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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是弟弟,是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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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快走到家门前时遇到一个拎着肉的老大娘,顾沉认识这个人,是他家邻居王大哥的娘。
王大哥家是杀猪卖猪肉的,他们家平时买肉倒也方便了许多。
这王大哥名叫王铁柱,是王家最小的儿子,他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三个哥哥也早早的各立门户了,他爹早些年在王大哥小时候就病死了,就剩一个娘。不过那时候他大哥二哥也都成亲了,日子倒也不算太难过。
按理说他娘独自一人把他们兄弟几个拉扯大,是该好好孝顺老人家的。不过王铁柱家与他娘几乎是断绝了来往。
这还要从三年前说起,王铁柱那时候已经二十一了,他从小就没有读书,不过他爹疼爱小儿子,在他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到邻村一家屠户家学宰猪,一年还得交一两银子的学习费。
学了几年王铁柱就慢慢开始上手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竟然把营生做的不错,有了手艺,王铁柱也长的高大,村里就不少人人家把主意打到王铁柱身上了,总是有媒人去找王铁柱他娘探风头。
不过这里头还有个旧事,当年王铁柱他爹死那年,家里不太好过,还得给老三张罗婚事,王铁柱他娘不得已就四处借钱,但是成亲可是要花大钱的,零零碎碎借那些也不够。
于是就把主意打到村头的柳家了,柳家就一个小哥儿。王铁柱他娘就去商量,跟柳家说好,以后让王铁柱去他家当上门女婿,算是订下了婚约了。就借到了10两银子。
结果随着王铁柱越来越有出息,日子慢慢好过起来了,王铁柱他娘就开始不认这个口头婚约了,而是混到媒人堆里在一群小哥儿里挑挑拣拣。
两家就闹翻了,柳家看王家不认婚约了,就想着把银子要回来。没想到王铁柱他娘耍赖,仗着没村长担保,也没有立下字据,不认了。
因为这事村里倒是看了好大一场热闹。连顾沉都听他娘说了一嘴。
本来以为这两家是彻底交恶了,这柳家和王家的婚事怎么也是不可能了。
没想到王铁柱一声不吭地把这几年自己攒的钱都还给柳家了,还去镇上买了礼品,就自己一个人去柳家提亲了!
王铁柱16岁那年知道自己柳家那个小孩以后就是自己的夫郎了,平时空闲了就会去找柳青玩,等后来自己赚了钱,还时不时去买些小玩意送给柳青。
柳青也听爹娘说这个大哥哥就是他以后的相公,也跟他亲近。
无论是两家人还是村里的人几乎都默许这两人平时的来往。
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只不过柳青比王铁柱小4岁,两个人也都不大,始终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次王铁柱照旧去其他村子里挑猪杀猪,没想到累了三天回来,发现村里都在说他娘耍赖不还柳家银子的事。
他娘平时就不少在他面前说柳青不好的话,他也知道他娘养他长大不容易,也就没怎么反驳他娘。只想着他多挣些钱,早些把青哥儿娶回家就行。
没想到这次他娘这么过分!
毁婚约,抵赖不还银子!
他回去当天晚上就把自己这些年挣的十七两银子全都收纳好,自己拿了十一两银子,第二天一早就去镇上买了提亲的礼品,中午时候就提着礼品和猪肉,拿着那十两银子去柳家提亲了。
因为柳青也愿意,柳家夫妻俩人也知道王铁柱是个好的,倒是没怎么为难他。
没想到王铁柱他娘却不干了,知道这事撒泼打混的,给出十两银子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后来这事闹的很大,王铁柱也分了家,搬出去自己住了。跟几个哥哥商量好,三个哥哥轮流照顾他娘,王铁柱每年要拿出三两银子当赡养费。
这次是让村长和村里年纪大的各个族老一块做了见证,还让顾沉的夫子立了一份字据,每个人都按了手指印。
王铁柱在他大哥二哥还有柳家帮助下盖起了新房,就在顾沉家旁边。
柳家也没让王铁柱当他家的上门女婿,毕竟这个年代做上门女婿是极其掉面子的。
王铁柱也算是村里的优质青年了,让他做上门女婿也不合适。
而且也都在一个村里,也就几百米的路程,柳青想回家也很容易,平时两家也来往密切。
有时候王铁柱和柳青就直接在柳家吃饭了。
顾家作为王铁柱的邻居,而且王秀和顾成还是王铁柱的长辈,平时也帮着照顾。
前两年,也就是顾沉刚穿来那时候,柳青怀孕了,之后生了个大胖小子。
王秀就没少帮忙,给小孩子做了不少小衣服,平时给顾沉去镇上买吃食还会给柳青带一份。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相对的,跟王铁柱他娘就没什么来往了,毕竟当年她做的那事,王秀也看不上她,之后也跟她疏远了。
说是断绝来往,倒也不可能真的断绝,所以王铁柱他娘还是会隔三差五来王铁柱家拿块肉,再趁王铁柱不在的时候为难一下柳青。
不过倒也就口头上阴阳怪气一番,倒也不会真的欺负了柳青。
几年前她小儿子王铁柱对她生气要断绝母子关系的场景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是真的怕了。
“哎呦,沉香,这是谁家小哥儿,我怎么没见过。”王大娘的声音尖细又音量大,让顾沉想到西欧童话里的老巫婆。
“是我家的,以后就在我家住了。”顾沉不想多跟她说话,他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这也没个媒人定亲的,怎么就这样住你家去了?这名声上多不好听呐!”果然,林笙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这老婆子就要往这上面扯。
“什么定亲?!这是我弟弟!”顾沉有点恼火了,这人说话这么难听,存心想毁一个小哥儿的声誉。
“也没听说王秀有个这么大的小哥儿呀?”说着她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睛瞪得极大:“难不成是顾成……?哎呦!真是造孽哟,顾成平时看着那么老实一人,没想到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说着她还直拍着自己的大腿,表演得极其浮夸。
“笙儿是我们家收养的,我爹也不是那样的人。”顾沉是真的恼火了,有点冷冷的说:“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说着也不看这老婆子的拙劣表演了,拉着林笙就越过她去。
“沉哥哥,你不要生气,不要跟这种人计较。”被拉走了一段距离了,林笙对顾沉说。
“她说的话你不要当真,你来到我们家,喊我一声哥哥,就是我的弟弟,是我们的家人。”顾沉对拉着他袖口的小孩子说。
“我知道的,沉哥哥、王婶婶还有顾叔叔都待我很好。”
“以后可能还会有人说不好的话,不用多想,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就行。”
顾沉心里有些苦恼,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有爱嚼舌根的人,他又不能把所有人的舌头都给拔了,自然没法管住别人的风言风语。
村子里还有不少长舌妇,不过幸亏林笙还小,因为身量小,更显得小了,也就这个王老婆子不安好心,会扯到婚嫁和小哥儿名誉上去。正常人谁会这样恶意猜测。
林笙心里也很矛盾,听到顾沉说他是自己的弟弟,是他的家人,他也十分感动。但是又有点苦恼,他还想以后给沉哥哥做夫郎呢,这沉哥哥要一直把他当弟弟,那他的美梦不就破灭了。
回到家,顾沉就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王秀。
“这个死老太婆,真是人脏心也脏!”王秀当即就破口大骂起来。
王秀在村子里可不是好惹的,村里人也会看碟下菜的,王秀在镇上当绣娘,这在村子妇女夫郎里算是最能耐的了。
……
顾成是顾家的老三,还有兄弟姐妹五人,虽说都分了家,但平日里有什么大事,还是一家子一块商量着来的。村里人也都不敢看低顾家。
所以王秀在村里妇女里地位是不低的,不过因为王秀还算年轻,自是跟王老婆子这种难缠的老妖怪没法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