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饮弹的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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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吃什么？”
琴酒拢了拢大衣外套的衣襟，没个正型儿地靠在卧室门框上，节骨分明的大手不急不缓地系着袖口，带来的冷风让马德拉从梦中挣扎着回神了一瞬。
“咖喱。
“还要喝味增汤。”他保持着把头埋在枕头里的动作含糊地说，声音哑的厉害。
被子堪堪盖住他的下半身，赤裸而遍布上身的疤痕随着呼吸时腹部肌肉的收缩而狰狞，其中腰侧将近三十公分的缝合伤格外引人注目。
背部的肌肉紧实有力，轮廓硬朗，是触目惊心的性感，但是突出的一对肩胛骨赋予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哪怕亲眼见识过那人以此种身躯扭断上百人的脖颈。
手臂即使放松的搭在床边，肌肉线条也仍然明显而流畅，潜藏着巨大的爆发力，青筋顺着褪了色的纹身在小臂上鼓动。铁链在床上蜿蜒，一端延伸到被子里。
满足感涨满了琴酒的心脏，他抑制不住地呼吸急促了起来。
囚禁马德拉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冲动的行为，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谋划的结果。
之前和军火商的交锋基本上已经判断出来了马德拉的如今对组织态度，背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局。只要知道这一点，他的工作也就结束了——把这件事通过邮件汇报给Boss，他不仅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上司对他的信任也能疯狂提升到一个仅次于之前马德拉的位置，他在组织里的地位也自然水涨船高。
可是一旦那个信息被接收，马德拉的生死从此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可能会被物理折磨，药物审讯逼供，或者受到长期精神虐待，但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琴酒很清楚。
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想要拥有这只狗，想要把他关起来，让他臣服于自己，只忠于自己，用充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神看着自己。
有了喜欢的人不是什么问题，没有安全感、占有欲强更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能乖乖呆在自己身边，没有人能挖出来他背叛组织的真相。
三年，五年，十年，我总能正大光明地牵着他的手走在街上。
明明这几天除了睡就是吃，马德拉却一点儿长胖的趋势都没有，反而日渐瘦削了。脚腕处的那块骨头变得越来越突出，在每一次走动中被紧勒住的镣铐摩擦着。
疼痛细腻而如影随形，柔软的内衬带来的缓解也只是聊胜于无。
但是琴酒毫无察觉，他沉溺在自己规划的未来里在虚假的幻想中一点点卸下了防备。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马德拉再次陷入沉睡，谁知下次睁眼已经到了下午一两点。
『您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懈怠了？』伊库斯对他睡到日上三竿的行为表示谴责，痛心疾首的将健康指数图调到他的眼前。
伴随着系统喋喋不休的唠叨，马德拉眯着眼睛胡乱抓了一把乱成鸡窝的头发，穿着四角短裤就从床上爬了下来，赤裸着上身去厨房热饭。铁链叮铃当啷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发达的肌肉让他像一头正在被驯服的野狗，脆弱与强大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了起来，给人一种颤栗的成就感。
不同于这边的岁月静好，负责养家糊口的琴酒同志此时正在审讯室中接受着盘问。
在马德拉失联的第二天，boss就察觉到了，他派出监视的人也音讯全无，于是不得不认真考虑那个人叛变的可能性，并为此做出相应举措，但监控画面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异常。
不过也或许是因为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而心存侥幸，所以才怀疑现在忠诚的杀手……“其他人是这么说的。”
在收到让琴酒去审讯室的消息后，一向以大哥马首是瞻的伏特加慌了神，连忙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东西又或者是能打听到的全盘托出。
“我相信大哥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的！”他又着急的补充到。
琴酒没有说话，他只是轻笑了一声，被宽大的帽檐遮住的眼睛闪着戏谑的光。
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琴酒拉开了审讯室的门，但是在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之后，几个人并没有离开，只是沉默的站在门口等待着，似乎在对不在场的某人施压，又或是在坚持某种立场。
苦艾酒为了看这一出大戏，专门从美国跑来，此时正在门口夹着烟，带着笑意看琴酒裹挟着早晨浸润露水的冷风走进门内。
她在冷风中打了个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拱火似的开口：“做的不错呀小阵，终于出手了？”
审讯室里空调开的很足，苦艾酒只穿着一条不算太保暖的真丝绒长裙，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轻柔的粉光。
她双手环胸笑盈盈地叼着烟深吸了一口气，任由尼古丁充满她的肺，猩红的光点明明灭灭。
意外的是，琴酒只是施舍似的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向中间唯一被灯光笼罩的椅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言嘲讽，一看就心情不错。
苦艾酒也不说话，只是那样笑着看着他，似乎什么都知道的神秘样子让琴酒十分不爽，可他也只是轻啧了一声，然后乖乖等待着相关人员给他身上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怜。
见琴酒不搭理自己，苦艾酒也不自讨没趣，她仍靠在那个黑暗的角落抽烟，只是放下了嘴角，露出了眼底那一丝不伦不类的悲悯。
真是可怜。
她继续想到。
那个老家伙这么轻视情感，可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她回忆起了自己与马德拉在实验楼相遇的那天下午那人话中不经意泄露的、令人心惊的冷漠。
忠诚？那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审讯已经准备就绪，危险的神秘主义者掐了烟，冷冷地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人，然后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反正这与我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饮弹的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