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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
下午一点,屋外骄阳似火,这天的天气格外炎热,脚下的干枯树叶被晒得吱呀作响。
这个天气真是奇怪,早上还是春天,下午正午就是夏天,傍晚则是秋天,到了夜间像就在过冬了。
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刚刚在白始的坚持下,两人吃了碗小馄饨才出门,所以周复为了不迟到,让白始坐自己车去的法医鉴定机构。
车上两人一言不发,这个点好像是上班的高峰期,整条路几乎是三分钟一小堵,五分钟一大堵。周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然后点了根烟。
白始不太喜欢烟味,于是摇下一半车窗。周复察觉到他的动作,提醒道:“开了空调。”
“我我我……我知道,”白始扭头过来看着他,“我只只只……是不太喜欢烟味。”
“哦,抱歉。最近太忙没怎么睡觉,提神。”周复熄了只抽了一口的烟,把窗户完全打开以便空气流通。
这时白始才觉得自己刚刚鲁莽了,然后语气有些歉意地说:“其其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我,我我我就随便说说。”
周复点点头,没有说话。
白始见他不语,他也没有再自讨没趣地说下去。半眯着眼睛把头撇想窗外,这时窗外的风景换得很快,应该是没有堵车了。
到了法医鉴定机构,这不是白始第一次来。之前白笙东常和警方合作办案,一待就是三五天。白始有时会和母亲一同来送饭,那时他只有五岁。
周复走在前面,白始跟在他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好像跟在他父亲身后一样,莫名的有些安全感。
“周队,尸体移交到法医室了吗?”这时一个沉重且磁性的声音响起。
白始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往上二十五往下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大衣,手上拿着解刨时要穿的P3隔离服和乳胶无粉手套。
“是的肖法医,刚刚已经移交过去了,”周复走到那人身边,五指并拢,朝白始伸了伸手:
“给您带个人,这场案子他做了挺大贡献的,这具试试让他来解刨吧。这孩子挺不错的,芜汉大学法医系,还是白老师的儿子。”
有一说一,白始挺讨厌别人这样介绍他的。因为他从小就因为父亲的名号,许多和父亲有关的人见了他都得硬夸上两句。
在他看来,那些人就是因为父亲,才给他赏脸,说白了,就是仗着父亲的身份才这么吃得开。
白始沉着脸走到两人身边:“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依靠我父亲的身份才这样,我可以用实力证明。”
“这是肖法医,肖净,”周复对白始说,随后又向肖净介绍道,“这是白始。”
肖净对着白始伸出手,友好地笑了笑:“你好。”
白始看着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久仰。”
片刻的客套后,肖净这才跟周复说道:“他还是个孩子,让他来主刀,真的可以吗?”
周复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眼神坚定地看着站在不远处拨弄假树叶的白始:“放心吧,他没表面上那么不靠谱,不是有你吗?而且我也在旁边看着。”
随后,肖净带着白始换好衣服,两人人一同进了解剖室。
手术台上躺着一具被尸袋装着的尸体,白始走近拉开了尸袋。随之呈现在眼前的是女孩恬静的美颜,确实是挺漂亮的女孩的。
周复拿着一份死者报告走进来,低头念着报告:“经过调查,死者名叫宋佳慧,22岁,芜汉大学大四的艺术系学生。大二时在网上做起了网红,目前已经小有名气。”
竟然和白始是校友,还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
开始尸检。
颈部伤口平整,但有多道划痕,死者的气.管和动.脉被切断。看起来,凶手担心不能一刀致命,反复割了死者颈部多次。
“等等,这似乎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刀伤。”白始自言自语道。
周复点点头,然后对肖净说:“你去检测一下死者伤口成分,我猜得没错的话,里面应该并不含金属元素。”
肖净和周复是多年的损友加工作伙伴,听见他这么说,也就照做了,但心里依旧很不爽:“之前都是我让你查这查那,现在还反过来要求我了。”
“赶紧去。”
接下来是腹部,白始看了一眼放在证据袋里的水果刀,说道:“造成腹部伤的原因,应该就是这把水果刀。”
说完他切开了死者的腹部,但每一刀都没造成致.命伤。从水果刀切中肋骨的形状推测,凶手一定是在死者倒地后将刀数次插入死者腹部。
“死者腹部的伤,大概率是在颈部受伤倒地后,也大概率是在死者死亡后受的。”白始说。
死者的胃里没有多少食物,身前也很少吃油腻的食物,应该是为了保持身材。
但在胃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被胃酸腐蚀许多,没办法推测写的什么。但根据纸条受.胃酸腐.蚀的程度来看,死者吞下这张纸条的时间与被害时间相差不大。
白始又检查了臀.部,臀.部有数道暗红色痕迹……看起来,像是被皮鞭抽的……
嘶……莫非是……
“周复。”白始忽然出声。
周复走到他身边,俯下身问:“怎么了?”
“死者的人际关系调查了吗?”
“在查,她好像私生活挺乱,不太好查。”
随后,他又检查了死者的.下.体,不禁眉头紧蹙:“肖法医,麻烦您检查一下死者的.下.体.是否有男.性.精.液。”
“好。”
接下来是手部,手指白而长,但指甲有被折断的痕迹,都较为新鲜。很难排除是因为死者被害时与凶手拉扯而造成的。
“我再查一下指甲里的成分,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发现衣服纤维。”肖净站在一边,提议道。
白始点点头:“嗯,确实是。”
脚腕处有暗红色痕迹,应该是长时间被脚铐禁锢而造成的。其他部分一切正常,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尸检结束,肖净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你小子不错啊。”
白始谦虚道:“没有,都都都是一些基本功……”
周复从洗手间出来,用手帕擦了擦手:“光检查完可没用,说说你的猜想。”
“我觉得在案发现场可能有……两名凶手。”白始思考良久,才慢吞吞地突出那四个字。
肖净疑惑不解地问道:“两个人?怎么说?”
“身体上有两种不同的凶器造成的伤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白始反问。
“但在现场未干的水泥地上,只有长达20到22厘米的脚印。”肖净一边回想着,一边说。
白始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说道:“你忘了一个细节。”
然后一个声音和他不约而同地同时发出:“垃圾桶。”
白始愣了一秒,周复很没风度地无视掉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解释道:“垃圾桶左侧有明显凹陷,在场的其中一个人肯定是踩在垃圾桶上翻墙逃走的。”
肖净闻言后闭上眼,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凶手大概的轮廓:“这样说的话,凶手应该有175CM以上。当然,这也只是初步猜测。”
“你的猜测没有错,确实是这样。”周复说。
白始无暇跟他们多待,随意瞟了眼时间,原来这么快一下午就过去了,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他摊摊手,说道:“既然这样,我能回去睡觉了吧?”
周复闻言走上前,轻轻询问:“要我送你吗?”
白始愣了一下,思考了半晌后释然点头:“好啊,省的车费钱。”
两人在车上一言不发,气氛冷得发懵。过了不知道多久,白始才黑着脸看向周复:“你到底是谁?”
周复脸上没有一点惊讶的神情,就好像白始早该这么问了一样。他勾了勾嘴角,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样的案件都不会让一个学生去主刀解剖尸.体,”白始冷笑,眼里没有一点感情,“都会像肖法医那样,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个,不是吗?”
可他并没有在周复脸上看到密码被拆穿的惊恐神情。周复反倒依旧镇定自若地踩了个刹车,他在笑:“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比起法医,你应该更适合做侦探。”
“呵呵,是吗?”白始沉着脸,头也没抬地回应道。
身旁的人继续说:“比起你快速的学习能力和你超高的智商。我更欣赏你对外部环境的适应能力,以及敏捷的反应力和判断力。”
白始听了他的话,不禁火上眉梢:“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你是刻意让我去主刀解剖,就是为了探我的底?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他口中的这一切,指的是整个案件,包括匿名邮件。周复笑了,点头说:“我就说,你很聪明。”
白始刚想一拳砸过去,谁知身上系了安全带,再加上在车里,没法做太大幅度的动作。
这时周复再次一个急刹,他偏头看了一眼白始,说道:“到了,你先回,我还要在局里处理些事。”
他举到一半的拳头缓缓放下,冷声道:“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
“嗯,”周复玩味似的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小房东,钥匙给我一把。”
小……小房东?!白始直接扯了一把钥匙扔他手里,然后气鼓鼓地上了楼。
等楼下那辆黑色奔驰离开后,白始才闲下来。他靠在床头,这时手机收到了顾淮年的信息。
顾淮年:「小白,在吗?」
白始:「在呢。」
顾淮年:「今天室友搬进来了?」
白始:「嗯哼。」
顾淮年:「长得怎么样?」
白始回想了一下周复的长相,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鼻子也挺高的,鼻子高……肾好?
白始:「就挺……好看的。」
顾淮年:「有男朋友吗?」
白始:「傻逼,我室友男的。」
顾淮年:「艹,真扫兴。」
白始:「不说这个了,你帮我查一个人。」
顾淮年:「OK啊,叫啥名字。」
白始「周复。」
顾淮年:「怎么了?他惹你了吗?」
白始:「惹了。」
顾淮年:「收到,查到了call你。」
顾淮年是个黑客,但他从不干违法的勾当,可以说是一个很有素质的黑客了。他和白始一起建立的侦探社,一个负责用脑子,一个负责用电脑子。
白始躺在床上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没过多久,就接到了顾淮年的电话。
“小白!我查到了!我觉得我的技术又变好了!”顾淮年在电话那头格外兴奋。
白始下意识地把手机离自己远一点,过了半晌他才把手机放回耳边:“查到什么了?”
顾淮年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字正腔圆地读道:“周复,24岁,天蝎座……”
“啧,这个我我我我知道,你你你……说重点。”白始无语道。
“他是芜汉市公安局特级刑事警官,毕业于京城刑警学院。”
“很很很……很厉害吗?”白始问。
顾淮年在电话那头顿了顿,说道:“我觉得一般,看资历,也就参与了国内外数百件刑事案件,获得过刑事领域国际服务奖,终身荣耀奖……看着还是个富二代呢。”
“嘶——”白始皱起眉,“你别说了,确实厉害。不过他是富二代为什么还要当刑警,还要和我合租?富二代体验生活吗?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
顾淮年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淡淡道:“大概是理想吧。你不也是富二代吗?你怎么不继承家业还到处参与案件?”
“……我这不是想找我妈吗?”
“阿姨还没消息呢?”
“没有,完全没有。”
自从他十岁那年,母亲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白始总觉得白笙东知道什么,可他总不告诉他。于是白始只能一个人默默寻找母亲。
白始: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
周复:我最喜欢你讨厌别人利用你[贱笑]
白始:你二臂吧?
肖净:你俩二臂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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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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