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我在雨中

18、封赏

　　第十六章 封赏

　　晚上，储秀宫回复了冷清。参选的秀女们白天里已搬了个干净。凝萱还在苦想今日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珠福晋是阿济格的女儿，阿济格是努尔哈赤的儿子，皇上的堂叔祖，太皇太后的小叔子。自己管明珠福晋叫姨母，自然是与皇家沾亲带故的。只是凝萱还有些想不通的地方。比如说，自己叫明珠福晋姨母，应为其姐妹所生，那就是外姓了，为什么还算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呢？还有白天孝庄说的舅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同时，慈宁宫里祖孙俩的对话也刚刚开始。
　　“玄烨，明日把赫舍利·凝萱封了吧。”孝庄看似轻描淡写的向玄烨提议。
　　“赫舍利·凝萱？是谁？”
　　“这次的一个秀女。大选病了才没选上”
　　“皇祖母为什么想封她？”玄烨对能让皇祖母如此上心的秀女很是好奇，同时又把凝萱二字在心里暗念了一遍。
　　“玄烨阿，你可知道这赫舍利·凝萱是什么来头？”孝庄直起身子，掸了掸袍角。不待玄烨回答就又开口说道“呵呵，这个可能你不太清楚，你皇阿玛却是清楚得很。这凝萱的外祖父就是你皇阿玛的叔父阿济格。她是爱新觉罗家的赫舍利氏，算来你们也可以说是姑表兄妹。”
　　“她是罪臣之女？可既然阿济格是她外祖父，她怎么又会是爱新觉罗家的？”玄烨初听心里惊奇，但立刻就发现了不妥之处。
　　“什么罪臣不罪臣，当年赫舍利·凝萱的额娘生下她就死了，没过几年阿玛也去世。她舅舅膝下多年无子息，便去宗人府改了籍，把这孩子抱回去抚养，所以说她是爱新觉罗家的。况且她也确实流着爱新觉罗氏的血。”
　　“可皇祖母还没说为什么要封她？”
　　“最近鳌拜有什么动静？”孝庄避而不答，反转了话题询问玄烨。
　　“哼，这奴才越发跋扈了，前阵在上书房大吵大闹，定要朕封了恩祥做户部侍郎。看他还能张狂几日！”
　　“玄烨阿，当年赫舍利·凝萱的外祖父也是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呢。若不是后来在多尔衮的丧礼上制住了他，恐怕又早就多了个多尔衮出来了。而当年鳌拜也正是打击阿济格的主要人物。阿济格的旧部现在还多在军中，虽然依附于鳌拜，可对鳌拜却不是忠心耿耿，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比起鳌拜来，他们更怕皇家。你皇阿玛当日对多尔衮一众可是毫不留情阿。”
　　“皇祖母的意思是……”玄烨尚未说完，孝庄已经在点头微笑了。她是要玄烨封了凝萱给阿济格旧部看，皇上已经不再追究上辈夺权之仇，对他们昔日主子的外孙女也荣宠有加，从而笼络人心，好为打击鳌拜作准备。
　　“孙儿这就拟旨！”玄烨听到可以对付鳌拜面露喜色，他被这专横的辅政大臣已经欺压了太久了，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鳌拜的机会。

　　“赫舍利·凝萱，接旨！”又是公鸭嗓子，又在门外唱了起来。凝萱已经有了经验，走到庭中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赫舍利·凝萱才德出众，性情温雅，特封为宁贵人，入住重华斋，钦——此。”宣旨的太监拖长了音声嘶力竭的喊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的人也应着那太监高呼了起来。凝萱没有张口，一脑子浑浑噩噩。

　　储秀宫里众人的恭喜声不绝于耳，凝萱却无心理会。她本想只做个普通的宫女，本想有朝一日能出得宫去，可如今，竟作了贵人。耳边又响起惠儿白天的话“你忘了表哥了吧！”“有我在，这里就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容若，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应该还在为自己苦恼吧，他一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应该会恼恨自己的无情吧。可是凝萱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来到清朝，身为一个清朝的女子，让她进宫她又怎敢不进，就算当日答应了容若的婚事，也终逃不过进宫一劫。“未经阅看之女子及记名之女子，私相嫁聘者，自都统、参领、佐领及本人父母族长，都要分别议处”阿。
　　凝萱这样安慰着自己，为了减少她内心的愧疚与犯罪感。她知道，是自己太自私了，面对容若的感情她只懂得逃避。于她，容若始终不是第一位。她心心念念的永远都是那个三百多年以后的时空，尽管她有时也在矛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