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种植法则》宇宙未眠

25、chapter 25

　　浴室被水雾气包裹着，灯没开，唯一的光亮来自虚掩着的门，但那光也只照到浴缸外一米远的位置。

　　在黑暗的笼罩中，林朝月正不断下沉。

　　她用赤|裸的身体对抗温热的水，任由自己没入水面，彻底放空。

　　123、124、125、126……

　　即将突破极限。

　　在到达阈值前的最后一刻，林朝月从水中坐起。

　　“呼……”

　　强制让大脑宕机几分钟。

　　林朝月以为自己能好些。

　　但短暂的空白后，她心情更乱了，一整晚发生过的事，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反复打乱，又反复排列组合。

　　她顾不上手还湿漉漉的，捞起一旁的手机。

　　林朝月：【我脑子有些乱。】

　　李聪：【这个点不睡觉，时间长了脑子是会坏掉的。你不会才回家吧？是不是上班上傻了。】

　　林朝月也指不上李聪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

　　她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给翁瑶也发了句：【瑶瑶，你演出还顺利吗？什么时候回国？】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

　　瑶瑶最近在奥地利巡演。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台上演出。

　　林朝月有些气馁地把手机丢去一边，人仰着，双手捂脸，完全不想面对自己的抓马人生。

　　从浴缸到床上。

　　林朝月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共也就叹了一百八十口气。

　　躺下的时候明明已经好些了。

　　等又看了眼手机上的余额，那口憋闷在胸口的气，就又提了上来。

　　“哎……”

　　“裴舒文他到底什么意思？转钱就转钱，怎么还多转了两个零。”

　　她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还要去猜一个男人到底醉没醉这件事。

　　但由不得她不去想。

　　如果裴舒文醉了，那好说。

　　如果没醉……人固有一死，但能不能不是社死啊啊啊啊。

　　算了。

　　先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林朝月临睡前，利落提交了明天上午的请假申请。

　　缩回了自己的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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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赵淮安刚来就钻进了裴舒文办公室。

　　本想打听打听昨天的战况。

　　但里里外外走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赵淮安扒着秘书室的门：“吴秘书，裴舒文人呢？”

　　“还没来。”

　　“真是新鲜事。”

　　“是啊，赵律，我们也正稀奇呢，裴律没有外出工作安排的时候，从来都是全勤；今天不仅没来，电话也打不通；您闲着没事，要不去裴律家里看看，我们担心裴律是因为工作太累，身体出问题了。”

　　赵淮安细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转头下楼去了人事部。

　　“秦雯，你后台考勤界面调出来给我看看。”

　　秦雯有些意外地挑眉：“你什么开始关心这些杂事了，你来得正好，我还想问你呢，裴律司机被你借用了，他昨晚工作谈的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他昨晚有人陪。”

　　“谁陪？”秦雯好奇。

　　“还不知道。”

　　赵淮安嘴上应付着，手指滑动鼠标滚轮，把今天请假的人员名单翻了个遍。

　　“……林朝月，提交请假时间今天凌晨五点……”

　　原来是这样。

　　那事情就对上了。

　　昨晚出去谈生意，还要顺便帮林家‘带孩子’，难怪今天起不来。

　　赵淮安回头：“裴舒文今年助理确认选林朝月了？你不劝劝。”

　　秦雯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劝这事。

　　秦雯点了点桌面上一整摞的资料：“林朝月除了学历还可以，入职这么久的工作表现实在一般，比资历最差的那个孟雨枝也差了一截，出于一些现实考量，其他团队未必会愿意接手……你懂得。”

　　懂。这有什么不懂的。

　　大家选人进团队是为了干活的。

　　谁也不想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活祖宗。

　　大家还不知道这是位财神奶奶，没准都觉得裴舒文是在做慈善呢。

　　“行了，那我走了，你接着忙。”

　　“别走啊，宁城律师杂志的访谈约好了，你等下不和我上去找裴律聊聊，这可是大事。”

　　“啥事都拜拜了。”赵淮安扒着门丢下最后一句：“裴舒文还没来呢，等下午再说吧。”

　　裴舒文的行程，秘书室都会抄送一份给人事部。

　　秦雯知道他今天会回律所。

　　所以眼睛也跟着瞪大了一下：“啊？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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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着下午上班时间，赵淮安再次出现在了裴舒文的办公室。

　　如他所料，裴舒文已经来了。

　　正坐在办公椅上，低头签署文件。

　　裴舒文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淡漠收回视线，继续签署另一份。

　　赵淮安哼着小曲，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见裴舒文在忙，非常不见外地给自己泡了杯茶，中途还给裴舒文送过去一杯。

　　“哥们，你喝吗？给你也泡一杯。”

　　“不需要。”

　　赵淮安的泡茶手法太粗糙，裴舒文很少会喝他的茶。

　　裴舒文嫌弃的明显，赵淮安也不生气，把茶杯又往他跟前推了推。

　　不停推销。

　　“尝尝，我昨晚特意学过的，虽然比你泡的差点，但也喝得过去。”

　　“转性了？出去约会不学别的，学泡茶？柏拉图恋爱？”

　　赵淮安惊讶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我今天挺收着的了，除了你都没别人发现。害，就我上次和你说那妹妹，南屏古楼的茶艺师，人长得美，我见犹怜，手艺也妙，但柏拉图是不可能柏拉图的，你兄弟我也不是那闹洋事的人啊。”

　　“倒是你，今天怎么这会儿才来？不像你呀。”

　　裴舒文掀起眼皮：“一定要像神仙一样不吃不睡才像我？我不能休息。”

　　“能能能，太能了，我现在巴不得你多休息休息，今年才过了半年，都快接到去年一整年的案子了，我吃得消，所里其他人也都快吃不消了。”

　　“我们虽然年轻力壮，英勇无比，但也不能这么熬不是。”

　　裴舒文随手抽出了一份文件，丢给赵淮安：“和陆氏的合作还没正式签，你去拒了吧。”

　　“呀！这么快就谈成了？”

　　“真的假的。”

　　问归问，赵淮安知道大概率是真的，裴舒文在工作上向来说一不二。

　　“听说昨晚，整个宁城律师界有头有脸的合伙人都去了，安颂还找了梵音科技的解正毅当中间人，解正毅是陆江桥的远方小舅子，这都没抢过你，他们怕是要把嘴都气歪了。”

　　“早知道昨天我也去凑个热闹了。”

　　光是想到褚成杰跳脚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暗爽，当年里应外合想搞垮君天梁木，谁能想到他们不仅没垮，还做大做强了。

　　说不准明年宁城第一红圈所的交椅，真要换他们来坐坐。

　　裴舒文签好最后一份文件，合上笔帽：“那下次换你去谈，热闹都能让你赶上。”

　　“别呀，我不行的，要不是当初被欺负的嘤嘤哭，我也不至于大老远找你回来帮忙，哎，早知道当初就不接我家老赵的班了，没做大做强不说，连这点家产都差点折腾没了，真就是被人家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

　　赵淮安越说越感慨：“要我说，还是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比较好。”

　　裴舒文：“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赵淮安轻咳了一声：“你不懂，被你卖我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赵淮安还贱兮兮地抛了个媚眼。

　　裴舒文环着双臂，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赵淮安，那眼神看得赵淮安有些发毛。

　　“……我刚刚就是口嗨，我可不喜欢男人……”

　　裴舒文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白痴，无视他接通了座机电话。

　　“您好、嗯，好、我知道了，你们自己看着处理，挂了。”

　　“你还不走？”挂了电话，裴舒文无情赶人。

　　赵淮安不仅不走，还搬了把椅子坐过来：“嘿嘿，先不走，我这不是还有事，昨晚你说有人陪你，谁啊？林朝月啊？我看她今天上午也请假了。”

　　“嗯。”

　　无视刚刚那段无厘头的插曲，赵淮安愈发来劲。

　　“我就说你大晚上去哪儿临时找人，果然还是做邻居方便，随叫随到。”

　　裴舒文：“你也来住，我在楼上给你买两层。”

　　“可别可别，我可不想生活里只有工作，我妈还指着我过两年给她抱孙子呢。”

　　赵淮安：“我就是单纯好奇，林朝月现在怎么这么听你的，你是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算了，我换个问法，你对林朝月，真没什么别的意思？”

　　裴舒文抬眸：“是你想问，还是你替别人问。”

　　“当然是……”

　　裴舒文：“最近和印度维康那边有一个合作，我觉得交给别人不放心，要不你来？”

　　“别别别，我是帮你外公问的，这不是收了他老人家的好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总要时不时帮着问问进展。”

　　“你们家一个两个的都不结婚，你外公不是也着急嘛。”

　　“老人家是好心，你得理解。”

　　裴舒文点头：“嗯，理解，除了这个，难道我外公没问你些别的？”

　　“什么别的。”

　　还是那份文件，裴舒文随手翻开一页，摊开丢给赵淮安。

　　“自己看。”

　　赵淮安总觉得裴舒文在转移话题，但他拿去印度那种鬼地方出差威胁自己，他敢怒不敢言。

　　默默顺着裴舒文指得那处看。

　　最开始他只是敷衍地扫了两眼，越看到后面，赵淮安越觉得不对劲。

　　“真的假的啊，他们提出的要求，还没我们上次所内研讨会总结的多？”

　　他不大相信。

　　‘哗啦哗啦’地又往前翻了两页，合作期限定了两年，酬金却翻了一倍。

　　真是稀奇。

　　“虽然陆氏财大气粗，陆江桥长了一张慈祥脸，但我听说那是个说一不二、难伺候的主。”

　　“难道你们私底下又达成什么别的交易了？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你去之前我不就说了，这单生意不好做，我们也不差这点……这么一大笔钱。”

　　裴舒文：“昨晚的饭局裴振业也在。”

　　赵淮安：“……”

　　赵淮安：“！！！”

　　“你等下，我看看。”他光速打开手机，检索昨天那场声势浩大的慈善拍卖晚宴的通稿。

　　还真让他看见了。

　　‘商界重磅新闻！裴氏集团总裁现身慈善拍卖会，一掷千金为未来儿媳拍下天价海蓝宝……’

　　--

　　林朝月浑浑噩噩睡到中午。

　　被聂闪闪一通电话吵醒，她才爬起来叫了个车，去安江集团。

　　路上她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盯着手上的海蓝宝手链发呆。

　　昨天凌晨发给瑶瑶的消息，她是今天早晨才回复的，林朝月那时候刚睡着，现在才看见。

　　瑶瑶：【月月你怎么了？是在不高兴吗？中欧的这几场演出都很顺利，但克里斯汀病了，我最近一直在带他看医生[猫猫叹气.jpg]】

　　瑶瑶：【如果顺利的话，明年1月我就可以回国了，最后一场巡演我想选云台，我好想你呀[贴贴.jpg]】

　　除了翁瑶，大概没人能隔着这么远，也能敏锐发现她不高兴。

　　她打了几百字的倾诉。

　　但想了想，又把对话框里的字一个一个删掉。

　　不行。

　　她的事情前因后果太复杂，瞒着还好，如果说了瑶瑶肯定会为她的事分心。

　　瑶瑶准备了这么久的演出，不能在她这里出岔子。

　　而且昨晚的事，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林朝月：【没有不高兴，你要好好照顾克里斯汀哦，等你回国我去接你[贴贴.jpg]】

　　林朝月是强颜欢笑。

　　等到了安江集团，她发现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苦着一张脸。

　　“这是怎么了？又被骂了？”

　　“不是，裴律今天还没来，是因为尽调访谈。”孟雨枝昨天哭了一通，今天眼睛肿肿的。

　　聂晶晶冷哼：“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开展下一步的工作了。”

　　聂闪闪直接拍了桌子：“聂晶晶，裴律昨天临走前可说了，让我们互帮互助完成这次工作，而且这次和孟雨枝也没关系吧，你们不是都去试过，那老女人压根就是油盐不进。”

　　林朝月听懂了：“那个金再来的老板娘还是不配合啊？”

　　“是啊，她还点名让裴律来做尽调访谈，裴律日理万机，哪里会来做这种小事。”

　　“那可不一定。让林朝月给裴律打个电话被，没准就行了。”

　　虽然这话依然有些阴阳怪气，但大家还是齐刷刷看向了林朝月。

　　她之前在律所理直气壮给裴舒文打电话的时候，大家都在场，都是亲眼看着的。

　　“不行。”林朝月拒绝的斩钉截铁。

　　开什么玩笑。

　　她现在躲裴舒文都躲不及，哪里会上赶着送上去。

　　“那没办法了，我们可不是不帮忙，但说到底这是分到孟雨枝一个人头上的工作，大不了她就这么拖着，大家一起死好了。”

　　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闹大。

　　大家听了这话，果然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孟雨枝的眼神有些抱怨。

　　这事和她也有关系。

　　林朝月叹气，难得没往后缩：“别吵，我去试试，尽调访谈是吧？就按这张单子来？”

　　孟雨枝欲言又止，聂闪闪倒在旁边插了一句：“你真要去啊，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朝月起身想走，这次倒被孟雨枝拉住了：“你要不要先看看之前的卷宗，我把上次没看完的那个卷宗借出来了。”

　　“啊，好，那看了再说。”

　　林朝月从进门开始，脸上就始终有一种淡淡的死感，等把手上的卷宗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脸上倒是有了些其他的表情。

　　聂闪闪现在和她已经混得很熟了，调侃道：“白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你这笑的也太难看，不行就算了，大不了给裴律打个电话求助。”

　　“不是不行。”

　　“那是什么？”聂闪闪好奇地问。

　　林朝月苦笑道：“是突然发现了工作的魅力。”

　　从昨晚起，她胡思乱想了这么久，昨晚连睡觉做梦都没消停。

　　刚刚看卷宗倒是难得平静了一会儿。

　　这次换聂闪闪笑了，是嘲笑，她拍了拍林朝月的肩膀：“昨晚演演就得了，你怎么还当真了，不要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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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那个便宜爹，就是父慈子孝演上瘾了！”

　　“都什么年头了，还玩先斩后奏，强制包办婚姻那一套，真是脸都不要了。”

　　“要我说你还没事回去干嘛，直接撕破脸算了。”

　　“难怪你外祖父一大清早就来问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别光我说啊，你也说两句。”赵淮安一个人说得不解气，还想拉着裴舒文说。

　　裴舒文淡淡地看着他：“你说的很好，你继续。”

　　赵淮安有时候真的想不通，裴舒文在别的事情上雷厉风行，怎么每次一提到他家里事，他就比谁都坐得稳，拿得住。

　　他气不打一处来：“我还说什么啊我，这事情不都是明摆着的吗？那老狐狸提前知道你要去谈项目，趁着你在，搞这个一出给大家看；以后那手链真戴在哪个女人手上，被记者拍到，你不就百口莫辩了吗？”

　　“不会。”

　　“哈！怎么不会？万一给了那个……那个女人，那就更戏剧了。”在裴舒文面前提起这个，连赵淮安都讳莫如深。

　　“你说谁。”

　　“还能有谁，就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妹，我看他们铺垫了这么久，下了这么久的棋，就是想恶心你吧。”

　　“不会。”

　　“怎么不会，虽然她现在人在国外，但迟早要回来的啊，而且户口也没在你家。”

　　裴舒文：“昨晚裴振业拍下的那条海蓝宝手链，被我送人了。”

　　“哈？”

　　裴舒文垂下眼眸，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没有第二个儿子，我问他要，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就给了。”

　　要的过程他没说。

　　总之不算好看。

　　但他不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所以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直接在最开始就掐死了一切苗头。

　　“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我要走了。”

　　“有。”怕裴舒文走，赵淮安光速反锁了门，靠在那里挡着。

　　“别走别走，谁问你这事了，你说了半天，还没说你给谁了。”

　　裴舒文站起来，又坐下，慢悠悠沏茶：“林朝月。”

　　“你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了。”

　　“没想，昨天喝醉了。”

　　“你放……你瞎说，还有人比你酒量好吗？你也能喝醉？”

　　裴舒文：“喝不醉的人是有违生物生理构造的，我只是酒量好一些的正常人。”

　　说着，他吹了吹热气，饮了口茶。比起水果煮水，这茶喝起来有些涩。

　　“行，你说服我了。”

　　裴舒文放下茶杯：“那可以放我走了？”

　　“不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放你走。”

　　裴舒文挑眉示意他问。

　　赵淮安吞了吞口水，对上裴舒文那张禁欲的脸，这话题多少有些刺激，但他还是问了。

　　“我听说那姑娘在国外玩的挺开的，那什么……我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你俩楼上楼下住着？你们……”

　　“没有，你可以闭嘴了。”

　　“呼……”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赵淮安深呼一口气，小声嘟囔着：“我这不是怕你真当上门女婿去了，我们律所可还指着你呢。”

　　裴舒文瞥了他一眼：“工作上要学会独立行走。”

　　赵淮安嘴上‘嗯嗯嗯’，心里只当没听见。

　　赵淮安：“秦雯和你说宁城律师杂志专访的事了吗？”

　　“说了，时间定在下月初，下周杂志社的人要来参观，你配合秦雯接待一下。”

　　这活赵淮安喜欢，他满口答应，但也有些疑惑：“怎么约这么晚，你这月底不是没什么事？”

　　“嗯，大家这半年辛苦了，月底安排团建，我从私人账户批了一笔奖金，用作半年度激励，秦雯那边已经去处理了。”

　　“批了多少。”

　　线上流程赵淮安这里能看到。

　　他问的同时，自己也打开看到了：“个、十、百、千、万……”

　　“七位数！批了这么多！老板大气！老板牛逼！”

　　裴舒文：“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走走，我送你走。”

　　“不过刚签了陆氏这么大的单，你不准备庆祝庆祝，这么急着走，有工作？忙完晚上出去喝一杯？”

　　“去安江集团，今晚没时间。”

　　听见这话，赵淮安按电梯的手指都停顿了一下。

　　“你都有空去找那安老头，没时间跟我喝酒？那边不是就剩一些善后工作，还有什么要紧事吗？”赵淮安不理解。

　　但裴舒文也不解释，电梯来了就下楼，都没给赵淮安挤进电梯的时间。

　　真是奇怪。

　　但很快赵淮安就不奇怪了。

　　因为他刷到了一条朋友圈。

　　林朝月发的。

　　是一张框进安江集体logo的怼脸自拍。

　　配文：【工作遇到新挑战，有好心人传授经验吗？在线等，挺急的。】

　　定位地址：安江集团。

　　这倒不稀奇。

　　稀奇的是下面有一条醒目的，罕见的，裴舒文的回复：先自己克服，我晚点过去。

　　这是什么？英雄救美？职场play？

　　不是……

　　说好的独立行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