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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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灾任务如火如荼进行着，林南遐不愧是昭帝的左膀右臂，做事得心应手，把任务分成几部分，让云兰庭他们分别负责，他稳坐高台统领全局。
云兰庭忙得脚不沾地，云青砚几次碰见，两人都来不及说几句话又被叫走，反倒是林南遐闲下来了，每天做得最多的便是在屋里看他们递上来的文书。
他们因为年纪小没分到任务，但林南遐却不拘着他们，说哪里缺人就去哪儿帮忙，今天去帮云兰庭核算物资数量，明天帮许启彦安抚灾民。
一个冬天下来，云青砚被照顾得很好没什么变化，其他人多少瘦了一些。
这天，雪停风歇，凌云指挥身强力壮的青年们从板车上卸下装满粮食的袋子，十几个妇女在烧开水的大锅旁团团转......
忽然，傍晚时分的云层散开，一束阳光带着霞光穿出，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初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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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危楼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走进房间没看见人，喊了声：“砚砚？”
“哎！”
床上鼓起的小包动了动，不一会儿，从里面冒出一个小脑袋。
秦危楼裹挟着室外的寒气，走近时能闻见清新冷冽的气息，“怎么没起床？”
“外面好冷。”
云青砚往里面缩了缩，打了个呵欠，在少年拿衣服过来时自觉蹬开被子，一鼓作气面对冷嗖嗖的室温。
秦危楼动作很快，三两下帮他套上几层衣服，在最外面披上那件火红的披风，“雪开始化了，这几天是会冷些，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
这件红披风是两人初见的时候云青砚送给秦危楼的，但秦危楼觉得小孩穿起来更好看，从学院回来时带上了。
少年握着小孩的小脚丫为他穿鞋袜，白嫩嫩的脚趾微蜷，看着不大好意思。
云青砚曾抗议过秦危楼事无巨细照顾自己的行为了，不清楚的还以为少年是自己的仆从，然而秦危楼却说他喜欢做这些，如果不这样，他待在昭平侯府白吃白住不合适。
为了少年的心理健康，云青砚妥协了。
穿戴整齐后，云青砚跳下床去洗漱，温热的巾帕捂在脸上含含糊糊问道：“外面怎么了？好热闹。”
“是青竹青叶在贴对联挂灯笼。”秦危楼看着他的眼神柔和，仿佛成长中恶龙守护自己为数不多的宝物，“要跟他们一起吗？”
云青砚想了想，摇头道：“不去了，今天去陪陪娘亲。”
前段时间城北雪灾，他们家几乎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云夫人一个人在家，虽然她没说什么，但云青砚觉得娘亲是希望自己多陪陪她的。
秦危楼闻言，面露难色，“这可能不行。”
云青砚：？
什么时候他想陪自家娘亲都不行了？
等云青砚找了一圈，在后厨找到了云夫人才明白秦危楼的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外面冰天雪地，厨房中热火朝天，厨师和帮厨忙忙碌碌，云夫人的拿着一张纸对做好的菜品，她没看见扒在门口偷看的小孩，发现有一道菜没做，拧眉问道：“香菇炖鸡呢？”
负责那道菜的厨师一拍脑袋，“鸡还在锅炖着里，忘了，我这就拿出来！”
云夫人：“快点快点，准备到吃饭的点了。”
云青砚没见过这一面的娘亲，多看了两眼，云夫人在他面前总是温柔关切的，努力做好一位母亲。
云夫人一转头就看见门口的云青砚，严肃的表情瞬间放柔，“砚砚怎么来了？这儿油烟多，别被呛着了。”
云青砚眉眼弯弯，问道：“年三十不是明天吗？我们家怎么今天做这么多菜？”
云夫人替小孩把吹到脸颊的发丝拢到脑后，温声道：“皇上为了庆祝大昭度过雪灾，明日在宫中宴请百官。”
云青砚微愣，“那是不是小六哥哥也要回宫？”
云夫人点头，一眼看穿小孩内心想什么，好笑道：“他在咋们家住了那么久，再不回宫，外边的人要说六皇子不成体统了。”
云青砚不想让秦危楼回去，嘴里不满嘟囔道：“说就说呗，回去没吃没穿，还不如在我们家。”
“别忘了你们开春要去学院，不要老粘着六皇子。”云夫人只当是小孩的童言童语，牵着他的手走出去，“走吧，你爹快回来了，你去叫兰庭和六皇子准备吃饭。”
“哦。”
小孩闷闷应了声，叫了云兰庭之后拐到自己院子，一见到秦危楼便扎进少年的怀抱。
秦危楼正握着一卷书在看，云青砚去跟云夫人母子俩交流感情，他过去不合适，所以留在院子里，没想小孩笑着出去，瘪着嘴回来。
秦危楼放下手中的书，他不会安慰人，只能一下一下安抚地顺着小孩的头发，“不是去陪云夫人吗？怎么不高兴？”
“娘亲说明天你就要回宫了！”云青砚抬头看着他，不舍道：“我不想你走。”
原来是这事，秦危楼早有心理准备，每年他吃得最好的时候便是在宫宴上，往年他不受宠都要去，更别说今年有云青砚当他伴读了。
秦危楼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雪灾过去，学院应当要开学了，我们可以在学院住一起。”
他清楚若是云青砚去求昭平侯，自己依旧能住在昭平侯府，但他不能一直依靠着小孩，宫里人看人下菜碟，比起以前，如今好了很多，何况他不想被小孩保护，他心中渴望变强大，那样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事实已成定局，云青砚在少年怀里哼哼唧唧撒娇半晌后才拉着他去后厅吃饭，既然回去没得吃，那趁现在多吃点，大不了他找机会溜进宫里。
......
翌日，天微亮。
小孩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一夜过去，昨天的沮丧不见。
云青砚练完任务要求，坐在旁边的石墩上喝水时瞥见隔壁秦危楼一动不动地蹲马步，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肚子里的坏水沸腾冒泡。
他装作要回屋沐浴，实际上悄咪咪走到他身后，猛虎下山！
云青砚以为少年会像上次一样扑倒，却没想到他只是身体晃了晃，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稳稳的站住了！
秦危楼背着手托着背后的捣蛋鬼，冰霜雕刻般的眉眼如画，“不怕冷了？”
“不怕。”云青砚嘿嘿地笑，用手去摸他的脖颈，微凉的手摸到少年温热的皮肤，忍不住多蹭了两下，“全身都是汗，热死了！”
秦危楼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掰开他的手放他到地上，眸光浅淡，“嫌弃还摸，就你干净，快去洗吧，一会儿轮到我。”
云青砚“哎”了一声，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见他转头换了个位置继续扎马步，青竹又在催他，挠了挠头，还是进了屋。
早上习武，上午学习，下午看情况，这样的日子自云青砚袒露系统的存在后便开始进行，可是看秦危楼任务比自己还重却没说过一句苦，咬咬牙一天也就过去了。
小孩娇气也只会跟系统偷偷抱怨，不然就是晚上睡觉时撒娇几句。
下午，云夫人来了小院，身后跟着的映红手中捧着两套衣服。
看到俩小孩挨在一起看书，云夫人脸上露出笑意，“娘亲命人做了两套衣服，你们试试看合不合适，晚上穿去宫宴，不合适现在加紧改。”
午后窝在被窝里看书只有秦危楼能越看越精神，云青砚靠在少年身上昏昏欲睡，听见云夫人的话，放下书揉着眼睛起来，当着几人的面脱衣服。
他又不脱里衣，旁边也没有外人，云青砚脱得毫无压力。
秦危楼不行，他拿上衣服，拘谨地道了声谢后到屏风后去换，云青砚看见了，笑嘻嘻打趣道：“小六哥哥害羞啦，娘亲你快看！”
秦危楼身体一僵，不敢回头看云夫人的表情，狼狈地加快脚步，耳边传来云夫人嗔怪的声音，“你个小不知羞的，六皇子是长大了，以后你长大说不定比六皇子更害羞！”
“不会的！”云青砚一副跟云夫人亲亲密密的样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只要娘亲你不说帮我沐浴，换衣服我可以接受！”
云夫人：“......”
她无语凝噎，不知道小孩这副厚脸皮是随了谁。
前朝规矩森严，像云兰庭云青砚这类没官职在身的世家子弟基本没机会参加，大昭建国后，昭帝为展示亲民治国，很多规定都放宽不少。
参加宫宴时，官员穿朝服，家眷穿诰命服饰，世家子弟倒没什么要求，云夫人不想小孩太眨眼，按照平常穿的新做了一套衣服，相较起来庄重一些。
有两人帮忙，云青砚很快换好了衣服，如烈焰般的红色穿在小孩身上并不突兀，反而显得他活泼热情，乌发雪肤，宛若仙童。
云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没生有女儿，原以为做不了漂亮衣服打扮女儿，而如今看来也不是不行。
云青砚没注意到自家娘亲的诡异微笑，目光穿过两人看着自屏风后走出来的少年，一身雪白的衣衫衬得他越发清隽，天生带着冷意的眉眼好似那巍巍雪山上的一捧白雪，寒意逼人。
云夫人听见动静回头，围着少年转了两圈，笑道：“侯府做不了皇子的蟒袍，侯爷问过皇上了，这次宫宴六皇子不穿也行，带会跟我们直接进宫。”
她一靠近，秦危楼便不自在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干巴巴道：“谢谢夫人。”
云夫人看看小孩又看看少年，笑容温婉，“没事，这不算什么，在学院还要你多照顾砚砚，休沐日常来侯府玩啊！”
大家对秦危楼这次进宫便不再回来心知肚明，默契的什么都没说，云夫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对秦危楼的遭遇很同情怜爱，可若他是平民百姓接进侯府没人置喙，坏就坏在他是皇家人。
云青砚的眼睛很像云夫人的眼睛，都是眼角弧度圆润无害的类型。
少年沉默良久，对云夫人行了一礼，沉声道：“多谢夫人。”
......
宫宴如期举行，百官位列下方，菜肴酒水备足，觥筹交错。
秦危楼坐在皇子席位安静用膳，耳边是嘈杂的交谈声，他抬眸看了眼最上面的位置，龙椅上是空的。
昭帝在宴席过半时便离开大殿，把空间留个各位臣子。
就在他想喝口水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秦越那听着便令他心生厌恶的声音响起，“六弟这些天在昭平侯府住得不错吧？大皇兄看你长高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春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