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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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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医生，又见面了。”
她手心里的屏幕瞬间熄灭。脸颊微红，有点狡黠地笑着，可爱的苹果肌上翘。她的妆好像有点花了，但晕染到眼尾的阴影显得眼窝深邃。这对眼睛，眼眶里的眸子，太美。眸间倒映着她对面星星点点暖黄的灯光，似无瑕的黑曜石。那两片丰唇，软软的，嵌上了暖红色，不艳丽，更显得和谐，饱满，像晶莹的草莓软糖一般。
“林老师...又见面了。”
何惜有点呆滞。
“不好意思啊，看到你朋友圈了。”林离深有点害羞地低着头浅笑，“你很漂亮。”
何惜的心突突跳着。
见到林离深的第一眼，哪怕是在那个夜晚，哪怕是她的发梢凌乱。何惜的心仍是被触动的。
世界上有磁场吗？
何惜不敢苟同。
见到林离深，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会与她发生一段故事。哪怕当时只是林离深那匆匆的一眼，匆匆的感谢，随后匆匆的离开。
她不知道，这位冒冒失失的女士，到底触发了她心灵里的那个机关。只是盯着这张脸，她觉得分外安心。
世界好小。
这位女士隔天就成了表妹的钢琴老师，以这样的身份，两人再次见面。哪怕林离深已经将何惜忘却。
“啊是吗...谢谢。”何惜愣了半晌。
林离深噗嗤一声笑了。
“你不习惯别人夸你漂亮吗？”
“没被夸过。”
“咕咕——”
何惜没有吃晚饭，盘算着可以快点写完病历然后回家点外卖，却不曾想现在就饿了。
“没吃饭吧？”林离深敏锐地捕捉到这可爱的声响，“我想去吃甜品，要一起吗？我知道有家店很好吃。”
被主动邀请了！
何惜短短二十四年中，好歹也谈过恋爱。只是认识不久就被邀请去吃甜品，有点让她惊讶。
“好。”何惜还是同意，毕竟加班这么久，是真的饿了，最后屈服在林离深一张一合唇边冒出来的话语之中。
这个女生，好大胆啊，这么晚还约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
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那岂不是她要被抓走！
不行不行，得告诉她。
“你经常跟别人这么晚出来吗？”何惜跑前几步，侧过脸盯着林离深。
“很少。”林离深抱紧了花，凉风吹过，稍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
“何医生，加班到这么晚吗？”林离深看着前面的路，走着，问着。
“是，病历多。”何惜手摸了摸鼻尖，“林老师你呢，这么晚有点不安全，要保护自己。”
“叫我深深就好。”林离深呼出一口气，将面前的温度幻化眼前，“何医生一个人住吗？”
“我养了只小狗，知馨偶尔会来。”何惜看了看林离深，“你可以叫我何惜的。”
“好。何惜，我们到了。”林离深推开了甜品店的门，“老板！我来啦。”
“好久不见了林老师，”一位身高中等的女士正擦着桌子，“今晚又加班啊？你朋友？坐这坐这，想吃啥我跟她说。”
“是啊，您还在忙呢？”林离深笑着整理衣衫，“何惜，来这里。”
两个人点好了餐，静静地等待着。
“我和这里的老板熟，还是学生的时候经常逃课溜出来吃，这里的味道很熟悉，很让人安心。”林离深放好包，将花随意地搁置在包上面，撩着头发。
“刚刚跟你交谈的是老板吗？”何惜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想象甜品的味道。
“是啊，她和她的女朋友在一起大概也得有八年了。”林离深幸福地看着收银台前正在工作的长发女人。她的身后悄悄走来一个圆脸短发的女生，捂住她的眼睛。两个人拥抱着，亲亲对方的脸鼓励着。随后各自去忙。
“老板是同性恋啊。”何惜笑了，眼神中飘出了少许温柔。
同作为女生，同喜欢女生，何惜自然明白这需要更多的担当和胆量。
八年，不长。也不短。
“你们的。”老板笑着将餐盘端来。
何惜大口大口吃着车仔面，啃着炸鸡翅。
林离深悠闲地嘬着奶昔。
“老板我付了哦！”喝完最后一口奶昔，望着玻璃罐里的奶白色逐渐消逝，在杯壁上挂着点滴。林离深朝收银台招了招手。
“好嘞！”
“林老师，多少钱我转给你。”何惜的嘴角还残留着车仔面的汁水。吐字含糊不清。
“哈哈哈哈哈哈。”林离深笑起来，递给何惜一把镜子。
何惜茫然地接过，朝着自己的脸一照。
脸颊如火烧。
太饿了，加班太累太饿了。没忍住狼吞虎咽，不曾想被林离深看到了这幅样子。太蠢了。
“不好意思，见笑了。”何惜赶忙擦着嘴。“多少钱？”
“我是常客，有折扣啦。不用的。”林离深收拾着，“要是想还钱，下次请我吃饭吧。”
“好。”
“我先走咯，明天要提醒知馨练练琴。”林离深留下一个笑容。
“好...好....”何惜举起的手愣在原处。
半晌。
“小姑娘，你喜欢她吗？”老板走过来收东西。
“我们不熟。”何惜穿好大衣。
“你的眼里，除了食物就是她了。”
何惜愣在原地。
好尴尬。
这个老板在脑补什么啊喂！
……
林离深开着门，走进家里，脱下鞋光脚踩着地面。凉凉的，很舒服。
她把花插进花盆，加水，那袋花泥被放在了阳台一角。
很晚了，还好明天早上没有课。
可以睡会了。
洗澡。
手机振动了一下。
林离深被这声音吓到，匆匆将手伸出去够手机。不曾想滑了一跤，整个人跌在浴室里，疼的呲牙咧嘴。一看身上，擦红了好几处。
因为怕错过学生的信息，林离深故意将手机铃声调成了鸭子叫，好时刻提醒自己记得看信息。
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水。
她忘了拿衣服，就这样回了开着暖气的房间，然后窝在毛茸茸的被子里。
她喜欢这样睡觉。
点开信息。
何惜：“林老师，今天谢谢你。明天下午请你吃饭吧。我怕我忘记。”
林离深笑了，她一个当医生的记忆力这么差吗？
“叫我深深就好。明天下午我有课，晚上可以吗？”
“好。”何惜秒回。
“地点你定吧。”林离深钻进被子里，愉快地亮起屏幕。
晚上用手机写小说，窝在暖暖的被子里，是一件幸福的事！
好舒服。被子毛茸茸地包裹着自己，像掉进了羽毛堆，放松又自在。
林离深关闭屏幕，闭目休息了一会，觉得有些馋，想吃方便面了。
关灯前，林离深搜着美食，打算明天中午做顿大餐。
最近的日子都是自己带饭去，感觉不错。
要不搜点资料，试试多做点甜品，或者是炸物。林离深最爱这些。可惜皮肤不怎么好，但管他呢，吃得开心最重要。
林离深已经饿了，随意套上一件卫衣就去厨房找东西吃。
烧水，下面。柜子里满是她爱吃的方便面口味。
林离深顺手给自己煎了鸡蛋和肉肠，盘算着明天中午要不要炸点薯条带去吃。
“嘶溜嘶溜~~”
好吃。
小时候，母亲经常不给她晚上熬夜吃东西。那时的她就想着：长大之后，可得吃个够！
点开聊天软件。
才发现自己没回复的聊天框里，有个小红点。
何惜：“好”
刷刷朋友圈吧。
又是何惜。
何惜正在打游戏，朋友圈上的配图是一小盒炸鸡和电视里投屏的游戏界面，大大的胜利二字闯入林离深眼帘。
“炸鸡真好吃”
林离深顺手评论了一句：“何医生，还不睡啊？”
继续刷手机，看着自己喜欢的电视剧。
吃饱，洗碗，刷牙，洗脸。
三点了。
林离深再次点开信息，发现朋友圈上多了个红点。
“深深你不也没睡？”
深深。
深深。
林离深深深地睡着了。梦里喃喃叫唤着她的人，长着何惜的脸，有何惜的灵魂。手触及身体，激动的电流遍布满心。
“何惜！”
梦还在继续。
——
凌晨三点，何惜的游戏才通关了一半。
炸鸡还剩下小半盒，她靠着沙发一口口吃着，看着电视里的通关进程。五花肉在她的脚边转悠着，白色的长毛蹭着她的脚踝，痒痒的。
她用另一只手摸摸五花肉的小脑袋。
五花肉是何惜捡到的一只小白狗。
遇见它的时候，它小小的趴在路边的墙角，呜呼地叫着。白色的毛黏腻腻地贴着它小小的身躯。看样子是刚出生不久。医者仁心，当时正是冬天，何惜怕它冷死在路边，就带它去了医院附近的宠物店托老板照顾。那段时间，何惜刚刚毕业，进入医院工作，却总是被主任劈头盖脸地批评。
去接小狗的时候，它正眼馋着老板碗中的五花肉。
老板人很好，帮五花肉简单冲洗了一下，干干净净地带给何惜。小小的五花肉蹭着何惜的脸颊，治愈了何惜的一切悲伤。
这只小白狗就这么闯进了何惜无趣的生活里。何惜从没想过去钻研这只小白狗到底是什么品种。只是觉得这无趣的生活里，有它的陪伴就已足够，它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无价的。
何惜绞尽脑汁地想给这只小白狗取个名字。
它眼馋五花肉的时候，像极了自己小时吃五花肉薯片被抓包的照片模样。
就叫五花肉吧！
何惜紧紧搂住五花肉，将它用自己的围巾包裹着。这只小狗乖乖地趴在何惜的肩头。
五花肉，五花肉。
何惜顺着可爱的白毛。
一年了。
何惜和五花肉相处甚好，此时此刻，五花肉正盘在何惜的脚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何惜冰冷的双脚。
何惜时不时撕下一大块鸡肉给五花肉喂去，然后把剩下的塞进自己嘴里。
空气中不仅有炸鸡的香气，更有幸福的味道。
一人一狗，在电视花花绿绿的映衬下，即使没有特别明亮的灯火，也显得温暖而安心。
炸鸡的盒子见了底。
何惜起身，关掉电视，收拾残余，给五花肉抹了一把脸，然后洗漱。
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每个温柔的人都会拥有温柔的礼物。
何惜不止一次感谢生命的相遇。
五花肉静静窝在小毛窝里，何惜给它盖了张小毯子。它吐了吐舌头，汪呜叫了一声，何惜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