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风之迹》井汐

14、青春是相信

　　“我只是教你如何发现最适合的方式方法和对象，取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让别人找不着你的踪迹。”
　　——《格林童话•四个聪明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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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邮件？”

　　若不是迹部景吾及时挡在我的前面，想必我的思绪还会在“美丽可爱心地善良才华横溢XXOO”等一堆过分高级的形容词中继续徜徉一阵子，它们各个都像希腊神话中的戈尔贡女妖，拥有让我一瞬石化的强大能力。
　　于是顺其自然顺理成章抢我镜头的迹部，浑身上下散发着犹如除妖师般的高贵气息，他就这么一边沾染着尘世的气味一边降临到话筒边，在我目光只能触及到他高大伟岸的背影的同时悠悠开口道，“你们竟然追踪本大爷到这里来，想必是知道了本大爷的计划，对吧？”

　　老实说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那位一向认真严肃的女主播应该也不是很懂。
　　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持着主播的威严，郑重的“哦”了一声。

　　“哦……请问迹部君的计划，指的是？”

　　午后的阳光太明亮，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宁愿呆在黑的见不到光的地方和迹部景吾讨论广告台词，也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站在他的背后听他描述什么伟大的计划。
　　更何况，那个计划里还出现了我的名字……

　　“风见。”

　　在此之前，和迹部景吾的身体接触仅限于黑暗中的那次维持了一秒钟的大手握小手。
　　所以我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迎接他这突如其来的转身随即拉住我手腕的动作。

　　“三年E班，风见悠花。”

　　他把我拽到镜头前，又推了我一把。
　　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体味他指尖的余温，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索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他的声音仿佛一把急速出鞘的剑，没有任何周旋便的便刺向了我的头顶。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本大爷的音乐专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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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音乐专属是什么？
　　是类似于音乐制作人的东西吗？
　　迹部景吾你是想当歌手吗？想进军娱乐圈吗？想成为全方位的偶像吗？
　　想冲出日本走向世界，甚至冲出世界走向银河系成为宇宙超人气天王吗？
　　连锤子广告都没拍过就已经有这样的野望了吗！？

　　“风见，把你的眼神收回去。”
　　“诶？”
　　“胆敢用这种不屑的眼光看本大爷，你不想活了吗？”
　　“呃……”

　　我什么时候用你说的那种眼神看你了啊喂！
　　我明明只是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你身边一边回避旁人咄咄逼人的视线好不好！？
　　若不是你对我说过“没找到桦地之前，你别想走”这句话……我早就逃到离你几光年以外的地方去了。
　　犯得着在这里被你评价眼神有问题么……

　　“你在生气？”
　　“没有啊。”
　　“你觉得本大爷是在开玩笑吗？”
　　“哈？”

　　迎着迹部景吾比平常还要嚣张的神情以及比平时还有更难猜透的台词，我实在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能让他称心如意。
　　把我推到镜头前说我是他的音乐专属的人是他。
　　还没解释音乐专属是什么意思就把我拖走的人是他。
　　逼我跟他一起寻找桦地君找不到就别想离开的人也是他。
　　连午饭都不让我吃明明是他自己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帮粉丝关注却偏偏在命令她们离开以后又朝我摆出臭脸的人还是他。
　　在这样艰难的情形下，我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过哪怕是一丁点的反抗情绪，他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对他不屑又生气啦……

　　“所谓的神秘邮件，绝对是那只臭鸭子搞的鬼。”
　　迹部双手环胸，眼里透出绝对的自信，“不过他倒正合了本大爷的意，风见，你明白本大爷在说什么吧？”
　　“我不明白……”
　　脱口而出的诚实，结果却迅速迎来他一记凌厉的眼刀。
　　“不明白？虽然这一切都是那只臭鸭子的安排，但他费尽心思的把你和本大爷凑到一块，难道不是想让你的音乐才能通过本大爷展现出来吗？你连这个都不懂？”
　　“呃？”
　　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作祟，我只知道当迹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后背不住的窜起一阵凉意。
　　“展现……音乐才能？”
　　如果这真是唐老鸭的目的，那他也太大费周章了。更何况我也没什么音乐才华，之前写的曲子不是还被榊先生评价为太混乱了吗？现在的我还稚嫩的很，还没想过要把自己写的那些不成熟的东西拿出来供人聆听。
　　“迹部君……你一定误会了，MR.唐纳德之所以做这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风见。”
　　“我……”
　　气氛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诡异，就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得接受他的审问似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迹部君……你也要先回答我，那个音乐专属……是什么意思。”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它们跟着后背的凉意一起窜了上来，但又迅速淹没在过度的紧张中，“……抱歉，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
　　“把你的道歉收回去。”
　　“……”
　　和说“把你的眼神收回去”时完全不同的语气，就像突然被拔掉了耳机线，原本回荡在耳侧的七弯八拐的旋律都蓦地消失了。
　　一瞬安静的过后，围绕在听觉之上的是最最平时不过的，日常的声音。
　　“收回你的道歉，风见，如果你没有犯错，就没必要总是向本大爷道歉。”
　　高傲的、华丽的、张扬的，令我止不住感到敬畏的……所有该属于他的气息都不见了。
　　“你也没必要为那只臭鸭子解释什么。”
　　只剩下一个冷静的，平和的，眼神里也没了威胁的，完全不像迹部的迹部，

　　“既然他铁了心要整你，你就更不能表现出一丝能让他有机可趁的软弱，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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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请让这个梦再持续久一点吧。
　　如果太过短暂，我怕我会忘记……这一刻存在过的，被无限接近于温柔的光芒环绕的迹部景吾。

　　“迹部君，是我听错了么……你刚才那番话的意思……难道是在，鼓励我？”
　　“恩？风见，你没有听错，本大爷是在为你指一条明路。”
　　“诶？”
　　“经过这些事情，本大爷总算想明白，那只臭鸭子只是在利用你。”
　　“呃……”

　　不是梦，不是梦……
　　都是真的……
　　对我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迹部景吾，貌似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看清了事件的“真相”。

　　“……MR.唐纳德……在利用我？”
　　“对。他只是想利用你来打击本大爷罢了。”
　　平和的语气渐渐上扬，迹部的眼中又升起了一贯的自信，“利用你奇怪的才能和性格，配合着他全世界知名卡通角色的身份，想一举击垮本大爷在冰帝，不，是在很多地方的王者地位，虽然本大爷不清楚他到底受谁的指示，但他的目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
　　听完他的话，我的重点停在他对我的描述——“奇怪的才能和性格”上。“请问，我真的……很奇怪么？”我忍不住问。
　　“……这只是个说法而已。”他似乎顿了顿，扬眉道，“本大爷现在并不觉得你奇怪，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多多少少会这么觉得。”
　　“……一开始？”
　　“就是你带着那只鸭子出现在学生会室的时候。”
　　“呃……”

　　好吧，带着唐老鸭出现什么的……被说成奇怪也没错。
　　我还是别再为这样的形容斤斤计较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迹部君的眼里，算是正常人了吧。”
　　“还不算。”
　　“诶？”
　　“想真的恢复正常，你就要跟那只鸭子撇清关系。”
　　“……”

　　我也很想和他撇清关系啊，我一直很想啊……可是……

　　“迹部君……你知道的，MR.唐纳德有着非同一般强大的能力，况且……”
　　况且，他说过，他是为了拯救未来会变得无比可怜的我才会在现在的时空下出现的。
　　我又怎么能去怀疑他。

　　“况且什么？”
　　“呃不……我只是在想，像我这样的小人物……MR.唐纳德到底是看上了我哪点才会想到利用我去……打击您啊。”
　　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迹部景吾你的高级“推理”怎么看都有问题嘛。

　　“小人物么。”
　　凤眼微微眯起的迹部，确实看上去有点巨星的Feeling，“的确，风见，要是你没和那只臭鸭子一起出现，本大爷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你。”
　　“没错没错！”
　　我猛点头以表赞同，哪知迹部突然话锋一转，“可是既然，你已经被本大爷注意到了，那就要做好选择的觉悟，知道嘛？”
　　“知道知道。”下意识的继续点头，但又立即反应过来，“诶？什么觉悟？”
　　“选择的觉悟。”
　　“……什么选择！？”
　　“你说呢？”
　　“……”

　　我怎么知道啊！
　　话说我们只是在寻找桦地而已！为什么话题会变得这么深入啊！
　　我是答应了要为你写曲子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思想也要围着你转啊！
　　你只是冰帝的NO.1！又不是我的NO.1！我到底凭什么要听你的啊！凭什么啊啊啊——

　　“又是这样的眼神么？风见，看来你胆子变大了。”
　　“呃？什么……”
　　我的眼神又哪里不对了？
　　“告诉本大爷吧，你准备怎么选择？”
　　所以说……我完全不知道你说的选择是什么啊……
　　“迹部君……选择什么的……请问，您能向我透露一丁点……一丁点的诀窍吗？”
　　“诀窍？”
　　“对对，诀窍……要不然，我真的，很迷惑啊……”
　　“……呵。”

　　笑了。迹部景吾竟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正二八经的，微笑……

　　“呵，风见，看来，现在又多出了一个选项。”
　　微笑着的他，像一个披着恶魔皮的天使，即便依然拥有让我止不住畏惧的气场，但隐藏在那气场之下的……善良，却也第一次的，令我心跳加速了。

　　“在本大爷和那只臭鸭子之间，你可以选择谁也不相信。风见，像你这样的人，在做出决定之前，应该先明白什么叫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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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发……发光了。
　　升……升华了。

　　虽然一直不相信JUMP系漫画里推崇的什么热血青春和友谊，但迹部景吾刚才的那番话，确实令我感受到了，类似于那些情感的东西。

　　“你要相信你自己。”

　　因为是迹部景吾说的，所以听上去一点也不做作。
　　因为是他说的……

　　“一语……中的啊。”
　　我忍不住感叹道，“迹部君，真是……人才。”

　　“……什么？”
　　“我决定告诉迹部君实话。”
　　“……”
　　“我决定了。”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睛，“MR.唐纳德其实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的耳侧像被强节奏鼓点和贝司声音包围着。
　　它们沿着听觉贯穿我的全身，沸腾着涌上头顶。
　　“他说……”

　　又睁开眼，感官迎来色彩的冲击，像电吉他的突入带出的嘹亮，激烈昂扬的扫弦，撞上他金色的发和幽深的瞳孔——

　　“……他说，我和你以后连个小孩都不会有。”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