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五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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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还是被喊到办公室说了一通。
江野从办公室出来后就躲到一楼去抽烟。因为前几天学校重查了这里逮到好几个不良少年，这里就被放弃了，现在安静得要命。
正好能让江野捋清楚混乱的思绪。
白色的烟雾卷着冷气往上走，遮住男生好看的眉眼，江野拉拉透风的校服，把烟夹在指间。他现在很烦躁，或者换个说法，自从前几天在宋逐床上爬起来，他就开始烦躁。
明明说好远离，逃跑，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搅和在一起，几天前更是登堂入室，吃人做的饭菜，睡人的床。
这样子和上一世有毛线的区别？
不过……
江野把燃尽的烟丢进垃圾桶，又抽出一根点燃。——不过，这辈子的宋逐和上一世确实还是有点区别的，至少没有那么疯。
说不准他的疯病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才染上的，如果能避免，那么和他做朋友也不是不行。
嗯……
朋友。
就在江野想清楚要走的时候，厕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体几乎遮住大半从门口灌进来的风。
是宋逐。
男生把门关上，那张性冷淡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只不过走过来的时候，江野看清了他手里的烟。
原来好学生也会翘课来厕所抽烟。
惊觉自己的烦躁没什么意思，江野条件反射地转身要走，把位置留给宋逐，但他刚站直身体，宋逐就在他身边停下，脊背抵在墙上，声音又低又哑：“借个火。”
他太慵懒了，校服板正个子又高，隔几楼的墙上还有光荣照片，就算手里拿着烟也不像是来干坏事的。
发觉自己的失神，江野懊恼地从把打火机递过去：“快点。”
宋逐没接，反倒是盯着江野细瘦的手腕瞧，少年人十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指头圆润饱满，象牙白的腕间隐约能瞧见黛色的血管。
现在，他掌心安静躺着个绿色打火机。
绿色的……
宋逐蓦地想到班里那堆凑在江野身边的男生女生，还有那个江野那个叫陆逢的发小，前同桌陈央央，还有那个一中沈欲，听说最近也在找江野。
为什么他的小狗要这么勾人，为什么不能单单只看着他一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和自己抢？
喉结滑动，宋逐捏紧拳头，扭头呼出一口气。
他又犯“病”了，心里发疯一样想宣泄自己快要按捺不住的，极端的占有欲。
但是这样会吓到江野，他的小狗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慢慢来。他会改好，他也能占有这个人。
视线上移，宋逐发现站在他身边叼着烟的江野漂亮得不像话。
这几天降温，学校发了校服外套，丑丑的蓝色，但是衬江野却很好看，男生本来就白，身体比例也好，再加上微微鼓起的小奶膘，任谁看了都想上去捏两把，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软。
宋逐也想，但是他惯能克制，只要垂下眼，情绪就能很好地收敛干净，让江野无法察觉。
他接过打火机却没点烟，只是把它放到一旁的洗手台上，接着站直身体，伸手捏住江野暖烘烘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边按。
江野被他按得向前进步，还没来得及发火，宋逐就叼着烟低下头，烟草两相碰撞，很快引燃对方，火红的星子在两人间跳跃。
距离太近，男生呼出的气体打在脸上热热的，带有特别的烟草味道，不难闻，反倒让人心里痒。
吧嗒。
很轻一声，江野叼在嘴里的烟落到地上，砸落一地星火。
他后知后觉地用力推开宋逐，脸上火辣辣的烫：“离我远点！！”
这话未免伤人，江野抿唇想了想，又补充道：“烟草味道……难闻。”
说完，他把校服拉链拉到最上面，把自己小半张脸埋进去，连带早就红透的耳尖，然后着急忙慌地跑掉。
厕所门打开又被关上，宋逐碾碎手里的烟火，低头嗅了嗅衣领。——只有皂荚味道，没有染上难闻的烟味。
上课的时候应该不会熏到江野。
＊
周五晚上排练完，江野要回家。
陆逢早早收拾好书包，眼巴巴盼着和他一起回家：“你爸和后妈真不在家？那今晚上我们可以熬夜打游戏吗？”
江野点头：“可以，但是小声点不能吵到我妹妹。”
“万岁！！”
今天家里只有一个阿姨和江苏苏，怕小姑娘害怕，江野决定当晚就回家。
前两天蒋云生病，听人说还挺严重，江柏川带人飞国外治，顺便给江野请了假，让他浅当一段时间的走读生，然后照顾一下江苏苏。
江野无所谓，反正只要不和那两人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就行，和江苏苏呆在一起挺好，至少不会难受和窒息。
陆逢则是纯粹想去玩，在江野家不会被老爹管，也能熬夜打游戏。
二中门口不远处就是公交站台，他们坐了最后一班公交，要途经梧桐街。
车上人不多，司机开着小夜曲，悠闲地哼唱，江野坐在玻璃窗边闭眼睡觉，坐他后面的陆逢则像个问题儿童一样东张西望。
没几分钟，公交路过梧桐街，江野被身后的陆逢拍醒。
“阿野阿野，我草，那是班长吗？”
宋逐？
好烦，怎么哪里都能遇见他，就像牛皮糖。
江野拍开陆逢的手，换个姿势继续睡。
“我草，阿野，班长要挨打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对方有五个人！看起来好凶！！”
“这一拳下去班长会死吗？！”
“我们真的不管吗？”
挨打……
江野想象不到宋逐会挨打，斯文禁欲的尖子生怎么可能会打架，何况对方还人多势众，他现在才十七岁，会害怕的吧……
来不及多想，江野把书包塞进陆逢怀里，等公交车在站台停下就下车，站台的垃圾桶里有谁丢掉的巴拉拉魔法杖，一米长，塑料材质，但是打架也勉强顺手。
陆逢抱着包追下来，只能看到江野拿着魔法杖怒气冲冲的背影。
——我趣，阿野都气变身了！
和江野想象的不一样，宋逐心里其实没什么波动害怕，有的也只是点戾气和对这种泥沼生活的无奈。
站在他跟前的男人挂断电话，踩灭手里的烟蒂，看着宋逐笑：“他让我们来找你，结果你说你没钱？父子俩踢皮球逗我们哥几个玩？！”
“我确实没什么耐心，小弟弟，你爹借了我们五万，虽然不多，但是哥俩不能吃这个亏，你是他儿子，他说你有钱，你不可能让哥几个白跑一趟吧？”
“哦，对了，他告诉我们你是二中的学生，要不到钱的话可以去学校闹，学校喜欢你得很，一定会拿。不过哥几个有点良心，就算了。”
宋逐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他几乎是被气笑，因为宋申让人去学校闹，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儿子。
也对，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父子情这种复杂的情感。
“我没钱。”宋逐站起身，眼里全是戾气，“你们自己去找宋申，别来找我。”
“找他？唔我想想，找到了怎么做呢……砍他手，还是砍他脚，你舍得？”
男人笑笑，伸手揉揉眉心：“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找不到他了，他说你是二中的学生，有钱得很，虽然哥几个不信，但这钱你还真得还。”
宋申前段时间确实像突然发了财，一直泡在赌场，也不来骚扰宋逐，他以为对方是赢了钱，没想到原来是借了赌场的钱。
五万。
对于上一世的宋逐来说，不多，甚至不痛不痒。但是现在的他还是个学生，打工赚来的钱只够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更何况，他想要江野，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能吃苦，自己就得赚很多钱，给他最好的生活。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会管宋申，也不会管这突然砸到头上的五万债务。
“你们报警吧。”他说，“报警抓他也好，砍他手脚也好，不关我的事。”
周围的男人面面相觑，最后笑起来：“有点天真呢小朋友。”
男人伸手攥住宋逐的衣领，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那么这样，我打你一拳就减一百怎么样？”
不怎么样，宋逐并不想因为宋申挨打。
面前的男人体格虽然大，但是并不是练家子，宋逐如果想，可以轻轻松松把人推开，然后反打回去。
但就在他准备反击的时候，扭头的余光里宋逐看到了匆匆忙忙下车的江野。
他握住男人手腕的手突然松了力道，甚至有点想笑。
怎么说，不愧是宋申的儿子吗？和自己亲爹一样是一个赌徒。
宋逐在赌江野不会放任他不管，赌他的小狗会心软，所以在男人拳头砸下来的时候，他没躲，腹部结结实实挨了对方一拳。
很痛，但不够明显，也不够惨，江野不会太心疼。
“不反抗呢？”抓着宋逐的男人有些苦恼，“是因为没有打到痛处吗？”
“嗯。”宋逐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和距离，微微勾起唇角，“所以用力点。”
“那钱我不会管，也别来骚扰我。”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就在男人想接着打的时候，巷口出现一个身影，男生喘着粗气，眉眼凌厉：“放开他！”
而他的手里，拿着巴拉拉小魔仙的魔法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五万
，还差 