“是那个姑娘的”。
就见前面被指的姑娘正挽着给一个郎君的手,在甜蜜蜜挑胭脂粉黛。
牛婶瞪大了眼睛,拍了拍李暮的肩膀,飘来一句:“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实在不得了“ 摇摇头走了。
李暮不明所以,也没当回事,后来大街小巷就在传他勾搭有夫之妇,还把人家送的鸳鸯荷包挂腰上到处炫耀,那段时间他一出门就被人盯着腰间看,寻找着传说中的鸳鸯荷包,还被他爱管闲事的弟弟逮着训了两个时辰,实在苦不堪言。
“唉,别走那么快啊,你这孩子怎么越叫越走呢”。牛婶在后头叫住李暮。
李暮在前头越走越快,努力假装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
“这位师傅是。。。。。” 牛婶注意到了后头推着一车干柴紧跟着李暮的柳青。
柳青闻声自一车干柴后面探出头来,之前没看见人牛婶还以为是个跟着李暮的仆从呢,不知是个面容俊秀,气宇不凡的公子,再细看他腰间还别这一个拂尘,原来是个出尘的道长。
“哦,是民妇失礼了,不知原来是位神仙人物呢,仙人跟李家小少爷认识啊”。 兴许是李家请的道士呢,如今在百姓人家里已经很少见仙门百家的修仙者了,时不时的出现几个也都是哪个府上请的幕劭,牛婶爷实在不好过问,仙人嘛是个凡人都是敬畏的。
柳青笑了笑回道:“说不上认识,半路上遇见的,小少爷心肠好,还说要帮在下推这车干柴。”
李暮回过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道士竟如此厚颜无耻。
李暮刚要反驳两句,就看见手上那颗戒指闪烁着点点红光,这颗戒指镶着一颗琥珀色的玉珠,晶莹剔透,分外好看,现在玉珠里闪着耀目的红光,那点红光跳跃不停,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似的。柳青也注意到了,但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李暮。
李暮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戒指怎么回事,就被牛大婶,拉到了干柴车前。
“还不快给道长推着,人家仙人之躯哪能干各种糙活啊”牛婶道。
李暮无语,我还是千金之躯呢,我就适合干这种糙活?
虽满脸憋屈,但他还是乖乖去接过那一车干柴。
一车干柴看着很多,推起来却是不重,可这日头太猛,没走多远,李暮就大汗淋漓的,后背都全湿,再看柳青之前推了这么久脸上是一滴汗都不见,可见还是有一些道行的。
“你们这些道士平时都是做什么的呀,我见过的道士都是在道馆里游手好闲,吃着百姓香油钱的。” 李暮自个平时游手好闲惯了,看着别人也像是游手好闲的。
“四处游历,行善积德,偶尔给人家抓抓鬼,赚点盘缠” 柳青道。
“你还会抓鬼?那鬼是长什么样子的?” 李暮瞪大眼睛好奇道。
柳青摇摇头道:“你心里的鬼长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 李暮疑惑也懒得再深究,道长嘛,都爱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